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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的语气很冷漠,冷漠得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嘉木终於拿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这是家上海的公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原本对这家公司并不抱有期待。他并不十分想去那个拥挤的城市,但是他期待的公司却没有发来offer。因这半年来他殷切地盼望著一个offer,最後他决定去。
他和Key说起这件事,那人笑笑说那麽可以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彼时他和Key的关系已十分熟稔。也许因为是素未谋面的人,反而能敞开心扉地讲话。有时Key会在半年打电话来,然後两人抱著电话讲到凌晨十分。
他们的关系很难界定。他们之间没有火花,但是他们无话不谈。
只除了千暮。这是嘉木深藏心中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
找到工作之後嘉木的日子变得越发忙碌了,他一边实习一边忙著写论文。时间在旅途的奔波中飞逝,伤感的毕业季终於来临的时候,嘉木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公司在浦东,嘉木和几个同去上海工作的同学在附近合租了一套公寓。正式在上海安顿下来的那天晚上,嘉木躺在陌生的床上盖著陌生的被褥很久都睡不去。过了午夜Key打电话来,於是嘉木和那人在电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聊了聊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嘉木忍不住问:”那你住哪里呢?”
“要来看我吗?”那人用一贯平淡的语气问。
“是啊。”嘉木顺著他的话说,“先查好路线然後半夜去敲你家门。”
“欢迎。”那人说,“不过我家在外环外。”
“离我这有多远?”嘉木问。
“坐车的话大概要两个锺头吧。”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散漫,“你想见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开车过来。”
“这麽迫切?”
那人依旧是懒懒的语气,让人无法相信他说的话,“聊了这麽久都不知道你长什麽样。”
“很丑。”嘉木随口道,“头发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要我推荐理发店嘛?”Key说著报了一个英文名字,“我一般去这家,他们的总监是我朋友。你想去的话我可以跟他打声招呼。”
“可以打折?”
“不,”Key淡淡地说,“可以让你插队。”
“哈?”嘉木一下子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店生意很好。”Key解释道。
“那我下次去看看。”嘉木想到了什麽,问道,”上次那个高中生怎样了?”
“像牛皮糖一样纠缠了一阵,後来终於甩掉了。”Key在电话那头点了根烟,说,“我真不明白,他才多大年纪怎麽就这麽饥渴。”
嘉木轻笑道,“莫非你活儿很厉害?”
“要试试吗?”
嘉木又笑笑。突然间他发觉自己已有一年多没有谈恋爱,更不用谈性生活了。他还在恍惚,忽听Key在电话那头说,“唉!我想要你。”
嘉木不禁冷汗涔涔。饥渴的究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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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尴尬地笑了几声,说:“开什麽国际玩笑啊!”电话那头Key的声音很轻,“我没有开玩笑。”“还说别人饥渴,明明你最饥渴。”嘉木半开玩笑地说道。
Key对嘉木的调侃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们做吧!”
“哈?”黑夜里那人低低的声音撩得嘉木心跳不稳,“怎麽做?”
那人轻笑一声,说:“这还要我教你啊?”
“别开玩笑了!”嘉木用严厉的语气说,“一点也不好玩。”
Key对嘉木突如其来的严肃丝毫也不以为意,语气依旧波澜不兴:”你禁欲很久了吧?”在嘉木无语的时候,那人又继续说道,“想玩就放开胆子玩,这也想不通吗?”
“我觉得不应该那样。”嘉木认真地说,“互相喜欢才发生那样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麽?”
“但喜欢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遇到的。难道一天碰不到就一直忍下去麽?”顿了顿,那人问,“那你平时自己解决的时候都YY谁?”
嘉木脑海里飘过那张湖边的剪影。他肖想的对象一直都是那个酷似千暮的身影,只是面目是模糊的。
“不会是我吧?”
“胡说八道!” 说完嘉木随口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即睡觉,而是赤著脚走到卫生间,将灯通通打开,镜子里立即现出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他的刘海已经长至嘴角,垂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阴沈。缺少锻炼的身体看起来单薄而又瘦削。嘉木拨了拨刘海,心想是该去剪下头发了。
周末的时候他按著搜索出来的地址找到Key推荐的那家美发沙龙。这家店在一家商场里,地处闹市区的黄金地段。嘉木瞄了几眼网上的点评,几乎都是赞不绝口的好评。
尽管对这家店兴隆的生意已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一旁等待的长龙时嘉木依旧吓了一跳。这家店的消费层次并不低,这从某种意义上展现了如今中国人有钱的程度。
嘉木看了看价格表,总监理发的价格实在贵得令人咋舌。他选择了最便宜的一档,等了约莫两小时才终於等来了那位忙碌的发型师。嘉木原本满肚子怒火,但那人一上来便礼貌地和他道了个歉,嘉木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那人先是耐心地询问嘉木想剪个怎样的发型,然後又仔细地述说了自己的想法,将每个细节都沟通仔细了那人才拿起剪刀。见这里最普通的理发师都这样耐心专业,嘉木不禁要佩服Key的眼光了。
剪头发的时候嘉木百无聊赖地通过面前的镜子打量这家店。明亮的灯光加上一排排镜子的反射使得这里显得璀璨而又辉煌,剪落到地上的头发不出一分锺就有专人清扫干净,这里的发型师不但长相养眼,手艺也是不赖,无怪乎会有这麽好的口碑。
这样想著,镜子里有个修长的男人朝这里走来。那人留著一头巧克力色短发,头发朝上竖起,看起来分外精神。他的著装时尚而又帅气,整个人散发著明星大腕的气场。因有轻微的近视,嘉木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从镜子里看著那人,试图看清那人的脸。待那人走近了,他不由自己地发出一声惊呼,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是他深藏心中不愿想起的人。就连那些愉快的回忆,也一并被他埋藏了。
千暮。
嘉木没想到还会再次看见他。他颤抖著声音,问身後的发型师:“那个男人是谁?”
发型师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地笑笑:“那是我们总监。”
千暮显然没看见他,或许他太忙了,他走到一位顾客身後,倾身与她交谈著。正巧他背对著嘉木站在他的左前方,因而嘉木可以肆无忌惮地盯著他的背影。他的腰间别著一只精致的黑色工具袋,里面装著大大小小的各色剪刀。交谈了一会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剪刀,开始替那人修剪发型。
镜子里映出千暮的脸,那人的神情无比专注,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面前的顾客。他微低著头,嘉木甚至能看见他低垂著的长睫毛。嘉木别开眼睛,过了一会,眼睛再次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方向。
嘉木恍恍惚惚地出著神,突然镜子里的那人一抬头。一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嘉木一下子心如擂鼓。千暮像被点了穴一般,霎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地从镜子里看著他。嘉木心慌意乱,苦於不能转身。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学光的直线传播时,物理老师是这麽说的:如果你能从镜子里看到对方,那对方一定也能从镜子里看到你。
直到顾客奇怪地抬头看他,千暮才重又投入工作中。嘉木没敢再看那个方向,很快身後的发型师结束手上的工作,他连镜子也顾不得照,付了钱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走出店门口的时候,像是有什麽驱使似的,嘉木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千暮也正回头看向他的方向。他依旧执著梳子和剪刀,他的工作正进行到一半。嘉木犹豫几秒,还是迈开脚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那人自然没有追出来。
那天晚上嘉木又一次失眠了。临近午夜的时候他难得地主动给Key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那人还在外面鬼混。Key清清冷冷地说了个“喂”,嘉木一下倒不知该说什麽了。
“还不睡?”Key不闲不淡地问,“想我了?”
“少自恋下会死吗?”嘉木忍不住咒骂道。
那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又传来一个不甚清楚的声音:“谁啊?”
那个声音嘉木再熟悉不过了,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他还没反应过来,Key说:“我晚点再打给你。手机别关。”
嘉木突然想起Key说过那家美发店的总监是他的朋友,仔细想来Key的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嘉木打了个寒颤,连忙奔到水龙头下拼命用冷水拍打著脸庞,好让自己清醒些。
手机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的时候嘉木已在半睡半醒间,一接起电话他立马清醒了,劈头就问:“你叫什麽名字?”
Key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突然想知道。”嘉木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你今天很奇怪。”
韩夜的声音是什麽样的,嘉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记得那人也酷爱著摄影。嘉木接著问道:“千暮是你朋友?”
“嗯?”Key感兴趣地问,“你也认识他?”
嘉木避而不答,而是说:“他不是你介绍的那家店的总监麽?”
“他是不是很帅?”
许久,嘉木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Key愉快地笑笑:“你想认识他的话,下次我帮你介绍。”
“哈?”嘉木没想到他会来这茬。
Key笃定地说:“你半夜不睡觉特意打电话来不就是为了这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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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嘉木突然收到Key的一条短信,上面写著:“晚上十一点,XX酒吧,不见不散。”
那天上班的时候嘉木始终坐立不安,工作也频频失误。吃完晚饭在家里来回踱著步,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他一咬牙,最终还是披衣出了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