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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可以等。”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能等了。
第九章
“天啊,我快死了。”
从老婆身上翻下来,柯尔虚弱而满足的将老婆拉进怀里,以沙哑的声音开着玩笑。
石缘轻轻地扯动唇瓣,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几点了?从他们走进这个房间后到底过了几个小时?
过去一个星期她真的让他累积了太多精力没发泄,但是说真的,他也用不着急着一次全部发泄完吧?
他说他快死了,其实快死的人应该是她,她快被他累死,也快被他饿死了啦!
肚子好饿却完全没有力气可以移动身体去觅食,不过还好开口说话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柯大哥。”她低喃的出声叫唤。
“嗯?”
“我饿了。”
他静默了一秒钟。“再给我十分钟恢复雄风,待会儿我就可以满足你了。”
石缘忍不住抬手无力的槌了他一下,“我说的是肚子啦,我肚子饿了。”
柯尔倏然轻笑一声,忍不住吻了她一下。“我知道,我跟你开玩笑啦!你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因为她是真的饿了。
“那我叫客房服务,请他们随便送点吃的东西过来。”他又亲了她一下,才跳下床去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走回床边看着被他累瘫在床上,连动都没力气动一下的老婆,不由自主的露出男人自大与自满的微笑。
“要我抱你进浴室帮你洗澡吗?”他笑问她。
他竟然敢取笑她,也不想想是谁害的!石缘张眼瞪了他一记说:“不用。”
“真的?你有力气爬起来吗?”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为了争那一口气,她凝聚全身的气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柯尔被她小孩子气的举动逗得笑出声来,忍不住倾身用力的吻她,吓得她以为他又想要她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把她抱起来送进浴室里,然后温柔地帮她与自己洗了一个足以恢复气力的澡。
等他们洗好澡,穿好衣服,房里的门铃正好响了起来。他们的食物到了!
看她一脸饥渴又期待的模样,他笑着走到门前,伸手将房门打开。
门一打开,柯尔还来不及看清楚门外的人的长相,对方已猛然伸出长腿踹向他,让他往后颠踬了三大步。
“小缘,进浴室把门锁好!”他在她的尖叫声中大声叫道,同时迅速的出手防卫。
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又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柯尔一边闪躲,一边思考,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会让那人砸钱请黑道的人来教训他?
手臂猛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让他更加肯定这些人是黑道份子,否则的话一般人怎敢手持西瓜刀砍人?他唯一庆幸的是他们的对象是他,并没有任何想抓石缘的意图。
可恶!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曾经得罪过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教训他呢?
抓起床上的枕头当盾牌,他在手无寸铁之下左支右绌的闪躲,终于枕头还是难敌西瓜刀,双拳还是难敌六手,他又被砍了两刀,一刀在腿上,一刀在上臂靠近肩膀的地方,两处同样血流如注。
这两刀让对方终于满意的停下手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丢下一句,“这只是一点教训,下次你最好罩子放亮点。”说完,他们倏然转身离开。
石缘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医院的急诊室都快要淹水了。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柯尔第一百零八次柔声安抚她。
他的三处刀伤虽然都还满长的,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但只有一处需要缝合,其他两处只要上药包扎即可,以凶器是西瓜刀、凶手有三个,而他当时又手无寸铁的情况而言,他的伤的确只能算是小伤,连警察都这样说了。
警察做完例行公事后就离开了,在他们离开之前有跟他说会尽快抓到凶手,如果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他,不过他一点也不指望他们会多用心来办这个案子,毕竟他既没有死,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吗?
靠人不如靠己,平白无故的挨了三刀总要还些谢礼回去,而且即使不为自己,他也要为石缘所掉的眼泪讨回些公道。他眼底倏然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
“小缘,你有带手机吧?借我。”
她抽噎着将包包里的手机拿给他,带着哽咽的问:“你要打电话给你哥吗?”
柯尔轻摇了下头,迅速的按下一组号码。
“喂?老柯吗?是我小柯。”
“是,我是有点欠扁,不过不用你动手,已经有人替你教训过我了。”
“这正是我打电话给你的理由。”
“无事不登三宝殿?哈哈,我哪一次不是这样呢,|奇+_+书*_*网|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
“帮我查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人出钱叫人来教训我?”
“对,我确定是黑的。”
“没有用枪,不过他们西瓜刀用得还挺顺手的。”
“干么,你要来看我啊?放心,只是小伤而己,还不用劳您大驾。”
“是,我会等你的好消息的,谢啦,老柯。”
“这支手机暂时借我用。”他将手机滑盖阖上后,抬头对石缘说。
她点点头,忍不住好奇的问:“他是谁?”
她从刚刚一直在听他说话,虽然只是单方的对话,但是她仍能感觉对方好像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他们的对话怎会提到枪呢?
“一个在混黑道的朋友。”柯尔老实的对她说,很高兴她终于停止哭泣了。
“你连黑道的人都认识?”她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不小心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认识的人好像士农工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都有。她摇了摇头,算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习惯并了解不能以常理来评断有关于他的任何一件事了。
“伤口会不会很痛?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一天,伤口没发炎才能回家。”她对他说,一看见他手臂上的绷带,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别哭了,你之前不是说肚子饿吗?医院附近应该有卖吃的,你到外面去买点东西吃。”
石缘用力的摇头。她不要离开他。
“我也饿了。”
她眨了眨眼,立刻起身点头问:“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只要你想吃的,我都想吃。”
她知道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全是为了她,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在为她担心,他真的是……
“我爱你,柯大哥。”情生意动,她忍不住脱口深情的对他说。
柯尔咧嘴一笑,然后伸出食指对她勾了勾手。
石缘不解的靠上前去,他突然手一伸便勾住她后颈,热情的吻了她一下。“我也爱你。”他贴着她的唇,笑意盎然的凝望着她说,然后松开她。
现场一片沉静,不管是医护人员或是来就医的急诊病人,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时间定住般,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们。
轰的一下,她整张脸都烧红起来。只见她抓紧背包,低着头,快步的朝出口走去,连一秒钟都没脸再继续待下去。天啊!他真的是有够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但是她还是好爱他、好爱他。
刚遇见他时,她完全不懂什么叫爱情,直到他告诉她,她已经爱上他了,她才隐约的窥视到爱情的面貌。然后他的欺瞒让她生气、伤心,而她羞愧的对他避不见面时的想念,这些都是爱情的面貌她知道,但却不知道除了这些表面的情绪之外,爱情还有更深、更浓、更刻骨铭心的那一面。
因为就在她打开浴室的门,看见他浑身浴血的模样时,心脏差点没停止跳动,紧接着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失去他的话,她也不要活了。
她知道若把这个想法说出去的话,肯定会笑掉人的大牙,但是她是认真的,这辈子她就算是死,也要跟着他。
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之后,因为伤口并没有发炎的现象,医生便放柯尔回家休养。
人都受了伤,当然就不可能出国了,于是他们只好回家去。而免不了的,就得面对柯尔的大哥柯恩了。
柯恩.杰.葛瑞格和弟弟柯尔除了那对银眼瞳之外,可以说是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完全像是个外国人,身上找不出一丝东方血统的味道,倘若不是柯尔一再的点头向她保证他就是他同父同母的哥哥,她大概死都不会相信。
和柯尔比起来,柯恩明显是个大人,沉稳、严肃、拘谨,却又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害怕或讨厌。而且很明显也是个爱护弟弟的大哥,因为当他看见柯尔身上的伤,整个人在一瞬间从绅士变成撒旦,嗜血的模样让她每想到一次就心惊一回。
柯尔在私下偷偷告诉她,小的时候他因为长得弱小又像外国人的关系,所以常常被人取笑和欺负。有一次他被欺负的时候,刚好被路过的柯恩看到,他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跟欺负他的人狠狠地打了一架,结果是得在家里躺三天才下得了床,因为他当时是以一敌五。
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吧,在听见柯尔介绍她是他老婆之后,柯恩立刻给了她一个大熊般的拥抱,并亲吻她表示他的欢迎之意,之后还在这个非常时期——主谋者还没抓到——自愿当她的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课,害她不好意思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谢谢你来接我,大哥,这样每天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坐上等在校门口的车,她对柯恩说。
“别说这个了,与其说这个,不如告诉我你和柯尔是怎么认识的?”柯恩微笑的摇摇头,一边将车子驶上路,一边与她聊天,“我还以为那喜欢流浪、冒险成性的家伙没到三十五、四十岁是绝对安定不下来的。你是怎么办到,让他顾意为你浪子回头?”
他语气中的佩服让她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我什么都没做呀!”她小声的说。
“所以是那家伙自己对你死缠烂打、狂追猛追的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与笑意。
她立刻用力的摇头,他这说法让她有种好像在自抬身价的感觉,事实并不是这样。
“其实我和柯大哥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他这十几年来、不间断的一直在背后默默资助我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了。”她坦白告诉他。
“什么意思?什么恩人,什么资——”柯恩张着嘴巴看她,突然间明白了。“你是当年那家伙曾带回家住了一个月的小女孩?!”
石缘点点头。
“我的天啊!”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当年他在外地读书,所以与她无缘见面,不过回家之后,却听母亲在他耳边念了一个月,说她有多喜欢那小女孩,多想收她做女儿之类的话,听到他耳朵都差点没长茧。
没想到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当年那个差点成为他妹妹的小女孩竟然成了他的弟媳妇,这还真的是——等一下,她刚刚说什么?恩人?
“石缘,你之所以会嫁给柯尔,不会是为了要报恩吧?”何恩看了她一眼,态度严肃。
“什么?”石缘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说你之所以会嫁给柯尔,不会是为了要报恩吧?”他又再说了一次。
“不是,我不是!不是的。”她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连眼眶中委屈的泪水都被摇出来了。她不是为了报恩才和柯大哥在一起的,她不是。
一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他浑身一僵,差点忍不住就要呻吟出声。完蛋了,他说错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真的。”他迅速的朝她道歉,语气中充满了懊悔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