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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传来急促的跺脚声,CiCi连珠炮串:
“小软糖你害的老子以为……以为……”
一窒,似惊觉自己激动太过,霎时放缓了语气,低声嘟囔:
“没事……”
微凉晕头转向,却只听到一句:
“以为什么?”
CiCi难得的期期艾艾:
“……没什么……啊……老子去找老哥!”
“啪”一声挂了电话。
微凉忡怔的瞪着电话半晌,忽然便心跳如擂。
子白的手机号码她早已烂熟于心,平日只按“2”便能拨过去的号码,如今她却极虔诚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微凉将手指悄悄挪到拨出键上,却又似惊醒一般,猛地将手机塞在枕下,裹着被子满床打滚。
要与子白说什么呢?
是要向他道歉吗?还是要问他为何吻她?
或是问他,他的心中,对她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一点点也好……
可是,她害怕。
害怕听到子白说: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这让她,和他们之间二十年的友情,情何以堪。
手机骤然响起,微凉一惊,如受惊小猫一般缩在墙角,半晌才忆起这并不是子白的专属铃声,又隐隐有些失落,摸出手机按下接听,有气无力道:
“CiCi……”
彼端却传来Anthony柔和的声音:
“小阮,你今晚先睡,明天再去找他……对了,我们的行程改变了,近日内我便会带CiCi回美国”
微凉只来得及呆呆“哦”了一声,Anthony又道:
“你不用担心,我会在网上继续教你的”
电话那端隐隐传来CiCi的挣扎声,Anthony尔雅道:
“那就这样吧,我要和CiCi好好沟通一下,晚安”
微凉紧紧握着手机,咬牙道了一句:
“晚安……”
忽然便悲怆得落下泪来。
CiCi走了,程岑走了,她与子白也不知何去何从。仿佛一瞬间,她便被全世界抛弃。微凉只觉身上一阵寒冷,蜷起身,埋首膝间低声呜咽。
直哭得浑身无力,微凉心下才生出一抹决绝的勇气,抓起电话按下2,许久,彼端才传来子白疲惫的声音:
“微凉”
微凉哽噎道:
“子白……”
只一句,酸楚便哽上喉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许久,子白低低叹息一声:
“微凉,对不起……”
后面的话,微凉已然听不清,她只知道子白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心便似坠下无尽深渊。
她与子白,终究是这样的结局。
是她任性,是她,再次毁了他们的友情。
六月十五日,晴,炎热。
微凉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下班。
并未与子白联系。
六月十八日,暴雨,微凉。
微凉没有伞,在雨中淋了半个小时仍是拦不到计程车。
子白,仍是无消息。
六月十九日,大雨转小雨,微凉。
微凉发烧,晕眩间打电话予子白,第一次听到冰冷的语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微凉不死心,又执拗的拨去纪氏询问,却听YoYo韩的助理有礼道:
“副总与韩秘书去外地公干,归期未定,如果工程进展顺利,也许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这是第一次,他与她,几日未曾联络。
也是第一次,他未告知她,便去了远方。
他们之间,还会有无数第一次,而站在他身旁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六月十九日,微凉哭了一夜。
六月二十三,雨后初晴。
大病初愈,微凉清减许多,小脸苍白着,更是楚楚可怜。早晨走进办公室,便引来同事围过来叠声问候,无论真情假意,却是实在心暖了。
只有小熊一脸幸灾乐祸,“啧啧”两声:
“这么憔悴,失恋了?”
微凉心中痛楚难以言喻,却只微微颔首,声音沙哑道:
“是啊”
小熊一窒,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经过微凉办公桌时,顺手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拿走几份,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指如飞。
CiCi已被Anthony强拽着回了美国,临走时只匆匆与微凉通了一次电话,微凉当时病得昏沉,也不知自己与CiCi说了什么,只听CiCi不停叫嚷:
“小软糖加油,要努力将白扑倒”
她头痛欲裂,只想对CiCi说:
“我没有办法勉强子白喜欢我,我爱他,我自私的希望他属于我,但我也希望他幸福”
即使给他幸福的人,不是我。
MSN上无数头像跳动,微凉微微敛眸,屏息将滚动栏缓缓下拉。子白的头像,安静的,灰白的,停在那里。
子白一向不用签名,但微凉清楚的看到,子白的签名栏中写着:对不起。
几乎同时,程岑的信息框便弹出来,上面满是焦急的符号:
“宝贝怎么了,怎么几天没上线?”
微凉浅浅抿唇,抬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慢慢敲:
“我很好,工作很忙”
程岑沉默,微凉关掉程岑的对话框,开始处理其他人的邮件与信息。
许久,程岑发过来:
“宝贝,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又问:
“子白呢?”
微凉深深呼吸,压抑着眼中泪意,极缓慢的回到:
“他出差,在外地,我很好”
岑岑、子白,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小剧场:
我有一个相当讽刺的名字,叫周贝儿。
那样温馨,那样甜蜜,仿佛我真的是谁的宝贝儿。
但我什么也不是。
所以我只让别人唤我小熊。
我自幼没有爸爸,长到八岁时也失去了妈妈,这并不是什么十分悲惨的事。承蒙继父不嫌弃,他照顾我长大,然后让我做了他的女人,那年我十三岁。
但这样至少比在冷漠的亲戚之间流浪好了许久,至少我有家里的钥匙,有固定的床。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我十八岁,他不再是我的监护人。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冷漠的对他说:
“给我一笔足够我读完大学的钱,然后别再来找我,否则我就将你告上法庭”
我想那一刻,他一定很想掐死我。他脖子粗红,青筋暴起。但他仍是给了我一笔钱,数目不大,但我仍是极欣慰。
我想,我终于能脱离苦海。
大学报道那天,我在寝室里第一次看见夏静,我仍记得她那天穿着粉黄色荷叶裙摆的连衣裙,灵动跳跃,她的眸光盈盈流转,她的唇浅弯如月,她向我递出手掌,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你好,我叫夏静”
从来没有女生愿意靠近我,因为我很脏。我的脖子上有莫名的红痕,她们的妈妈说我是个坏孩子。我也不敢靠近她们,因为我怕,继父会像对待我一样,将她们拽入深渊。
那一天,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夏静的手:
“你好,我叫小熊”
夏静的手,柔若无骨。
夏静的一切,都美好得那样不可思议。
我与夏静是好朋友,我一直认为是。但夏静的幸福太灼热,她迫不及待的与我分享她的家庭她的朋友。她拥有很多很多的爱,这一切,我都没有。
我只是一只无论多么努力,最终只会被人抛弃的小熊。
我只是一只玩偶。
我嫉妒夏静。我喜欢夏静。
便似那扑火飞蛾,即使被她的幸福灼得遍体鳞伤,我仍想与她在一起。
大二,夏静交了一个男朋友,她很爱他。
那人是一个才子,平素总爱伤春悲秋,甚至与我耳厮鬓磨时,也会吟上几句酸诗。于是,正如所有桥段一般,夏静将我与他赤(奕薰吧)裸裸的堵在床上。
夏静哭喊得声嘶力竭:
“你们两个,给我解释!”
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漠然掀起薄被,旁若无人的穿衣,也不理那人的嚎叫:
“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
而在几分钟前,他仍在我唇畔呢喃:
“贝儿~我的宝贝儿”
我心疼的望着夏静悲伤欲绝的脸,我想对她说:
“看吧夏静,他不爱你,他配不上你,他在我的耳畔说了你许多坏话,残酷得我甚至不忍心告诉你,离开他吧,你与他在一起越久,他只会伤你越深”
夏静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这并没有什么,比起从前所受的苦楚,这只不过似被羽毛拂过。我拽住夏静的手腕,低低缓缓的对她道:
“夏静,你跟我出来”
夏静却厌恶的甩开我的手,不屑道:
“别碰我,你很脏”
那一瞬,我的心中,似有什么,轰然碎裂。
最终,小熊只是一只破败的玩偶。
其实,小熊也想要幸福。
可不可以不长大
微凉日复一日沉静下来。仍是娇娇柔柔的笑容,仍是细细软软的声音,只是往日黑白分明的眸中却似蒙上一层雾,朦朦胧胧透不出情绪。
没有子白,微凉每日清晨便要走出家门,公车绕过大半个Z市,微凉便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的看着海上升耀日,霎时绚丽得刺痛了眼睛。
没有子白,微凉每日中午都一个人吃饭,然后顶着七月烈日缓缓走回公司。没有遮阳伞,微凉的汗浸透的薄衬衫,夏静皱眉:“每天中午都往外跑,不热吗?”
微凉抿唇浅笑:“不热啊”我好冷好冷,冷得骨头都僵硬了,我想晒晒太阳,看能不能将我血管中的冰融化一些。
微凉在MSN的签名档写道:“对不起”子白,对不起,我不应该喜欢你。
最后连南宫静也忍不住打电话予微凉斥责道:“你还要这样半死不活的多久?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行动啊,有一千种方法能套牢他,你干嘛在这里自怨自艾?”
微凉倚在莫氏天台,无意识的向下望,缩成模型一般的街道,她与程岑子白曾无数次经过。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回忆。微凉努力平静,声音却零落风中:“静静,不能的”静静,并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我一直努力扭曲自己对子白的感觉,我很清醒的喜欢着他,却又不停催眠自己,子白是我的好朋友。
只是我的好朋友。
明知子白不喜欢我,为了友情,为了能够继续站在他身边,我唯有谨守好友的身份。
若他恋爱了,我再难过也要为他开心。若他失恋了,我再窃喜也要陪他难过。最终还是希望他能找一个人一直陪着他,平淡安宁,岁月静好。
因为无论世事如何兜转,站在他身旁的人都不会是我。
我与子白不是初见,我们有十多年的感情,我输不起。
我不能爱他,因为他是我的好友。
我不能恨他,因为他是我的好友。
所以,静静,我真的很羡慕你。
微凉只低声重复着“不能、不能”,终于哽噎,直至呜咽。
记得当时年纪小,我们总期盼长大,还以为,长大之后仍能理所当然的牵着手。谁知长大之后才惊觉,这竟是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子白,岑岑,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长大。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走。
时间便在浑噩间流逝,微凉甚至不知道天气是何时开始转凉,她只做着超负荷的工作,每日回到家中倒头便睡,偶尔悄悄点入YoYo韩的博客,努力从YoYo韩的嬉笑怒骂中抽出子白的蛛丝马迹。
“万恶的资本家!”,留于凌晨三点四十二,不是子白是否也是深夜未能入眠。
“水煮鱼水煮鱼~”,子白没有吃多吧,也不知会不会胃疼。
“步行街!shopping!”子白也会像与她一起逛街那样,为YoYo姐提着所有的袋子吗?
……
微凉一条一条的细看,直至最后一条:“Z市,老娘终于回来啦!”
留于昨夜八点五十七分。
微凉关掉电脑,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