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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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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你是怎样要求雪夜为奴,如今却反倒连自己定的要求都达不到?

为何学会当个本分的奴隶,就这样难呢?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十五这个晚上,偶和爹娘喝点小酒聊天,不小心给聊过点,0点才开始更新~~~呃~~~~忘记时间啦哈哈

艳阳今天受虐了,我有一点点心疼,不过考虑到他的悲苦角色,我还是要将虐他进行到底,同时要回顾他坏的时候,这样才能更好的虐之。。。

雪夜也是让人心疼的啊,虽然生活好了,可旧伤却依然缠绕着他,可怜的孩儿~~~

至于雪夜的衣服,我真的无法描述箭袖是什么,大致就是俗称的马蹄袖一类,但比马蹄袖要利索英气许多,私以为雪夜穿青色、箭袖、二色金的习武衣衫更加迷人帅气潇洒啊~~你们可以想象一下的。。。

最后,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迟到的祝福~~ 

                  清泉流水二人行,青青奉命问艳阳

艳阳着实安稳睡了半个晚上,天未亮之时,才有家丁烦躁困倦的提了灯来,将艳阳踢醒,要他快去磨玉米。艳阳应声起身,可昨夜的伤却倍感沉痛了起来,大概是过了半夜,该流的血全都止了,伤口便肿胀起来,今日一动,自是比昨日痛了更多。可怜他手掌皆是肿胀裂开,如此情形,推着那石磨该是如何的痛?但艳阳也全无办法,这样急着要磨玉米,想必是萧远枫又犯了胃病不消化,需得吃些玉米面让胃肠回复功能才行,既是王爷急要,他不快些忍痛把玉米磨好,到时自然又要挨打。

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便将玉米磨好,此时天也渐渐亮起,恰好做饭的老妈子也进门开锁。艳阳将玉米面交与了她,她随手拣了个不知被谁咬过的干馒头扔给艳阳,便拿了拔火棍哄他快滚,似而怕他趁人不备偷吃东西。艳阳便又到了井旁,打了些许井水,先将脸与手洗了,其后便席地坐了下来,一面就着剩下的井水,一面把那干馒头吃了。

却说就在此时,忽听背后有了声音响起,不必回头,他便知道那又是青青。

“大早晨就吃这些,不怕胃疼?”青青说,从艳阳背后走到面前。见她来时的路线,艳阳便知她定是先去了刑房,找他不着,才又顺路折回来的。

艳阳见青青来了,便以手撑地,正要起身,却被她按着肩膀不许他动。艳阳未曾料到青青这一举动,惊讶的看着她,问道:“姑娘这是……”

“自是要你坐着歇一会儿。”青青说,在艳阳跟前半蹲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方包裹了的浅黄色的大帕子,打开,之间里面包了三个小茶盖大的点心,两个酥皮的,一个半透明糯米的。

那两个酥皮的点心做成梅花模样,上面用朱红的分别写了福和喜二字,皮酥脆而不落,梅花花瓣内都顶了红色小果,极为美观;再看那糯米的,许是混了谢花瓣在内,呈着半透明的浅粉色,煞是可爱。

艳阳只看一眼,便知这无疑是香儿所做的。

他已是多年,未曾再见香儿做的点心,更不必说品尝了。这点心,仍是如此精致漂亮,香味扑鼻,想必他曾深爱过的香儿,如今也依然是蕙质兰心、手巧如旧……看着这点心,艳阳竟不觉有些怔了……深爱之人,纵使爱过极短的时日,也终究是深深爱过,既是深爱过,她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自是难以忘怀、且又弥足珍贵。

如今再让他见了香儿巧手的杰作,还能再让他有命尝一次香儿手下的美味,怎能不让艳阳心中又痛又惊又喜。

“这是我从王爷的盘儿里给你拣了三样,却不知你口味如何,这两个梅花的,是枣泥与青红丝五仁的,这糯米的,是玫瑰的。”青青对艳阳说,丝毫未察觉艳阳的情绪,只信手便将那青红丝五仁的递与了艳阳,“你快快吃了它,若再推脱,我可当你是看不起我,当真要恼了。”

艳阳回过神来,见青青的话已至此,再不可不拿那点心,便只好伸手接了过来,随即叹息一声,无奈的对她道:“姑娘可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明知不可为……下奴如今,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偏你不知说什么才最好呢,”青青说,把手帕摊在艳阳膝头,对他一笑,继而道,“你且不急,慢慢坐这儿吃了,今儿一上午,你只有一个活儿要做,时间宽裕得很呢。”

艳阳正咬了一口点心,听得青青这话,抬了眼看她,虽无言语,目光里却全是疑惑。

“昨儿柱国府里就传话来,说今日世子妃要来亲自给王爷做些个粗粮养胃呢,点名要城外小山上那极新鲜的野菜来,”青青对艳阳道,“昨儿入睡前王爷就吩咐下来,要你驾了车,随我一同去山上呢。”

过去香儿也为萧远枫做过野菜饭入药养胃,也是他曾驾车随一名小厮上山去摘的,如今艳阳听了青青的话,心下也并没觉得有异。只是觉得让一个女孩爬山涉水,倒着实有些不妥。

余下时间暂且不记。

却说艳阳牵了马来,备好了马车,随后便跪在地上,请青青踏着他上车。青青长这么大,如何见过这人做的马凳?想起艳阳身上的伤,不敢去踩,却又不得不踩。她不会雪夜的轻功,也没有香儿那巧劲儿,心下又是紧张,不小心便一脚实实在在的踩在了艳阳背上,将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了艳阳身上,本不想给他负担,却弄巧成拙。好在青青那纤细的体格并没多少分量,艳阳也是久经考验,他也并未感到多少痛楚。

艳阳驾了车这就离开王府门口,向城外走去。此刻正是清晨时分,晨风扑面,清爽怡人。青青坐于车厢之内,微掀了车帘一角向外看去,只见街道方才有了些许人烟,小铺子也才开张,几个妇人正拿了好大的笼屉从屋内走出,带着弥漫的白雾,夹杂了醇香的馒头面香,即便坐在车里,也能闻得到。青青自入了王府至今,已有近一个月未曾再看过这街上的情景,可叹她好容易出来一次,见了那街道行人,无端却想起不久前父亲惨死、卖身葬父的情形,一时心中难过,不由拿了帕子,掩面垂下泪来。

艳阳坐在车前的驾位上,微微侧了头,余光便见青青在车内垂泪。他眉头蹙了蹙,复又扭过头来驾车,只是不似先前那般专心,偶尔便要微微扭过头去用余光看一看她是否还在垂泪。

说话间二人便出了城门,到了郊外,艳阳将车停在小山之下,随后又跪在地上,迎青青下车。

“快别这样,现在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看着,你何苦呢?”青青对艳阳说道,弯着身子出了车厢,“你快起来,我自己能下。”

“姑娘,这里碎石很多,不小心就要扭了脚。”艳阳对青青道,他昨日因跪铁索而红肿的膝盖,此时正跪在那些碎石之上,然而他却是语气、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痛来。

青青被艳阳说得有些不高兴了,扭过身去,偏从艳阳不在的另一个方向跳下车来。

“你也太瞧不起人,我怎的连个马车都下不来了?”青青下了车后对艳阳说,并从车厢内拎了个小篮子,与他一边沿了较平坦的路上山,一边对艳阳笑着夸口道,“我儿时也常在山里玩跑,走这山路如履平地,莫说是摘几个野菜,就是捉几只小兔子跑来跑去的,我也断不会扭了脚。”

艳阳见青青夸口,虽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有了些许的笑意,只对青青道:“姑娘怕是没来过这片地方,再往上走,就有了荆棘,路上碎石也愈发多,那时就不好走了。”

青青听艳阳一说,抬眼去看那山路,果见四周碎石与尘土遍地,前方竟真长了许多荆棘。这样的山,如何能有野菜生长?可见山明水秀,果真大多都在山顶之端,不经过一番跋涉,断不能看了那好风景。也无怪王爷要让这奴隶陪她前来了。只是,青青注意到艳阳两手空空,前方荆棘丛生,他如何才能披荆斩棘?

二人沉默前行,艳阳倒是对这条路颇熟,引着青青走了许多捷径,绕开了那些荆棘。若着实绕不过去,艳阳便伸手将那些荆棘拔掉,他的手虽包着布条,但手腕处却仍被划出了几道痕迹。

青青一面随艳阳走着,一面总低头去注意自己的裙子,怕那尘土脏了裙边,又怕那荆棘刮破了裙面。她真是后悔,早知今日上山,怎的就忘了换一身粗布的裙子来,这等轻纱裙面、缎子裙边,皆是上好的面料,若被那荆棘一划,何等心疼。

俗语常说一心不得二用,她这边一直操心裙子,脚下难免疏忽。快到山顶之时,终于不提防,脚下踩了几块碎石一滑,惊呼一声,竟就向后摔去。她正想自己今日怕是要摔下山坡了,心下慌乱恐惧,两眼直是发黑,忽而一只有力的手拉了她,让她身子纵然踉跄,但终究还是没摔下去。

她好容易稳住身子,用手抚着心口,喘息不止,脸红心跳。待她抬眼来看,只间艳阳一手拉着她,一手拽了一根横刺丛生的荆棘,那皮肉皆被荆棘刺破,包扎手的绷带复又被血迹染红。如此一来,青青怎的不愈发愧疚难当,他本就手上有伤,如今又握了荆棘,岂不是雪上加霜、伤上撒盐?

艳阳见青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着实吓了不轻,他既没责备,也无安慰,只对青青点点头,沉声道了句:“专心些。”

二人终于上了山顶,青青摘了些野菜,便感到乏累,不肯立刻再下山去,只找了一处细泉的上游,坐在岸边的大石上休息。艳阳在青青身边的平地上坐了,并不催她,也不与她说话,只拆了手上包扎的布条,放到清水中冲洗。

青青侧着身子,面朝艳阳而坐,以手托着香腮,静静看了他半晌,随后问道:“你怎的不问,我前些日子去看你,怎么突然就跑了?”

艳阳扭头看了青青一眼,复又垂下眼继续洗涤手中的布条,一边对青青淡然道:“想必姑娘,自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倒谈不上,只是……”青青移开视线,凝视眼前那条细细的山泉,轻声道,“本也能坦然告诉你,却又怕你……像他人那样看轻了我。”

“姑娘多心了,下奴本已贱为奴畜,如何有资格再轻视他人?”艳阳对青青说道,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沉静,声线坦然,无丝毫造作虚情之态,只对她真心劝道,“况且……以下奴所见,府中上下待姑娘都是极尊重的,又何苦妄自菲薄,自寻烦恼呢?”

“话虽如此,可我……”青青的话戛然而止,不由攥紧手中的帕子,紧咬了下唇,踌躇许久,方才抬头,以那极小心、极低微的声音,轻轻道:“我……曾为歌女。”

青青说罢了这句话,垂了眼,别过头去,不敢再面对艳阳而坐。她虽想着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可要说自己的过往、揭开那伤疤,想得容易,做起来却是何等艰难困苦?

“歌女,又如何?”艳阳淡淡反问,看着青青低垂眼睑的侧脸,继而道,“下奴以前,也曾认识两位歌女,虽在风尘,却情深义重,反倒让人高看一眼,心生崇敬。”艳阳说到此处,心中难免掠过丝丝凄凉无奈,风尘之事,过去他是极鄙薄的,可如今,自己的身子,却已把玷污当做了家常便饭。

他一面如此想,一面又对青青道:“歌女也好,风尘也罢,不过是为的一口饭吃,生活所逼,迫不得已,又何须自轻?”

青青抬起眼来看艳阳,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我虽不知你说的那二位歌女是谁,却想必也是难得的奇女子,我怎能和她们同日而语?”

她说罢这话,略停顿了稍许,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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