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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淡淡道:“李大人,话不能这麽说,虽然是蛮族,但既归了我大燕的版图,少不得也得疼顾他们一些,这些牛羊是他们的命根子,再这样下去,人都没有活路了。”
“可是王爷,须知前方战事也到了要紧时刻,这两项一加起来,与无底洞何异啊?况我们总不能为这掏空了国库吧。”另一个优雅的声音说道,玉箫抬眼望去,见他一派斯文,想必是个文臣。
萧烈叹了一口气:“这个本王也知道,待我和圣上再定夺一下吧,但不管怎麽样,也是不能象李大人所说的那样对燕北的百姓不管不顾的。”
几个人都叹了口气,显见这个问题确实为难,又沈闷的商议了一阵,玉箫听著也无趣,便悄悄的离开了。
随意的步出园子,心中却没有半刻平静,暗暗道:“我成日里只道他是个奢侈无度,仗势欺人的绣花王爷,纵有些才智,也不过是在那狡猾毒辣的手段上用心,真真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谁料想他竟然肯为了燕北的百姓如此著想。若说他爱民如子吧,为何对我却用了这些卑鄙手段,我难道不也是他的子民吗?若说他昏庸暴烈吧,又因何这样体恤百姓,况燕北本就是攻陷的敌国,实在不应算是正经的燕国子民。这样想著,一颗心翻来覆去,竟没法做个干脆的了断。
一行想,一行走,便来到了赏晴楼,彼时珠袖已离开了,只剩承欢在那里列著过年所用东西的表格。见他来了,不由笑道:“不是回去了的吗?怎麽这会子又来了,午饭还不曾吃吧?”
玉箫点头:“就在你这儿吃吧,反正王爷中午想必要陪客,也不会回来。”
承欢便点了几样菜交给丫头让厨房去做,又道:“王爷还亏了你的饭不成?整日里跑到我这儿来蹭饭吃,来也就罢了,身边又没个人照应著,这要是出了点事,指望著王爷拿我填限吧。”
玉箫在一张靠背椅上坐了:“找她们做什麽,每天里也没个闲的时候,我又不是那缺胳膊少腿的不能自己走。何苦还让她们辛苦。”
承欢无奈摇头:“不是我说你,你也看看你的那些丫头成日里怎麽忙了?都是因为你素日担待她们,才越发上了脸了,前几日我看到那个叫茉莉的,拿指甲把一个小丫头的脸都掐破了,饶是这样,还要拿锥子戳她,亏我看见了,我就说了她几句,看那光景,也未必是服的,问了问,只是因为洗头的水凉了一些。所以说,你也别成天不管事儿,这是遇到了我,倘或别人,都知是你玉箫的丫头,纵戳死了,谁还肯过问一下呢?”
玉箫皱眉道:“竟有这等事?我必叫柳莺好好管管她们。虽是我的丫头,究竟我也没指望过她们的伺候,只等王爷厌了我,我把东西一收拾,仍旧回去吹我的箫,到时候,谁又认识谁呢?”
承欢暗暗叹气,心道:还不知道你回得去回不去呢,王爷如此专宠於你,依我看,未必有到头的一天呢。知玉箫不喜听此话,惟恐惹他伤心,遂不肯说出口来。
在赏晴楼里直坐到傍晚,玉箫方回转来,见萧烈正在倚窗沈思,便知他是为园子里所说的事伤神,也不打扰他,径自脱了披风,方挨著他坐了。
萧烈回过神来,揽住他笑道:“今儿到园子里看梅花了,有没有受寒?”一边在他唇上偷了个吻。
玉箫愕然看他:“我到园子里,你因何知道,莫非派人监视我,怕我逃走?”
萧烈摇头:“看你,又多心了吧,本王不过是因为练武,耳力比别人稍强而已,本欲喊你出来,又没有什麽新鲜有趣的话题,後见你去了,也就罢了。”说著只在那一头青丝上摩挲抚弄。
玉箫也不推他,淡淡道:“依我的本意,是不想说这件事的,但你既说起了,我少不得一吐为快了,这也是为了燕北的百姓罢了。”听萧烈问他怎麽说?他便道:“王爷既是天纵英才,难道连‘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这句诗也不知吗?现在虽说前线兵将并无此举,但你看这天子脚下,多已豪奢惯了,去岁我进京来,发现饭店里撤下的残席,大都是没动几筷子的,更有那声色场所,哪一夜不是笙歌曼舞,直到天明。真个是太平盛世,富贵气象。只是若没有前方将士保家卫国,他们就得如此自在了?因此上,不妨让这帮人出一点子血,既解了国家一时之急,又把这奢靡之风压一压,又兼顾了燕北的百姓,岂不是好?”
萧烈深以为异:“京城中的豪奢竟已至此了吗?本王竟不知道,如今说来,倒要好好的整顿一番了,你等会吃了饭,就歇著吧,本王这就进宫。”说著忙忙的就要走,被玉箫一把拉住:“倒别忙,有一句话须告诉了你,若想依我说的办,一要从皇家和我们王府,二要从各位大臣,达官显贵做起方是妥当。”
萧烈道:“是了。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吗?放心了,横竖我自有道理。”说著一径去了。
因为朝廷的旨意,萧烈又要以身作则,王府也没象往常那样奢侈的过年,只把该宴请的宾客请了一些,主仆们一处乐了乐,也就完了,萧烈自是忙於政务,好在燕北的灾情因为出资建了暖棚,多缓解了。前线因为冬天,按兵不动三月,只等来年春天继续未完的战事,苏鸿才华越发出众,因此皇上和萧烈也很是放心。
转眼间春暖花开,一切又复如常。这日,因北方强国山臣意图不明,前线战事又吃紧,萧枫恐两国联手,再生麻烦,遂决定派萧烈出使,不过安抚之意。那山臣一向畏大燕如虎,萧烈此去,实在没有什麽难处。萧枫也是因为他昼夜为国事劳烦,让他出去游历一番而已。他兄弟二人,向来亲厚,回来有什麽有趣所见,他也可以听闻。不象别的出使大臣,一味死板报告。
萧烈也深知萧枫的用意,只是如何能舍下玉箫,权衡再三,自忖此去再无半点危险可言,遂决定带玉箫同往。却不料风云突变,这一趟出使竟是危机重重。此是後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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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心中并不甚愿意,他一向生性恬淡,好不容易有了承欢这麽一个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朋友,自然不忍分离,况原以为萧烈出使别国,自己也可轻松几个月,谁料竟会有此变故,真真是好梦由来最易醒。
一路行来,只见青山叠翠,绿水翻波,说不出的好景致,因此行并不十分急促紧要,况山臣快马送信过来说已做好了恭迎天朝使者的准备。所以众人俱都十分放心,索性慢慢行来,一路上游山玩水,说不出的惬意。
此次绛唇留在府里,和承欢共同打理府中事物。珠袖则随侍在萧烈玉箫身侧,同行的还有一千名御林军里精选出来的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进发,沿途上旌旗招展,好不威风。各地官员竭诚招待,自不必提。
玉箫留神看萧烈这一路上行事,倒不是那作威作福之辈,与当初那个拿师傅九族姓名逼迫自己就范的人?相差何止万里。遂想起自己因顾惜师傅和承欢,不得不曲意奉迎,不由叹息不已。
越往北走,越是寒冷,好在天气正逐渐转暖,倒也不觉十分难挨,不日已到山臣境内,那守护边防的将领亲自打开中门迎接,仪式也十分隆重,充分显现出萧烈一行人在他们心中的无上地位。
众人此行虽是轻松,但一月下来,车马劳顿,也很是疲乏。边防守将路高本想中午就替他们接风,被萧烈婉拒,言道要稍做休息,晚上定当叨扰一杯水酒,那路高方答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萧烈乃习武之人,这点劳累对他来说不算什麽,只是见玉箫形容倦怠,知他是累了,因此上推了路高的邀请,便在行馆里陪著玉箫睡了一觉。
不觉已到傍晚,萧烈叫醒玉箫,珠袖亲来为他梳洗。玉箫便懒懒倚在床上,只说不去赴宴了,道:“身上懒懒的,况是你们国与国之间的交流,纵我不去,想是也没大碍的,纵去了,又是个什麽身份呢?倒拉著我做什麽?”因此执意不去。
萧烈一心想著让他见见这别国的饮食礼乐文化,也好去去心中寂寞烦闷,便逼著他去,正不可开交处,有人来请萧烈提前入席,说是众多将领都等著参见,只好去了,吩咐珠袖稍後定要带玉箫前来。
玉箫见他如此坚决,心中纵不愿,也少不得要起身梳洗,刚要唤丫头梳头,珠袖早上前来道:“左右也无事,就让我来服侍一把吧。”一边说一边替他把那一头青丝散开,挽起来,用根碧玉簪子别上,又道:“我一听你说不去,便知是必不中用的,王爷离了你,饭也吃不下去的。况这山臣虽不比我大燕繁华,却民风淳补粗犷,文化上也有独特之处,也正好让我们见见,一可以轻松乐一下,二也减减这一路上的劳乏。何必苦辞呢。”
玉箫更说不出话来,只得随珠袖去了,彼时大厅里人多已到齐,萧烈见他前来,不由喜形於色,亲带他到自己席上坐了,珠袖到此来,因也不用她伺候,且又不比别的丫头,遂吩咐也在玉箫下首坐了。
稍顷,宴会开始,一道道酒菜流水般的端了上来,虽十分丰盛,也无非鱼肉和一些野味,做工虽不象宫廷和王府中那样精致讲究,倒也干净,且别有一股风味,因此上下都十分尽兴。
宴後的歌舞也是十分精彩,舞姬不仅美丽,舞姿更是曼妙。那路高也自以为得意,问萧烈:“王爷看我这歌舞,可还能入得法眼吗?”
萧烈朗声笑道:“路将军过谦了,这样歌舞,即使在我大燕,也是不多见的。”
路高更得意了,嘴上却道:“王爷过奖了,不过是自娱娱人而已,哪敢和天朝相比呢。”说完指著领舞的绝美女子道:“王爷远道而来,末将没有什麽好招待的,就把她送给王爷如何,到不敢让他近身伺候王爷,不过叠被铺床,还是可以的。”
萧烈淡淡看了那名舞姬一眼,欣然道:“如此多谢路将军了。”他知道山臣国的人很热情,如果赠礼被拒收的话是最没有面子的事情,真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因此便不肯驳回路高的面子。珠袖自然也不诧异,只有玉箫暗暗高兴,以为萧烈既然收下这名女子,自然是看上了,今夜自己也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如此想,不自觉的便露出笑容。见萧烈向他望来,连忙吓的掩饰过去,他并没有忘记,这个色狼王爷是喜欢不听话的人的,如果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岂不又要遭殃。
酒宴尚未结束,玉箫便借口身子不适,提前退席,心想这一夜可要尽情的歇歇儿了。心里愉悦,脚步也轻松起来。
走到一处房舍前,眼看著便可到自己的居所,忽听屋子里面有哭泣哀求之声,本不欲管,那哭声实在哀切之极,不由得停了脚步,在一株梧桐後将身形掩了,拿目看去,只见门是开著的,一个女子跪在那里,正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和一名三十多岁的风骚女子苦苦哀求,细细一瞧,可不是那个要送给萧烈的领舞女子吗。心下更觉诧异,便留神细听。
原来这女子早已有了两情相悦的男子,已定下了日子,不日便要娶过门的,如今变故突生,心里怎麽也不愿去,便哀求来接人的军官用别的女子代替了自己。那军官如何肯允,只一味逼著她收拾行李。
忽然听闻一道恳求的男声,原来这女子的未婚情人也跪在她身侧,一起哀求。那三十多岁的华服妇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