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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奕看着那只鞋子啧了一声,又怕她摔倒,连忙搂住她的腰,忍不住就笑她:“穿这么高的鞋子居然还能走路,你们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种。”
秦冉收回脚,低头整理好裙子说:“你以为我愿意啊?穿这么高的鞋子还能健步如飞,我容易么?谁叫你给我准备这么长的裙子啊?”
她皱着脸,嘴上碎碎地埋怨,薛奕听得好笑,于是解释道:“我看你跟那些模特的三围也差不多,谁知道这条裙子到了你身上能长出这么大一截啊。”
“人家模特多高,我多高?”秦冉小白眼刷刷地飞,忍不住又在薛奕腰上拧了一把说,“你这是嫌我胖还是嫌我矮呢?”
“没有的事,我哪敢嫌你啊!”薛奕笑着辩解,想了想又柔下声音说,“今晚就坚持一下,下回要是再有这样的宴会,我一定提早让人给你定做。”
秦冉收起笑脸,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也没那个意思,这样的宴会,唉……”
薛奕知道她想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其实也就是一年一次,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大不了明年咱们不来参加就是了。”
秦冉弯着嘴角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才又说:“千万别!你要是为了我放弃这些拓宽人脉的机会,这要让人知道了,我就直接晋级成妲己褒姒了!”
薛奕以为她在说自己的妈妈,于是笑了笑抵着她的额头说:“你想要做妲己褒姒,还得去那个全世界都起源于他们的国家做几个手术。”
秦冉听了,一边替他打领带一边跟着笑,“你还学会反讽了呀?”
“跟着你耳濡目染的,能学不会么。”
两人说说笑笑又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坐上车去宴会。
到了目的地后,两人先由司仪带着签了名才往里头走去。
秦冉挽着薛奕的手臂,见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甚至还有几个最近频繁在电视上出现的新秀,不由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原来这个宴会不止让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捐钱,还有那些演员来凑热闹啊。”她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做演员这么有钱?”
这时有侍者从旁走过,两人各拿了一杯香槟。等到侍者走远,薛奕才偏过头低声说道:“那些新人哪来那么多钱呐,有钱的是她们旁边的那位。懂?”
秦冉抿了一口香槟,眼睛滴溜溜一转,笑了笑,悄声说道:“怪不得这年头的电视剧里,有些人明明没演技,甚至连长相都没有,还能演主角,合着是这些金主的口味有别于常人呐。”
薛奕带着她往人群里走去,一边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说:“要不然你能天天在电视上看到什么怜儿、珊珊的么?”正说着,他们已经走到宴会中心,薛奕握了握她的手说,“好了,现在只要记得跟着我,然后微笑。”
他说完,侧过头看到秦冉摆出一张笑脸,满意地夸奖:“真聪明。”
秦冉小半个晚上都在陪着薛奕点头微笑,然后收下名片,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薛母手下的产业做得这么大。到了后来,她实在受不住,觉得脸上都快抽筋了,于是与薛奕说了一声,便退到边上去了。
今天的宴会是自助的形式,与薛奕分开后,秦冉便端着小碟子拿了一块蛋糕在一旁吃。正吃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声音中略带惊喜。
她转过身,看到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朝她走来,见她回头,笑容更加灿烂,走到她跟前就问:“你不记得我了?”看秦冉一脸问号,于是就自我介绍道,“我是王寅初啊,当年沈沛带着你出入各式酒会的时候,咱们不是见过好几面的么?”
听他提起沈沛,秦冉脸“唰”地一僵,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哪知对方又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道:“看来,你跟沈沛过得不错啊。当年沈沛他爸妈要死要活地把你们赶出家门,现在看来,又回去了?”
他不顾秦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接着说:“其实当年我也想帮你们一把,只可惜沈老爷子跟我家里打了招呼……对了,沈沛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
秦冉拿着碟子,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有千斤重,心中涌起的难堪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讷讷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
“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妻可能有些累了。”
秦冉话说一半就被人打断,回头看去,果然是薛奕已经站在她身后。他揽着她的肩膀,看着眼前的王寅初,说道:“王先生还有什么话想跟我的未婚妻说的吗?”
王寅初看看秦冉,又看看薛奕,忽然讪讪一笑,“原来如此,那就祝薛先生与秦小姐百年好合。”他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冉一眼,笑着道了个别就往别处走去了。
秦冉看着王寅初远去的背影,皱着眉拍了拍薛奕握在她肩头的手说:“薛奕,你弄疼我了。”
薛奕放开手,并不看她,说道:“对不起。”
简短的三个字,秦冉已经从里面听出他的语气不对,于是把手中的碟子往身边的桌上一放,垂下头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会碰到这样的事,当年我……”
“不用解释了,”薛奕突然开口,大概是觉得口气有些生硬了,又柔下声音说道,“回去再说吧。”
秦冉抬头看向他,眼眶有些发热,眨了眨眼点点头说:“好。”
其实,薛奕心里也清楚,既然当年她跟沈沛在一起,那么这个圈子里的人想必也是见过一些的,像今天这样的尴尬,难免不会遇到。
但清楚归清楚,仔细想想,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特别是想到她今天在宴会上的这些表现,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跟着沈沛的时候练出来的,薛奕的心中总是有些酸溜溜的。
他看着秦冉,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又觉得委屈了。可是,他难道就不委屈么?只不过因为他是男人,所有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因此,他最终还是抚了抚秦冉的背,低声说道:“我都明白的,没事。”
周围这么多人,秦冉也不想丢脸。这时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也只能暂时压下去,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然而,这世上总是事与愿违的多。他们想把这一页揭过去,偏偏有人不经意地出现,还正巧压在翻页的手上。
当秦冉看见沈沛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沈沛穿着黑色礼服,身边的韩夏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依偎在他身边,两人言笑晏晏,羡煞旁人。
薛奕与沈沛打招呼的时候,握着秦冉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秦冉没有说话,只是僵着脸扯出一个笑容。倒是韩夏,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冉,让她更加觉得尴尬,再也没有了当日与韩夏单独见面时的气势。
沈沛与薛奕握了手后,目光在秦冉与薛奕身上来回扫了两眼,轻笑了一声说:“原来薛先生才是真人不露相。”他说着,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秦冉,“冉冉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好了。”
秦冉脸上一白,瞪向沈沛。他是故意的,故意在薛奕面前这样叫她。
沈沛无所谓地笑,举起手中的杯子与薛奕的相碰,喝下之后又说:“这一杯祝二位早生贵子。”他看向秦冉,眼尖地发现她的双唇在微微地颤,心中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知道真相后的失望与不甘。他面上却仍然微笑,“冉冉不是最讨厌这种蓝色的么?”
秦冉喉头一哽,急得说不出话来。薛奕在这时喝下了杯中的酒,说道:“多谢沈先生关心。”他说着,拉了秦冉地手与他们擦肩而过。
韩夏看着两人离去,转过头讽笑了一声,“沈沛,你这是干什么?自己不舒服就看不得别人好?”
沈沛低头把玩着酒杯不说话。韩夏就接着说:“沈沛,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想不到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咱们老祖宗的这些东西还没忘。”沈沛哼了一声,突然发现韩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他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说道,“要是他们之间连这么点考验都经不住,散了也就散了吧。”
韩夏低叹了一声,“沈沛,爱情不是用来考验的。”她说完,突然觉得有些眼酸,“算了,我到外面去透透气。待会儿拍卖开始了叫我一声。”
☆、新人旧人齐聚首(二)
韩夏走到花园的喷泉边,没想到那里已经被人占了。她借着夜灯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礼服;捏着一只高脚酒杯跟她打招呼。
她笑了笑,走过去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暮暮抬手与她碰了一杯;说道:“你也一样。”说着;喝下杯中的红酒。
韩夏拿着酒杯并不喝,夜风吹来;她裹紧了身上的披肩问:“袁亚东呢?你们可是领了证的,不像我跟沈沛。”
“他?”暮暮眼神有些迷离地朝落地窗那边一指,“看到没有,胳膊上挂了一个嫩模的那个;就是他。”
韩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窗玻璃上像是氤氲了一层雾气,里面的人影模糊在视线之中。她回过头,看到暮暮脸上晕起了红色,轻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大方的。”
“不大方不行,”暮暮勾了勾唇角,“眼看着他们就要天雷勾地火,我再留下去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想不到你这么识相。”韩夏还是笑,但嘴里却泛了几分苦涩,想了想又问,“他都那样了,你怎么还这么安分?安分得都不像你了。”
“没意思。”暮暮叹了一声,抬起手臂勾着韩夏的脖子,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冰得让韩夏“嘶”了一声,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暮暮身上的披肩早已落了地,正被她踩在脚下。
韩夏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又蹲下|身去捡那条披肩,“傻暮,你不冷啊,快把脚挪开。”
暮暮有些醉意,听了她的话便乖乖移了脚。韩夏捡起来抖了抖,看着上面明显的两个脚印,皱了皱眉,“脏成这样了,不过还是将就一下吧。”
她说着,就要把披肩往暮暮身上裹去。手还没伸出,却突然觉得一阵旋风刮过身边,暮暮身上已经披了一件黑色西装。
韩夏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们身边。她楞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挑了挑眉说:“袁亚东?”
她这三个字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实际上她心中却已经笃定非常。暮暮嫁给袁亚东这么多年,无论是照片还是真人,她也是见过几面的。
对面袁亚东抱着已经有些昏沉的暮暮靠在自己怀里,目光柔和无比,转头看向韩夏时,眼神又有些疏离,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说:“你也可以叫我Joel。”他想了想,又说道,“拍卖快开始了,我先带她回去醒醒酒。韩小姐……”
韩夏摆了摆手,转过身靠在身旁的栅栏上,说道:“你带她先走吧,不用管我。”
袁亚东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