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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是刚理过的发,鬓角修剪得整整齐齐,胡茬也干干净净的。从没穿过正装的他,如此隆重地如同要赴宴一般的穿着,倒给他增添了些许居高临下的气质钕。
还有他眉宇间,学生们所没有的沉稳和坚定,让她骤然间感觉,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男孩了……
他是一个男人。
真正的男人……
“姑姑。”他捧着花叫她,似乎有些紧张。
“付真言,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看着那些花,那些蜡烛。
“我……”他笑了,转移了话题,“我以为我这么久没出现,你会把我的名字给忘了。”
“怎么会……”
“所以,真好!”他流露出满足的神色,把花递给她,“送给你的,祝贺你考上大学。”
这是一束玫瑰。
她不想接受……
“怎么?不喜欢这花?”他些许失望,然而,马上发狠说,“该死的田简,我都说了送玫瑰不好!他偏说女孩都喜欢玫瑰!扣他下个月工资!”
“……”怎么这么暴力?叶清禾瞪着他,最后还是把花接了过来,“行了!我收了就是了,接受你的祝贺。”
她刻意地说明,是接受他的祝贺,而不是玫瑰花代表的任何含义。
他是聪明人,焉能不知她的用意,只是,他并不着急,送玫瑰花原是他自己的主意,跟田简无关,他要表达的正是玫瑰花的花语,而且他只送了十一朵,管它一生一世也好,一心一意也好,他这辈子只认定她这一个……
“姑姑,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可不可以请你去吃点夜宵?”他郑重地说。
无论怎样,她和付真言也算是共过生死的朋友,她也想知道他近况如何。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只是,这一地的蜡烛……
他呵呵一笑,“姑姑,我们一起来吹灭它们,一支蜡烛代表你一个心愿,吹灭一支就实现你一个心愿好不好?”
她蹲下来,悠然说了句,“好吧,吹蜡烛,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一堆垃圾挨骂而已!”
“姑姑,你是女生,你能浪漫一点吗?”他笑出了声来,姑姑真是破坏气氛……
两人吹灭所有的蜡烛之后,付真言把所有的蜡烛都捡起来,装进一个袋子里。
她以为他要扔,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那边有垃圾桶。”
“不!这怎么能是垃圾呢?”他摇了摇手里的袋子,“这里装的是姑姑的愿望啊,我要把它们一个一个收藏起来,再一个一个帮姑姑实现。”
“……付真言!你当真是认准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她故意强调着这个“父”字。
“呵呵,随便啊!只要能有终生!”他笑着打量她,“姑姑,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
叶清禾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那满是汗味儿的军装呢!
“我去换套衣服……”她这也叫好看吗?这套军装已经是最小码的了,可是穿在她身上还空空大大的,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
“不用不用!就这么去吧!”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正装,自嘲地笑了笑,“倒是我穿得不合时宜了。”
她也忍不住笑了,“付真言,我以前真的无法想象你假装绅士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他就是古惑仔形象啊……
“是不是很好笑?”他自己也觉得挺别扭,可是,她不会知道,踏进这座学府,对他来说要鼓起多大勇气。
当他停留在校门外的时候,眼前仿佛出现一条湍急的河,卷裹着强烈的自卑将他淹没,将她和他阻隔……
这是圣洁的象牙塔,他只是象牙塔外一颗泥沙;
她是象牙塔里璀璨夺目的一颗星星,他只是微不足道暗黑角落里的砾石。
哪怕他穿金戴银,抛光引辉,也改变不了他泥尘的本质……
可是,他还是想站在她面前,在她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有他的见证和祝福,还是,想拉近和她的距离,直到可以牵到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完终生……
所以,他才穿上这不属于他的外衣,包装出一个可以上得了台面的付真言,让他在她的身边不至于那么黯然失色……
尽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而她这一笑,果真让他不自信了……
她也看出他的局促来,摇摇头,认真地说,“不可笑,可帅了,真的。”
“真的?”喜悦爬上他的眉梢。
“真的!”她扬唇,“明天啊,我们寝室的女孩又得缠着我把你介绍给她们当男朋友了!”
“……”他的喜悦才被打击下去了,不过,马上又释然了,指着不远处树下靠着的自行车,“我们骑自行车去吧。”
“好!”对于交通工具她从来没什么要求,尤其对正在创业的付真言。
自行车只有一辆,她得坐后座……
她站在自行车旁,有些犹豫。
“怎么?不敢?”他笑着连激将法都用上了。“不敢就是心里有鬼!”
“你才心里有鬼!走吧!”没错,她叶清禾行事,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她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
“好咯!”他跳上车,慢慢地溜着。
她捧着花,跳上他的后座,抓住了自行车的车架,并没有触碰他。
自行车穿行在校园里,不曾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学校园谈恋爱的多了去了,谁会注目于他俩?
此刻的付真言,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神圣的地方对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及的。念中学时候,从来没想过要朝这个地方靠拢,他的人生早已注定跟这个地方无关,可是,到了现在,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骑着自行车在这样的校园里畅行,却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
而这个转变,只是因为一个人……
他在风中用力地按着铃,仿似在宣泄心中的呐喊: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机会!他愿用十年生命换这样一车,一夜,两人……
“付真言!你瞎按什么呀?”这凭空乱响的铃声吸引了好些路人注意,她不得不低声提醒他了。
付真言停了下来,眉目间飞扬的神采却怎么也收不住。
自行车滑行过路灯,叶清禾突然看见路灯下站着的男子,已换了件粉红色外套,在路灯清搏光晕的映衬下,生出几分粉雕玉琢的感觉来。
他显然是看见他和付真言了的,冲着她的位置展齿一笑,那一笑,妖气横生,魅色无边……
如果这在深秋,这一笑,只怕会惊落了一树的黄叶……
能有这般杀伤力笑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早上遇到的范仲没有阉……
他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思索间,付真言已经将车骑远……
她远远地看着路灯下那人,只觉得那样的他,出尘远凡,怎么能和二哥如同有不共戴天之仇?
付真言载着她在校园里乧了个圈,最后来到学校后门,这里有一溜的小饭店,全是学生在这吃夜宵。
“就想体验一下大学生的生活,姑姑你不会嫌我小气吧?”他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店,请她入内。
“当然不会!”她径直入内,和他相对而坐。
他看了看四周,还有两对大学生在这吃东西,于是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姑姑,我们这算约会吗?”
她端着杯子正打算喝水,听了他的话,淡定地把杯子放下,“算!”
眼见他喜上眉梢,她接着补充,“我在伦敦的时候,每天都和邻居家小狗约好一起吃早餐……”
“……”沮丧之后,他再度喜极,“姑姑的意思是,我是姑姑的小宠物了?”
她手里的杯子微微一抖,他现在的形象实在和小宠物挂不上钩……
“我,不养狼狗……”她继续保持淡定。
他终于笑了,爽朗而大气,一如他平日的为人,“好吧,姑姑,狼狗长大了,会一辈子忠于姑姑,保护姑姑的。我是一只死忠犬!”
“付真言……”她不希望他再这么老跟她皮,仅仅只是皮?还是有别的意思?她不是孩子了……
他却挥挥手,“姑姑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我忠不忠于你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你不用管我!你年纪还小,还是学生,念书要紧!我不会耽误你的,你看,我不是消失一年了吗?”
这一年里,他无数次想要找她,也无数次在学校门口徘徊,甚至有时候看着她和萧伊庭肩并肩放学回家,他都没有上前打扰她,因为,他对自己发过誓,当他还没有资格给她依靠和宠爱的时候,他不会惊扰她的生活!
现在,是他来兑现自己的誓言了……
“姑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说。
“付真言,我说过,那是你的钱……”她着急地辩道。
他再度摇手,“姑姑,你别固执了,我是一个比你更固执的人,我做的决定没人改得了。我说是我们的钱,就是我们的钱,你可以不接受,可是我会一直把你的那一份算出来,而且,我等待着,我们两份财产合并为一份的时候。”
“……”
“姑姑,别一脸的不同意。”他没等她说话,就知道她的表情在表达着她的不乐意,“姑姑,我说了,那是我的事,现在的你可能没想过要跟谁过一辈子,可是,你干扰不了我的想法,我就是要跟你一辈子!你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妇,我听着,可是媳妇的妇。”
他笑了,透着几分狡诈。
“付真言!”叶清禾对视着眼前这个人,轻呵,“你出来这一年跟谁学坏了?”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个付真言,分明知道她的意思,明白她对他只有两个字——拒绝,可是,偏偏就是不愿理会他,固执得不可救药……
“姑姑!”他展齿一笑,穿着正装的他顿时显出几分无赖气息来,“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姑姑忘记了吗?”
叶清禾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了,出去这一年,非但让他变得成熟,还让他学会了厚脸皮!其实,这未尝不是成熟的一种表现,能够正确地审视自己,正视自己的过去,还能泰然自若地自嘲……
这已经不是过去的付真言了,固执而强势的他,好像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掌控一切事态的全局,包括,想要掌控她……
她不太适应这种感觉,想起曾经那个怯怯地在玉石市场跟着她要跟她道歉的羞涩男生,想起那个在大街上和二哥打群架的小男生,想起和她一起研究玉石时那个虔诚认真的小男生,想起和他一起闯荡云南时给她端饭喂药的小男生,无论哪一个都无法和眼前这个人挂钩了……
“付真言!调戏师父,有辱师门,你想师父将你扫地出门吗?”她拿着筷子,以当戒尺,扳着脸瞪着他。
他则嘻嘻一笑,“师父,我愿意扫地,我也负责呢出门挣钱,至于调戏师父这事儿,我倒是想呢……”
饭店老板娘上菜来了,满脸堆笑地说,“两位同学,要不要半张情侣卡,以后无论是你们谁的朋友来吃饭,只要报你们的卡号都能打八折,而且,我们店最贴心的服务,情侣积分制,只要你们的恋情坚持一年,全店七五折,坚持两年,七折,三年,我们有珍贵礼物相送,四年,我们送情侣游啊!”
“是吗?”付真言顿时大感兴趣,“来,给我们办一个!”
“付真言!你敢!”叶清禾不能让他再胡闹下去了。
他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用口型对她说,“傻,骗礼物也好!”
老板娘笑了,“不能骗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