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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是妾 第五卷 意阑珊 第二百五九章 君王
若水好气又好笑地拉起她:“妹妹说什么傻话?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凌府家奴官卖时,我都能把书香赎回,还能不容妹妹?以前有少奶奶当家不说,还有那么多通房丫头,姐姐又不容过谁?我们经过无数波折还能聚在一起,说明姐妹缘深,就是公子不要妹妹,我都不许,除了妹妹,谁能如此贴心?且看这屋子,离开一年多了,处处犹像当日,这样的好妹妹我又怎舍得赶走?”
卢静娴见她说得诚恳,这才放下心来,若水擦去她的眼泪,逗她说:“妹妹满腹诗书,深知礼仪进退,我和公子早就商量好了,以后容儿和颜儿两姐妹就归你教养,必叫她们和妹妹一样做个才貌双全之人,这么好的女先生,又不要一文薪水,我们能轻易放你走吗?放心,公子只发誓说再不迎新人,可并未说他要弃旧人呀!”
卢静娴不好意思地笑了,清秀恬淡的眉目竟也有了几分照人的光彩。
若水又嗔怪奉直道:“我们还说以后带妹妹去慕云山居小住,哪里有赶走她之意?都怪你只说再不娶嫡妻,却不说清妹妹的去留,害她担心这么久,你看看都清减了不少,今晚就罚公子去妹妹房里给她道歉!”
卢静娴慌得赶紧说:“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不便服侍公子,夫人还吩咐我要准备好公子明早上朝的官服,姐姐刚刚进门,还是让公子留在这里吧!”
书香也赶紧说:“公子和姐姐早歇吧,我去看看孩子们睡着没有!”两人慌忙夺路而逃,若水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把奉直往外推:“没人要你可别赖在我这!”
奉直反身关上门,不由若水分说,就抱起她走向床榻:“我还从没在这间屋子里睡个囫囵觉,今个说什么也不走了,好好睡一晚再说,明个还要上朝呢!”
在慕云山居松散了几天,奉直已经来留恋上了那种日子,第二天早早就被喊起来上朝,感到极为不适,决心下朝后再去向皇上提及辞官一事。
一身崭新二品官袍的奉直英姿挺拔、年少倜傥,因为是第一次上朝,在一众年纪偏大的臣子中间,显得格外引人瞩目,刚一出现,来得早些官员就开始一边打量他一边窃窃私语,虽然大部分都与奉直不熟识,但还是有人直接上前奉承,问他有无再聘妻室,奉直赶紧推辞父亡未久,暂不提及亲事才应付过去,皇上还未临朝,已是一头薄汗,如果真的做了辅国大将军,就是皇后不赐婚,他也会被逼得寸步难行。
退朝之后,奉直径直跟随李潜进了御书房。
李潜看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的奉直,笑着说:“奉直弟莫非是为感谢朕让你找到爱妾子女,决定再不辞官,每日出入朝堂为朕效力?”
奉直脸一红,愣了一下还是诚恳地说:“臣谢皇上助臣找到他们女子,亦谢赏赐宅子,请皇上纳日偷得浮生半日闲,前往别院与臣山居垂钓、共品农家浑酒鸡豚。至于辞官一事,请皇上恕罪,臣心意已定,对功名利禄无欲无求,愧对恩宠!”
李潜叹了一口气:“山居逍遥,使人神往,却非朕所能。朕上回的话你有无考虑?你若辞官再不娶妻,爱妾虽在无人约束,却一生委屈低贱,上不了台面,入不了家祠,你心甘情愿吗?闲云野鹤的日子虽好,却永远不能抬高她的身份,你可曾想好?”
奉直一愣,若水为妾,连陪他探亲访友的资格也没有,儿女们在人面前只能喊她姨娘,连一声娘亲也喊不得。平常府里家宴,连入座的资格也没有,却是低贱,确实委屈,可他又有什么办法?总比再娶一个嫡妻凌驾于她之上强。
“臣愚钝,有负皇上恩宠,实在想不出两全之策,所以甘愿辞官,再不娶妻,虽不能抬高她的身份,却也能少受些委屈,请皇上应允!”
李潜叹了一口气,半晌不语,奉直抬起头,想起他以前说的家里妻妾之事,鼓起勇气说:“臣斗胆问一问,皇上有无心爱之人?”
李潜一愣,心里轻轻地痛了一下,想起那张清新明媚的笑颜,有无心爱之人?若无,为何总不能释怀?若有,为何不能说不能提,除了压在心底没有任何办法。
“朕为一国之君,后宫不过为平衡前朝甚至安定人心而已,就像封施紫烟为良妃,都是有目的,决不会平白无故只为儿女情长。所以后宫佳丽,朕对皇后是敬,对嫔妃是宠而已,作为一个君王是不能有爱的。”
李潜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朕若有心爱之人,就是留在身边也不一定护得了她,恐怕也和你一样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不如把她放在心里!”
奉直赶紧说:“臣心胸无法与皇上相比!”
李潜却呵呵地笑了:“无关心胸,只是无可奈何而已。朕很高兴你又如从前和我谈这些心里话,记得朕为安王时,我们为了不被人察觉,常去偏僻乡野酒肆谈心,当时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却不比今日之生分!”
奉直连连磕头谢罪,他注定要辜负当日与李潜之约了,今日为朝臣尚得一见,若真辞了官为庶民,恐怕连晋见的资格也没有了,哪里再会推心置腹引为知己?
“臣愚钝,未有两全之策,辜负圣恩,请皇上勿怪!”
“当初太祖开创天下,曾封异姓王,兵马大元帅鲁良怕功高震主,主动请辞,愿归隐山野,太祖不舍旧日情谊,封其为建德王,是为闲散王爷,不问政事,但可自由出入皇宫朝堂赔本太祖左右,却无官身之约束,两人情深义厚,太祖位居人主却有此知己,让人羡慕,可惜鲁良几代后竟无子嗣,所以才未世袭下来,至此王位空置。”
奉直不解地抬起头,李潜看着他说:“太祖之封,安能无果?虽说太平盛世不得封异姓王,但奉直弟助我登基,功比鲁良,建德王之位早有,又非朕新封,奉直弟若真要辞去辅国大将军一职,此位赏与奉直弟了!朕也愿如太祖一般,位居人主尚有知己在侧!”
聘则为妻奔是妾 第五卷 意阑珊 第二百六十章 封王
奉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潜,他许自己辞了辅国大将军之职,竟然封他做了异姓王!
除了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大封功臣时封过几个异姓王,从那以后再未封过,就连公、侯之类也极少封赏,现有的异姓王和公侯几乎都是从开国之初世袭下来的,因为太平盛世,没有谁的功绩够得上封王,而且异姓王过多,必然会影响到社稷安危,没有几个君王愿意这么做,李潜果真有这么重视自己吗?竟然千方百计要留他在朝,不惜想出这种法子?
看他半天未回过神来,李潜摇摇头,别人听说封王定会欣喜若狂,他却这么愣神儿,一旁的执事太监怕他失仪,坏了李潜兴致,赶紧提点:“于大人高兴糊涂了吧?还没谢恩呢!”
奉直万般想法只得先放下,赶紧大礼磕谢,反应过来之后叫苦不迭,这辅国大将军之位辞了和没辞一样,除了没有权利和不需要过问政事之外,封了往还得娶妻,堂堂异姓王怎可没有正妃?自己为了躲开这种安排,只能学前人带若水挂冕而逃吗?
可是他们逃得了吗?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和侯府一众人,难道要把祸患留给他们?
李潜看着他,不满地说:“建德王对阵的封赏不满吗?”
奉直赶紧跪下表白:“臣感激万分,哪敢有丝毫不满之意!”
他的神情分明不情不愿,李潜薄怒道:“建德王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少年时游历天下,又曾千军万马对仗敌军,见识不比常人,难道到头来只为一女子置天地君亲恩于不顾吗?朕念在以往情分,对你已是容忍到极限,你果真如此不知好歹?不畏君威?”
天子一怒,即使不血流成河,也会家破人亡,最轻也要发配徒刑流放千里,奉直把心一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恩宠,臣,没齿难忘,绝不敢负皇上厚爱!臣唯有一个要求,求皇上成全!臣已对云氏承诺再不娶妻,既万死不敢负皇上厚爱,亦不愿有违誓言,求皇上恩许臣再不娶妻!”
李潜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个重情重意之人,朕当初没看错,你为一个女人果真连朕也不怕!莫非要居功自傲?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赐死她吗?”
奉直面上一滞,依然坚决地说:“此事全是臣一人所为,与云氏无关,求皇上万勿牵连无辜,臣堂堂一男儿,宁死不敢有违誓言!”
李潜正待发怒,田皇后风姿楚楚地进来了,奉直赶紧又拜,心情更加惴惴不安,生怕她又提起赐婚一事。
田皇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于大人面对敌人千军万马尚不怕,倒怕了本宫?”
“皇后凤仪,臣不敢不敬畏!”
田皇后和李潜暗中交换一下眼神,笑着对奉直说:“世上没见过你这种痴人,云氏若真心对你,定会宁愿你再娶嫡妻也不愿你为她送死,你若因她被赐死,她能独活吗?你这样固执己见,只会害她至惨,还要被人骂做祸水,到时抛下满府孤儿寡母,你们在底下焉能心安?虽然娶妻让她委屈,总比让她去送死强,两者相害取其轻,堂堂的建德王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吗?”
奉直滞住,他若不顾一切抗旨,激怒皇上赐死自己,若水得知真相肯定不愿独活,两人能够相随地下倒也简单,只可怜了三个小儿女,还有年迈的祖母和寡居的母亲,父亲新亡,他再出事,不是把她们逼往绝路吗?
他心里深深哀叹了一声,他所求不高,不想荣华富贵,不想拜相封将,只想守着心爱的女子闲云野鹤一生罢了,却为何总难以如愿,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却动不动就要出人命、。他于奉直果真于国于朝政就那么重要吗?
可是田皇后所言非假,两者相害取其轻,即使不顾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因为爱她反让她为自己送死,今日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了。
“臣愚钝,谢皇后指点迷津!”
田皇后抚掌大笑:“建德王既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聪明之人,本宫把妹妹托付于你也放心了。你百日热孝将满,回府就可秉明令兄令母,择吉日去田府下聘并尽快议定婚期,勿必赶在热孝之前迎娶王妃!”
奉直被她一张利嘴逼得无处可逃,只有陪笑应承的份,不明白她是因为归良妃的事情醋意未消还是真的这么看重自己?
看他态度越发恭敬顺从,田皇后这才放过他,看着李潜说:“皇上, 我妹妹做了建德王妃,总不能屈居一个小小的侯府吧?奉直弟已封王,没有府邸怎行,可别损了我朝威严!”
李潜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朕粗心了,谢皇后提醒,婚期在即,另建府也来不及。空余的府邸只有瑞王府和安王府了,瑞王府虽然华丽轩敞,但怕新人嫌晦气,安王府虽朴素窄小些,倒也精致整洁,有时我们旧居,若给别人怕皇后舍不得,就赐予建德王做府邸,略加收拾就可迎娶新人。皇后若思旧了,可顺便探望妹妹、妹夫,岂不是一举两得。”
奉直被动地应下,他不应能行吗?田皇后索性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是好日子,反正要赶在热孝期满成亲,当然是越快越好,也能准备的细致些,建德王娶亲可是大事,别处了纰漏贻笑大方。”
奉直愣住,昨夜还与若水百般缠绵,极致之时山盟海誓永不负卿,早上她还欢欢喜喜送自己上朝,自己回去之后却要立即去向另一个女子下聘,然后几日之内迎娶她过门做嫡妻。自己尽力终究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