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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队再次赶回北京,却查出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大秘密,彻底攻跨了他的心里防线,在他千疮百孔的伤口上,狠狠洒了一把盐……
他的母亲,他深爱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永远陪着他的母亲……
呵……
那些事,他简直不想再去回想……
只是,果断地决定了该怎么做……
他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结束了北京的一切,也和母亲有过一次,唯一的一次谈话,而后,直奔江南而来,身后,是母亲凄厉的哭声和磅礴的眼泪……
想到母亲,他心里再一次地狠狠一痛,迅速将这个名词从脑中挤出去,只看着眼前哭泣的她。
他站着,她依然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在流泪。
他的脸上笼着森然一层严肃,“叶清禾,你总是说我不对,总是说我幼稚,总是说我长不大,总是说我不成熟,用你自己的话反问你,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想一想?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有没有倾听过别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十八岁的时候,你说我幼稚,你给我树立你认为正确的成熟的人生观,我按着你指引的,去走了。二十四岁,你还说我幼稚,你要远走云南,你有自己的大事和心愿,你要我成熟,我听了你的,放了你离开,我自己努力工作,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以你认为的成熟的模样迎接你的到来。二十七岁,你嫁给我,却突然要去美国,我不想让你去,你却铁了心不愿留下,我那时候问自己,究竟是谁在任性,谁不成熟?可是,我仍然放了你远去,自己留下,朝着你认为成熟的目标继续前进。现在,我三十二岁,我们经历了结婚、分离、复合、家仇、还有生与死的考验,你仍然还在说我不够成熟……”
他冷笑,“叶清禾,我只想问你,到底什么是成熟?这么多年了,从十八岁开始,你教给我的成熟是努力用功,奋力拼搏,不做纨绔,不当废柴,成为一个有报复有志向并为之努力不懈的人。叶清禾,我做到了,我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在朝着你所定义的成熟概念而奋勇直前,不屈不挠,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在我自己心里,我认为的成熟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眸中一片黯然,垂下头来,可是,紧紧只是一瞬而已,重新抬起眸的瞬间,双眸里立刻又灼灼生辉了,“我想要的成熟的生活,只是有你而已……不管我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我是大律师萧伊庭,还是街头混混萧二,我终极追求的,只是你……没有了你,我努力的十四年又有什么意义?我又从何而来奋斗的动力?”
她听着他说话,原本已渐渐止住了哭泣,可是一句“没有了你,我努力的十四年又有什么意义”,却让她再一次地,泪如雨下……
他重新走回床边,把她往里挪了挪,自己在空出的位置躺下,背心接触的床单,一片冰凉,全是她的眼泪。
他忍了,也没去安慰她,双眼一闭,道,“我累了,很困,想睡觉,闹腾够了的话你也睡,没闹够明天再继续。”
正被他的话揉得肝肠寸断的她,听了这话,觉得他这又是无赖上了,坐起来,一边流泪一边瞪着他,抽噎不止,“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是我要睡觉了!你爱睡不睡!”他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答。
“可是……我有让你睡了吗?”她擦了擦泪,可是无济于事,下一波眼泪又滚滚而出。
他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说了,前十四年我按照你的模式生活,已经很累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模式生活!我要为自己而活!”
“……”她盯着他的背,只觉现在的他,跟刚才判若两人,适才还不停往她脖子里拱的男人,现在变得又臭又硬,根本撼不动了……
她抽噎了一会儿,推他,“那你也去别的房间睡啊!别在我这睡!”
他不理。
她又推了一把。
他便出声了,“你有本事就把我弄走!没本事我就睡下了!或者你自己去别的房间睡!”
她被噎住,半晌,哭着说,“你这还不是摆明了欺负我吗?我现在这样子,我一个瘸子!一个废人!你让我怎么搬动你?我怎么走去别的房间?!”
背对她的他,没有转过身来,脸沉得如一块铁板,语气透着凶狠,“你别给我装可怜!叶清禾!虽然我也知道你这病让你饱受痛苦,也深悔自己没有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但是,我太清楚你,病痛根本击不垮你,瘸子废人之类的话你也就拿去蒋妈妈那里讨讨宠,我这里,你是讨不到好的!你要想笑,哪怕你全身瘫在床上,你也能笑得出来!”
她听了,大怒,拿起枕头狠狠砸在他身上,哭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还这么凶我!我是病人!是病人!”
自此,无论她怎么打他,他也不说话了,一副你爱睡不睡的表情。
她打了几下,也没了力气,今晚光哭,就耗尽她所有体力了……
枕头放下,一个人坐在他背后低低地抽泣,哭了好一阵,他仍然没有理她,她最后也没了力气哭,更不可能去别的地方睡觉,只好在他身边躺下,仍是在流泪,然而流着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第313章 浮生几许 一梦如是:被我收拾的
心中有事,终究是睡不踏实的。
她很早就醒来了,天还没亮透。而他,倒是睡得安安稳稳的,姿势也没变,还是背朝着她,呼吸均匀。他们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昨晚睡下时的距离,十公分宽,一晚下来,谁都不曾逾越。
眼睛肿胀得厉害,想是昨晚哭得狠了,脸上的皮肤也绷得紧紧的,全是眼泪的残痕。
她觉得不舒服,想起来去浴室洗一洗,也有些内急了,平素都是蒋妈妈帮她的,可今天这样,方便叫蒋妈妈进来吗铄?
她斜眼看着他。天气炎热,她又禁不起风,晚上睡觉是不开空调和风扇的,所以,他此刻无遮无盖光膀子睡着,浑身上下就穿一条内/裤……
虽然,他一直就属于偏瘦的身形,但因为热爱运动,所以肌肉线条从前是十分优美的,而今从他背影来看,倒是又瘦了好些,不过,却显得腰身更窄,这么侧躺着,臀线也更显圆翘。
她赶紧把目光移开了去,坐起来把自己的毯子扯过去盖在他身上,遮住黎明灰白的晨光里他身体的轮廓。
蒋妈妈总是起得很早,此刻在外已经有了响动,她于是喊道,“蒋妈妈!蒋妈妈!”
喊完之后看他,仍是姿势不变地躺着,也不知醒了没有,想来是在装睡吧。
蒋妈妈听见她的呼喊,过来敲了敲门,“小荷,你叫我?”
“嗯!进来下。”她说。
于是蒋妈妈拉开了门,见两人躺在床上的情形,倒是略有尴尬,可是,却并不惊奇,所以,显然蒋妈妈已经跟他暗中达成共识了,不然,他哪里来的钥匙可以进门?
“要我帮你?”蒋妈妈问。
“嗯。”她准备下床。
蒋妈妈刚要走过来,却听得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蒋妈妈,您先出去。”
“……”蒋妈妈顿时尴尬地站住了脚步,而后笑笑,“好。”
说完,便往外退去了。
叶清禾急了,她是真的急啊,叫道,“蒋妈妈,别啊!我……”
可是,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蒋妈妈就给了她一个别具意味的笑,非但出去了,还把门也关上了。
“蒋……”她再次被噎,冷眼看着身边的他。
他翻了个身,仰躺着,继续睡。
所以,她的冷眼也好,抗/议也好,全都一场空,他根本没看见……
她咬着唇,心中主意已定,没叫他,自己下了床。
床头是有足支架的,只是她自己不喜欢用而已。她双足下地试了试,觉得自己或者不需要,而且早上的情况一般还比较好,便撑着家具慢慢站了起来。
并非完全不能走,只是依赖轮椅和蒋妈妈久了,而她自己也有了惰性,才将自己桎梏于一张轮椅之上,以致,这么久以来,行走这个最基本的技能,于她,却有些陌生了。
站稳之中,仍是觉得双腿没那么有力,一度,她不敢迈开腿,可是,转头看见闭着眼睛怡然睡着的他,心一横,慢慢地扶着东西迈开步,朝轮椅走去。
这个轮椅,她一直放在床边的,昨晚竟被他拿开了……
扶着东西一步一步地挪,总觉得使不上力,可是她本性原就倔强,偏要做给他看,咬着牙努力坚持着,然而,最终没走几步,还是被绊倒了……
笨拙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她就不信他没听见!
可是,他还在那安然自得地睡着!
她撑在地上,身上摔得疼,她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可是竟然心里酸酸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真是够了,昨晚将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她再也不要哭了!
她求助地看向卧室门,大声喊,“蒋妈妈!蒋妈妈!”
只是,得了他命令的蒋妈妈,怎么会再进来?
她回江南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而这个让她无助的人,竟然还是他!
回过头来,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把头扭向一边,不理。
“为什么不叫我?”他终于有反应了。
她仍是没理他。
他便下床来,走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抱起。
身体离地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地,泪盈眼眶,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恨!从来没有这么可恨过!贴着他裸着的上身,好想转过脸去狠狠在他肩膀咬一口出气,可是,这个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没有付诸实施。
她不要这么做,叶清禾不会这么做……
他始终阴沉着脸,将她抱上轮椅,然后推着她进了浴室,给她挤了牙膏,装了水,欲亲自给她刷牙。
她却扭开头,“我自己来!”
他便把水杯放在洗漱台上,牙刷也递给她。
待她洗漱完毕,他早已备好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胡乱一顿擦,末了,还挤了洗面奶,给她一顿好揉,那不是洗脸,那是搓面,她皮都快给他给搓下来了……
最后,按着她的脸给她清洗,水猛得,她不敢睁眼睛。不过,她睁不睁眼睛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此刻,镜子里的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原本明亮水润的大眼变成一道缝了……
最后,他把她推到马桶旁,打算抱她。
她僵持着不肯,“你出去!”
他这回倒是没跟她犟,把她扶好之后就出去了。
那么准确的,待她差不多的时候,他又进来了,并且穿好了衣服,正装裤子和衬衫,道貌岸然的,看不出一点无赖迹象,可是,做的事却是如此的……讨人厌!
两人都冷着脸,他推着她出了房间。
蒋妈妈见他们出来,特高兴,马上招呼,“嗳!姑爷,小荷,起来了?”
“……”叶清禾无语,蒋妈妈这“姑爷”二字也叫得太顺溜了……
小餐桌上,放了三副碗筷,明显就有他的份……
而正在这时,外面却响起了吴潮的声音,“小荷!蒋妈妈!吃江米糕吗?我家里人给梢来的!”
随着话音一落,吴潮人也进来,端着一只盘子,里面装着还在冒热气的江米糕。
萧伊庭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