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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仙衣双手抬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久没认真动过筋骨了!你放心,这次不用你还人情,别老记着,好像我是高利贷。”
杜华羽笑得憨直:“我也一样。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同伴,要我站在一边只能担心不能动手,简直比直接砍我几刀还难受。”
朋友……?同伴……?
啊……这一定是以前延续下来的梦,因为,现实中又怎会有如此动人的名词,像梦般,幸福的感动。
清岚心里酸味在荡漾,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地,他该拜托素仙衣和华羽把少艾带走,带她到最安全万无一失的地方,然后他才可以全心全意,归还他过去二十七年来积累起的孽债。
这是他和苍雪之间的毒,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开!不该,再牵连上其他人地!
“弓箭队,准备!”
命令的声音如此遥远,好像那根本不是死刑执行声,仅仅是幻觉。
面前这三个人才是现实。
在白月仙庄别院的时候,他们是为什么在笑,为什么而闹,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笑得如此幸福,为了芝麻绿豆的事情,争论不休。这样的事情,很渺小,不会成为北方大门派的掌门,不会扬名武林,不会有人敬仰,素仙衣已然在下命令:“我负责西边,黄毛小子的负责东边。”
“都说我不是黄毛小子啦!”华羽气得想提剑先砍这个下流师傅几刀。
素仙衣压根没理睬华羽,笑着凝视清岚:“而保护少艾这重任,就交给你了!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拿你开刀!”
这就是同伴?互相信任,互相帮助?
清岚只觉头上几度昏旋,胸口的酸味不断涌上,可那种温暖,让他感到舒服。
“发射!”
万箭齐发,生死一刻,他不该想这些,他不该犹豫,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怎会……怎会掉泪……?
少艾看得分明,清岚是那样前所未有温柔的表情,他骤然转过身,手上刀剑快得她看不见,她只知道,没有一箭能射到她身边。
清岚的背炙热得在燃烧。
“杜华羽你这头驴,动作就不能快点儿吗?!”天苍雪和弓箭队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素仙衣已沿堡壁跃上墙头,轻而易举得击倒一个个弓箭兵。映月神功本便是轻柔至幻的绝技,飞檐走壁,他一转身便幽雅降临,哪需流一滴香汗。
他担心他最宝贝的小猪猪的安全,担心到不舍得离开她一步。可现在无从选择,他只想快,更快,把这些香蕉罗卜解决,然后回到她身边。
可另一边厢的华羽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虽几步攀上墙边,但以他的轻功如何能与映月神功相比,一边抓着墙壁一边提剑抵御弓箭队的攻击,根本没机会爬上墙头。
“你是笨蛋吗?幸好你不是我徒弟,否则我一掌打死你算了!”素仙衣一路从西往东攻得弓箭队和霸天其他精锐一塌糊涂,还闲得能扯皮。
“闭嘴!”华羽气得半死,千辛万苦终于攀上墙头,还来不及喘口气,敌人已乱刀砍来,又要招架。
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少艾而已,为什么一面受敌,一面还要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数落啊!
是的,保护少艾!
西墙头上攻得敌人措手不及的素仙衣,东墙头上吃力应敌的华羽,以及,墙下抵御万箭的清岚。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当英雄,要成为武林第一,他们有的,只是想保护那个少女的信念。
那个平凡普通、不会任何武功的少女。
清岚独自一人挡万箭,已渐渐吃不消,汗水洒地,箭光幻影,刀如铅铁,背影却纹丝不动。
他知道自己背后是谁,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一分。
天苍雪看着这一幕,看着他那被神所舍弃的大哥,那个所谓的最强,那个地狱的野兽,也有疲惫的时候。
他该笑的,他该狂傲的大笑,为什么,竟笑不出?
他不懂,大哥明明是那么累,为何还笑着,笑得心满意足,好像守护着他最重要的宝贝。
那个少女吗?就那样一个少女?她不是皇族的公主,不是其他门派掌门的女儿,不是威风凛凛能助他得天下的侠女,不是聪明卓越能力高强的智圣。
值得吗?!
为这样的女人,太浪费了吧……
天苍雪正想呼叫若翼,抬头才发现天若翼已无暇分身。素仙衣已杀到墙中,天若翼和他对垒上,手中剑坚持不下十招,已快败了。
十指能转动的最高魔法,没有半丝浪费的动作,即使十个天若翼一起上,也不会是素仙衣的对手。
天苍雪抬头看着,看着,墙头的激斗,若翼倒下,西半截墙上,只有素仙衣的一人的身影,整整两支弓箭队伍,无人能再站起。
“你会输的,最后能剩下来的,只有我们四个!”
墙头上的素仙衣调皮地向天苍雪喊道,夕阳在他背后映照,看不到他背光的表情。
天苍雪说不上为何,忽地想呕吐,明明是冰冷的东北天气,胸口一股热酸却在做怪。
弓箭队人数大减,清岚已然轻松许多,他抱起少艾,猛地冲过来,占领了天苍雪原本的安全之地。
“苍雪!”清岚放下少艾,一把拽起天苍雪的衣领:“停止这场无意义的争斗吧,你还有越天城,还有无数人的爱戴,还有似锦前程,根本没必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
“不……不……”天苍雪摇着头,突然邪邪笑起来:“大哥你不明白,没有退路,我根本没有退路!”
“没这回事!根本没人逼你,是你自己逼自己而已!现在越天城的掌门是你,你根本不需要听爹的那套,他自己迷失了,就要逼迫他的儿子,他的子子辈辈陪他一起,谁都不准走出这迷宫!”
“不是这样的!”天苍雪吼叫着,挣脱开清岚的手:“我是……自己想成为武林第一,与爹无关!我自己……是我自己!我没有迷失,我是对的,我所做的全是对的!”
“苍雪!”清岚紧握住苍雪的双肩,他感觉到弟弟在颤抖,为什么要颤抖?如果你真的没有错,为什么要像个孩子般颤抖?“放下吧,只要你放下那些东西,你就会快乐了,你被压得太重了。”
“放下什么?你要我放下越天城的掌门,和你们一样,被武林背弃,一辈子只能活在阴暗中吗?”天苍雪嘲弄地笑。
清岚摇摇头:“不,是你心中的压抑,你被所谓最强的掌门逼到如此,逼得忘记了仁义道德,忘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一本所谓最强的武功秘笈,居然欺骗别人,伤害别人,甚至要杀人!苍雪,我还记得,我最后一次和你去狩猎时,你说杀害小动物太残忍了,为了自己的一时荣誉与快乐,居然毁灭一个生命。那时那个清澈的目光去哪里了?你告诉我,那个善良到宁愿被爹骂无能也不愿伤害动物的小男孩,到底……到底在哪里?!”
天苍雪愣住,他坚信自己没错,可是嘴里的声音,为何失了气势:“那是我……小时候太蠢了……要成功,要做大事,当然要学会……残忍……”
“残忍?用残忍换回来的名利,又有什么用!最后没有人会陪着你,一个人,即使得到武林第一的名号,又什么用!”
墙头上,素仙衣从西往东,已将所有人解决,擦擦双手,一把扶起气喘如牛靠剑撑着身体的华羽。
“我不需要你扶。”华羽嘴里虽逞强,却并没有推开素仙衣。
“这么几个人就累成这样,我实在怀疑你到底学过武功没有。亏你还是晴王府的带刀侍卫,晴王爷就是想自杀,也不需要用这么烂的方法吧。”素仙衣不忘嘲笑几句,说着几手拔出华羽身中的三、四根箭,痛得华羽“哇哇”大叫。
幸好没射中要害!
素仙衣随手点下止血穴,口不饶人:“蠢驴,这么几根破箭也避不开。万一少艾回头责骂我让你受伤了,损害我们师徒感情,看你拿什么赔我!”
华羽无奈得斜眼扫视过这个美丽动人兼在打他的少艾主意的男人,他实在没力气再和这人争执了。
天苍雪已感到无力,清岚握着的力度却没减轻:“苍雪,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你自己?”
“大少爷,这可不行啊!你怎么能唆摆少主呢?”
背后冷嗖嗖一声,清岚猛地回头,只来得及推开少艾已无法避。“咻”一把弯月钢刀闪出,只见寒光浮过,清岚向前倒去,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飞溅,旦见一滩赤红,清岚紧皱眉头,倒在天苍雪面前,没爬起来。
“清岚!”
少艾正想扑过去看清岚,一只玉白纤手挡住她。少艾抬头,师傅不知何时已跃下墙头,立在她面前。
素仙衣收了笑容,看着面前阴暗处一双死神般的眼睛,如一汪沼泽,黑压压地,浊不见底。
华羽不如素仙衣轻功了得,慢慢爬下城墙,这才跑到少艾身边。有华羽在,素仙衣才略为宽心,放下手任由两人过去查看清岚伤势。
华羽到底是习武之人,他微微掀开清岚背上衣衫,只见伤口极深,血流不断,使力者武功必是深不可测。这一刀,分明是要置清岚于死地,若非清岚反应快,在极短时间内转换方向,此刀是必死无疑。
华羽撕开干净布,简单扎住伤口,回复素仙衣:“伤口极深,我看要马上送他去大夫处。”不然很危险!后半句没道出,自是怕少艾担心。
素仙衣一动不动,凝视着黑暗的腐朽双目,无奈叹道:“知道了,你和少艾快带他离开,这些小杂鱼我会对付。”
黑暗中的人影移动一下,又停住,犹豫些会儿,才缓步走出来。面目和蔼的老人身着武衣,手提巨型弯月钢刀,步伐矫健,哪里如面孔所见年迈。
“能有当年天下第一的白皓月做老朽的对手,是老朽的荣幸。”刀伯笑盈盈道。
素仙衣看得分明,此人眼中哪有半分笑意。
天苍雪仿佛失了分寸,眼神恍惚,无力地坐在地上,突然轻声道:“没有……没有人能赢刀伯……”他不愿承认大哥的话已刺入他心间,然而那般脆弱不堪,为地又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也在等一个救世主吗?
“莫非我也赢不了?”素仙衣回笑。他清楚感觉到面前老人的高强内功,可天生的傲慢与口舌之快,让他不愿承认此点。
天苍雪如此狼狈,却是已迷失方向:“赢不了……谁都赢不了……”他喃喃着,或许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必须说:“刀伯……他是另一个大哥……他和大哥一样,是越天城的武器,是终极的死神……没有,没有人能赢下他……”
华羽震住,他刚抗起清岚,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闻:“你说……什么?”
天苍雪笑道:“没错!他是另一个大哥。他和我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刀伯看起来年纪大,是因为他同样在黑暗的地牢中生活了几十年……他是最强的武器,比大哥还强,所以……所以没人能赢刀伯……”
华羽只觉得自己手脚在颤瑟,他看向老人,老人面色刚正,皱纹无数,但笔直的身子看来远比他的面孔年轻许多。他的眼中,视生命为杂草般轻描淡写,他不会怜惜任何一个生命。
那是杀人无数的死神,才会展露出的残忍。
“越天城……是受了诅咒地,每一代都会出现两个继承人,一个是被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