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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
阿姨接着说:“他还说了,你不舒服,今天就别去花店了,他已经跟店里的人说过了。”
我确实不舒服,恨不得整天呆在房里算了。
我扭身往回走,阿姨在我身后说:“那我把汤热了送上来吧!”
头痛欲裂的我,只好点头答应。
吃好饭,喝了醒酒汤,又好好洗了个澡,我终于精神过来。
昨夜的细节渐渐浮现在脑中,越想越觉得羞愧,孙皓志会不会因此看低我?
他会不会觉得已经“得到”我,再不拿我当回事?
用他的话说,我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
我嘲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弃妇的担忧。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么在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了?
在闹别扭的是自尊心,还是虚荣心?
我一时还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大概酒精还有残留,害我变得头脑不清……
阿姨敲敲门问我今天买什么菜好,我想了想,还是和她一起去。
既然在家休息,索性今晚我下厨,不然,点点已经快要忘记我烧的菜是什么味道了。
忙起来时间过的很快,我刚把最后一道汤放了小火,已经过了点点放学的时间。
再有一会儿,他们该回来了吧。
我去洗洗手,拢拢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好的过分,简直是一团乡气。
手机忽然响起,是点点打来:“妈妈,我没有见到爸爸的车,他今天会来接我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对点点说:“点点,别怕,妈妈马上过来,你先回教室里等,不要乱跑,不管谁来接你,你都不要跟他走。”
我立刻又拨了孙皓志的手机,是关机的状态,太过分了。
刚表现好几天,就这样,太让人失望了!
我抓了车钥匙往外走,刚换了鞋又想起来煤气灶上的汤,又返回去关火。
手机又响起,还是点点的号码,讲话的却是一个男人:“大嫂,我是海涛。今天孙哥有事,让我来接点点。我已经到学校了,点点认得我,可是不肯跟我走。”
他挺和气的笑了笑。
海涛是海波的弟弟,以前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在市里开了家律所,专门帮孙皓志他们处理纠纷,打大小官司。
我和他接触不是很多,但也知道他是孙皓志身边很重要的亲信。
我让他把电话给点点,告诉点点可以上他的车。
点点笑嘻嘻的说:“我认得海涛叔叔的,妈妈别担心,我们马上回来。也别生爸爸的气了,我都没事。”这孩子敏感懂事的让我心疼。
他们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孙皓志这样做算什么意思?
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事情么?
提前打给电话给我,我会去接点点的啊!
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么?
万一点点被坏人接走怎么办?
唉!
我又拍拍额头,到底谁是坏人啊!
我真是疯了,竟然相信他!
点点他们很快回来,我站在窗口,一看见车子驶进来,就立刻去开了门。
点点先推开车门下车,看见我就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扑到我怀里说:“妈妈,你好些了么?早上爸爸说你不舒服呢。”
我摸摸她的头说:“妈妈没事。点点刚才害怕了么?”
点点笑着答:“没害怕,我出来没见到爸爸的车,就给你打电话了,然后就看见海涛叔叔了,哦,还有和尚叔叔。”
她向后指指。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魁梧的年轻人正朝我走过来,是和尚。
和尚是孙皓志一伙儿中身手最好的,据说小时候学过拳脚功夫,他永远剃着只贴着头皮的短发,有时候不过刚刚泛起青茬,样子别提多像电视里的武行僧。
他的长相虽然看上去有些凶,为人也沉默寡言,其实人倒是很老实谦恭,并不是好勇斗狠的角色。
可是,一见到他,我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和尚轻易不会来家里,一旦出现,肯定是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这点,我早就知道。
“大嫂!”
他走过来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旁的话却没有一句,还是随后跟上来的海涛笑呵呵的说:“大嫂!好长时间没来了,刚好今天我跟和尚去接点点,顺便来讨顿饭吃。”
这是借口。
当着点点,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笑笑答应着说:“哦,那没问题,快进来吧。”
十七 血腥回忆
吃过饭,海涛跟和尚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我早早把点点打发到楼上写作业,下楼来的时候,看见和尚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沙发上,海涛却不见了人影。
我端了杯茶过来,摆手让和尚别起来,他还是欠了身才伸手接过。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一抬眼正看见海涛在大门外打电话,一脸凝重的表情。
我知道海涛这人精明的很,从他口里肯定是套不出话来,还是先问问和尚看:“海波今天也忙?”
和尚想了想才回答:“是。”
我又问:“那你跟海涛从哪儿来的?”
和尚愣了一下,眼神直往门外飘,是在找海涛求助么?
我不给他机会,接着问:“你孙哥也在那儿吧?你们不回去了?”
我完全是在匡他。
和尚沉默了好一会儿,实在拖不过去了才说:“嗯,不回去。”
我继续问:“你不回去,他们没事么?”
和尚迟疑得答:“应该没事吧,那边人手够。”
我的猜测已经基本得到证实,肯定是出现很危险的情况,孙皓志才派海涛跟和尚来保护我们的。
到底是什么事,连海波这种基本半退出的人都回去帮忙?
我开始紧张起来,假装镇静的喝了口茶,盘算着怎样再套点话。
海涛推门进来,脸上已经换上一团和气:“呦!今天真冷,可能要变天了。”
我一想,干脆激他一下,逼他说实话:“那你们早点回去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海涛乐了:“别啊,大嫂,我们再待会儿,回去也没事儿干。你们家这电视真好,我跟和尚在楼下看球,不打扰你吧?”
他又推回来,我把心一横,非要问出来,脸上仍然笑着说:“那不好吧,你不回家的话,你老婆要多心了,再说点点明早还要上学呢!”
海涛一点不为难,张嘴就说:“大嫂,看你说的,我在孙哥家里,我老婆才放心呢!要是我们看球晚了,就不回去了,明早直接再送点点上学,不是正好嘛!”
他推推金丝边眼镜,又客气又无赖的腔调真让人没辙。
海波海涛兄弟俩长得很像,表面上看去海涛要更斯文些,其实背地里,海涛才是难搞的一个。
我暗暗咬了嘴唇,看样子他们是不肯说的,算了,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
随便你们吧!
我让他们随意些,转身上楼陪点点去了。
整晚,海涛跟和尚都在楼下鸦雀无声的守着,每次我悄悄开门从楼梯往下看,都看见和尚目光炯炯地盯着窗外,而海涛则半躺在沙发上,不停看着手机。
紧张感在空气中流动,我退回房里,插上门,仍然觉得不安。
想了想,还是换好便装,把点点从她房间抱过来,睡在我的床上。
点点睡眼惺忪的问我:“妈妈,怎么了?”
我笑笑安慰她:“没事,妈妈想和你一起睡。”
她挤过来搂着我,我抱着她温暖柔软的小身子,才能勉强阖上眼睛,可头脑仍然一刻无法停歇。
尘封的记忆,无法抑制的翻滚起来。
那些我宁愿永远不要记起的往事夹杂着血腥味道向我扑过来……
还是点点很小时的事情。
那时候,孙皓志还远没有混到今天的地位,河西区固然是他的地盘,可城北的谢四一直越界跟他发生冲突。
说起来谢四这个人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总之,孙皓志和谢四的矛盾在某个时点激化,当时的我完全被蒙在鼓里,还幻想着能够和他过平静的生活,当年,我的确是想过的。
那年冬天真的很冷。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玻璃上结着冰花,窗台上的雪都积了有我的手那么高。
孙皓志要出门的时候,我对他讲,路上小心,他还回头向我笑笑。
牙牙学语的点点跟在后面叫:“爸爸,拜拜。”
他明明说:“我很快就回来。”
可一去就是三天三夜没有回家,到第四天,海波冲进来,让我抱着点点快跟他走。
我甚至来不及拿点点的鞋子,就被他推进车里。
点点瞪着圆眼睛,不哭不闹,惊恐地搂着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海波避重就轻的回答着我的问题:“是有点事,不过不要紧。孙哥出来好几天,想你们娘俩了。”
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他却不肯多说,向我保证,见到孙哥就没事了。
他这样说,更让我意识到,我们是处在危险当中。
车子离开主要干道,开上没有人除雪的小路,远远看过去是白茫茫一片积雪,而积雪下面是厚厚的坚冰。
在这么危险的路面上,一向开车很稳当的海波,竟把车速开到快要爆表,我不敢打扰他,怕他稍不留神就会翻车,只有紧紧搂着点点,祈祷快点到目的地。
终于,车子在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来。
这个小区我从来没来过,本应是居民们下班回家正热闹的时间,这里却是一片静谧,四下里只有暴露在空气里的暖气管发出“吱吱”的喷水声。
我们在黑暗中上了楼,海波在前面带路,我抱着已经熟睡的点点跟在后面。
海波用力跺了一下地面,声控灯点亮的瞬间,楼上突然“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只不过是一瞬间,我还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海波已经转身拉着我的手臂往下跑。
我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摔倒,海波弯腰拉起我。
可是在这短短的停顿,已经有人冲了下来。
刀子砍下来的时候,是带着一阵阴森森的寒风的。
我回头去看,明晃晃的刀刃已经劈到我的眼前。
我闭上眼,脑中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我死了,点点怎么办?
温热的血喷在我的脸上,不是我的。
海波伸手替我挡了一刀,两根手指无声的掉在地上。
根本没有时间尖叫。
海波连一声都没吭,抬腿就把那人踹翻。
我立刻抱起点点往外跑,海波在后面连着放倒两个人后才跟过来。
“还能开车么?”我问他。
海波说,没事。
可我分明看见他的手抖个不停,连车钥匙也拿不稳。
“我来开。”我说。
我和海波刚刚关上车门,已经更多的人冲下来,把车团团围住。
铁棒钢管敲在车玻璃上,发出骇人的响声。
点点终于“哇”的一声哭起来,海波用夹克挡住她的脸,一边冲我大喊:“冲过去!”
要我开车撞他们么?
我迟疑了。
有人跳上车,挥舞着钢管大力砸下来,再有一下玻璃就会碎掉。
我终于打着火,向后倒了一下车,那人晃了一下,没有掉下来,反倒又一次抡起钢管。
我条件反射的用胳膊挡住脸,海波护住点点的头。
可是,响起的不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而是一声惨叫,和随之而来的撞击声。
车身猛地一震,我睁开眼,从手臂的缝隙里看出去,一张狰狞的脸趴在车窗上,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吐出来。
有一瞬间,我什么也听不见,头脑里只重复着问:“他死了么?”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直到有人把他从车上拽下来。
“快走!”那人拍着我这一侧的玻璃喊,是孙皓志。
我的视线又落在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