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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拜见袁檀的爹娘,要是敬茶什么的她还可以接受,若是磕头,她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神仙给年过半百的老人磕头……真真是情何以堪?
凤隐想了想,又想了想道:“我能不去么?”
袁檀挑眉:“理由呢?”
凤隐面不改色道:“就说我被你累得下不了床。”
袁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凤隐讪讪地,下一瞬袁檀突然拦腰抱起她,她惊得搂住他的脖子,“干什么?”
袁檀低头瞧着她,慢条斯理道:“你不是累么,我抱你过去。”
凤隐涨红了脸,挣扎道:“真让你抱出去我就没法见人了。我说着玩的,你放我下来。”
她若不去的话,肯定会惹袁檀他爹娘不快,袁父还好说,但是女人一般都比较小心眼,袁母若是因此不待见她,变着法子怂恿袁檀纳个妾逛逛青楼什么的来给她添堵,可就因小失大了。
所以这磕头敬茶的事着实避免不了。
而且她也想通了,历史上不是有几岁的孩子做皇帝的么,他底下臣子的重孙子估计都比皇帝大,人家不照样磕头山呼万岁,也没觉得难为情。
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觉得平衡。
大清早的,外头日光就已十分毒辣,庭院里的繁花几乎凋谢得差不多了,大片的残花被风吹卷着落到回廊上,在脚下盈盈绽开,铺出一条花海道路来。
凤隐挽着袁檀的手进了花厅,袁父袁母端坐在主位上,见到两人进来,盈盈招手。
凤隐平日的言行举止随性得过了头,没有公主该有的端庄仪态。但她依然是位公主,所受的礼仪教都是极好的,只不过平时没有发挥的地方。
眼下终于轮到她发挥了,面对袁父袁母的问话,她谈吐不俗,进退得宜。袁檀目光扫过来,很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袁父也很满意,赞道:“真不愧是世家出身,令尊教得很好。”
凤隐被夸得有些心虚。
然后凤隐便照规矩端了两杯茶,正要屈膝拜下,青天白日里天边忽然一道闪电劈下,院前的一棵松树应声被削成两半。
凤隐看着脚尖默默地想,神仙给凡人磕头实在违背天道,老天爷都不允许。她不屈不挠地还要往下跪,天边又是一记闷雷滚过。
身侧的袁檀转过脸来,深深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袁谌浸淫商场多年,是个精明人,袁母王氏能生出袁檀这么聪明的儿子来也不会笨到哪里去,他二人察觉不对劲,对视了一眼,王氏摆了摆手手,笑道:“不必跪了。敬茶便可。”
凤隐自是高兴。敬完茶,王氏独独留下凤隐,拉着她的手说要说些体己话。
凤隐倒是好奇第一次见面的两人有什么体己话要说,便坐在一旁的腰凳上洗耳恭听。
可是王氏说的话并不体己。
半个时辰后,凤隐愁眉苦脸地自房里出来。
成婚前她刻意忽略了很多事,成婚后,这些被她忽略得很彻底的事如潮水般涌过来。
比如说,传宗接代的事。
袁檀是凡人,她和他生下的孩子照理来说应该算是半个仙胎,半个仙胎修成神仙很容易,然后等袁檀转世了,她再带着孩子去寻他?让孩子叫一个还没他大的人做爹,再跟他生个孩子,然后再带着两孩子去找他……如此恶性循环?
这么一想,还是不生的好,可是不生的话,王氏一定逼袁檀纳妾,当然,袁檀那样有主意的人,谁也不能勉强他做什么,他一定会斩钉截铁以拒之。可纵使如此,她又怎好为了一己私心令袁檀和母亲关系闹僵,让袁家无后呢?
所以生与不生都是个麻烦事。
于是新婚第一天,凤隐就陷入了无边的烦恼之中,郁郁地回房,迎面见着一个小丫鬟自屋里走出来,她见到凤隐慌乱地低下头,微微福了福身,匆匆离去。
房门虚掩着,凤隐推门进去。袁檀正倚在榻上,左手垂下来,手里握了书册,另一只手搁置在胸前微微抬起,指间夹着一张杏黄色的笺纸,
看着十分精致秀气。
凤隐在榻沿坐下,兴趣缺缺地问:“这是什么?”
“刘玉珀托人捎过来的。”
凤隐顿时精神一振,刚才的烦恼转身抛之脑后,“上面写了什么?”眼风扫过去,是一首酸酸的情诗,看字面的意思是祝福袁檀新婚,措辞雅致,又十分押韵。她忍不住笑道,“玉珀姑娘真真才女一枚,可怎么也掩不住字里行间透出的浓浓酸味。她嘴上说祝福你,其实心里不能释怀吧?你打算怎么回复她?”
“她第一次托人捎信时,我就告诉她不必再写了,可她依然坚持不懈,认为总有一天能打动我。后来在曲江池她故意演的好戏被我拆穿以后就再也没写过了。眼下我们成婚,她又托人捎信过来……”袁檀将笺纸随意搁在一旁,笑道,“你说说,我该怎么回复?”
凤隐沉思了会儿道:“就回她情海无涯,回头是岸。”
袁檀笑了:“这八字箴言倒是不错。”提笔回了,又唤来婢女交待了几句。
婢女躬身应了声是,便合上房门轻轻退下。
袁檀回身只见凤隐站在香案旁,手里拿着紫檀木的香盒子,歪着头一点一点地往香炉里添香,颇有闲情的模样。
袁檀走过去,接手她手中的香盒,道:“我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凤隐“唔”了一声:“就是传宗接代的事。你娘说她身体不好,只生了你一个儿子,感觉挺对不起袁家的列祖列宗的。她让我努努力多生几个什么的。”
王氏倒没有说得这么直白,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这事是你一个人努力就成的么?”袁檀低眸觑她,“我娘未免太心急,这事顺其自然就好。”
凤隐抱住他,嗯了声:“其实我也挺喜欢孩子的。”
她也想开了,横竖都这样了,生就生吧。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谁都阻挡不了。转念想想如果袁檀再转世,她寻不到他的话,养个孩子在身边也能留个念想。
袁檀低低笑道:“生一个哪够。”突地拦腰抱起她,凤隐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放到床上,两边帷帐垂下来,隔出一方旖旎空间。
凤隐斜眼晲他:“青天白日的,你这么做不妥吧。”
袁檀跪在她身侧,微微俯身道:“我是看你精神不太好,让你再睡会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凤隐红了脸:“那你陪我睡会儿。”
袁檀依言躺下来,凤隐立马钻入他怀里,她虽有困意,但是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似地和他聊着天。
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雕花窗子虽敞开着,偶有微风拂来,但也是暖风,吹在身上,不怎么好受。
袁檀额上早已浸出薄汗,但他素来定力极佳,也不觉得难捱,只是……他垂眸看着紧紧贴在怀里的凤隐:“你不热么?”边说边去解她的衣襟,修长手指抚过莹白肌肤,却是一片温凉。
他住了手,诧异地看着她。
凤隐摸了摸胳膊,厚颜道:“这叫冰肌玉骨,自是清凉无汗。”她纯粹在胡扯,其实是有仙法傍身。
袁檀顿了顿:“说来也奇怪,今天日头这样毒,竟然会凭空响起雷声。”
此话一出,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凤隐立马呈现昏昏欲睡状态,她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道:“我困了,睡觉。”
袁檀看她半晌,抚了抚她的发:“那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一会儿,凤隐果真睡了。袁檀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晓得她有事瞒他,但因为能感觉到她毫无保留的爱意,所以并没有急着追问,他一向活得清醒明白,乍然遇到这种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情况,心里不太舒服。
凤隐这一睡睡了半个时辰,恍惚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她起初以为是家中仆人经过,本想再眯一会儿,一道清脆脆的声音激得她睡意全无。
那道声音说:“我打听清楚了,就是在这里。反正我们路过,顺便过来看看。”这个是红贞
另一道声音怀疑地说:“是么?”这个是……文箫。
凤隐暗叹一声,向来浅眠的袁檀醒过来,道:“怎么醒了?”察觉她的身体有些紧绷,他柔声,“做噩梦了?”
凤隐欲哭无泪,这比噩梦还有噩梦。莫不是上次让红贞发现了什么,她带着大哥来求证?
袁檀自是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因为他们隐了仙身,凡人听不到看不见。
凤隐隔着帐子看到他们穿窗而入,她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也不能让他们看到袁檀。
她急中生智,将头发打散,一个翻身覆到袁檀身上,俯首亲上他的嘴,长发如瀑倾泻下来,将两人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双手也没闲着去剥他的衣服。
她就不信这样他们会好意思看下去。
“你这是饱暖思□?”袁檀嘴上取笑着,当然也很乐意承受。
偷渡进来的两只神仙也没想到会碰到这样香艳的画面,红贞看得目瞪口呆,文箫伸手捂住她的双眼,磨牙:“别人的闺房事你也好意思看?”
红贞双眼发直:“我没看过耶。”
文箫气得吐血,一边把她往外拽一边说道:“看看算什么,走,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尽管红贞很有兴趣表示想继续看下去,最后还是被拖走了,至于文箫有没有让她亲身体验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凤隐重重地松了口气,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下巴抵在袁檀的胸口,陷入沉思。
红贞和文箫此行不像是冲她来的,听红贞的意思好像是他们游山玩水游到长安了,然后在长安刚好有熟人,就顺便过来看看。
这个顺便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至于这个熟人是谁,凤隐觑了眼身下的袁檀,只见过两次面的人算是熟人么?袁檀甚至连句话都没同红贞说。虽然红贞一向有点自来熟,但还没有自来熟到这种境界,这事透着不寻常……
腰间忽然一紧,袁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钉在她脑袋两侧,呼吸吹拂在她耳畔:“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凤隐仰脸胡乱地吻他,双手抚上他的背牢牢抱紧。
“你不专心。”袁檀叹息,一手挑开她凌乱的衣襟,顺势更加深入。
作者有话要说:情海无涯,回头是岸这句话,我觉得更适合三公主你呀。
谢谢尺素,墨染的地雷。鞠躬感谢。
第57章 踏雪寻寒梅
深冬时节的长安;冰天雪地。
今年梅花花期来得较早,长安已有几处腊梅绽放。适时天又降下大雪;冰雪中怒放的寒梅最是动人;于是长安城里的富贵闲人们纷纷开始踏雪寻梅。
凤隐嫁进袁家半年余,日子过得很惬意;如果没有王氏时时在她耳边提点她传宗接代的事;她想她会过得更惬意。
实在不是她不愿意生;而是肚子没动静,她也没有办法。
王氏却觉得她身体有问题;前几日重金请来全长安最有名的医者前来给她诊脉;诊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医者皱眉苦思半天下了结论说:“少夫人身体羸弱,不太容易受孕,老夫开个方子给她补补。”
最后开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方给她补身子,挥一挥衣袖带着重金走了。
凤隐却觉得简直一派胡言,大概是因为大唐流行珠圆玉润之美,大家普遍很健壮,她这比较纤瘦的就被归纳为羸弱了。
可是,王氏对医者的话深信不疑,天天命婢女熬好了汤药给她送到房里来,并且亲眼盯着她喝完才走。
凤隐有苦难言,她的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袁檀的身体也健康的不能再健康,至于为啥还没怀孕,她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物种不同的问题。
一连喝了两天,她还有闲情苦中作乐调侃袁檀:“其实我觉得最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