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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与李建成水火不容,就算在表面上应约去了席宴,李世民也不该无所防备,而且当时饮的酒也不止一两杯。如果李建成与我说的是实话,那么此次东宫中毒,大有可能是李世民自己安排的,而李神通更是他的帮凶!
“那么他的乌城战报,又是意欲何为?”我惊讶,一时语塞。李世民一声冷呵,把玩着手上的假皮步步绕着我,一一解道:“第一,他们调拨秦王府的主要战将参战,在战争状态下,统兵元帅对自己的部下有生杀大权,齐王要利用出兵作战的机会,消灭我秦王府的人简直易如反掌。第二,朝廷为齐王送行举行出征仪式,在昆明湖饯行,太子也将代表皇帝出席,这个机会……正好将我杀了!”他瞥了瞥指上的假皮,随手丢了,两眼紧紧盯着我说:“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吧。否则,你又怎么会从宫外折回。”
原来所有行踪和密码都被李世民所掌握,我问:“既然如此,殿下又为什么不早些拆穿太子的计谋?为什么还要困自己于陷阱?”
“我最喜欢将计就计!”他沉声,胸口起起伏伏,似乎在里面压着一股气,眸子渐转阴冷,不禁让我缩退了身子。他继续说:“承乾殿对你并不是安全之地,所以我一直忍让你住在东宫,与他朝夕相处。可明日之后……一切都将被扭转!”
明日之后!原来李世民策划的假中毒是为了明日之后。尚药局最高管治宋逸都说是因中毒,所有人都知道他秦王殿下必须休息两个月,谁能料到他的明日之行!
李世民转身从案桌上抽下一封黄壳信函举在我前面,我扫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这是父皇给我的太史局傅奕密奏,里面说初一初三皆有太白金星划过。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他鄙夷一呵,傲然道,“你说这占星之术是否可信?就想因此置我于死地。”
我立即回想起初一和今早划过的白光,没想到有人用此天象,向李渊告了密奏,而李渊却这样敲打李世民。由此看来,当“秦王当有天下”被解释出来以后,李渊是下定决心要解除李世民的一切武装,即使不取消他的生命,至少准备取消他的政治生命。而对这,李世民绝对不可能容忍更绝不会坐以待毙!
李世民紧紧捏着密奏,通黄的纸壳划出数道狰狞的折口。“傅奕是他的人,他借天象要杀我,父皇也是借了天象要除我,他故意给我看这封密函想看我的反应,你说我还该对这些人手下留情么!”他冷面邪笑,从案桌上取出另一封密函,“这是我写给父皇的回奏,你有兴趣看看吗?”
我紧紧抿着嘴唇,上前接过打开。心口翻着层层巨浪,我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机智,他的战术谋略一向都是那样不可怀疑,他居然及时利用这个信息,乘机告发李建成和李元吉淫乱后宫!
我是越来越对眼前的人陌生,我咬着牙道:“你胡说!太子他根本没有……”
“我就是胡说!”李世民怒断了我的话,扣上我的下巴逼近我低声道,“而且我也更是不高兴你将他挂在嘴边,我告诉你这些也是在告诉你,我要你看看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我要你从此以后与他完全断了念想!我不许你对他存在任何情义,就算只是愧疚也不行!”
我直瞪瞪地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连一点情义都不许有,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的……除非我死!”目光一闪,我冷笑,“呵呵,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只是他派来的细作,难道殿下是忘了吗?”
李世民悄然叹下,殿中顿时静如冰窖,不会儿,他有些无奈:“我知道那是你编出来气我的,而我正好也可因此将你囚困,保你不再受是非干扰。只要我得到最高的权位,你便不再受人威胁,你明白吗!”
“可我看不得你们互相残杀。三年前,我便不该属于这里了。你冷落我、囚困我,是为了保护我。而我离开你,也是一样的。只有我不在你身边,你才可以少去这份沉重的顾忌。皇上、太子,还有你心中的权势就不会再另你两难。我不再干涉你究竟要不要夺权,我只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
他将我揽入怀中,狠狠道:“我要你,也要天下!”
他的野心太大,也太精明,却仍是不懂我真正想要,或许该说他太在意。
我叹息:“我该走了。”
他问:“要去哪里?”
我说:“回东宫!”
他扶着我的肩膀看我,目中漫起一层怒气:“回?你该回的是承乾殿!”他柔柔扶着我的发丝,“我说过,你没有机会再见他!”
他忽然推开我两步拉开殿门,迈出身子将我关在里面。还未反应回来,我惊诧地冲向紧闭的殿门却是怎么也拉不开来,一旁的窗子也冷冷合上,我顿时慌了神,使劲敲打着门窗怒吼:“放我出去!”
外面的李世民并不犹豫,唤了秦叔宝将门窗全部用木条封锁,他的影子站在窗前,似在看里面的我。此时我怒气迸发,抓起桌上的瓷杯狠狠砸在地上,他的身影一顿,毅然离去。
秦叔宝十分尽责地将门窗都奉上木条,然后守在殿外。我看着横竖拦在窗前的木条,坐立不安,李世民是决意要将我关在这里面,而他之前说的明日之后,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宫变?
我开始猜测李世民告发李建成和李元吉淫乱后宫的目的何在。如果李渊一查他不正是自找死路?他一定不会那么傻,他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最终的目的该是李建成啊!我转念一想,如果我猜得不错……
那是一个局中局,李世民所告发的不是事实。因为后宫制度严密,嫔妃与外界的接触不仅有限而且监视很多。李世民这是在利用李渊的情绪,为的是调动李建成和李元吉。因为这个事情太荒诞,太不可信,也会让李渊最恼羞成怒,所以李渊定会决定立即调查,两人对质,一切立刻明白。如果李世民陷害李建成和李元吉,那么此事不仅是陷害,还是侮辱皇帝,是大不敬!于是当庭对质,李世民必死无疑。不可否认,李渊也是想除掉李世民的,所以他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而李世民,打的却不是诬陷的主意!李世民似是自投罗网,实是调虎离山,他要调动的是李建成和李元吉!
第131章 玄武门(五)
心中急切却也是无计可施,秦叔宝始终守在门前,不管我如何请求都不发一言。这一日无人靠近这个寝殿,李世民更是没了踪影,我生生在里面坐了一天,案桌底下备了茶水和果子,李世民是早将计划一步步安排好,只等着我们往下面跳。
时间分分秒秒,承乾殿上出奇安静,李世民对上下该都下了禁令,此等关键时刻,怎好大意疏忽。我在殿中兜转几圈,始终找不到一处可逃的破绽,实在焦急。入夜十分,窗外的人影忽然交错走动,秦叔宝换了两个竖着长矛的侍卫守在殿外,然后匆匆离开。我心头一顿,看来李世民是开始秘密召集秦王府的人马了。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公元六二六年,七月二日)
我静静坐在地上,脑中不断存着出去的法子。忽然瞥见那头案桌旁立着一个篓子,里面皆是李世民平时练习的书画。我心下一绝,找来一个洗手的金盆,着了火石将字画点燃丢进金盆,火光殿中在渐渐燃起,烟头也缓缓蔓延了整个殿子。我拍了拍面前的黑烟,冲着门外叫道:“起火了,救命!”
外头那两个人影动了动,看到里面的火光立即惊慌起来,一个跑出了殿廊,一个急急开着门锁。我躲在门后,手持圆凳,待他进来的时候狠命砸下,他闷呵一声,趴在地上呻吟。我趁此冲出殿子,往承乾殿后门跑。方才举凳一砸,我还心惊胆战,用尽最快的速度逃跑,生怕后面有人紧随追来。前方传来几声低语,我及时停住脚步藏进一处草丛,只见有一人与侍卫说些什么,那摆袖走路的模样,似在何处见过。
看着此人的身影我仔细回想,当他转过脸来的时候我总算是忆起来,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东宫情报都被李世民所掌握。此人正是东宫率更丞王眰,东宫与承乾殿素来很少往来,暗中更是水火不容,李建成又怎么回允许他的人与李世民的人来往,更奇怪的是这王眰在承乾殿似乎自在地很。呵,看来王眰已不是李建成的人了,李世民能掌握东宫情报的谜团由此解开,上个月李建成还召了他和其他将军商议要事,李建成对此人实在是疏忽了。
我轻轻在草丛中移动,另一路宫道离我不远,我吊着百般神经爬出草丛,手上又端了几块石头。待到承乾殿后门时,我捧着几块石头躲在暗处,用力抛出承乾殿宫墙。承乾殿正是关键时刻,每个人都拉着心思警惕,这对我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他们绷紧的神经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立即会被激发。果然,当我将石头抛出去的时候,门口的侍卫都将注意放在那处,并派了两个人去瞧。我又抛了几块石头,刚好砸到墙那头的探查的侍卫,那侍卫大叫一声,剩在门口的侍卫连忙赶了过去,我也立马从这头冲了出去。
这一番挣脱,额间的发丝凌乱,顺着汗水贴在脸上。我喘急了气赶到东宫,东宫大门还紧紧掩着,我问门前的侍卫:“太子殿下可还在殿中?”
侍卫答:“太子已和齐王殿下一同去朝见皇上了。”
这下糟了!我拔腿就跑,李建成和李元吉汇合之后,要见李渊必定从东边走近玄武门。我匆匆赶往玄武门,天才刚起色,宫道上空无一人,忽然望见玄武门方向那头有一支队伍急急行来。我立马躲在旁边的矮亭下,偷偷撩起眼看。那不是玄武门领兵将军常何吗,他此刻不好好在玄武门当值,怎么带兵返回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出发去朝见李渊,而常何又在此时返回,难不成……李世民从李建成手上买通的人不止王眰,还有玄武门的常何!
常何本是李建成的亲信,李建成此番进玄武门去找李渊定不会做太多防备,可现在常何已带兵退出玄武门,李世民如果要动手的话,李建成不仅猝不及防,而且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我更是害怕了。待常何带着士兵走远,我赶忙又往玄武门跑,一口心提在嗓子眼,直觉得这周围也变得混沌起来。当我到了玄武门的时候,朱红的大门静静合着,心中狂生不妙,就要抄别处的大门往里面赶,可每处宫门都隔得较远,怕我到时李世民已经发动进攻了。心下一计,我低身下一路摸宫墙,果然寻到一处异样。我搬开厚重的干草,赫然出现一个洞,正好通进玄武门。宫里时有宫女太监对食,这个洞正是他们偷情的密道。顾不得那些么,我一弯腰钻进洞里,用胳膊使力缓缓爬进玄武门。
玄武门内一片寂然,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天边的暗云透着诡异的白光,淡淡照在这座皇城,威严诡异。我飞速奔跑,从发间额稍不断流下热汗,心中更是急得焦紧。还好李建成走的慢,到达临湖殿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两人还从容不迫的背影,他们定还未察觉到李世民的真正目的。
我穿过他们身后的士兵,还未等众人反应我就拦在李建成的马前。李建成突然见到我惊慌拉了缰绳,诧异极了。我急喘着,李建成也从我焦急的眼中看出些端倪,左右望了望这阔大的广场,却是问了我一句:“昨日你可是在秦王那?这会儿怎么出来了?”
一听此话,我顿时急火懊恼。不见他有回撤之势,我拉上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