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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耳,若如今日招待孟大侠这般招待旁人,怕是早就掀桌走人,必然不会有孟大侠这般好的耐心。冒昧问一句,孟大侠可是南宫家的人?”
“在下并非出身南宫家,只是极少出远门,兄长不放心,请有人照拂在下而已。”无双淡定自若。
燕青羽没有就这个问题锲而不舍,而是命人摆上棋盘,笑着对无双道:“孟大侠可愿与在下对一局?”
对弈之道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无双欣然应允。
二人皆不紧不慢,稳扎稳打,以防守为主,似乎都在等对方出手。
燕青羽眼中有着明显的欣赏,“孟大侠如此年纪竟有这般心性,很是难得。”见无双不语,他也不以为意,似是认输了一般,主动发起攻势,一边落子一边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的,在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能如孟大侠一般不动如山的年轻人了。官宦世家中很少,武林之中更少。”说罢,他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孟大侠的官话说得真好!”
无双化去燕青羽的攻势,淡然道:“祖辈皆是京城人士,在下祖籍燕京,也在燕京出生,平日家中众人说的都是官话。”
“孟大侠家中人口众多,可是望族?”燕青羽问得似是无关紧要。
无双浅笑:“父母早逝,在下只得一位兄长一位幼弟,不过家族势大,兄长娶有几房妻妾,便显得人口众多,其实正儿八经的孟家人只有在下兄弟三人罢了。”无双虽然说得隐晦,却是实情,虽然皇族众多,但在她心里的亲人只有先帝先皇后及燕瑞,琥珀勉强也算在内。
“不知孟大侠可听说云州多处遭了水患?”
“略有耳闻。”
“云州百姓年年祭拜上天,敬佛拜佛,为何佛祖却不庇佑?”燕青羽问得深奥,神色却淡然如昔。
无双闻言却是笑了,“阁下心中已有答案,何必问在下?”
燕青羽摇头,“一家之言,恐有狭隘,遂想听听孟大侠的高见。”
“云州百姓也好,大燕百姓也好,天下百姓也好,都是凡人。人是万物之首,既然上天给了人独一无二的智慧和丰厚的资源,必然也要收回一些东西,天灾便是天命,凡人预料不到,也反抗不了,那么就只能接受。至于佛祖,”无双指着那雕刻了佛经的香炉,道:“阁下想来也是信奉佛教的,那么佛祖可有保佑阁□体安康?佛祖渡人向来如此,佛在心中,渡不渡在自己。”
道理很简单,信仰放在心中,要行动只能靠自己。
“孟大侠以为何为天下?”燕青羽攻势又起,又问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问题。
无双守得轻松,一本正经地答道:“就字面意思来说,苍天之下就是天下,就连地下百尺千丈都在内,你挖得再深也逃不出天下的范畴。”
无双答得莫名其妙,燕青羽却是夸道:“孟大侠是有大智慧的人。”
“惶恐至极。”从无双出生至今怕是还没说过惶恐之类的话,今日倒是开先例了。
“孟大侠可有家室?”这话问得有些唐突。
无双却无被人窥探的恼怒,坦然说道:“说来惭愧,因有兄长庇护,终日玩乐,从未想过成家之事。”
“孟大侠也不必惭愧,因家族父兄庇佑得以享乐的年轻人极多,却极少有孟大侠这般坦然的。年轻人大多气盛,不愿承认自己靠父辈养活,享用着父辈提供的一切的同时,厌恶旁人提及父辈的恩惠。”燕青羽说得并不苛刻,世家大族常出这种子弟,生怕别人提起父辈的名号盖过自己的风头。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自己尚且不能顾全,哪管得了别人。”无双说着叹了口气,露了些苦意,“与阁下一席话,在下心中深有感触,同是家中一员,兄长早早就担起责任,在下却只顾着玩乐,待此次归去在下也要担起自己的担子,挣家业在下或许比不得兄长,但成家立室传宗接代却是不难的。”
“孟大侠可是有了心仪之人?”燕青羽露出一丝调笑之意。
无双轻笑:“那倒没有,不过家业颇大,联姻也是常事,若能以此助兄长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燕青羽有些惊奇:“孟大侠原来并不排斥利益联姻么?在下以为富贵子总要自己挑选妻室的。”
这话说得有些偏了,虽说世家也常出忤逆子,但大多数还是遵循传统的。大族之间联姻乃是常事,大燕的风气还是开放的,年轻男女议亲时能见上一面,若真是看不上,也是可以另选的,比盲婚哑嫁要好得多了。
“既享了权力,便要尽自己的义务,很公平。”无双说得理所当然。
“是人便会有**,若是求不得,又该如何?”此话说罢,燕青羽的攻势猛烈起来。
无双不敢有所松懈,紧紧防着,面上却风轻云淡,“一个字,等。守得云开见月明,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若是等不到呢?”燕青羽的攻法奇怪,可称得上乖僻。
“那就说明那东西不属于我,不是我的求也求不到。上天很公平,拿走一些便会送还一些,赐予一些便会收回一些。”
燕青羽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不再开口。
“阁下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无双忽然说道。
燕青羽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笑问:“孟大侠如何看出来的?”
无双闭上双目,轻轻一嗅,“这香是返魂香,说返魂自然是有些夸张的,但常年吸入能使人长寿。阁下茹素,想来进不得油荤,这是体弱之症。阁下信奉佛教,香炉上都刻有祈福经文,大约是求佛祖庇佑的。其实在下有些好奇,以阁下的身体,是不宜习武的,可在下昨日才被阁下的一道劲气所救,不得不信。”
都道怡亲王世子先天不足,脏腑亏损,肺经尤甚,患肺病之人必消瘦无比,肤色蜡黄,咳嗽不停,可眼前的燕青羽肤色白皙,体格壮硕,嗓音清晰,从无双进门到现在都没咳过一次,十足一个健康的中年男子。肺病最是难治,即便治好也会留有后遗症,可燕青羽似完全康复了一般,令人惊奇。
燕青羽有些惊奇:“孟大侠懂医理?”
“略知一二。”
燕青羽并未回答习武之事,而是夸起了无双:“接触越多,孟大侠给人的惊喜越多,就似那宝藏一般,让人忍不住地往下挖。”话锋一转,燕青羽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意图:“在下家中略有薄产,然自幼体弱,常年卧病在床,出不得门,遂喜招武林中人作门客,平日讲些外面的稀奇事,以作消遣。如今虽病体大好,却习惯与爽快的江湖人相处,遂来参加武林大会。不瞒孟大侠,在下一眼相中了阁下,打算招揽阁下,不过今日一番交谈,在下万不敢再唐突阁下,只望孟大侠以在下挚友的身份来敝府住上几日。”
无双落下一子,笑道:“能得阁下青睐,是在下的荣幸。可在下已然决定要担起自己的担子,只能辜负的阁下。”
燕青羽本就没想过能轻易招揽到此人,当下也不在意,可再观棋盘,却是无子可落,他输了这一局。
“以阁下的年纪,还能如此动如雷霆,很是难得。”无双淡笑,指着最后落子的位置,道:“以攻为守!”
“好一个以攻为守!”燕青羽大笑。
天色已晚,一局已过,无双顺势提出告辞,燕青羽并不阻拦,只道日后还要请孟大侠来对上几局,无双自是连连应下。
待无双离去,彭涛低声道:“爷,此人不简单,又不可为爷所用,可要属下处理了他?”
“不可!”此时燕青羽已经恢复了一脸冷色,沉声道:“就因为不简单,才不能轻举妄动,莫添新仇。你也不必担忧,他虽不能为我所用,但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是。”
无双回去之后便让南宫水月吩咐花楼中人去燕青羽的地盘捣乱,她如今不宜和燕青羽正面对上,若要光明正大地声讨却是师出无名,可她不能任由燕青羽坐大,只得在他背后放一把火,剪除他的羽翼。况且燕青羽是个精明之人,若是相处久了难保不会猜出她的身份,实在不能让他久留,让他的地盘乱了,逼他回云州。
一日后,连之悦继任武林盟主,此次武林大会圆满结束。人微言轻的小门小派都识相地走了,可大门大派多是让一部分弟子先回去,留下一些人协助新盟主熟悉事务。回去的自然是普通弟子,留下的才是出众的,这下本就奔着招揽人才来的圣教和燕青羽也滞留武镇,无双自然也是不走的。西西早就以苏易重伤为由走了,也省了无双分心。
燕青羽时常邀请无双对弈,无双惟恐他起疑,十次有七八次应约。二人对弈之时,或议国家大事,或论日常小事,或是互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倒是趣味相投,有惺惺相惜之意。
半个多月的相处,使无双摸清了燕青羽的性子。此人极为矛盾,或似老僧一般看破红尘,或似乖张少年一般剑走偏锋。说起来很简单,大约是他也向往平静的生活,却又不甘心一辈子平淡度日,想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般闯出一番事业,这大约与他幼时体弱多病有关。而这些,都能从棋盘上他的战术攻势中看出来。
重阳之约
无双其实很忙,除了应燕青羽的约之外,一概不出客栈的门,因为她在想方设法削弱圣教和燕青羽两方的实力。她本想从长计议,可既然与南宫水月做了交易,便要物尽其用,她有什么布局只要吩咐花楼中的棋子上就行了。趁着苏长空和燕青羽还在武镇,她不动声色地在他们身后捅刀子。
南宫水月也没闲着,亲自指示缕娘去挖这两帮人马的底细,惟恐无双吃了亏,真真是尽心尽力地帮忙了。
待到九月,无双的布局终于起了效果,燕青羽急急跟无双道了别,赶回云州,又两日,苏长空一行也走了。南宫水月恨不得放爆竹庆祝,可他还记得和无双的约定,于是马不停蹄地准备去了。待一切就绪,他又苦恼了,无双似乎完全不记得重阳之约了,整日忙着处理两帮人马传回来的信息,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无双都没有履行约定的意思。到了九月初八这一日,他也不暗示了,直接赖在无双房里,打算无双再不开窍他就强制性要求。
从早上起床起,南宫水月就紧紧地盯着无双,寸步不离,可无双习惯了他的怪异举动,视若无睹,气得他胸口闷痛。可他不愿示弱,想等无双自己提起这个约定,于是一声不吭地盯到了晚膳后。
柳月打好了洗澡水,有些为难地看着南宫水月,道:“南宫公子,主子要沐浴了,公子若是有事,不如等主子沐浴后再谈。”
南宫水月还气着,闻言狠狠地瞪了柳月一眼,闷哼一声,既不开口,又不离去。
九月的天已经凉了,再耽搁水就要凉了,柳月有点急,便请示无双。无双倒是大方得很,走到屏风后面,直接脱了衣裳进了浴桶,可怜南宫水月在外头,听得到声响,却看不到景色,心里跟有成千上万只猫爪子挠一样。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南宫水月并未听到无双出水的声音,料想她在闭目养神,只听她吩咐柳月出去,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夹杂些水汽,使得南宫水月越发心痒难耐。
柳月迟疑地看了南宫水月一眼,还是听命出去了,刚关上门就遇着了阿卓。阿卓岂会不知自家楼主这些日子折腾了什么事,心中了然,便笑着拉柳月走了,不再打扰那二人。
房内,南宫水月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想偷看几眼,却又怕无双发怒,趁机赖了二人的约定,他才不信一言九鼎,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无耻,就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