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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考虑周到,下官难及。”
且说江夫子与无双于那瑶山的张家酒肆中对饮,席间江夫子不免要夸上那位名叫张杰的女夫子几句。
“不是江某夸大,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少有她那样的才情,兼上过目不忘的本领,书中所言尽在胸中,这么多年来,除了殿下你之外我只见着一个她。”江夫子说罢,顿了顿,心中转了个弯儿,防着燕王殿下多生心思,便死死按捺住胸中澎湃欲出的得意之情,贬上几句:“不过她和儒家的那些个东西一样,为人刻板迂腐,可惜了那好才情。”如此,胸中那口澎湃之气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不已。
燕王殿下并无多余的心思,待他说完,只问道:“夫子何时回京?”
江夫子心头一震,知晓燕王这是有事吩咐他做,虽已失了玩笑之心,面上玩笑之色却不落下:“自然随殿下一起回京,再过两月便是殿下双十寿辰,江某怎能不凑热闹?再说,各地秀女进京,可要饱了江某的眼福。”
“本王向来惜才,若那位张夫子真如江夫子所言,本王日后定然给她一个机会。”这算是燕王给江夫子的补偿。
江夫子见好就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调侃起远在京城的那位年轻的太医院院使来。
虽是早春,瑶山却是一副烟花三月的景象。春闱在即,有识之士多聚于京城,落第的士子们三五一群邀上几位解语花,或租下画舫或乘马车游赏林泽湖,舒缓一下未能中举的惆怅之心。
瑶山是风流之地,十里桃林飘香之时会举办赏花节,就连书院也放一天的课,江夫子邀了张杰姐妹,与无双主仆二人一同过起节来。
赏花节后,二月将至,无双启程回京。临行前,无双特地去明珠阁走了一趟,燕王殿下或许擅于调戏,却是不善劝慰,大抵是嘱咐小心为上,且私盐一事方歇,可放下手中事务歇上一歇。
无双本就是掩人耳目来的楚州,身边只跟了柳月一人,如今加了江夫子,也不过三人而已。
今岁是盛年,于女子来说,隔了多年的秀女大选即将尘埃落定,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于莘莘学子来说,恩科新开,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于文采不足功夫了得的武人来说,重开武举,乃踏入庙堂之捷径;于天子来说,燕王殿下双十寿辰比什么都重要。
燕王殿下主管选秀,又是寿星,眼下私盐之事尚未完全了结,还要私访宁王旧部,四月之前皆不得空闲,因此回京途中并未耽搁,渡过楚江,弃了绕道的水路,一人一匹马,计划月底赶到蒲华与李晏一行汇合,一同回京。
自过了楚江,气候越发寒冷。初春的风还残余着冬日的凛冽,即便在这森森树林之中也能吹得那叶子飒飒作响。无双几人早已驭了马慢行,若非急着赶路,驱一辆马车,带上几个美人,徜徉林中,也是件乐事。
风见着大了些,无双开了口:“柳月,驭好坐骑,要是被颠下来,本王就扔了你!”
柳月闻言一惊,连忙应下。
习惯性逮着任何时机调笑一番的江夫子此时面上却一片冷肃,双目沉沉,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无双的凤目中平日里藏着的利光也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一丝戾气萦绕眉间。柳月也是习过武的,虽不如无双与江夫子敏锐,但他见江夫子置掌于腰间,似是随时有可能抽出那隐藏于腰间的软剑,而无双左手已然握上剑柄,双腿夹紧马腹,便也跟着夹紧马腹,俯低身子。
风歇了歇,林子里顿时一阵寂静,无端端的弥漫出死气来。
忽闻一声风响,白光一闪,柳月定睛一看,却是一柄巨斧生生地向无双砍去,心中顿时一紧,想开口提醒,却被这肃杀之气惊得喉咙一紧,张开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无双早已在柳月之前看到巨斧,策马避过。那巨斧本是去势已老,却又突然回势,刹那间已是几个轮回,似有人操纵一般。但任凭无双眼力再好,也看不出那操控巨斧的究竟是何物,那巨斧就似有了灵魂一般,紧紧追着无双。江夫子虽然也看不见那操纵之物,但深知必然是某种细微之物,于是选好可能操控的几个方向,举剑砍去。刺空几剑之后,终于与某物交上,顿时传出兵刃碰撞之声,竟还迸出星点火花,然那巨斧依旧来势汹汹,只微微偏差了方向。
江夫子忙道:“殿下多加小心,这怕是金刚丝牵制,只凭我等手中兵器怕是难以抗衡。”不仅如此,他的剑上已经迸出了缺口,若再砍几剑,这跟了他多年的剑怕是要断了。
江夫子说罢,只闻两声锐响,又是三柄巨斧。这些巨斧皆是精钢所铸,而那金刚丝也是极难铸成,此番伏击,敌手可谓下了血本。
巨斧来势汹汹,手中兵器不敌,不敢硬挡,便是无双天生神力,也不能硬拼了气力。巨斧虽重,若操纵之人做些机关,略使巧劲便可,可若是死拼气力,巨斧来势不顿,无双却要力竭了。
途中遇伏
正在此时,一柄巨斧因江夫子的一剑偏的方向,直直地劈向柳月,柳月只有薄弱的武功底子,哪里避得过?江夫子自顾不暇,自然顾不上柳月,无双当机立断,一掌拍向柳月身下之马的前腿,那马前腿一麻,便嘶叫一声,跪倒在地,无双又出一掌,击其后腿麻经,使其不能站立。柳月落马滚了几圈,只沾上谢尘土,四肢略有蹭伤,并无大碍。
那巨斧似是算准了他们骑马的高度,柳月落下地却是再无危险。无双当即出掌劈下自己的马,使其瘫倒在地,却不伤性命,若能逃过此劫,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要靠它离开这里。江夫子见状也如此做法,顿时三人三马皆落地,那些巨斧果然伤不着他们分毫。
江夫子低声道:“他们怕是要调整金刚丝的长度了,那机关再复杂,要不了一盏茶的时辰,那巨斧便会贴着地面了,要尽快找出操纵之人。”
江夫子话音刚落,便闻一声嘶叫,柳月的那匹马已然死去,一柄利剑自下而上刺穿马腹,待无双二人看去之时极快地抽回地下去。无双面上一凛,一柄利剑便从她脚下土中刺出,无双当即跃起,拔出折铁宝剑,以剑撑地。江夫子也遭了袭,便学着如此,然他手中的是软剑,若要撑地他须费上更多内劲,极为耗力。待他二人俯撑起来,只闻几声嘶叫,二人的马也遭了毒手。二人见地下异动,泥土一翻一翻似是有大虫伏着,皆有些惊愕。
习武之人皆知土遁之术,然则此术毕竟不是正道,若是光明正大地交手,必然拿不出手,且此术难练,别说在土里埋上一个时辰,便是一刻常人也难以做到,是以极少有人修炼。而且此术多用于刺杀,赢个出其不意,若是被人识破,而对手又是武功高强之人,用处就不那么大了。这不,无双看准时机,一剑刺进泥土,只见一声惨叫,不消片刻鲜血便渗透泥土,露出行迹。
这些土遁之人伤不了无双和江夫子,却是伤得了柳月,即便柳月再动作迅速,还是免不了被刺伤几处。无双见状,便守在他身旁,一旦有异动,便毫不留情地刺去。
不过片刻工夫,地面终于恢复了平静,可那巨斧已然调整到合适的高度,甚至还多了几把,对三人仍然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无双与江夫子虽然看到几个来处,但迫于巨斧,轻易移动不得,而他二人平日里皆没有用暗器的习惯,又非行军打仗身带弓箭,更不能弃了手中兵器,一时拿那操纵之人没有办法。
江夫子灵机一动,趁着喘息之际从怀中摸出平日里故作风雅所用的折扇,毫不怜惜地毁了扇面,拆了扇骨,朝他猜想的几处掷去,只闻两处惨叫传来,想来掷中了两处,不由提起了精神,辨明方向,又掷了几处,有半数能掷中。然则那巨斧只是来势缓了缓,并未停下,想来操纵之人死了一个,立即有人顶上。
无双见状,便看向伏在地上以避巨斧的柳月。柳月一愣,连忙爬向自己的马,从马腹下摸出一个小包袱,打开来,里面装了些首饰,不乏簪子耳环之类。这些都是柳月在赏花节的时候买的,他被人当做男宠调教了这么多年,自是喜欢这些首饰的,又想着此次燕王府里只自己一人跟着殿下出来,便多买了些,燕王府里平日里熟悉的人人有份。无双倒也未拘着他,只道选些体面的,他便放宽了心好生选了精致的。这当儿,他明白殿下怕是要糟蹋这些首饰了,然性命为先,虽是肉疼,却还是取出适合做暗器的递给无双。无双闻风而动,精致的首饰便飞射出去,她耳力比江夫子好,自然射得准了些,然却同样只能使得巨斧来势缓缓,不能使之停下。
至此,除了那些没露面的土遁之人,无双三人却还没见着那些刺客的面,想来那些人一是靠着这些巨斧,二是想以逸待劳,若是冒然出手,恐己方也为巨斧所累,得不偿失。
忽闻林中几声异动,一柄巨斧似失了魂魄一般,跌落在地。不消片刻,其他几柄巨斧也是如此。柳月终于松了口气,跪坐在地,他武功太弱,即便有无双护着,也闪避艰难,身上蹭伤无数暂且不说,便是剑伤和割伤也有多处。然则未等他多喘上几口气,几个蒙面之人忽而现身,一声不吭,认准了目标,皆攻向无双。
论起武功修为,大燕皇室除了近年来进展甚快的八皇子,怕是只有燕王殿下已至臻境,那些刺客虽然也算武功高强,却是奈何不得她。
他们本是不止这么多人,只等燕王被巨斧所杀或是累得筋疲力竭之时杀了她,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批人乱了阵脚,半数以上还被拖在暗处,他们几人眼见不妙,在同伴的掩护下脱了身,对上燕王。谁知这燕王的武功好生了得,他们竟奈何不得她,若是再拖延片刻,暗处那些人解决了他们的同伴,这燕王怕是更难杀了,几人皆有些心急。
此时,其中一人发现燕王一直挡在与她同行的男子身前,那男子武功极弱,若不是有燕王护着,怕是早已丧命。能让高贵的燕王殿下倾心相护,刺客想到近来的传闻,那男子怕是燕王近来极为宠爱的那个人,他心思一动,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同伴多年,那几人皆能领会他的意思,便使出浑身解数拖出燕王,其中一人快速逼近柳月。无双见状,顿时明白他们的想法,然她走脱不得,好在江夫子也看出不对,但还是迟了一步。
那刺客抓住柳月挡在身前,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架在柳月的脖子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燕王若是再不放下手中剑,我手中的刀可要不长眼了!”
在这紧要关头,江夫子却是乐了,这刺客倒是天大的胆子,竟然威胁堂堂燕王,他看着燕王长大,还从未见过威胁燕王之后还能活着之人。那些刺客以为抓着了燕王的把柄,不禁对他有些松懈,他手中应对自如,心中倒是不合时宜地想看看燕王怎么应对。依他对燕王的了解,这刺客显然押错了宝,别说柳月,就是李小公子置于敌手,燕王怕是也不会低头,若能轻易被人抓住把柄,燕王就不是燕王了,在燕王殿下的心里,如今怕只得一个陛下一个应王。
江夫子满以为自己想得不错,并未将柳月放在心上,谁知无双听了刺客那话却身子一顿,真的缓了剑招。那刺客怕是也没想到真能唬住燕王,均是一愣,愣过之后却是得意了,抓住柳月的那人动了动刀,在柳月颈上留下一道血痕,大声道:“燕王若是舍不得,还是停停手罢!”
江夫子敢指着老天发誓,他这十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