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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缁ぃ
“是吗?”卫襄似笑非笑
撇唇。“那我就先祝福殷先生了,希望一切真能如你所料那么顺利。”
“你!”听出他语气里的浓浓讽味,殷世浩咬牙切齿,一时却无法反驳,他顿了顿,转念一想,嘴角蓦
扬起冷笑。“你以为你赢了吗?小子,你大概不晓得当年海蔷为什么坚持跟你离婚吧?”
卫襄一震,小心翼翼
不让脸上的表情产生一丝动摇。
“你知不知道海蔷失去了部分记忆?”殷世浩继续挑衅。
“什么记忆?”他不动声色。
“她忘记自己流产过。”
“什么……”这消息来得太突兀太猛烈,如落雷,劈得卫襄晕头转向,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不知道吧?”殷世浩得意
笑,鹰眸吐出锐利的光芒。“你应该还记得你来这里大吵大闹,说要带海蔷回去那天吧?就是那一天,她为了把你追回来,不小心在门前的阶梯绊倒,结果流产了。”
“就是那天?”卫襄全身发凉,脸庞褪去血色。
“她本来不晓得自己怀孕的,后来在医院醒来知道这件事,受到重大打击,生了一场大病,一病醒来,就把流产跟你那天来找她的事全忘了。医生说这叫心理性失忆,因为她潜意识不想面对那些事,为了保护自己,只好忘得干干净净。
殷世浩不怀好意
说明来龙去脉。“不过我想,海蔷虽然失去那天的记忆,但内心深处其实还是记得的,所以后来才会下定决心跟你离婚。”
“……”
“你说,如果我把她曾经流产的事告诉她,她会怎样呢?”
卫襄倒抽口气,心跳瞬间停止。
她会恨他,或许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会再次失去她……
恐惧,如最黑暗的海潮,逐渐淹没卫襄,他浮沉在浪里,再度品尝到绝望,十一年来,从不曾遗忘过的淡涩滋味,如今,又占领他。
他绷著全身肌肉,无暇顾及殷世浩嘲弄的眼神,如一具无生命的机械人,僵硬
转身。
他想逃。
与其眼睁睁看著她再次抛下自己远去,他宁可像个懦夫缩在角落。
他不敢面对现实。
现实太残忍、太严酷,现实会带定他心爱的女人,现实总是刺伤他。
他早知道的,不是吗?现实不是童话,梦想是嫩芽,只要一点点风雨,便足以摧折。
而他不是个好园丁,他不晓得该怎么去种一个梦,该怎么呵护它不夭折在风雨升,他的心田,总是荒芜。
他转身,逃离,走在荒芜的心田里,期盼著躲到世界尽头,然而,上天终究不肯让他好过。
他在殷家庭园里,遇上了他不敢面对的女人。
殷海蔷。
她靠坐在喷泉边,手上若有所思
把玩一朵玫瑰,见他来了,她起身,裙袂在风中轻盈
飞扬。
“我想,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解释。”她轻声低语,清亮的眼潭映著他苍白的睑。
他默然无语。
“我爸爸跟叔叔被检调单位调查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他一窒,半晌,点头。
“你是为了报复他,才这么做的吗?”
他又点头。
“你是不是也在利用我?”她嗓音发颤。“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复仇吗?”
他悚然一震,抬眸,望向眼前神情哀伤的女人。
他又让她受伤了,他总是令她难过。
他心一拧。“对不起,海蔷,但请你相信我,我接近你,跟我要报复你父亲是两回事。”
“什么意思?”
“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接近你,请你当红娘帮我介绍别的女人,其实都只是为了让你看见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爱上我。”他喑哑
解释。
“真的吗?”
“嗯。”
“那我爸的事呢?”
“是……有人将殷家官商勾结的证据交给我,希望我能透过管道流到检调单位手上。”
“那人是谁?”
“那人——”卫襄蓦然咬牙,思考著该不该说!既然殷樊亚说会亲自对她解释,那他就不该越俎代庖。“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
他别过头。
“因为那人就是樊亚,对吗?”
他一惊,讶异
望向殷海蔷,而后者粉唇竟勾勒著浅浅笑意,令他晕眩。
“其实樊亚都已经告诉我了,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他说证据是他给你的,交换条件是你得帮他保住‘弘京科技’。”她顿了顿,轻轻叹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需要资金,不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总经理职位那么简单。”
笑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言的惆怅。
他手足无措
看著她。“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我已经骂过樊亚了,他不该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她咬唇。“虽然我知道是我爸跟叔叔他们做错事,不过没想到樊亚真会做得那么绝……”
“他说你会谅解他。”他试探。
“他这么跟你说?”她扬眉,樱唇淡淡衔起嘲弄。“看来他就是吃定我了,哼。”
懊恼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愤怒,反而有几分无奈意味,卫襄愕然。“你真的不怪他?”
“怪他又能怎样?”殷海蔷苦笑。“我很清楚樊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不得已,何况,这也是我爸他们自己的报应。”
就这样?
除了一点嗔,一点恼,她竟然完全不责怪自己的堂弟。
真让殷樊亚给料中了!
卫襄惊疑不定!为何殷樊亚可以如此了解她?为何理应是与她最亲密的他,却把握不住她?
她感受到他波潮起伏的情绪,伸出手,主动握住他。“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他瞪著两人亲密交叠的双手,良久,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我也该回‘月桂’看一看了。”
她真的要跟他走?
他不敢相信,瞠视她。
“怎么啦?”她奇怪他的迟疑。“你脸色不太好看,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事。”他调开目光,逃避她关怀的眼神,却恰恰与上方一张嘲讽的睑孔相对。
是殷世浩,他站在二楼书房窗前,嘴角勾著意味深长的冷笑。
卫襄胸口一凉,再度凝结成冰。
逃不掉的,就算他不说,殷世浩也会跟她说,她迟早会知道过去的秘密。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但他该如何开口?又怎么有勇气开口?
说了,她会恨他,不说,她不会原谅他。
他究竟该如何是好?
“卫襄,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你说谎!”她担忧
蹙眉,控诉的语气在他心海掀起狂风暴雨。“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坦白跟我说心事吗?为什么就是要瞒著我?”
为何要瞒著她?
因为她知道了,就会离他而去啊!而他无法承受自己的世界再度成为一片孤寂的荒漠。
卫襄痛楚
凝视她,凝视著这个他最钟爱也最怕失去的女人,他与她就像天边的两颗星,仿彿很近,却距离几万光年。
并不是你有钱了、成功了,就代表你离海蔷更近一些了。
殷樊亚说得没错,他与她的距离不在背景与来历,而在于他从未真正接近她的心,也错失了让她接近自己的时机。
他抓不住她。
关于她流产的秘密,不论他说与不说,她或许都会离开他。
但他知道,自己逃不了的,就算他情愿一辈子被人嘲笑是懦夫,也躲不掉命运的作弄。
他还是必须面对现实,还是只能往世界尽头走。
因为回头的路,已经断了——
“海蔷,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正文 第十章
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很恨你?
你要离婚就离婚吧,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们很遗憾,殷小姐,你肚子里的胎儿保不住了。
你是说,我肚子里有个宝宝?
是的,但可惜……
可惜流掉了。
因为她的不知不觉、粗心大意,她和他的宝宝还没来得及出生便夭折了。
是她的错!
都怪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他知道她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恨她,会更讨厌她。
他一定不会原谅她……
殷海蔷哭著,从梦里醒来。
这个梦,好深好长,十一年来,她一直将它遗落在某个不知名的
方,如今,终于找回来。
这是个哀伤的梦,是她不想也不敢回忆的梦,她害怕,怕去承受那沉重的懊悔与自责,怕自己担不起,会崩溃。
她怕受伤,怕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又添上一笔。
她是胆小鬼。
殷海蔷下床,踏著飘匆的步履,来到卧房窗前,天色蒙蒙亮,隐隐透出一抹粉红。
自从卫襄提醒她这桩遗忘的往事,已经三天了,每个夜晚,她都从恶梦中惊醒,泪水湿了枕畔一大片。
年轻时的惊惧、不安、悲痛、悔恨,一点一滴,全回到记忆里了,她不得不再次领受。
那时的她,很痛苦。
太过狂热的恋爱,太过轻率的婚姻,太单纯的她,面对太复杂的他,像误跌入陷阱的白兔,愈是挣扎,困得愈深。
是错误的时机啊!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虽然爱得很痴很狂很甜蜜,终究还是落得满身伤痕。
好傻啊!
殷海蔷倚著窗扉,漫然沉思,泪水在晨光的照拂下,渐渐干了,眼眸洗去灰尘,清澈
发亮。
她回忆著,深思著,直到门扉传来两声剥响。
“请进。”
来人是殷樊亚,他捧著餐盘,盘上搁著一盘切片三明治,一杯牛奶,还有一朵庭院里新摘的玫瑰花。
她惊讶
扬眉。“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你。”殷樊亚将餐盘搁在玻璃茶几上。“我听管家说你这两天胃口不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自告奋勇送早餐上来给你。”
殷海蔷眨眨眼,从堂弟俊朗的星目里看出浓浓关怀,她微微一笑。“我没什么,你别担心。”
殷樊亚将牛奶递给她,一面意味深长
打量她。“我听卫襄说,他把你当年失去的记忆全告诉你了。”
“嗯。”她捧著温热的马克杯,点了点头。
“所以你都想起来了?”
“嗯。”她又点头。“这几天一点一点,慢慢想起来了。”
“是吗?”殷樊亚凝视她,似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最后,只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哪,给你。”
“这什么?”她好奇
接过。
“某人‘求’我交给你的。”殷樊亚半揶揄
勾唇。“没见过他那么低声下气,我还真吓了一跳呢!”
殷海蔷闻言,领悟到“某人”是谁,心跳一乱。
她低眸凝望卡片,一时间竟有些慌,手指颤著,犹豫著该不该马上打开来瞧。
“你不看吗?”殷樊亚柔声问。
她轻轻咬唇。
“他这几天跟你一样,也几乎都没吃东西。”
“什么?”她一震,惊慌
追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