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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金庸的小说,总是看到某某“心中一荡”,那个时候不明白这“心中一荡”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算明白了。那种感觉就像把胸腔挖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颗心,然后架了个小秋千,心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戴着花冠,坐在秋千上悠悠乎乎地荡来荡去,荡得高的时候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荡出来。这个“荡”,既是“空荡荡”的“荡”,也是“荡秋千”的“荡”。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一个女子面对面地搂在一起,而第一次居然就是和这样一位绝妙的可人儿,真是把脑袋拽下来都想不到。虽然跳舞的这种搂抱是隔着一层空气的,不能十分尽兴,可正是这种欲迎还拒,欲拒还迎的暧昧感,更增添了无尽的诱惑。我对于女性的身体完全是陌生的,而孟蘩青春勃发的身躯里的体温和弹性,从她的腰上、手上,穿过我的双臂,像一道闪电,瞬间就击穿了我的心脏。
我的下面就像科教电影里植物成长的快放镜头一样,迅速地不可遏止地强硬扩张了起来。
所有的男人都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勃起是一件非常不雅非常难堪非常有失体面的事情。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正好碰上进出电梯什么的,对小弟弟的安全也不利。解决的办法主要有两种。第一种是找个凳子坐下,用髋关节的弯曲来造成一个小盆地,掩护小弟弟,那个形状就像一个旧式的扩音喇叭一样,如果还不行就干脆架起二郎腿。第二种是将小弟弟拍歪,也可以使行迹稍微收敛一点,就像做盆景那样,变蓬勃向上为旁逸斜出,同样是成长,却更充分地利用了空间,更具有出其不意跌宕曲折的美学价值。但是在别人面前公然去拍也是很不雅的,毕竟不是拍苍蝇。我的办法一般是把手伸进裤兜里,然后偷偷摸过去扶歪一下,就像抗战的时候儿童团员扳倒消息树,又如八路战士在暗夜里匍匐到炮楼边上干倒鬼子哨兵一样。再然后,就是尽量分散一下注意力,让小弟弟尽快恢复疲软的常态。可是我这次美女在怀,神经亢奋,越想分散注意力就越分散不了,越希望它疲软它却越坚挺,不但不收兵,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芝麻开花节节高。而我又腾不出手来去拍一拍,一时之间非常狼狈。幸亏灯光昏暗,否则我的形体一定很难看。我自己跳的时候也硌得慌,只好将屁股略微往后翘一点,舒缓一下裤子的压力。嘿,幸亏今天穿的不是牛仔裤,否则自相矛盾,势必杀得头破血流。
孟蘩皱了皱眉头,不满意地说,跳舞的时候不要撅屁股,太难看!
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心说:妹妹啊!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啊!都是你害的!
第27章
孟蘩继续教训我:“听鼓点,踩对节奏!你走得真像个大狗熊!哈哈!苦着脸的大狗熊!怎么,真的不会跳?”
我满头大汗:“刚才不跟你说了吗?”
“不会跳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她神气活现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突然来了灵感,很想说:“我来这里等你呀!”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敢说。我毕竟和余翔那种江湖游侠不一样,我是读圣贤书的,总得有点廉耻,又初出茅庐,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哪里敢随便调戏良家妇女。
但我还是决定想办法摆脱目前的不利局面。被一个丫头片子完全制服毕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我想了想,转变话题说:
“嘿嘿。你是不是刚来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
“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早就来了的话,我不可能看不见的。”
余翔以前教过我,要讨女孩子欢心,一定要会说甜言蜜语。夸她们漂亮是总没错的。何况我对孟蘩美貌的夸奖完全是出于内心,一点也不需要矫饰。
孟蘩果然就有点飘飘然了,小脑袋一歪:“真的吗?”
“真的!”我麻着胆子说,“今天晚上没有比你漂亮的。你就是这里的舞厅皇后!”
“什么舞厅皇后!”孟蘩假装不高兴地说,“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
“我以前看书,上面说马克思的老婆燕妮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她是贵族,每次在贵族舞会上都是最美丽的小姐,被称为‘舞厅皇后’。这个词就是这样学来的。”
“马克思这么厉害呀!找了一个漂亮美女做老婆。”孟蘩格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那当然了,要不怎么是革命导师呢!”
“嗯——”孟蘩若有所思,“那马克思是怎么认识燕妮的啊?”
“可能是在舞会上吧,记不清楚了。”我耸了耸肩。
“舞会上?”
“舞会上。”我本来想说,“就像咱俩现在一样。”但是犹豫了好一阵,又没敢说。
这时一曲完了。我舒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和孟蘩聊天让我分心了,小弟弟趁机安全退回出发阵地。
但是我突然又感到无形中有一种新的压力逼迫而来。
那是一股杀气。
一股凛冽的杀气!
五六个黑衣人正不动声色地从四面八方慢慢地包抄过来。另外还有几个本来就站在边上的不明身份的男子也是目光灼灼。我想他们的目标是孟蘩。
孟蘩看见我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是格格一笑,然后把两手交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等着看我出洋相的样子。
我胸中豪气陡增,想起了萧峰在聚贤庄的那场大战。为了保卫一个弱女子,把性命都豁出去了。但是眼前这个孟蘩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是一盏很不省油的灯。她不像阿朱那么微弱,我更没有萧峰那么英雄。萧峰有一身盖世武功,而我甚至连三步和四步都还分不清楚。因此眼下的这场大战肯定不会是聚贤庄那样砍瓜切菜痛快淋漓的,而是一场面对强敌入侵,奋起保家卫国的艰苦战斗。如有天佑,或许能够像赤壁之战、淝水之战那样以寡击众以少胜多,而大部分的可能则是被敌人淹没在滔滔的血泊之中。
舞曲又响了,我的面前一下子窜出好多人,齐刷刷地把手向孟蘩伸出,做邀请状。孟蘩不置可否,仍然把两手交抱在胸前,斜睨着我。我也赶紧伸手邀请。孟蘩笑靥如花,向那些杀手轻轻摇了摇手,又指了指我,意思是说,这个人是和我一起的,我只和他跳。
那些人眼中的怨毒表情几乎要形成一股洪流将我冲进下水道。我知道我的成功和余翔是完全不一样的。余翔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杀开一条血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而我则仅仅是因为事先就认识孟蘩罢了。我觉得孟蘩对我真是太好了,心中感激得不行。
两人步入舞池,孟蘩将手搭在我的身上。我站了好一阵也没动,费力地听着音乐,然后问孟蘩:
“这是什么曲子啊?”
第28章
“哈哈哈,真是个笨蛋大狗熊!”
孟蘩放肆地大笑起来,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美丽的胸脯剧烈地起伏。
边上的人都很奇怪地看过来。按道理,此时像我这么脸皮薄的纯情少男应该感到特别不好意思才对。但是我却没有。我的心思全都被孟蘩那烂漫的无拘无束的大笑所吸引了。我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率真如此有活力的女子,此时她就和我手牵手,肩搭肩。她的躯体的每一次颤动都传到了我的身上,如钱塘江的海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轰击我脆弱的神经。我觉得自己真是意乱情迷了。
孟蘩突然不笑了,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的舌头已经完全不听大脑使唤了:“你真好看。”
天!她居然害羞了!孟蘩居然会害羞!而且她害羞的样子还那么好看!
她低下了头,又抬起头看了我一下说:“你别乱说……”
我说:“是真的。”我还想再追加一些赞美的话,但是突然就笨嘴笨舌起来,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们不再说话,随着鼓点在舞厅里漫舞。我突然发现自己踩对了鼓点,这又是一曲慢四!孟蘩的狂傲有所收敛,低下头默默地在思考什么。而我也满足于这样看着她。我不敢一直盯着她,只是用一半时间看她,一半时间看别的地方,因为我怕她突然抬头看见我的眼光。我并不是不敢和她对视,而是怕她看出我的眼光太色迷迷了,对我印象不好。
刚才余翔教我跳舞的时候介绍过,慢四又叫“情人步”,节奏非常慢,步子最简单,就和散步差不多,最适合和情人一边走一般轻轻地说情话。现在看来,真的不错啊!我真希望这支曲子永远不要完,就让我和孟蘩这样走下去,直到世界尽头。
此时余翔和红裙女郎慢慢地移到了我们附近。他们表情温柔甜蜜,互相在耳边喁喁细语。余翔瞟了我一眼,向我炫耀他的辉煌战果。但是当他看到孟蘩之后,眼睛中露出惊异的神情,以至于被他的漂亮女伴发觉,也扭头看过来!
“蘩宝!”她嚷道。
孟蘩蓦然回头,也叫道:“琳宝!”
两人打了招呼,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只是互相打量了一下各自的男舞伴。我连忙把腰挺得更直,做勇武豪迈状。
一曲完了后,孟蘩和那个“琳宝”连忙走到了一起,我和余翔都跟着各自的舞伴,所以也实现了历史性的伟大会晤。孟蘩简单地给我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琳宝。(琳宝捶了她的手臂一下)这是我们戏剧社的同学,耿潇。”
我和琳宝互相致意:“你好!”
琳宝向余翔介绍孟蘩:“这是我的高中同学,蘩宝。这是兴州大学的研究生,余翔。”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兴州大学的研究生?余翔?就这个考大学离分数线差了六七十分的余翔?
余翔看见我的表情,眼看就要穿帮,急忙对孟蘩说:“你好你好!”又顺带对我点头:“你好你好!”
我也连忙回道:“你好你好!研究生啊,啧啧啧啧,真景仰!”
“哪里哪里!”余翔一脸的谦虚。
孟蘩一把扯过琳宝,用兴州土话说:“我就是来找你的,今天萍宝过生日,搞哒个小晚会,到处寻你不到。我想起你好像讲今天晚上要来跳舞,就来找你哒。”
琳宝失声叫道:“啊!我不记得去哒!萍宝今天过生日,我昨天还记得,今天就不记得哒,这又何得了罗!”
“现在快去唦!”孟蘩说。
“我还冒买礼物,不得了不得了!”
然后两个美女就匆匆和我们告别。余翔赶紧问了萍宝的宿舍地址,和她道别。孟蘩也向我挥手:“大狗熊,明天戏剧社活动的时候见!”
我和余翔目送芳尘远去。
余翔说:“不错嘛,你居然认识这么漂亮的妹子!”
我说:“不错嘛,你居然成了研究生!”
余翔大笑:“像我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开始的时候不撒个谎把她镇住,哪里会有戏!”
我说:“你这迟早要穿帮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收拾!”
余翔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哥们就已经把她搞定了。”然后右掌向前伸出,缓缓地把揸开的手指攥紧,“我要让她欲罢不能!”
“嘿,你们两个在这里啊!”倒霉的羊屎这个时候才冒了出来。
第29章
余翔根本没有搭理羊屎,继续对我说:“慢着,你那个戏剧社的妹子临走的时候喊你什么?大狗熊?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老实交待!”
“因为我跳得很笨,她随口就给了我这个外号。”
“是吗!”余翔很惊讶地说,“兄弟,你们才刚刚认识不久,她就给你起这样的外号,说明她很喜欢你!”
“怎么可能!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