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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青!」凝香怒斥了声,狠瞪她一眼,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往脑门去。
「奴婢说的可是心里话。」雪青怯怯道,眼里却无一丝惧怕。向来冷静自持的少夫人一遇上感情这回事,端的也是全天下女孩皆会有的小女儿娇态呢!
「既是心里话,摆在心里便行了!」凝香怒嗔。
「是。」雪青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凝香起身出门,雪青跟在她身边,两人一同往后山去,这让凝香不禁又想起那日被他压在身下的悸动。
那是不该发生的,他喝了不少,他们不是达成默契,应该要一起把那天的事情忘掉?
为何她还死命的记住,死命的回忆呢?凝香有点泄愤般的摘了朵大黄花。
「我很少见到兰儿。」她转移自己的思绪。
「兰儿小姐平时只在萍水阁里活动,每月初一会到灵云寺上香。」雪青并未发觉主子的异常。
「她平日做些什么?」凝香把玩着手上艳丽的大黄花,后悔让它离了枝叶失了根。
「吟诗、作画、刺绣,兰儿小姐的绣工不错,常常会帮咱们绣些绢帕、鞋面的,虽然不擅于和大伙打成一片,但咱们都很喜欢她。」雪青边说,边奇怪着凝香干嘛那么仔细的盯着她。「雪青,你别动。」凝香突然上前一步,在她头上拨拨弄弄。
「我的头发怎么了吗?」
「没事,我帮你稍稍整理了下罢了。」凝香抿着嘴笑。
雪青应了声,也没发觉她手上少了什么。
「你说兰儿吟诗、作画、刺绣,再加上足不出户,那岂不是十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移开雪青的注意力,凝香将话题拉回薛琼兰身上。
「是啊,大伙也这么觉得,但兰儿小姐要怎么做,咱们也管她不着。」
「待会儿用过早膳后,咱们一块去探探她吧!」凝香对着雪青道,忍不住愉悦地吃吃笑了起来。
少夫人今天心情似乎比往常来得好,主子好,她当然就好。雪青绽着傻呼呼的笑容跟着笑。
她有幸能服侍少夫人这么好的人真是太好了。数不清第几回了,雪青在心里诚心的感谢起老天爷。
「表少夫人请留步。」萍水阁前,凝香和雪青正欲上前便让张婶唤住。
「张婶,少夫人听说兰儿小姐身体不适,特来探望。」雪青上前一步道。
探望?她张婶活了大把年纪了,岂会不知黄鼠狼给鸡拜年,是没安好心眼的。她定是来炫耀少爷为了她,冷落了小姐。
哼!男人都是薄幸郎,有了新人忘旧人,才提醒了他小姐要添裳,衣裳却添到新人那儿去了,小姐心情如此脆弱的当口,她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小姐的。
「我们家小姐身体违和不便见客,老奴代小姐谢过表少夫人便是了。」张婶眼里、话里皆带些微挑衅。
「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吗?」凝香开口冷然问,一见她的嘴脸心情便不甚好。
「不,只是老奴斗胆以为……」
「那么你便真的太斗胆了。」凝香冷冷的斜睨她一眼。「你是下人,不是主子,做下人的最忌自作主张,尤其是在主子面前,这点你得时时刻刻记着啊!」凝香从容走过她身边,偌大的萍水阁,要找一个人也不算易事,但子俞带着她绕过一道,她不怕寻不着方向。
雪青反应机伶地跟上,张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还好那些话不是针对她说的。张婶老脸上满是被嘲讽的难堪,让雪青不禁庆幸地想着。
「兰居」两字刻在厚实的上好槐木上,刚强中带柔劲,是难得的好字,而槐木左下方的落款正是她夫君的名。
「小姐初进浮月山庄被安排住萍水阁时,表少爷便为小姐将原本的萍水居更名为兰居,并亲自挑了上好槐木,提笔落款。」下人不能自作主张,但事实总能说吧!这是小姐的地盘,处处尽是小姐和表少爷情意暗许的踪迹,她想来耀武扬威,还不知要先被挫掉多少锐气呢!张婶微带得意的想着。
雪青偷瞧了眼凝香的表情,然而她面无表情的踏入厅室,令人瞧不出心里所想。
「奶娘,你在同谁说话,是表哥来了吗?表哥……」轻盈飞奔的身影在微拨珠帘瞧见来人时,因错愕而微愣,满脸满身的光彩亦霎时黯淡。
「兰儿。」凝香微微颔首,漾起关怀的浅笑。「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表嫂特地来看看你。」
她拉着薛琼兰往小圆几旁落坐。薛琼兰的手嫩得像掐得出水来似的,而她的美近看比远看更胜三分,柳眉、大眼、尖下巴,再加上发育得极好而略显丰腴的体态,正是时下公子哥儿的最爱。
可惜的是她的白皙是略微不健康的苍白。
「表嫂。」十六岁的孩儿生得单纯,还学不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两字薛琼兰唤得嗔怨。
而她的嗔、她的怨,她又岂有不明白的。凝香在心里微叹口气。
对薛琼兰她的心情是复杂多变的。来浮月山庄途中听雪青提起,对她,她隐隐有份「同是天捱沦落人」的同情,怜惜她和她同为幼年流离失怙,寄人篱下的际遇。初嫁时得知她为夫君的心上人,她成了她的挡箭牌、救命符,心下是为她高兴的,因为有个出色非凡的男人如此疼爱她。就算她的存在的确造成了她某种程度上的不适与困扰,她对她一点也不觉愧疚,因为心知她迟早会还他们一个平静。
但现在对她的心情却不再坦然磊落。
为什么?
因为私心里她竟想将他据为己有了吗?
「雪青说你爱作画,墙上这几幅佳作,想必是出自表妹之手。」不给自己机会继续思忖,凝香起身,仔细地浏览起一幅幅的水墨画作。
「是啊!小姐的画自小就备受称赞,来到兰居后,小姐作画,表少爷提诗,尤其是这幅月下,表少夫人您瞧瞧,可不是天作之合吗?」张婶别有深意地道。
「奶娘。」薛琼兰娇嗔喊道,但制止意味不深。
「确是良作。」凝香的目光紧紧胶着在那幅月下。花前月下的两人眼相望、手相系,月儿旁提了十个龙飞凤舞的字,赫然是「执子纤素手,与子同偕老」。
这两句话写得岂止是画意而已。
「表妹可有任何不适之处,需要表嫂帮你请个大夫吗?」凝香蓦地旋身,唇边勾着关怀的暖笑。
「多谢表嫂关心,兰儿的事自有表哥会打理,表嫂实不必挂心。」薛琼兰拒人之意十分明显。
「这是当然,只是你表哥事情忙,我身为他的妻子总是得替他分忧解劳,不是吗?」这话似乎刺伤了薛琼兰,因为她一张小脸陡地更无血色了,凝香在心中一叹。
她怎么了?她在做什么?
拿她是江子滔妻子的事实压她?在她已受伤的心房再捅一刀?做张婶以为她来要做的事?
凝香突然有点生气,气自己。
「兰儿只是胸口有些郁闷罢了,毋需劳动表嫂代表哥关心。」薛琼兰眼带叛逆愤恨地尖声道。
「你说得对,你的确不需要我们的关心,你需要的是一些运动,让你的脸色嫣红起来。雪青。」
「奴婢在。」雪青应得迅速,她在一旁观看,着实有点心惊胆战。
「找几个手头工作较闲松的女孩到中庭去,准备毽子,我和兰儿待会儿要踢毽子。」凝香对雪青吩咐。
「奴婢这就去。」即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雪青依旧衔命离去。
「小姐不会踢毽子。」张婶马上出声护着主子。
「学了不就会了。」凝香抬眉睨她。
「我不要踢毽子。」薛琼兰求救似地望着张婶。
「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可以不要呢!」凝香淡笑。
张婶即使再忠心护主,也不太敢近凝香的身,深怕她会对她这老太婆做出什么可怕的事,而向来娇弱的薛琼兰哪抵得过身强力大的凝香,没两下就被半拉半扯的带到中庭。
而后在女孩们一窝峰的怂恿下,薛琼兰终于加入战局。纵使没玩过,但不一会儿工夫,她就融入向来只瞧着别人玩的游戏里,跑得、玩得、尖叫得和所有女孩一样疯狂。
华琤《代嫁情事》
第七章
「中庭里闹烘烘的,发生什么事了?」远在西侧的马厩里,便能听到阵阵不断传来的嬉闹声与吆喝声。
「回少爷,是少夫人带头在玩毽子呢!」江勇道,接手牵过雪儿。
「为什么?」江子滔随口问道。
「啊!少爷您还不知道吗?」江勇诧异地挑起两道浓眉。「听说是兰儿小姐闷坏了,少夫人邀她玩毽子,好让她解解闷呢!」
兰儿闷坏了?江子滔微拢双眉,大步往中庭走去。
「什么东西那么好看?阿顺。」行过长廊,他啼笑皆非地看着傻大个江顺正攀着假山,手拿抹布,也不知本来在做什么。「嘿!嘿!少爷,战况正激烈喔!源伯跟我赌红队会赢,我偏要赌蓝球。」
「什么是红队?什么是蓝队?」什么又是战况激烈?江子滔完全摸不着头绪。
「这个啊!红队是少夫人那一队,蓝队是云裳那一队啊!」江顺拉长着颈子、心不在焉地道。
江子滔继续往前,错愕地发现偌大的庭院围满了人,而看来所谓的「战况激烈」便在人中间了。
「怎么踢个毽子会这么大费周章?源伯。」几乎动用所有的下人。
江源头也不回的说:「其实原本只有几个女孩子在踢,都是少夫人聪明,将踢的人分成两队,讲解了游戏的规则,后来加入的女孩子愈来愈多,两边的比数总是僵持着不相上下,就剩最后一毽,真急死我们大家了。你下哪一队啊?」
江源偏头一看,突然结结巴巴的唤道:「少……少爷!」
「我听说你下了红队。」江子滔朝他笑得诡异,拨开一两个人,很容易的便挤进最前方。
「给兰儿小姐,踢给兰儿小姐……」蓝队里有人尖喊着。
「不行,你们这样太卑鄙了。」红队的人一致抗议。
「攻敌先攻弱,怎么能说我们卑鄙呢!」云裳双手叉腰大喊,颇有领队之风,引来同队和围观众人的附和。
「哼!我们才不怕呢!兰儿小姐,你一见着了毽子就躲,一切交给我们就成了。」向来不苟言笑的秋音此话一出,众人皆笑,薛琼兰更是抚着肚子乐不可抑,围观众人则连连称道这果真是好方法。
「好,最后一踢决胜负,去。」有人起头踢了毽子,那有着红色柔软羽毛的毽子在空中、在众人的声浪里、在众人忐忑的心跳里被接脚了好几回、翻了好几转,最后还是落到了地上……
胜负分晓,霎时有人高声欢呼,有人哀声叹气连连摇头。「表哥!」
眼尖的薛琼兰这么一叫,沉醉在比赛气氛里的众人有片刻的怔愣,而后不约而同的全在最短的时间内悄悄回到自己的岗位。
「表哥,我们赢了呢!」薛琼兰气喘吁吁的奔向他,而江子滔在看着凝香捡起毽子拍了拍灰尘,朝他一笑后,这才将视线转向她。
「瞧你,玩得脸儿红通通的,头发都乱了。」江子滔亲昵地点了点她鼻头。这大概是他见过兰儿最有生气的时候了,她的脸色因兴奋而显得红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