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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玄华草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他们谁也不知道。何况,想要他命的人,那么多。
在将他解毒之前,她绝不会让他再出任何一点点的事情。
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愁白头”这三个字又让她悄悄皱了眉。
对于君相诈死以诱敌,最后将之一网打尽那个轰动天下的消息,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一下,怎么这会儿皇帝和太后又中毒了呢?
那么说,还有人在背后,想着乱政吗?
那他这下,肯定又是一番辛苦,一番担忧了吧。
可他自己这身子本就虚弱,若再那么愁下去,势必会影响自己的身子。
盯着纸条上后半段的小字,夏花染的眼沉了沉。
“咚咚咚。”就在夏花染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眼眸一闪,夏花染淡淡问道。
“花染,是我。”温润的男声,是凌沐。
快速将纸条收好,夏花染打开门,看见了一脸温和的凌沐。
“有事吗?凌公子。”
脸上浮现一丝无奈,凌沐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是要坚持叫我凌公子么?花染,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解药还没有炼好。”淡淡地觑了他一眼,夏花染别过头,径自返回屋里。
言下之意就是说,解药炼好了我们才是未婚夫妻。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
而且,不好意思,她真是没想过,要嫁给他。
答应嫁他不过权宜之计,就算最后他们给了她解药,她也不可能履行她的约定。
除了君不弃,她不会让任何人拥有她,无论身心。
何况,她可不会忘记,君不弃的毒来自于凌影家族。即便那毒不是他们下的,却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她是恩怨分明之人,若然他们凌影家族真的救了君不弃,她会将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即使不能履行已定的嫁给凌沐的约定,她亦会用性命偿还或是找另一个自愿的女子来帮助凌沐。
但,若是他们打什么小九九,那么,她也不是全然无能好欺负之人。
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真是拿你没辙。”凌沐耸耸肩,眼里掠过一丝暗光,将手中托着瓷碗的托盘递给夏花染,“把这个喝了吧,爷爷特别吩咐的。”
“嗯。”瞅了瞅那泛着热气的汤药,夏花染挑了挑眉,端过凌沐手中的瓷碗。略显苍白的脸蛋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显得透明虚弱。
“养血的圣药。不喝这个,你无法坚持下去。”没有他每天端来的这些灵汤妙药,照她这么一天放一碗血的速度,估计她现在坟头的草都要长出来了。
“好了。”将空了的瓷碗放回托盘中,夏花染抿了抿唇。
没有说谢谢,因为不需要。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他们也无非是要保住她的命,以便能实现她的利用价值。
何况,她对这个凌影家族真是没有太大的好感。
所以,原谅她,她本就是一个习惯了我行我素的人。
“我真是很困惑,你就这么爱那个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凌沐很自动地在一旁的红木扶手椅上坐下来,噙着温和端正的笑看着夏花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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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无言
第三十一章解药
“……凌公子,你每天问一遍,不累吗?”嘴角一抽,夏花染揉揉额,清丽的面上浮现一丝无言。
自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儿子的老爹,她默默爱着的心上人之后,他便开始了每日一问。
“花染,你就这么爱那个男人吗?”
“你就这么爱他?”
“我真困惑,你为什么这么爱他?”
“你有多爱他?”
……
从一开始的“嗯”到后来的点头,再到后来的无言,到现在的麻木,夏花染开始觉得,这个看似温和正气实则让她感觉诡异奇怪的男人,其实……
是个傻子吧?
“……我真的是很困惑呐……”带点困惑,带点好奇,凌沐见夏花染不理他,独自呢喃道,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脸一抽,沉吟半晌,夏花染有些犹豫地开口:“凌公子……”
“嗯?”闻言抬起头,恢复了正气凛然的凌沐询问地看向夏花染。
踌躇了一下,夏花染还是开了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这里有没有可解‘蚀骨’这种毒的解药?”
“蚀骨?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毒的解药是我凌影家族没有的。”微微一笑,凌沐温和端正的脸上闪现一丝傲气与霸气。
“那……凌公子能给我一点解药么?”眼里闪过一丝明亮,夏花染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她不习惯请求别人,但是为了减少君不弃的烦忧,她可以低头。
“哦?当然可以,不过,我能知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吗?”点点头,老实温和的男人脸上浮起一丝好奇。
“……为了救人。”顿了顿,夏花染定定地对上凌沐的眼睛。
“……”闻言,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与深思,凌沐随后接话道:“看来,花染的来历也不简单呢……”
答非所答,但夏花染知道凌沐的意思。
他是在惊讶竟然有人能进得来影谷,与她取得联系。
“简不简单,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挑了挑眉,夏花染饮了一口茶。
知道凌沐对她背后的势力起了戒心,但她并不在意,所以她出言保证道。
这些事情,迟早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她又何必故弄玄虚,徒增双方嫌隙呢?
若真做出了解药,她自然会履行她答应的。只是,也许方法会有所不同而已。
“好。”像是很满意夏花染的答复,凌沐深深地看了夏花染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扔给夏花染。
“多谢。”接住瓶子,点头致谢。
这时候道谢是因为,凌沐的这个举动并不在他们的条件之内,他可以不帮她的。但他帮了,所以她致谢。
“不客气。只是……花染,我发现,你真的很有趣。”淡漠端庄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神色,看得夏花染又产生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该说谢谢吗?
*
莫绮语看着手中抓着的白鸽脚上系着的小瓶子,顿时肃然起敬。
真给她弄到了?花花是怎么做到的?
眨着掩盖在满脑袋金灿灿之下的翦水秋瞳,莫绮语转过去看向一旁的凤语。
“阿凤,你说花花该不会把自己卖了去换解药吧?”她的来信上只说自己意外碰到了凌影家族善良的少爷,他们做了一笔不大的交易,而她的报酬就是君不弃的解药。但具体是什么交易,任凭他们书信像雪花一样飞过去给她,她就是不说。
思及此,莫绮语忽然越来越觉得不妥:“要不,咱们再问问花花吧?”
抬头看向凤语。
神情淡漠,眼神呆滞。
啊咧,敢情她说了半天,他是都没有在听吗?
典雅高贵的脸蛋一下子狰狞,莫绮语伸出穿金戴银的纤纤玉手,一把朝神游在外的凤语推过去。
“阿凤!”外加一声娇脆的狮吼。
“啊?啊?呃,绮语你说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凤语,带点茫然地回过神。清秀无边的脸上有着一丝来不及收好的黯然。
“跟你说了半天话都没有反应,你怎么了?”放下手中的解药,莫绮语摸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凤语。
阿凤从回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谈笑风华,淡然优雅的,怎么今日,如此不对劲?
莫绮语摸着下巴探究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凤语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地避开了莫绮语的眼神:“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骗骗修儿去吧。快点从实招来!”眯着美眸,莫绮语玉指轻点凤语肩膀,逼供。
“……真的没事啦绮语。”浅浅一笑,带着安抚。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深处,那道化脓许久的伤口,重新腐烂了起来。
别后重逢,但他们都已不若当初了。
如今的物是人非,又是过去的谁是谁非?
心中暗暗一叹,凤语脸上却是笑意淡淡。
“这解药如何处置?”果断转移话题,不然绮语会没完没了。
知道他不愿意多说,莫绮语心下了然,便不再勉强。
她有点担心阿凤,但,他愿意说便会说的,他若不愿,她强逼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看了看搁在桌上的那个小玉瓶,莫绮语撅起小嘴,哼了哼:“真不想把药给那个姓君的。花花那么爱他,他根本一点也不知道。”
“这不是他的错呀。”被莫绮语气鼓鼓的样子逗笑,凤语摇头失笑道。
爱情,本就是不讲道理的。爱或不爱,全是凭心。
花花阻止不了她对君不弃的爱,君不弃也勉强不了自己去爱花花。
没有谁对谁错,只不过,情字无解。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为花花感到不值嘛。”那么傻,那么痴,对方却全然不知。
他们这些局外人,看得心都疼了。却偏生,让他们揪疼了小心肝的正主儿,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好了你,快去送药啦。别叫花花的心意落了空。”万一去晚了,小皇帝挂掉了,那花花可是白忙活了呐。
“……我走了。”做深沉状,叹口气。莫绮语转身点足,翩飞而去,姣美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
纯金的曲线。
看着莫绮语离去的方向,凤语清灵的眸子微微闪动,随即,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紧握着的雕花木簪,黯了容颜。
花花,当初你让我去安然村照顾修儿,我到底是着了老天的道了。
还是,其实,这便是宿命?
*
君不弃淡淡地看着眼前一脸无奈和惊恐的太医,硬了眉眼。
“你是说,你们全部都无能为力?”很轻很轻的语调,很沉很沉的压迫感。
“老臣、老臣该死……”弓着腰,老太医胡子一抖一抖,脸皮一抖一抖,手一抖一抖,身子也一抖一抖。
“你们这群庸医,都这么多天了,皇上和太后依然昏迷不醒!你们,你们真是气死老子了!”气怒地一拳砸到门上,秦意虎眸怒瞪,表情凶神恶煞的,煞是骇人。
“你……”君不弃话还没说完,突然迎面一阵疾风扫来。
“小心!”敏锐地感受到冰冷的气息,伴随着一声大吼,秦意一个蹬地翻身,便将来物踹飞,铮地一下插入了一侧的木门上。
“混蛋,哪里跑!”眼尖的瞥到一抹金色在门外晃过,秦意剑眉一锁,以雷霆之势追了出去。
太嚣张了!居然敢直接来皇宫里撒野,当他骠骑大将军秦意是墙上的壁画——用来观赏的吗?
看着秦意如疾风一般追出去的背影,君不弃阴了眉眼。
沉吟半晌,他走近那“偷袭之物”。
一看,是一只挂着一个小玉瓶的银针。
眼眸一闪,君不弃取下小玉瓶,打开。
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和三颗药丸模样的东西。
打开纸条,赫然跃于眼底的四个字让他瞬间握紧了拳头。
蚀骨解药。
眼中泛起一丝惊愕,随即被深思掩埋。
不是刺客是帮手?
会是谁呢?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扭过头,看向杵在一旁煞白了脸色的御医,君不弃眉一挑,将药递过去:“太医大人,麻烦你检查一下这药,是否有害。”
“是是是……”回过神来,老太医连忙哈着腰战战兢兢地结果药丸,径自研究起来。
片刻过后。
“相爷,这药,并无任何害处!”惊喜地抬起一张老脸,老太医似乎看到了金光闪闪的希望。
眼底掠过一丝确定和放松,君不弃点点头:“那现在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