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奴婢如今身在承乾殿,自将全心全意为秦王殿下。”我看着他的眸子,诚心说。
李世民的嘴角钩了无谓的笑,嘴里念叨:“全心全意?”他俯身吹了吹书案上刚写的字,将它放在案旁,“字干了,你下去吧。”
第029章 落花意(三)
我取了字退出书房,李世民没了吩咐我也不知要做些什么,独自走到殿后的长廊看水。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做事的人一般都在前殿忙碌,我从袖中拿出那副字展开,纸中传来淡淡的墨香,暗藏着他的香味。想起方才他在我身后教我写字,我脸边不禁泛起了热,在这不经意时,手中的字忽然被人拿走。我慌了神回头,李建成正拿着那副字细细看,渐渐拉下脸来僵硬着。
“拜见太子殿下。”我福身。
李建成这才望我,两指夹着那副字:“豪迈中牵强着女子的温柔,果断中顺随着陌生的颤抖。这是二弟教你写的?”
虽见他面色不好看我也只得点头说是。李建成顿时黑了脸,盯着那张字许久,我生怕他将它撕毁,抢也不是顺也不是,心中纠结万分。不过好在他还是将字还给了我,我快速收好问他:“太子可是来找秦王殿下的,他正在书房……”
还没说完,李建成就摆了摆手:“不,我不是来找二弟的,你不用通报。我是来见你的。”
“见我?”我轻了声音,“太子有何吩咐?”
李建成一把握了我的手,反问道:“有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他看着我的眸子忽然在我身后一紧,我回头看,李世民也肃着面孔一身飘逸的站在廊子尽头,见我俩往他那边看去,他才绽了笑意踏步而来。
“大哥很少来我殿中,今日怎么来了?兮然,你再去泡壶好茶,送到大殿来!”李世民高了声调,爽朗的清笑几声。李建成也对着他开了笑,眯着笑意与他说:“二弟辛苦,我来瞧瞧你自是应该的。”两人相拍一掌,一同往大殿去了。我愣愣看着他们,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也只好往茶房先去给他们泡茶。
当我进去奉茶的时候,两人正坐在高座上相谈甚欢。李世民见我来了,对李建成高兴道:“大哥,我刚派人新进了写蒙顶茶叶,你尝尝如何。”“好!”李建成爽快道。我为他沏了一杯,双手呈上,他低低速看了我一眼,接过茶杯细看了少些时候,低头细饮。
李建成闭着眼细细品味,后举杯观赏杯中水:“通透碧绿,滑而不腻,茶香清淡,回味无穷。”
李世民接道:“蒙顶贡茶采摘由于只限于七株,数量甚微,最初采六百叶,后为三百叶、三百五十叶,最后以农历一年三百六十日定数,每年采三百六十叶,由寺僧中精制茶者炒制。炒茶时寺僧围绕诵经,制成后贮入两银瓶内,再盛以木箱,用黄缣丹印封。”
李建成笑道:“呵呵,如此珍贵,难怪二弟自藏为宝。”
李世民哈哈笑了:“大哥可就说错了。我已派了一批人将此茶叶送至父皇宫中,还有一批正往你的东宫去呢!不过这茶泡的好,还得归功于泡茶之人。”说完,李世民含笑看了我。
我带笑点头,轻声解释:“泡茶之水,选水要择源,水品在活,水味要甘,水质要清,水品要轻。而泡茶的器皿也是不能大意的。”
李建成点头笑曰:“都是谁教你的?”
我说:“奴婢有时夜不能寐,常常借些无关紧要的书来看,还请太子和秦王殿下不要责罚。”
“不是禁书有何不可!”李建成笑呵了一声,转头对饮茶,后又说道,“原来这茶叶不是天然美的,二弟若是将泡茶人一同送了,这送的茶才是最好的。”李世民闪了闪眸子,还是满眼笑意:“大哥多到承乾殿来坐坐也是一样的。”
“一定,一定。”李建成起了身子,偷偷瞥了我一眼,口中对李世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李世民笑得灿烂,与他拜别。李建成离开后,李世民坐回大殿:“上茶。”我上前为他沏了一杯,他尝了一口,“比之前那壶清苦了点。”“奴婢重新去泡。”我说。“不必了。”李世民叫住我,“反正他已经尝过了。”
“是。”我应了站在一边,李世民看着我欲言又止,自己又匆匆倒了几杯茶忽然问我:“我不在的日子,你经常与太子在一起?”
我想了想:“偶尔。”
李世民莫名浅笑道:“心系所向?像你这般大的女子,总藏了一个心上人。七情六欲,人之所具,宫中并不绝情绝欲,倘若心有所属你肯愿坦言,指不定本王能助你。”
我被他一席话说的心慌,吱言道:“没有。奴婢……没有。”
“没有?没有喜欢太子?”李世民看得我更深了。莫名的紧张,闹的后背生热,半天说不出话来。前面的人影闪动,闻到淡淡的麝香靠近,我已被李世民按住肩膀。我愣愣望着他,更是说不出话来。几月未见,我常常想起与他一同的时光,无论是好是坏,不管是短暂还是……我差点忘记了,我与他根本就没有长时间独处过。此刻,我的心中充满了令人害怕的期待,这种期待是一种诅咒,一种梦寐思服的诅咒。因为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抱满了无限的渴望。
李世民轻抚着我的面颊,他的每一根手指都足以将我的心思拨乱,我不得不低下头,想要逃脱。李世民抓着我的手臂,每一句话仿佛是一粒粒水滴,打乱了我平静的心湖。
他几乎是邪笑着,更是摸不透他想要知道的意义:“我的感觉是敏锐的,那个人不是太子,是住在这承乾殿上的秦王殿下。”
脑中轰然一炸,仿佛封尘已久的秘密突然之间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我紧张极了,胸口的跳动急急加速,不能呼吸。我慌忙的退了几步,李世民仍是一脸坚定:“怎么?难不成秦王殿下还不配在你的心里?”
闻言,我向他躬身说:“不,秦王殿下一表人才、英明神武,更重要的是保国歼贼,立下汗马功劳,此乃……此乃大英雄。”
李世民欺身靠近,一掌撑在我身后的柱子上,将我困在他怀里。“如此赞赏,你可喜欢?”
我侧着头看别处,却被他两指钳回头来,深邃的目光与我相触。“说。”李世民命令道。“不……”,我抖了嘴唇,说不出下面的话来。李世民的眸子渐渐深沉,面上如下了一层霜般。他松开手,与我拉开一段距离,仿佛无奈仿佛痛苦。“你喜欢,可秦王不会喜欢你这种婢人!”他缓缓说。
心中似被空了一片,我低低叹言:“奴婢身份低微,自是不能与秦王殿下相配。奴婢有自知之明,也是不会有什么奢望,只不明白一事。”李世民侧过头来,两眼看我:“本王想做什么,想知道什么,从来都不需要跟谁说理由。若是觉得我戏弄了你,那么我告诉你,我要的女人从来不戏弄。”
心中空荡,又是闷得胸疼。我努力缓过神,点头。再抬头时,李世民已不在殿上,只剩我一人。原本已明白心中的秘密被曝在他的明媚下会无比难受,没想到被亲口拒绝的痛楚竟是这般令人窒息。无处发泄,我只能拼命奔跑,离开承乾殿。说从不喜欢是假的,说不奢望是假的。我清楚的明白,自他离开后的那段日子里,我常常对着那块玉佩出神是为了什么。
这日,我没再回承乾殿。掖庭给我的那间屋子,此刻正好适合。
明月醉我,枫红醉秋。
月淡星稀,静默无言。朦胧的梦境,也忽入几片落红,我静静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梦醒无眠。睁开眼,窗外银光泻地,月圆风轻;爬起床,百无聊赖,点点忧郁隐匿胸间;走出门,微风拂面,半醉半醒,心头卷起阵阵波澜。
静谧的夜,张开黑色的帷幕,淡然的月,洒下温柔的清辉。我独自在悠悠廊岸徘徊,淡淡幽香锁住了今夜的漠漠愁肠,在如此温馨的境地里,迷失了自我。一阵微风吹来,月色也略带寒意,满目迷茫,心仿佛早已飞向远方。长吁,暗惊草木。
次日,我还是照常去了承乾殿。一个宫女见了我,低头向我行礼,看来承乾殿的宫女已不像昨日那般故意刁难。那个宫女恭敬对我说:“殿下吩咐,姐姐您今日起依旧在秦王妃身边伺候。”
回到秦王妃身边伺候总好比过在李世民身边端茶送水来的舒心,我示意知晓了便往秦王妃处去。我进去的时候,秦王妃已经起来了,宫女正伺候她穿风袍。我上前行礼:“秦王妃万福,不知娘娘这是要去哪?”
秦王妃见了我也不惊讶,她含笑腼腆的笑说:“今晨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落了一地的红叶,铺在地上甚是好看。”我移身扶着她:“奴婢扶你。”
我扶着秦王妃缓缓走在宫中道上,经过昨的那一夜风吹,红了叶子落了满地,放眼望去道上皆是通红一片。我来的时候也没注意细瞧,与秦王妃这么静静欣赏下来,竟是发现它是多么令人心碎的凄美。片片吹红的叶子上,还清清楚楚留着生命的脉痕,仿佛落了一地的,是谁生生凋零的心。
第030章 宴中宴(一)
秦王妃想进亭子坐坐,我取了暖垫铺在石凳上扶她入座。刚坐下,远处进走来一个穿着绿衣厚袍的女子,我定眼看,是昨日早上在殿中见过一面的杨妃。秦王妃也见了她,微笑着命人铺了暖垫请她坐下。
杨妃在秦王妃面前并不约束,亲自给秦王妃和自己倒茶。看来两妃的关系不错,两人一同便用糕点边欢谈起来。这时,亭外走过一排宫人,美人手上都端了一个托盘往承乾殿的方向去。见秦王妃看得奇怪,我便下亭去瞧瞧,拉了最后的那个宫女问:“这些都是送到承乾殿去的?”
宫女答:“已近年底,这是皇上御赐的腊脂和雪狐袍,奴婢一行正是奉旨送到承乾殿去的。”
回了亭子诉了话,抬头见杨妃正看着我,我向她点头,退在秦王妃身侧。杨妃转头对秦王妃笑说:“你身边这奴婢,我见过。”
秦王妃笑说:“她如今是在承乾殿当差,妹妹见过也不奇啊。”
杨妃看了我一眼,说:“昨日见着她时候,还是个打扫大殿的下等宫女,怎么一下就成了姐姐身边的高等宫女。”
秦王妃僵了僵嘴边的笑,依旧柔言说:“其实她在我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升了宫位也是该的。”
“呵,是妹妹多问了。”说完,杨妃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继续与秦王妃闲聊。我却被她那一眼搅得僵硬,在她面前做事不自觉得小心翼翼起来。
转眼,冬雪已至,清晨起来见着宫中一片亮眼的雪白,照得天空颇感苍白。宫中的茶花开了,最爱藏在那白雪下点缀在一片纯白,点点嫣红刺破煞凉的空气,晕出层层火热来。
接近元日,上下宫女太监都忙着在每个宫殿门上悬挂桃符,以桃木板画神荼、郁垒二门神。元日时,皇帝受皇太子朝贺、皇后受皇太子朝贺、皇帝受皇太子妃朝贺等。朝会大典举行前一天,要陈设好大典所需,朝会大典上,还要奏乐舞蹈,朝会人员还要向皇帝敬酒,并共进餐饭。
离元日还有七天,这七天将是在宫中最忙碌的七天。因秦王妃预产在明年三月,宫中事物一多,难免让人不放心,我必须每日去尚食局和尚药局查单,以免出了差错。
到尚药局查单,我常常要与宋逸见面,交谈时发现已不如当初那么自然,两人之间仿佛是有了一道隔墙,常常说完了公事便无话可谈,我自觉尴尬,往往查完单后便走了。这日,宋逸忽然将我叫住了,他从袖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