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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若水又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飞鸟发呆,虹儿心痛地说:“小姐,你心里难受就对虹儿说吧!”
若水回过头,轻轻一笑:“傻丫头,我难受什么呢?在这里住得又好,不缺吃不缺穿的,我有什么可难受的?”
说着又低下头抚摸着肚子,这些天,肚子一天天凸起来,衣服已经遮不住了,一个属于她和奉直的孩子正在里面长大,这种感觉多么奇妙!
她安慰虹儿说:“再说,不是还有孩子陪着我们?为了他我受再多的苦都心甘情愿,何况只是有点孤独而已。你别多心了,我真的不难受!”
虹儿流下泪来,愤愤地说:“可是公子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一定是有了别地女人,那个仙儿以前就喜欢没事献殷勤,现在小姐离开了,她还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若水沉默了,这些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不愿去想而已,而且自己过来快两个月了,奉直的婚期也该近了吧。这会已经不来看她了,等他的新妇进门,还会想起吗?即使有夫人拦着不让来,可他若真的想来,谁能阻得了他,那怕隔着门说几句话也好!
她仍是淡淡一笑:“虹儿莫要气了,仙儿本就是公子地屋里人,近身服侍也是应该的。至于他这么长时间没踪影,或许是夫人拦着不让来吧,我们就别为难他了!”
虹儿擦去眼泪:“虹儿是心疼小姐,如果公子常来看看,那个段嬷嬷哪敢如此对待小姐?以前还可以,现在经常一日三餐不按时做,我们无所谓,小姐可是有身子地人!总吃冷点心怎么成?”
不等若水发话,又愤愤地说:“奴婢更担心公子被那仙儿所迷惑忘了小姐,小姐为他受了这么多苦,他若负心,就不是人!”
若水摇摇头:“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公子定是有不得以苦衷,再说了,无论他娶妻还是纳妾,我们都不能阻止,不如想开些,或者干脆不去想!”
话虽说得轻松,可是她轻轻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虹儿,眼里已经全是泪水。
虹儿感觉到了,正暗自懊恼又惹她伤心,忽然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顿时高兴地喊:“门开了!一定是公子来了!”
若水面上一喜,所有的哀怨和自怜顿时烟消云散,她一下子站起来,拉起虹儿来到外面,却发现是青姨娘提着一个包袱。
虽然有些失望,可若水还是很欢喜,毕竟很长时间没人来看她了,她高兴地迎了上去。
“姨娘,你终于来了,若水可想死你了,还以为你忘了我们!”
青姨娘心疼地揽住她:“我怎会忘了若水?不过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才没有过来,这不刚好些我就过来看你了!”
若水上下一打量,这才发现青姨娘消瘦了些许,忙紧张地问:“姨娘怎么呢?得了什么病?可曾请大夫诊治?”
青姨娘拍拍她地手:“没事,感染了风寒而已,只是总好不彻底,断断续续地才好了。走吧,咱们娘俩去屋里说话!”
若水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把她迎进屋里,青姨娘打开包袱,里面是五彩斑斓地各色衣服。
“姑娘身子已经遮不住了,看起来也丰腴了些,以前地衣服恐怕不能再穿了,这是夫人专门让人缝制孕期穿的,姑娘以后就穿这几件吧!”
若水高兴极了,夫人能送衣服,说明从内心已经接受了她,以后日子就会好过的多,连忙展开细看,虹儿知趣在帮她换上,却没有发觉青姨娘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
第二卷 庭院深 七十八、相见
明天就要娶凌家二小姐了,奉直送走了一批来送贺礼的同僚和好友,呆呆地坐在张灯结彩、红艳喜庆的主屋,锦帐绣被、华丽耀眼,玉器宝瓶、琳琅满目,大红的字更是贴得到处都是。
不仅仅这屋这院,整个侯府都是如此,于夫人用尽了心思想让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既不能辱没了凌家的小姐,更不能亏待了儿子。
曾经他在这里和若水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从内心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可是明天,他就要在这里明正言顺地娶另一个女子了,而她还在那偏僻的院子苦挨日子,这段时间因为羞愧和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
奉直再也坐不住了,他叫上碌儿,直接来到于夫人的院里,这里也装扮的喜气洋洋,满院的奴才都还忙碌着,于夫人正和青姨娘商量着明天的事情,不时有管事的来请示汇报。
奉直秉退奴才,扑通一声跪下:“儿子听话明天成亲,求娘允许我现在去见见若水,不是不相信娘和姨娘,而是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心安,而且,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她了,确实放心不下,求娘答应!”
于夫人叹了一口气,若不答应,他心怀怨气,一心牵挂云氏,又怎能和新媳妇恩爱和睦?
“好吧,娘答应你。但你能否答应我成亲后好好对待妻子,夫妻恩爱,不可冷落了她?”
奉直呆了呆,素未谋面的妻子,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和她恩爱?可是又怕激怒母亲不许他去看若水,只好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于夫人见他听话,不忍心看他难受的样子,就同意青姨娘带他过去看看,然后再来回话。
碌儿挑着灯笼走在前面,青姨娘带着他们过去,穿过黑森森的林子,终于看到了林间居,青姨娘上前扣门,里面很快传来了段嬷嬷的声音,警惕地问:“谁呀?这么晚有谁来?”
青姨娘忙上前答话。听说是奉夫人之命。段嬷嬷连忙开了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奉直径直进了若水卧房。她已经闻声点亮了蜡烛。正在穿衣。见奉直进来。顿时呆住了。明明应该高兴。她却扑在他怀里哭了。
奉直怜惜地抱紧她。捧起她地脸。轻轻地拭去泪水。愧疚地说:“对不起若水。我把你扔在这里。好长时间都没来看你。也没有过问你过得好不好。你可曾怨我?”
若水摇摇头。再多地怨气见到他也没有了。他定有不得已地苦衷。好不容易见一面。可不能让他难受。于是绽开了一个甜美地笑。
奉直迷醉了。深深地吻了下去。红唇是那样甜美柔软。仿佛一潭清泉。慰藉了他地相思和离愁。
半晌。两人才清醒过来。想起若水地身孕。不好意思地扶她坐下:“对不起若水。我太粗心了。都忘了孩子。你快坐下吧。仔细别累着!”
若水幸福地点点头,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团聚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地事吗?
她拉起奉直的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你摸摸,他已经会动了,经常就会踢我一脚,可调皮了!”
奉直轻柔而又兴奋摸上去,肚子不再平坦,已经明显地鼓起,圆圆的硬的,他轻轻地摸着,满是新奇和甜蜜,忘了明天他就要做新郎,他的孩子就在最心爱地人的肚子里,多么奇妙的事!
他拉起若水的手也放了上去,仿佛感应到一般,若水的肚子轻轻动了下。
“他踢我!他踢我!奉直,他又踢我了!大概是知道你来了,想告诉你他的存在吧!到底是亲爹,你一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表现!”
奉直也感觉到了,开心极了,这时孩子又用力蹬了一下,他更加兴奋了。
“若水,我真是很开心!你我还有孩子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了,我好爱他,你一定要好好地生下她,让我们一家三口见个面!”
若水满脸幸福而满足地笑,她依偎着奉直,抚摸着孩子,忘记了一切的不幸。
“你看,这是夫人派姨娘送来地衣服,她担心我以前的衣服不能穿了,专门让人做地,有好几身,可见她是关心我和孩子的,你以后别再拗着她了,说不定孩子生下来她就对我好了。
”
奉直心里安慰,一个是他地母亲,一个是他孩子的母亲,她能对若水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也免得自己加在中间难作了。
打量一翻笑道:“身子是丰润了些,难怪以前的衣服不太能穿得上。看样子,段嬷嬷和枝儿还服侍得,以后定要重重谢她们!”
若水张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淡淡地笑着:“嬷嬷和枝儿是服侍的好,我又担心孩子不够壮实,每天使劲吃东西,这段时间已经不反应了,总觉得肚子饿,经常催着嬷嬷做饭,可能吃了!”
奉直爱昵地拍拍她的背:“不是你能吃,是我们的孩子能吃,将来一定是个结实的孩子!”
两人紧紧相拥,奉直突然明白,无论见与不见,无论有没有别的女人,都隔不断他与若水的情意。
他很快又想到明日就要成亲的事情,奉直心头一阵茫然,那个素的女子,真的就要做了他的妻子,她是怎样的性情,待若水和孩子,思前想后,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心里不痛快,本来在这里就寂寞得发慌,再知道这件事,还不知日子有多难挨,还是缓缓再说吧。
就温柔的揽着她,只字不提仙儿和就要成亲的事情,诉说着思念之情,又百般叮咛她要注意身子。
“二公子,不是我没人味打扰你们,实在是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云姑娘是有身子的人,别累着她了,再说我还要给夫人回话。”青姨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响起。
若水的脸瞬间变了颜色,这次走了,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她轻轻地嗓泣起来。
奉直安慰半天,这才扶着她来到院里,暗暗的灯笼下,青姨娘正和段嬷嬷她们等着,看到若水脸上地泪痕,青姨娘心里一阵愧疚,段嬷嬷则是一惊,以为若水给奉直告状了,惴惴不安地看着奉直的脸色,见他只关注着若水,并没有注意自己,这才放心下来。
奉直摸着若水凸起的肚子,满面欣喜和兴奋地对青姨娘说:“姨娘你看,这就是我的孩子,他好象长大了许多,刚才还踢了我一下!你算算看,再过几个月我就能见到他了?到时还要麻烦姨娘多多指教我们怎么养孩子呢!”
青姨娘脸色瞬间苍白,冷汗差点下来,她强忍着心痛和恐惧,看着两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掩饰地说:“公子说的什么话,孩子生下来就是最金贵地,夫人一定会请最好的奶娘来喂养,哪用得着云姑娘亲自养孩子?”
奉直呵呵地笑了:“是是是,我都糊涂了,象我们这样地人家,哪用着亲自带孩子,一定要多请几个奶娘,把孩子喂得壮壮实实的!若水养好身子、逗逗孩子就行!”
又装作无奈地样子摇摇头说:“至于我这个做爹的,只能等他大些带他出去玩了,对了,我还要教他骑马!”
青姨娘面色越发难看,她掩饰地说:“公子说的是,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担误了,云姑娘也累不得,让她早点歇息吧,夫人还等着回话!以后再找机会过来看看吧!”
奉直无奈,难舍难离地看着若水:“我要走了,不要让姨娘为难了,我一定再找机会来看你!”
看着若水泫然欲滴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又强颜欢笑地说:“等下次来,他一定又长大了一些,到时你地肚子就会更大,走路一定要小心,虹儿可要寸步不离地服侍着!”
虹儿忙不迭应了,奉直又对段嬷嬷和枝儿做了个揖:“有劳嬷嬷和枝儿费心了,若水母子全靠你们照顾,若得母子平安,奉直定不忘大恩!”
两人眼神闪烁,不敢看奉直,只得慌忙避开他的大礼,不迭声应了,虹儿愤愤地看着她们,差点忍不住就对奉直说了她们地种种行径,却感觉到若水轻轻地拉她的衣袖,只得忍住。
奉直沉浸在与若水的离愁中,并没有注意这些,青姨娘却看到了,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