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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喜不自胜。
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在长窗上,负手吟诵道:“花车傍彩舆,并蒂始花开。何须调脂粉,花容逼牡丹。”
凤隐听得心头一荡。
唱一首诗自然不够体现大唐女子优雅的矜持,新妇这边百般刁难,迎亲团应付自如。针锋相对的模样几乎让凤隐以为一方是来抢婚的,另一方是来逼婚的。
到底是袁檀够有魄力,方能震得住这帮人。
凤隐临出门前,侍女塞了一把纨扇给她,她掂了掂,脑中忽然飞来句诗词: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这纨扇确实团团如满月。至于这扇子作何用处?新郎揭下盖头时,要用纨扇来遮脸,新郎不给吟诗,就甭想看到新娘的模样。
别说,这婚俗很有趣。
凤隐拿盖头蒙了脸,被人簇拥着踏出闺房。下一瞬前来迎亲和观礼的人如潮水般涌来,随护的丫头团团围住她,隔开了众人,后面的人起哄地往前挤,丫鬟们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袁檀着了身锦缘绯袍,闲闲负了手,遥遥立于红毯末端,身后人头攒动,依然难掩他卓尔不凡的风姿。
他一步一步朝这边走了来,凤隐低头只看到他黑色缎面的靴子,绯色的衣角,她心怦怦直跳,这事真的是万儿八千年里头一遭,她紧张欢喜得手心直冒汗,不由握紧了扇柄。
袁檀看走到跟前来,只见她手臂紧紧贴在身侧,莹白手指自青色衣袖里滑出,微微露出一些,无意识地绞着衣带。他握了她的手,唇附到她耳畔低低笑道:“很紧张么?”
凤隐轻咳一声:“不、不紧张。”
袁檀笑而不语。
女方这边言辞上戏弄新郎,闹腾了好一会儿后,一对新人被簇拥着出了郑家宅邸。
长安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子成婚,仪仗之浩荡自是不在话下,袁家为了显示富有,花车仪仗几乎游遍了长安城的主干道。
长安城的闲人不少,这些闲人们在听闻长安富豪之子今日成婚后,如潮水搬涌了出来,将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拦住新娘的彩舆索要酒食财钱。此乃障车之俗。
凤隐听着前边乱作一团,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头一歪,靠在车壁上小憩。
昏昏沉沉中,一只修长的手穿过纱帐摸索着找到了凤隐的手,他的手温凉如玉,贴在肌肤上异样的舒服,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反握住了他的手,他长身立在车下,微微笑道:“我在这里。”
凤隐心头微微一热,撩开纱帐,由着他搀扶自己下车。
跨过一道马鞍,意为平安到达之意,一条锦绣红毡在脚底下蔓开,直通行交拜礼的青庐,红毡两侧立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
虽然视线被盖头遮去,凤隐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四周洋洋的喜气,甜蜜之余心里又莫名涌上一股惆怅,父王若是知道了……不知会怎的?她也想有亲朋好友的祝福,可偏偏她爱的是凡人,只能瞒着。
袁檀牵引着凤隐踏上红毡。两人依礼完成了交拜仪式,接着凤隐便被送入新房。
凤隐本想脱掉繁琐的婚服,她若脱了衣服等候他,岂不显得饥渴?便端坐在床上侯着。月上中天,袁檀仍未回来,凤隐担心他被那些宾客灌倒了,便打发随身婢女去前堂探探。
这一探,探出了问题。
袁檀不知何故,饮酒时突然昏厥过去,请来大夫也束手无策。
沧海桑田,这世间因饮酒过多而暴毙的人不知凡几,袁檀莫不是……凤隐慌了神,兜兜转转,最后,竟然会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她慌里慌张地下了床,一时顾不得穿鞋便朝门口冲去,奈何步履太急太乱,裙裾太累赘太繁琐,不慎撞翻了红烛案,黑暗笼罩而下,她也顾不得许多,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然后不负众望地扑倒在地。
一只有力的手探来,稳稳地托起她并捞入怀中,黑夜中没留神碰到了她的脸,竟沾染了一手泪痕,他感受着指尖的温凉,心头一暖,却又有些恼火。
他温声道:“我没事,他们是闹着你玩呢。”
凤隐怔怔望着他,悠悠月色映出一双俊雅的眉目,他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她踮起脚尖紧紧抱住他,并不说话,绯红的锦袍上有灼人的温度。
四周蓦然响起震天的笑声,她本能想转过头,却被袁檀用力压向怀中。
四周的笑声仍未停下来,其中一人笑得尤为得意忘形:“九弟呀,瞧瞧弟妹多紧张你。你该感谢我们。”
怀中的身体颤了一颤,袁檀揽紧她,嗓音淡淡的:“都闹够了么?闹够了就散了罢。”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自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兄弟们太了解他了,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平静,也不敢闹得太过,各自讪讪地去了。
袁檀这才松手,手滑到她柔软的腰际,“你精心装扮的妆容我还未见,怎么能让他们看见?”
半晌无人回答,他低眸瞥去,只见她甩开他的手,板着脸道:“这莫非是新新流行的闹洞房的法子?我如此失态倒显得没见过世面。”说完,旋身进入新房。
袁檀尾随而入,室内灯火已灭,好在皓月当空,自然无法阻止他前进的路线,依稀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他扶起案几,又重新点燃龙凤喜烛,抬头只见凤隐一身青衣端坐在床上,脸上的妆都花了,额间的梅花妆看起来有几许妩媚之色。
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道:“还在生气?”
她靠在他胸前没有出声。他柔声安抚道:“他们私下串通好的,我根本毫不知情,得知以后才急急忙忙赶来新房。不气了,嗯?”
凤隐眼里仍含着水雾,抿着唇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拿她最害怕甚至有时夜里会被惊醒的事来开玩笑,她着实没有办法接受。袁檀的死亡,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袁檀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含笑道:“你这样在乎我,我很欣慰。但是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要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惹自己不快。*一刻值千金,你要虚度么?”
凤隐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和袁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每一时每一刻都应该好好把握。将刚才的不快尽数抛到脑后,她道:“你去倒酒。”
袁檀转身踱到案前,案上一个白玉壶两只琉璃盏,白玉壶里的酒正是千里迢迢从洛阳取来的。他斟了两杯酒,一人一杯。橘色的烛火下,他眼里似有秋水涌动。
凤隐微微红着脸,然后两人交缠着手臂,各自将酒送到唇边——
二百年陈酿,酿出来的早已不是酒,像水却又跟水不太一样,难以形容的味道,尽数入口,简直苦不堪言。
不过因为两人心里都是甜的,所以这变了质的酒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很难喝是吧。”凤隐皱着眉将唇凑过去,吻了吻他道,“给你点甜头。”待要退开,又被袁檀按了回去,他轻笑一声,舌头探进来,吻得更加深入。
琉璃酒盏自手中滑落,啪一声摔在地上。凤隐微微退开一些,借着熠熠烛火瞧见他脸上沾染了胭脂,她嗤地笑出声,道:“你去把蜡烛灭了。”
袁檀惊奇地看着她:“你害羞?”
凤隐含羞地点点头。
袁檀转头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很好,隔着窗子洒进来,意境正好。
他走到案前吹灭蜡烛,阖室笼在如水月色里,别有一番朦胧意境。
夜风钻窗而入,扬起纱帐荡到她脸上,袁檀拨到一边,探手去解她的衣襟,一层一层又一层,终至层层褪尽,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周身被镀上淡淡的光晕,仿佛玉雕的人一般,无一不精致。
凤隐被他盯得脸发红,低下头去宽他的衣,却被他一把握住,顺势压到大红锦被里。
他打散她的发,双手在她身侧撑开,夜色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凤隐蓦然想起一个十分要命的问题:“那却扇诗你还未给我做呢……”
袁檀低下头来,一绺黑发垂下柔软地铺在她胸前,他笑晲着她道:“现在才说,已经晚了。”摸索着褪下自己的衣袍,肌肤相贴的刹那,凤隐舒服地哼了哼,两手圈住他的脖子,轻问:“袁檀,你快活么?”
他怔了一下,答道:“快活。”
她看着他认真道:“我也快活,这辈子最快活的一天。”拉下他的脖子,四片唇瓣密密贴合。
凤她微微启唇,正方便他将舌头探进来,他眼角攒着笑意,如疾风骤雨般扫过唇腔,紧接着来到她的颈项,密密的吻落下,凤隐低吟一声,情难自禁将他抱得更紧。
同时,他一双手也没闲着,顺着她的脸一路下滑,一丝一毫的肌肤都没放过,全被他染指了个遍。
他耐心十足,*调得慢条斯理,明明身下已经硬了。凤隐却有些受不住,两腿圈上他腰际,咬着唇道:“你进来。”
“这次不怕疼了?”他面上覆着一丝薄汗,眼睛微微发亮。
“不怕。”
“真的不怕?”他伏在她身上,修长的指轻轻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
“不怕……啊……”一阵尖锐的痛袭来,凤隐往后一缩,却又被按了回去,一滴汗水自额间滑落,他轻哄:“乖,忍一下就过去了。”说着,往前推进一些。
凤隐绞着身下的被褥,他脸颊贴过来,吻了吻她,身下又是一动,彻底进去了。她疼得掐进他皮肉里,推了推他,纹丝不动,她低低地喘:“你出去。”
袁檀手在她身侧撑起,亲了亲她的鼻尖,笑谑道:“刚要开始你就喊停?”手沿着她的背脊一路下滑,凤隐又被勾得情动,狠狠地搂住他,两人的身体贴合地天衣无缝。
一室清辉月色,被翻红浪。
曲江桃花灼夭夭,
纤纤素手出披帛。
十里花色逊玉容,
不须纨扇千重遮。
将睡未睡时,凤隐听得袁檀在她耳边轻轻地吟朗这首却扇诗,这诗做得虽不怎么样,在她听来却比凡界那什么李白杜甫做的诗更惹她欢心。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凤童鞋第二天要拜公婆……将近两万岁的神仙,真是情何以堪。七仙女嫁给董永的时候董永他爹娘早就仙逝,所以人家不存在这个问题。凤童鞋,你认了吧!
三更啊,让我缓一缓,下一更是后天。我写得慢,大家追文可能也比较辛苦,以后这文最差也是隔日更,可以的话会加更。
第56章 新婚二三事
天底下的新妇都是可怜人;洞房花烛夜里要陪贪欢的夫君快活,又因为大都是初次;身体肯定会不适,不适之下定然睡不好,偏偏次日还要早起拜见公婆。
向来睡到辰时末才起床的凤隐卯时末就被从床上挖起来;她抬手挡住刺眼的日光,看了看含笑立在床头的袁檀,再看看几步开外捧着衣服的侍女;她迷茫了一会儿:“做什么?”闭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夜和袁檀缠绵了半宿,她打定主意要睡到三日上竿不可。
袁檀屏退了侍女;把她捞在怀里笑道:“我晓得你随性惯了,也不打算约束你。可是我爹娘还在前院等着呢;你不起床是打算让人看笑话么?”
凤隐猛然睁开眼,顿了顿:“你爹娘?”
前一世袁檀没爹没娘,无人管束。虽说这一世他有爹有娘,但她一直活在只有自己和袁檀的世界里。
这个节骨眼,她才意识到,她不单单是嫁给了袁檀,还嫁进了袁家。凡界的高门富家无甚特别,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规矩忒多忒繁琐。要是再加上勾心斗角什么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拜见袁檀的爹娘,要是敬茶什么的她还可以接受,若是磕头,她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神仙给年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