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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转眼问我:“德妃,你是如何觉得?”
我心中愤恨,却也不好在这里发作,于是肃然道:“不瞒皇后娘娘,臣妾心中一直不平,如今青儿已去,臣妾也不得不说了。”长孙皇后点头允了,我转向采荨道,“当采充容直接带人来我德庆宫说青儿偷拿了玉佩时,大家都忽略了一个前提,那就是玉佩是否真的丢失。采充容不信青儿所辩,那么我们也可不信她的所说。”
采荨眼中不屑,冷呵:“臣妾在殿上翻了好几遍,确实是丢了玉佩,正巧有人抓着鬼鬼祟祟的宫女青儿,这才怀疑到她头上的!”
我不答她,只回头看长孙皇后的意思。长孙皇后稍稍作想,对采荨说:“本宫方才也将此事静静想了想。采充容莫要着急,为公平起见,本宫以为德妃说的有理。本宫派人往你殿上找上一找,这对德妃和你还有这桩案子都有帮助。”
她是布置得万无一失,所以很爽快就答应了。从四五个宫女太监往听竹阁搜查的这段时刻,我心中忐忑,却仍始终保持不经不慌的神色。很快,有宫女匆匆跑来,似是发现了什么,我心口立即涌进一股新鲜的空气,稍喜地盯着宫女双手。
宫女迈进大殿,跪在地上高举双掌,上面俨然端着一枚剔透的玉佩。采荨的面色也在这时候大变,狠狠瞥向身旁的同样惊滞的宫女,宫女眼中惶恐,低着头缩在一旁。上头的长孙皇后看着宫女手上的玉佩沉下神色,冷冷瞪了采荨一眼。我嘴角隐隐含笑,静静听着端着玉佩的宫女说:“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们在采充容的榻子下寻到这枚玉佩。”
长孙皇后捏起那块玉佩,微观片刻,放下它怒斥:“采充容,这次你可犯了大错!”
采荨急忙摇头,无辜道:“臣妾也是只怀疑青儿,并没有定她的罪。”
我冷笑,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压抑胸中怒意,句句道:“采充容还想装蒜么,如今已经证明玉佩并未丢失,青儿也是清白的,那你手上的畏罪词又是哪里来的!青儿又是怎么死的!”
“这……这……”采荨惊慌躲开视线,退了退不慎踩着长袍,一声尖叫跌在地上。她的贴身宫女慌忙下去扶她,她却是愣愣望着我站不起身,显然还未反应回来。渐渐的,她呼吸渐稳,却是咬着牙不说话。虽已能大致料想背后真相,可采荨如似乎还不肯招供,低垂转幽的眼珠还在搜索什么借口。长孙皇后缓缓舒了一口气,定定望着地上的采荨,下令道:“未经本宫允许,这几日采充容只可呆在听竹阁,不得出阁半步!这件案子,待大理寺查清原委公告天下,相关人等再做结果!”
采荨大叫求饶,长孙皇后摆了摆手,门前的侍卫立即抬起采荨拉出立政宫。我长舒一口气,回头望向长孙皇后,微倾福身。长孙皇后看着我,问:“德妃还有何事?”
“皇后娘娘,臣妾斗胆一事相求。”我抬起头,诚恳认真,“臣妾殿上的宫女青儿枉死,生前她对臣妾尽心尽力,由此臣妾心中实是难平。恳请皇后娘娘将此事交于臣妾查办,让臣妾亲手揭开真相,让臣妾为青儿洗冤!”
长孙皇后望向别处,深深作想,然后回过目光嘱道:“此事不可怠慢。本宫只允你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后若还未果,本宫就让大理寺去查,并且此后,希望你莫要干涉宫中案件,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倘若你是查到了,本宫就欣赏你的实力,本宫会更加看重你。明白吗?”
我激动会心一笑,拜谢:“臣妾一定竭尽所能,查出真相。”
这件事总算是全权落在我手上,回想青儿的突然死去,我心中悲痛,眼眶酸楚,抬起头,生生将痛彻的泪咽下。
方才出现的玉佩,正是我在宫道上与采荨起争执时,向我通报青儿出事的宫女悄悄溜进听竹阁放进去的。我要让玉佩出现在听竹阁,还要让采荨大大方方地让长孙皇后去搜查。于是,玉佩出现了,长孙皇后在场,我在场,谁也不能说是谁捣的鬼,这一系列布置好的硬措施之后,就是轮到她惊愕失措的时候!
青儿,我对不起你!你这条命,还有我从前的受尽的委屈,本宫定要统统讨回!
第160章 玉中痕(五)
检验青儿尸体的是皇后派下的医学博士刘医士。青儿的尸身已经转到宫中偏僻处的一个灵堂,次日我匆匆赶去灵堂找刘医士,想尽快知道他查出什么有利可指的证据。
刘医士撩开青儿干燥的发丝,指着脖颈上了几处淤青说:“回禀娘娘,臣仔细查看后发现,青儿身上除了绳子的裂痕,还有十个较为清晰的手指印,可以断定死亡不是青儿自己所为,而是有人谋杀。”
我微有惊愣,久久看着青儿脖颈上的手指淤青,胸口的闷怒开始翻滚。我再问:“可还有其他线索,比如可以找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刘医士摇摇头:“只有这是个手指印,不过这也能断出谁是凶手。”
由他这一句,我暗暗松下一气,然后他为我解释手指印与凶手之间的关系,听完后我心中有素,转往大牢。
牢中的气氛没有因为什么而改变,对于这里面的人来说,多一桩案件和死一个人都是常事,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里,对于生死已经麻木看开。我找来当初发现青儿的牢役直言问:“你是怎么发现青儿的?在场的还有谁?”
牢役并未犹豫,一面说着一面回想:“当时听竹阁的鸣儿代采充容来向青儿讨问玉佩,普通宫人来牢中是规定不能打开牢门,只能隔门说话。既然用不到钥匙,奴才也就没有跟进去。鸣儿进去不久后就传出一声尖叫,奴才们赶紧去的时候,青儿已经上吊死了。”
我再问:“牢门没有打开?”
牢役点头:“关得严严实实,门锁未曾有撬动痕迹。”
牢役没有开门,门锁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如果青儿是被杀,那么那个人是用什么方法掐死青儿的呢。思绪回转,我猛然想起几年前我也是在大牢中经历的一件事情。当时叶影还活着,被关在大牢中的密室里,李建成便是让宫女潜在牢中每日偷偷将外面送来的饭菜送到密室去,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匿了叶影的行踪。而这一计用到这里,也是没有不可能的。
我环顾四周,这个牢房较为偏远,隔了四五间才有人关在里面。那些犯错的人有的呆坐在草团上,有的向牢门外直直伸着肮脏伤肿的手臂,我观察了许久仍是没有辨出谁可能是此计使作者。如果不是用了这计,如果牢役也没有说谎,那是他们用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进入青儿的牢房,还能让周围关着的犯人不吭一声。
听竹阁的采荨已经是嫌疑对象,这最后一问得从听竹阁宫女口中得知。我心中最怀疑的对象自然是采荨,只要听竹阁宫女的一个口供,我便可以将从前的委屈和现在的痛苦一并讨回!于是,我从大牢出来,转往听竹阁。
我命身边的宫人回德庆宫将侍卫带来,一支队伍压进听竹阁的院子,采荨站在殿中前后打量了我身后众多侍卫,目光定在我身上,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我跨进殿中,不屑瞟了她一眼,高声道:“皇后娘娘已经此事交于本宫查办,希望采充容配合,否则别怪本宫没提醒你!”不等采荨反应,我向侍卫动了眼色,冷斥,“来呀,把听竹阁的宫人全部带走,本宫要一个个审问!”
侍卫得令,上前扣住殿上的宫人,我拂袖踏出门外,待全部持拿完后离开。见此,采荨大叫起来:“你都把宫人带走了,我这听竹阁岂不是空了!”
我回过头,冷呵:“你已是带罪之身,不需要伺候!”
她惊愣愣地站在那,因我是奉命查办,她只好眼睁睁看着我将听竹阁的宫人全部带走。我先将听竹阁的宫人安排站在院子,来回踱了两巡,我停住脚步,问低头沉默的宫人:“本宫想知道,是谁抓着青儿说她窃玉的?”
宫人之间相互对了几眼,将目光落在后排的一个宫女上。我静静盯着她,她略抬了抬眼对上我立马又惊缩了回去,很快她就十分自觉地移出一步说:“是奴婢。”
我毫无表情,命:“把你见到青儿之后的事都说一遍。”
宫女顿了顿,回答说:“奴婢泡茶给采充容之后从殿中出来,见到竹林间有人躲得鬼鬼祟祟,便立即禀报了采充容。听竹阁上众宫女太监一同围赌,将此人抓获后才发现是德庆宫上的青儿。而前一刻采充容就派人在殿中寻皇后娘娘赐的玉佩,所以便怀疑到青儿头上。不想……这只是个误会。”
我一声冷笑,目中乍寒:“误会?青儿出现在听竹阁并不算异常,她或是因公事,或是因私事,况且青儿并不承认玉佩是因她所丢。”我眯上眼眸,盯着她一步步靠近,嘴角讽笑,“这种季候,是有晨露的,竹叶碰上露水沾上泥巴,是很黏人的,而青儿的鞋上未曾有听竹阁竹林的黑泥和竹叶,你说青儿躲在竹林间鬼鬼祟祟,为何在德庆宫的时候,不论是青儿还是你们都没有在殿上留下一点泥巴。你不要告诉本宫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换了鞋子!”
宫女眼皮一颤,弱弱开口,连自己都把握不准了:“兴许是来的时候在路上踩干净了。”
我绽然一笑,却目中严怒:“兴许?你当本宫是傻子么!听竹阁与德庆宫路隔不远,黑泥粘性也不弱,你以为这么点时间就能轻易踩落得干干净净么!”我大袖一挥,转身怒喝:“来人,拉出去杖责四十!”
宫女大惊失叫,抱住我的腿求饶,我一脚踢开她,旁边的太监立即将她拖了出去。杖责四十可不是小数目,四十杖就可让身体壮的宫人背臀血肉模糊,血肉飞溅,可想而知,这杖责力度和数量不容小视,这便是一种残忍的宫刑。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杖打声和宫女痛苦的嚎叫,这边的宫女连连打了个哆嗦,惶恐压下脑袋,都紧紧揪着自己的袖子。约过了一刻,杖声仍十分有次序的无情着,外面的叫声渐渐凄凉无力,在这片肃静中声声蔓延,衬了几分凄凉的哀怨。我缓步行在宫人之间,扫过她们一张张紧张冒汗的脸,最后停步在一个衣着稍比其他人精致些的宫女前面。我眉间高挑,手掌微微握紧,咬着牙明知故问:“那天就是你口口声声在德庆宫喊是青儿偷拿了玉佩?”
她微微一愣,面上略有不安,硬硬点了头。我应了一声,令她来殿中说话。她就是采荨的贴身宫女鸣儿,当日也就是她在我德庆宫大喊大叫,不守礼尊。我冷冷望着殿下的她,开口:“是你最先发现青儿死了是吗?她是用腰带上吊的?”
鸣儿点头,极为肯定道:“不错,当时奴婢看到青儿死了,衣衫拖拉不整,恰恰是少了腰带,所以奴婢就断定她是用自己的腰带自杀。”
我僵僵一笑:“本宫仔细研究过,囚服的腰带根本没那么长,囚服的腰带和衣服一样粗造,可那根却是精细许多。”
鸣儿的眉间在不禁意间皱了皱,犹豫少顷后说:“这,奴婢就不知了。或许是青儿本已打着自杀的念头,所以偷偷换了腰带。”
我站起身,缓缓下步,目光始终没有从她微变的脸上移开。我来到她面前,不紧不慢道:“你是断定青儿必是自杀是吗?本宫在青儿脖颈上发现,除了绳子的裂痕还有几个手指印。医学博士已经鉴定此不是青儿手印而是令有他人,每个人每指持力的方向和轻重都是不一样的。按规矩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嫌疑,这也是你们证明清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