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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叹息一般轻,莫非天呵呵的笑了,那种我所熟悉的,魔鬼的笑容,仍令我习惯性的振颤不已——他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失去亲人的痛苦?”低柔的声音,静悄悄的响起,慢慢的揉进平静的空气中,再一丝丝扩散开来,仿佛在品味其中含义。
“告诉我,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他唇角绽放出的优美的笑容,看着他清澄透彻的蓝眸,看着他嘲讽的眼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在看录像带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刻在心里的痛苦,那种亲人消逝在眼前却什么都无法做的悲哀,可是现在,他居然问我,什么是失去亲人的痛苦。
心里,什么东西崩裂开,碎了的声音,尖锐地切割着耳膜。那是长久以来,对人性的信任。
再看一眼莫非天冰冷的眼,仿佛结了冰一般,隐隐透着诡异、不屑和……浓浓的寒意,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疲倦,连活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累啊,真的不想再面对他的阴沉多变了,就算他真的是个无情无泪的恶魔,又怎么样呢,就算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难过,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连我自己,都已经无所谓了。曾经想过只要那些爱我、在乎我的人平安就好,可是现在只剩下董明了,苍白、憔悴,不知道在遭受什么样的痛苦的董明……
原来……我,谁都保护不了,谁都解救不了……我,不值得爱。
只有那个人了,不在乎我的无能,无私的把爱都给了我。想去找他,想看到他,想感受爱人还在怀里的充实,想抓住那种幸福仿佛还在手里的感觉,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做?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的家毁了啊!那是我长久以来的活着的唯一坚持啊!
疲倦的悲哀,痛苦的无奈,酸楚的绝望,我的心,仿佛走在硫酸蒸腾出的迷雾中,狠狠的痛着,深深地迷惘,或许死,才是最幸福的解脱。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听见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流出,慢慢溢满空旷的空间,然后,心空了。
“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可以放弃了,什么都没有了,就是只剩他们留下的最后的残像,一遍一遍不断重复,仿佛镌刻在灵魂上的折磨。”是啊,只剩折磨。
“而这个,莫少爷您,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吗?”
我笑着,非常残忍的微笑,那笑容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他和我的心里,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种人了吧。
“只是我不明白,您不是喜欢鲜血吗?炸弹这种东西岂不是让您少了很多乐趣?”事不关己的说着,让语言的力量在我心中的伤口上洒把盐,作为我同情恶魔的惩罚。
“您说的对,鲜血这种东西,我最不缺了。”痛得久了,就变成了麻木。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不想思考。这幅躯体,我已经无力再支持下去了,就这样吧,既然不能放过我,就让我沉沦吧。
摸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小刀,本来是让我随时随地杀人的工具,现在却变成我逃避现实的希望。阴寒的银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反射着白色纱布的圣洁。圣洁,我为这个词微微皱了眉头,这不适合我,还是透出腐败糜烂气息的地狱,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仍微笑着,看着莫非天,他的灰蓝的眼睛突然变得幽深,是因为我的话吗?呵呵,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被魔鬼同化了,是不是因为我已经身在地狱?
狠狠地用力地划下去,刀刺进去的一霎那,并不觉得痛,但很冷,寒彻肌骨。白色的纱布上缓缓开出一朵妖艳的花,越开越大,我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这是我的血,是我父母赋予我的,这血曾在他们身上流过——我终于,又看到爸爸妈妈了。
一只白的可以媲美纱布的手盖住了那团红得耀眼的花,我迷惑的抬头看着他,只看到那双冰冷的蓝眸缩得如针尖般大小,紧紧地盯着那诱惑般的颜色,隐隐透着兴奋。呵呵,我都忘了,莫非天,他是个嗜血的恶魔啊。
看着已经渗透纱布,在地上积成一滩的妖红,我突然一阵难以控制的晕眩和痛楚,丧失了所有的力量软倒在他怀里。
他看着怀里的人儿,苍白的脸,微弱的鼻息,好像随时都回随风飘散,他的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想他看到那卷录像带?让他知道支撑他全部的家毁掉,让他处在和当年自己相同的位置上,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啊,为什么在摄影机中看到他拿到那卷带子是会有点……紧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解释,这些不是他做的,他从来没有为人背黑锅的习惯,但是看到他崩溃的时候,脑中却多了一个念头——哪怕他多一个活着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是报仇,就像自己一样,至少可以留住那柔和的温暖和清淡的菊花香……心,因为这个不寻常的念头,而微微颤动一下……
很危险,但是……很有趣。
新奇的感觉。
所以,他还不能死。
拉过那条纤细瘫软的胳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处。仿佛红色的蛇盘驻在麦芽色的肌肤上,残忍地诱惑着,令他眯了眯眼。幽蓝,变得更加深沉。
甜腻的,温润的,滑爽的血液在舌尖淡淡的发出悠然的菊花香,他闭着眼品味着,享受着。他很好奇,即使这样的绝望,他仍然有着干净纯粹的味道,到底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他真正腐败。他真的很好奇。。。。。。
悠悠醒来,仍是自己的房间,已经被一团漆黑笼罩。胳膊上被重新包扎过,雪白的纱布上已经不见一丝红痕。他还不打算让我死,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能想出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惊慌失措,我倒是很想知道呢。
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仿佛身体真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大概失血过多吧,这样也好,最脏的东西都流走了,我就干净了,我的罪孽就能洗清了。
风吹起厚重的窗帘,送进来甜腻的玫瑰香,也送进来一线月光,冷冷的照在床边一双清冷木然的眸子。
“谁?”嘶哑着嗓子问着,心里倒是不怎么关心。
鼻子上被蒙上什么,浓浓的药味传来,失去意识前,我不禁暗自好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现在怎样我都不会抵抗了,和命运抗争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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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
再次醒来,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环境,一张清俊的脸俯视着我,清冷的眸子似曾相识——是他,寒影,那个我曾经救过的杀手。这算不算是放虎归山呢?暗自苦笑一下,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想相信人性,在见识了这么多丑陋、肮脏之后,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折磨之后,为什么我还希望能够得到一点温暖,来坚定我对人生的信仰。是我自己太不知好歹了。
“好久不见啊,看见老朋友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呢?”努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太难堪的笑容,我心灰意冷的躺在沙发上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真的已经忘了我?”真希望是你已经忘了我,不然我对人性的信念就显得太单薄,太可笑了。
麻醉药的效力似乎已经过去了,我挣扎着抓住他的手,手指使出所有的力气深深掐入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我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双眼睛像董明呢?董明他的眸子里虽然冷,但面对我时总是满满的感情,眸光流转,别提有多生动。可是眼前的这双眼,只有麻木和漠然。
“没有一个哑巴可以说话的,你放过他吧。”阴沉的声音在这明亮的房间里硬生生插进了一道阴郁,声音不大,低低沉沉的,但每个字都沉重得好像直接敲进了心里。
哑巴?怎么会?!印象中那低柔的声音仿佛还缠绕在我耳边,我震惊的看着他,手指无力的从他手上滑落,他的表情仍然一如既往的漠然,好像说的不是他,只是那只微凉的手,微微颤抖着把我的手轻轻握住。
仿佛看出我的疑问,阴森的声音再次幽荡荡的响起来:“没有完成任务的工具当然是要受罚的,对吧,禹轩——我最出色的杀手‘寒影’。”
颀长的身体轻轻的摇晃一下,几不可察,但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这就是林夜泉吗?很普通啊,相貌也是一般,为什么能让莫非天把你当成宝一样?”戏谑的口吻,但夹杂着尖锐如刀的恨意,赤裸裸的割在皮肤上,不见血的杀意……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窗边高大的身影,在地上长长的拉出一道黑得绝望的影子。迎着阳光,我眯着眼,只能在刺目的晨光中看到一双狼一般幽绿的眸子,隐隐的含着嗜血的光。
“看到我送你的见面礼了吧”,黑暗的影子缓缓走近,然后暴露在阳光下,那张透着淡青色的英俊的脸,刀刻一般的五官,以及那神经质的笑容:“‘砰’的一声,是不是很有震撼力?好像烟花一样,很美啊,你喜欢吗?” 他吃吃的笑着,包裹在纯黑西装下的精壮身躯因为兴奋而发抖,我的心也随着他发抖,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你是说,那是你做的?”我用尽全力,才能让出口的话不因憎恨而发抖,但是手指已经控制不住,深深地抠进柔嫩的掌心,温热的是血吧,但是我感觉不到痛。
“哈哈哈哈,你以为是莫非天做的?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被心爱的宠物怀疑时候的那张脸,一定很有趣。话说回来,他还真是把你保护的好好的,竟然一直没给你看到,要不是我派人交给你,你还一直活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吧。哈哈哈哈……”他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淡青的脸色涌上潮红,原本英俊的五官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我觉得血液在撞击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错怪莫非天了。耳旁那尖锐的笑声渐渐凝聚成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扑向他,却被寒影重重的甩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头脑也是一片空白。撞击让我有一瞬的晕眩,眼前的世界在旋转,耳朵也嗡嗡作响,隐约听见他说:
“我和你的确无冤无仇,要怪就怪莫非天吧,他让你成为他的弱点,我当然要好好利用。”
模模糊糊中,我看见他优雅的向我走来,锃亮的黑皮鞋反射着清晨的美丽阳光,重重的踩在我的手指上,他嘴上带着残酷的微笑,慢慢的扭动脚踝,欣赏着我痛苦的表情。指尖的伤口再次迸裂,我几乎能感觉到鲜血在强大的压力下焦急的寻找着出口。肉撕裂开,血涌出来,真的很痛……可是,比不过我心里的痛,我和我的家人,就这样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我好不甘心啊……
“你错了”,我用连自己都诧异的平静语调说:“莫非天不爱我,他从来都是把我作为玩物,你费尽心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莫非天真可怜”他踩着我的手指俯下身,阴残的笑着说:“他的心意白白被你浪费了。”突然多出来的重压让我痛得浑身发颤,但是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呻吟,只是瞪大了双眼盯着他,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他身上瞪出个窟窿。我的挣扎,也只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