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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抽了抽,容长风有要发怒的征兆。
容谦恭顺站着:“燕子说,我要是娶佩蓉,家里会有两个冷冰冰的机器。”
“你……”容长风精瘦的身子一震。
容谦恭恭敬敬站在父亲身侧:“爸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只会娶女人,而不喜欢供着机器。”
容长风转身就走。很大很大的甩门声。
容谦薄唇微勾,唇畔浮现淡淡的舒适笑意。
容长风一走,在外面观察动静的钱涛立即就潜进来。
钱涛都为容谦急出满嘴火泡泡了。跟在容谦身边转,可看着容谦淡定的神情又不好多说,只能打边鼓:“容董马上又过来了。你呀还不快点想办法。”
容谦颔首:“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钱涛跟前跟后地打圈圈,双手跃跃欲试,似乎想把容谦扁一顿,“你只有两条路,要不和赵佩蓉重婚;要不赶紧生个宝宝出来。我保证,只要你把容家第三代往容董手里一放,所有的隐瞒都算不是大事。可如果你没有孩子,什么欺骗、不孝,全部扣上你脑袋,更何况乔云雪还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
容谦平静地把手里的文件往钱涛身边一推:“这些你来处理,我回去和云雪生孩子。”
“……”钱涛石化。无可奈何地走开,可不一会儿又绕回来了,“想当年你和洛少帆称兄道弟,如今势同水火。你们不会哪天打起来吧?”
“所以你应该省点力气,将来好有力气为我和他劝架。”容谦挑挑眉,一个漂亮的容字签上文件。
钱涛脸抽筋:“我老了,闪人都来不及,还为你们劝架……”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凝着他文件上的名字感慨,“如果乔云雪看到你这个容字,再不肯面对现实,也会看出你的真实面目了。”
勾如铁丝,滑如蛟龙。能写出那么有气魄的字,怎么可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容谦微微闪神——自从他成为她上司起,云雪已经在怀疑了,只是不肯问出来。或许说,她宁愿生活在她自以为的那个小世界里,象只蜗牛守护着自己……
唇角一扯,容谦不再想这事。挑眉:“不劝架?”
“不劝。”钱涛字字落地有音。
容谦起身:“那好。我现就去和洛少帆见面,你去忙。”
“你去见洛少帆?”钱涛大吃一惊,“你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去见洛少帆?你们的感情早在六年前就没有了。难道你真要去和洛少帆干架?”
“谈不来,不干架怎么办?”容谦挑挑眉,长身而立,悠闲经过钱涛,穿上西装,果然出去了。
钱涛冲了出去:“容总,别冲动……”
“男人不冲动,还有谁会冲动……”容谦低低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
“我的天!”钱涛双手一摊,没奈何地转回办公室。摸着下巴想半天——他要不要报警?
月亮湾咖啡厅。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魄,连西装都是同样的黑色,从背后看去,还以为是两亲兄弟。
可从当面看,就不对劲了。
一个孤傲,一个平静,疏离感就像一条看得见的线,把两人划开。
可是,两双手竟然奇迹般地握在一起。而那双稍微年轻的,微微使上了劲。
容谦淡淡扫了洛少帆一眼,指关节一紧。洛少帆松手。
“就算只大你两岁,依然能用姜还是老的辣。”容谦没有温度地评论。
“谢谢你照顾云雪。”抑郁了近半年的洛少帆,面容虽还有点瘦削,可神采飞扬,显然度过了心理阴暗期。
容谦面容平静,扫一眼洛少帆:“云雪是我老婆。我照顾云雪天经地义。不劳洛大少发表意见。”
“你不爱她,你们容氏也不会容她,又何必强求。”洛少帆细长的黑眸眯起。
容谦挑眉,声音四平八稳:“爱与不爱,你知道?近半年的夫妻生活,你又知道?”
洛少帆脸儿显过一丝狼狈,但意气风发的男人却用张扬的笑意遮住自己的落寞:“云雪的事我处理欠妥。她跟你半年,我就当这半年是对我的惩罚。容谦,我现在对你笑,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你的小人人径。以闪电之势娶我深爱的女人,无非是想断我退路。我已经度过最难的时候,龙基我已牢牢掌控。现在要应付你,绰绰有余。”
“错。”容谦老神在在,“不嫁我,她也会嫁别人。不是我容谦的女人,她也会成为别人的女人。那个时侯,她非嫁不可。”
洛少帆青筋微跳,细眸眯紧:“你明知……云雪是我洛少帆的女人!”
“以前可能是。”容谦薄唇微勾,“半年前起已经不是。我和云雪现在研究的,一直是精子和卵子的事……”
洛少帆忽然站起,长臂伸过来,似要扭住容谦的衣领。容谦不慢,身形一闪,洛少帆长臂落空。洛少帆眸光锐利几分。
“看来,洛少喜欢上明天的头条新闻。”容谦黑瞳如星,亦犀利几分。
“上头条新闻又何妨。”洛少帆冷静下来,扯唇一笑,“这样一来,全天下都知道你娶了我的未婚妻。不用我洛少帆亲自出手,你们容家自然会让你和云雪分开。容谦,我今天来,仅仅是请你想放云雪一马。她跟着你,不会有幸福!”
容谦颔首:“如果洛少只因为这事找我来,我已经听明白,不用再谈。”
“还有一件事。”洛少帆长眸一闪,像流星划过,“云雪难以受孕,这是事实,容谦你如果真是君子,不能误她终生。她迟早会是你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容谦淡淡笑了,笑容如清晨一缕阳光般惊艳:“你知道云雪难以受孕?”
洛少帆俊美无俦的脸掠过别样的光芒:“我疼她几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我不知道,谁知道?”
略一沉思,容谦扬眉:“云雪不知道。”
洛少帆眸中流光闪过:“那个傻丫头当初一心为我着想,如果知道自己难以受孕,只会立即成全我,离开我。我当然不会让这傻丫头知道!”
容谦轻轻搁在咖啡杯上的指尖,渐渐握紧,指关节渐渐泛白,隐隐发出摩擦声。
容谦神色不变,可洛少帆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出容谦指关节的变化,呈现心思微妙的变化——容谦多少在乎乔云雪的过去。
可只有对喜欢的女人,男人才会在乎她的过去。
容谦就算不爱,也已经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爱装糊涂来成就全世界的小女人。
“容谦——”洛少帆忽然觉得心底横过一股寒流。甩头,稳定心神,他扬开唇角,“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云雪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我知道。”
“这个不重要。”容谦平静起身,心中刹那的躁动已平复,“我会带云雪上医院查。最多花点时间治,晚点要孩子。洛少,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时间,失去的并不是每样都能追回。自求多福。”
放下五十块钱在桌上,拿起西装,容谦踩着优雅而稳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洛少帆淡定地声音尾随着容谦:“既然不爱,又何苦自寻烦恼。赵佩蓉一直苦苦等你,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容谦没停下,淡淡一句:“我一生只打算结一次婚。”
容谦走了。
洛少帆结好帐,长身而立,视野中奥迪的影子越来越小。他唇畔一直噙着自信的笑容,可就在奥迪消失在视野的瞬间,他的拳头砸上玻璃自动门。
半年时间,他赢了龙基,夺了儿子,清理一团乱的婚姻生活,却已经失去最佳良机。
容谦已经开始对那个傻丫头用上了心。但愿,那个傻丫头的心,并未为容谦跳动……
那个傻丫头的心,当然不会为容谦跳动。她会为他们的八年爱恋守着。要不然,容谦那张脸,不会还是那么平静无波。
他洛少帆与乔云雪,才是相爱的一对。
洛少帆朝奔驰走去。
晚上。
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直跟随着容谦。容谦的身影在哪,她的目光立即跟上。最后干脆跟在他后面。
好奇怪的男人!太奇怪了!
天要下红雨了么?
这个大忙人今天吃了晚餐,没进书房修真做道士。而是洗完碗,主动帮燕子清洁地板。最后竟然还暗示她快点沐浴,然后走进她的小浴室,捡起她的小内*裤洗,再是内衣。洗也就算了,问题是他洗的时候,居然还死死盯着,似乎想从那上面看出点金子银子来。
他再那样看下去,她怀疑自己会冲过去捂住他的眼睛。再甩上他两巴掌,打醒他。
难道因为她没怀宝宝,这个男人受打击了,所以居然做起怪癖的动作来?
乔云雪越想越紧张,做什么都没心思了,就跟在容谦后面转悠。
好吧,她得承认,今天亲亲老公大人忘了AA制,居然一个人把所有能找出来做的事,全做完了。
她很想知道,当容谦把这些全做完的时候,是不是还不进他的书房。如果还不进,那真是天大的事了。她早早坐到主卧大床边,这个视角能看到书房门口。
容谦没有进书房,而是进了主卧室。倚着门框凝着她。似笑非笑。有些欢喜,又像有些奇异的感觉,好象今天才认识她。
乔云雪忍不住摸摸鼻子:“那个……离2012还有两年。”
“2012?”容谦挑眉。
“嗯,大家都说2012是世界末日。”乔云雪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本来我不这样认为,可现在觉得很有可能。”一个工作狂忽然放弃他最爱的工作,而来做他不喜欢做的家务。她不能接受。
容谦略一勾唇:“傻丫头!”
“嘎——”请原谅她今天实在没办法弄清楚这个男人在干什么,这么怪异!
想了想,乔云雪凑到他跟前来,伸出五个手指头:“容谦,你看我这是什么?”
容谦皱眉:“你的手?五个手指头?傻云雪,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呜呜,明明是他不正常,怎么反而她是傻丫头?乔云雪脸儿抽搐了,嗞牙咧嘴地瞪着他。忽然什么也不管了,不理他,转身找存折看。
乔云雪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存折。
“我应该谢谢京华的老板,让我一下子存了这么多银子。”乔云雪趴在床上,眉眼弯弯地感恩。
明明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可就是对着教育基金迷得不得了。容谦好笑地凝着她调皮的笑容,唇角微弯:“多少了?”
她向来宝贝教育基金得很,绝不给他看。
可不,睡之前如果不抱着存折看看,乔云雪一准儿半夜两点还翻腾着睡不着。
新版守财奴。
“不告诉你,你也别想打我们宝宝的教育基金的主意。”她看得入了迷,一边损他,“虽然还没有宝宝,但钱总是我的。万一你看上那什么赵千金,我还有银子可以依靠。”
赵佩蓉?容谦摇摇头。她是记得赵佩蓉一辈子了。
可乔云雪偏偏眼尖地看到他摇头,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真对人家没感觉,就不会一直牵扯。她有后台嘛,是个好跳板呢!可以助男人要钱要权,容先生心思难测,我当然也要两手准备。”
可是下一秒,她发出低呼:“你干嘛?”
他的手臂太有力了,一箍很疼嘛!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傻丫头,别吃飞醋。赵佩蓉不行!”
“她为什么不行?”乔云雪来了兴趣,“是石心女?”
真能猜,石心女都出来了,容谦摇头,平静而认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