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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个案子就跟他是对手?
从没失败过的萧大律师……
她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来。
植树节在院子里种下一颗树,按时浇水,日日盼着它成长,十年之后,小树长大了,再也够不着它的枝叶,看着它枝繁叶茂迎风招展,心中却是充满了喜悦,因为,毕竟是自己亲手种下的啊……
她从包里拿了一副眼镜出来,仍然是黑色的框,不过,不像从前那么夸张,怎么说也是一副正常的眼镜。
戴上,下楼。
她再次地坐在了萧家的早餐桌上。
刚坐下,萧城兴就感叹,“终于回来了!这餐桌总算没那么冷清了!丫头,这回不走了吧?”
叶清禾想了想,点头,“不走了。”
姜渔晚听了,眼神朝她一斜,搁下筷子,施施然起身去了厨房。
萧伊庭原本低头在吃东西,这三个字的回答让他握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却没动声色,只淡定地将那只小笼包给吞了下去。
云阿姨自厨房出来,见了她也是笑眯眯的,又道,“怎么把眼镜又给戴上了?不戴更好看。”
她一怔,笑了笑,有些牵强,“戴眼镜……会看起来知性些……当事人会更信任我……”
而后,便低头吃东西了。
萧城兴听了好笑,“我说丫头,你要当律师,不去你二哥律所,跑到别人家去是要干什么?”
“我……”叶清禾瞥了萧伊庭一眼,“我……怕自己做不好,给他丢脸……”
萧城兴更乐了,“丢脸丢别人家难道比丢自己家更有脸?”
萧伊庭已经吃好了,搁了碗筷,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浅浅地笑,“爸,她可是从没丢过脸,也不想靠家里照顾,在我那,我忍不住要照顾她。”
叶清禾便不说话了,就算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吧。
“吃好了吗?”萧伊庭显然是在等着她一起走。
她故意磨磨蹭蹭的,“没有,你先走吧,不是要开庭吗?”
他看着她,也只是笑笑,提起公文包走了。
之所以让他先走,是因为,她有话想跟萧城兴说。
吃完早餐,萧城兴出门,叫了她一起,顺便送她。
这原本也正和她意,于是,上了他的车,恰好,今天是萧城兴自己开车,没有外人。
开车的时候,她不便打扰他,直到他将她送到天海了,她才道,“萧伯伯……”
“这孩子,怎么又是萧伯伯?”萧城兴笑道。
“我想……还是叫萧伯伯比较好……”她略略停了停,才继续道,“对不起,萧伯伯,清禾一点儿也不听话,辜负了您的疼爱,这三年,清禾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也耽误了二哥……”
赴美第一年,她消失之前,曾再一次提出解除这段婚姻,萧伊庭仍是没有同意,并且对她说,他是律师,若他真要离婚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那会儿的她,并非赌气,只是真的打算就此隐匿在这个世界之外了,所以,尽管他不答应,她还是给他寄去了离婚协议,并请他如果答应签字就把协议寄回来。
她把邮箱的钥匙交给当时的房东保管,并告诉房东,若有来自中国北京萧先生的来信就转给她新的地址,当然,若是其他人来找,就一定替她保密。
然而,她终是没有等来他的回信,却等来了萧城卓……
萧城卓这孩子,最终还是把房东那张严实的嘴给撬开了。
萧城兴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丫头,你啊,知道我疼你就好,你可知道,我多盼望你成为我儿媳妇儿,在我这儿,我也只认你是我儿媳妇儿!可是我也明白,这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想要怎么做,我从来就不干涉你,因为我太清楚你的性格,你懂事,善解人意,如果不是你心里有特别的理由,你不会这么做,所以到了现在,我还是这句话,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凭着你们的心去解决,我不会插手,伊庭这孩子跟我说要娶你的时候就很认真,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从前幼稚任性,但这两年成熟了不少,也没再范那些荒唐的错误,至于他对你怎么样,你们一起长大,相伴十几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话说到这份上,叶清禾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萧城兴待她,太好太好,心头交织着无法言喻的多重情感,热热的,烫在心尖尖上。
“那,我先上班了……”她下了车,回头,却还是叫了声,“爸爸,再见……”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媳妇,这一声爸爸都是她该叫的……
一进律所,白新就问她,昨天去找萧律谈得怎么样。
她摇摇头,“我们全力以赴吧,帮潘悠然争取最大的利益。”
白新是个正直的人,对潘悠的遭遇十分同情,所以,这一次誓要为她讨回公道,可是,这件事取证很麻烦,潘宏宇本就是只狐狸,再多另一只狐狸萧大律师给他出谋划策,他有点担心这场官司不一定赢。
这是白新最为气愤的事,在这场婚姻里,分明郭宏宇才是过错方,潘悠然吃尽苦头,却偏偏抓不出郭宏宇的错。
“想不到萧大律师还会为这种人辩护!他应该不缺钱吧!”白新的言语间带了嘲讽。
叶清禾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他不是爱钱之人。”这是她不假思索就说出来的话,就如当初她被张萌等人欺负的时候,他能不假思索地站出来一样。
白新却只是一笑,“清禾,不要到时候在法庭上你突然倒戈了啊!”
她瞬间闭了嘴,而后道,“白老师,我不会的。”她只是个实习生而已,轮不到她说话,她倒什么戈?
“我也相信你不会,你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高材生!来吧,我们再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取证。”白新把潘悠然的案卷拿了出来。
作为实习生,叶清禾最主要的工作其实是跑腿和打杂,再加上白新要她参与的这个案子,一天下来,工作量很大,下班时,已十分疲惫。
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出了律所,却见大马路上醒目的地方停着的,正是他的车。
她朝他走过去,车窗边自动落了下来,他探过头来,冲她笑,“上车。”
她依言,坐进了他的副驾驶室里。
柔软的车垫靠着,她觉得浑身都松软下来,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怎么来了?”
“庆祝我今天上庭,不小心又赢了一个官司,去吃饭呀!”夕阳下,他容光耀眼,意气风发,那双曾促狭而淘气的眼睛里,如今流淌着的全是成功男人的意味。
车窗开着,起步时,风吹进窗内,步步生莲挂饰穗子上吊着的几颗玉珠相撞,铮铮铃铃作响,心也跟着铮铃一声,回音荡漾开去。
靠在椅背上,头歪歪的,枕着车门,他的侧脸,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脸是今早刮过的,可是这才下午,又冒出青青的胡茬来,眼眶微陷,犹显眼尾上飘,直鼻,薄唇,这样一张脸,若在古代,配以轻袍缓带,就是翩翩如玉公子的模样……
她盯着,渐失了神,直到视线中这张脸慢慢变得模糊,他的一声轻笑忽然打破了沉寂,“我怎么觉得你戴这眼镜别有用途?”
“什么用途?”她仍然看着他,借着镜片的遮掩。
“肆无忌惮地看我,以为我不知道!”他笑起来,呵呵的笑声在车里回荡,“我明白了,难怪你那副傻啦吧唧的大黑框戴了那么多年也舍不得取!”
她立刻调整了视线,否认,“哪有看你?我累了!靠这呢!”
他仍然在笑,不停止,更不搭理她的解释。
“听音乐吧!”为了掩饰这窘迫,为了盖过他的笑声,她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并不知是哪个键,估摸着按的,却被她蒙对了,他神情一阵紧张,正要伸出手去关,歌声已经响起来了,居然是那首《loving/you》,大学毕业时她唱的现场版……
“Loving/you/is/easy/cuz/you‘‘re/beautiful,mak。ing/love/with/you/is/all/I/wanna/do……”
她愣住了。
最初的几句,气息不稳,小有走调,唱得不咋样,到了后来才渐入佳境……
“你……怎么录下来了?”她记得,他那一晚都没唱歌,闷不出声地在做这种事情?
他把音乐关掉,笑,“必须录下来啊!学霸妹妹百般武艺样样精通,总有一件是烂渣渣!我可是立了誓的,这首歌要保留一辈子,等你老了,再放给你听,让你自己回忆一下你年轻的时候唱歌多滥!”
等到老的时候吗?
她眼中闪过茫然,而后,却反而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平静地靠在座椅上,“还是放点音乐听吧……”
他于是打开收音机,主持人轻柔的声音传出来,点播了一首老歌: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她扭过脸去,闭上双眼,眼眶中的灼热感却无法抵御地漫延开来……
煽情的歌曲,原是漩涡深海,稍不留神,便易沉溺其中……
“怎么了?”开车的他发现她有些异样,将车停在了一边,扳着她的肩膀来看。
他的气息便果真如海一般向她涌来,将她包围拥抱。
“没事……就是累着了……”她支吾着,不肯面对他。
“我看看!”他固执地非要扳过她的身体。
她拗不过他,被他翻转,她便顺势把头埋进他怀里,在他衬衫上悄悄把睫毛边的湿润擦去,“别动,好累,让我靠一下……”
太难得的温存……
他几乎受宠若惊,拥着她的手唯恐重了,一动也不动……
良久,她才从他怀里起来,已是雨过天晴,重新戴上眼镜,“好了,走吧。”
“还累的话就睡一下。”他帮她把椅子放倒了些,让她躺着休息。
这么躺着,就真是昏昏欲睡了,待她一觉醒来,才发觉天色已黑,而他们竟然不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去哪儿?”她一坐而已。
“还睡一个半小时估计都到了!”他说,眼睛注视着前方,一抹神秘的色彩。
“我没时间啊!”她还打算这个周末好好把工作上的事整理整理,而且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取证。
他笑了,笑容里更有着捉摸不定的意味,“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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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明两天都有事,更会晚~!
☆、第201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 :度假
他把车开到了海边。
夜色下的海,被浓黑的天幕所盖,海浪自远天低鸣着而来,一浪一浪,踏着音律的节奏拍打着海岸,天地浑然一色。
她和他坐在临海的海鲜排挡,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四散飞扬铫。
她眯了眼睛,用手拢住那些发,看着身穿黑色西装的他给她把面前水杯中的水斟满,看着他唇角始终噙着的那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怎么看也找不到从前那个遇事就炸毛的二哥的影子了…途…
周末,海边人很多,基本一派休闲的打扮,独独他,西装革履,不合时宜,却恰恰的,应了绝世独立这四个字。
“又看我?”他笑。
她放下发来,又被风给吹得乱舞,只好烦恼地再一次绾住,“我只是觉得你穿成这样来海边怪怪的。”
“是吗?”他反问一句,“那你放眼看看这海滩,还有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