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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重生之山月儿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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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下了炕,穿起地上的一双手工制作的黑布鞋,很合脚,看来是自己的鞋子。
  脚刚一踩到地,没料到腿一软,差点摔倒。
  顾不上纳闷这个身子为什么会如此虚弱,她急忙捞起对面桌子上样式古老的镜子,仔细查看自己的脸。
  果然,虽然镜子里的那张年轻的脸和她一样平凡,但根本不是她自己的脸。
  
  岳珊回忆陷入黑暗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她可以肯定,那一声“嗡”就是配电柜通电运行的声音。那么她应该是被高压电击中,已经身故了,估计连身体都烧焦了!可是她的意识又为何会在这具身体里呢?莫非,是老天爷选中她,让她的灵魂进入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体里?那么那个女孩子呢,难道是真的死亡了?如果是灵魂互换,她应该没有依存的身体了。
  
  简而言之,她这就是小说里经常看到的穿越或者重生了吧!难道重生或穿越真的是存在的?那么科学理论或依据是什么呢?重生和穿越又有什么不同呢?
  
  似乎穿越过来还是可以穿越回去的,而重生应该是新生命的开始,没有机会再一次重生回去了,但如果死了,还可以再一次重生啊?那么我这究竟是重生还是穿越?
  ……
  刚清醒的岳珊脑子不够用,她被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闹迷糊了,想得有些头晕,于是决定不再钻牛角尖。
  “嗯,我是重新有了一次生命,那应该是重生了。”
  
  她将自己的奇遇下了重生的结论后,就开始考虑目前的年代。
  
  岳珊翻看着桌上的书,发现是初中课本,还没看清楚出版年月,便听见窑洞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明亮耀眼的阳光随着打开的门照射进洞内,岳珊看向门口。
  一个女孩子惊喜地说道:“月儿,你醒了?咋起来了呢?”
  那女孩子十五、六岁,身材窈窕,梳着两条长辫子,穿件花衬衣,眉清目秀,光洁红润的脸极为秀丽。
  
  岳珊纳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孩子走到岳珊面前,拉着她的手往炕上拽:“快上炕再躺会儿吧,你身子弱,别站地上太久了。”
  
  岳珊乖乖地爬上炕,看着那女孩子也脱鞋上了炕。
  女孩子温柔地看着岳珊,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岳珊不敢随意回答,只嗯了一声,点点头。
  
  女孩子叹口气,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月儿,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那一瓶农药喝下去,可就真的没命了,那这世上不就剩我一人孤孤单单的吗?唉,你呀,真自私……”
  
  岳珊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主人为何自杀,但却能感知到她深深的痛苦和绝望。面前这个女孩子真切的关爱也让她明白,她们两个的感情非常非常好。因为这女孩子眼里的泪水是真实的、悲哀的。
  
  她无言地紧握着女孩的手,却无法说出事情真相:真正的月儿生命也许已经消失了!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到月儿的身体里,但她知道自己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
  
  生命来之不易啊,岳珊很为月儿轻易放弃生命而遗憾,她可是非常高兴自己还活着的。可是目前看来,虽然她有了生命,但要回到从前的生活,似乎不大可能。
  现在究竟是哪一年?面前这位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为什么要自杀?是什么样的痛苦使一位花季少女选择了死亡?……这种种疑惑在岳珊的脑海里横亘不去;但她什么都没问。
  
  好在女孩似乎也习惯了她的沉默,毫不怀疑,停顿一会后,又不停地说着话。
  “……我们剧团打算排一出大戏,带我的老师想让我唱花旦,可我喜欢正旦。月儿你说,我到底该唱什么呢?要是这次唱不好,老师说我以后做不了名角,没有发展前途,我好发愁啊…………”
  “……以前艺校里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总说我是走后门分进剧团的,他们也不看看,我在学校的时候每天花多少时间学习,说那种风凉话,也不怕亏心……”
  “……我婶婶总叨叨钱不够用,我知道她是嫌我住他们家,吃他们家的饭了。可我的学费是我爸妈死前留下来的,以前在学校里学戏,我也就假期回去住,能花他们多少钱?他们还占着我家的地和房子呢,唉,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命苦,谁都想欺负……”
  “月儿,我已经申请上剧团的宿舍了,再也不用回去看我叔婶的脸色,你要经常来我宿舍找我啊……”
  “月儿,我演新戏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啊。等我这个月领上工资,咱就去县城最好的饭馆,美美地吃一顿,你说好不好?”
  ……
  
  从她的话语里,岳珊得到了有关女孩的信息:她是艺术职业学校的学生,学地方戏曲的,今年刚毕业,目前分配至县剧团工作,正在排剧团里的新戏,估计未来有可能会成为名角。
  只是关于自己为什么自杀,这女孩却一句未提。
  
  岳珊灵机一动,忽然插话说:“你命真好,都有正式工作了,可我……”她话没有说完就低下了头。
  
  女孩子的嘴巴果然停下来,无言地拥着她,过了一会才说:“月儿,对不起,我是想让你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
  岳珊紧张地低着头,竖着耳朵,等着她说出下面的话。
  
  好一会,她才艰难地说:“月儿,你爸妈还是不同意你接着上高中,我和你弟弟劝不动他们,他们太倔了。你就想开些吧,啊?”
  岳珊疑惑地抬头看她,女孩连忙说:“月儿,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我知道你学习好,要是上高中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可你看,你弟弟已经上初三了,明年也要上高中,你们家这么穷,只能供一个学生。你爸妈确实也没办法啊。”
  岳珊明白了,原来的月儿应该是因为被迫辍学而自杀的,这也太轻率了吧!
  
  女孩继续说:“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去县城,就住我那里,先找个工作挣点钱,等明年我和你的工资攒多了,咱有钱了,继续念高中好不好?”
  岳珊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年代,居然还有念不成书的!这是一个怎样贫穷的家庭,居然为了一个孩子能够继续上学要让另一个孩子辍学!
  
  虽然以岳珊本人的文化程度,是不必再上高中的。可是,在农村,考大学是每个学生走出贫困的最大希望和出路啊!但同时,一个孩子去上大学,的确足以拖垮一个穷困的家庭。
  
  正当两个女孩愁眉苦脸地相对无语时,门口有人说话了:“秀儿,月儿身子好了?”
  随着这种岳珊能听懂的方言话音,一个瘦弱的中年农村妇女走了进来。
  秀儿连忙下炕,也用方言说:“三婶,月儿好多了。”
  
  那妇女坐在炕沿上,看着炕上坐着的岳珊,责怪地说:“你这傻孩子,不就是上不成学嘛,就闹着喝农药,也太没出息了!”
  岳珊没有吭声,她虽然能听懂那妇女的方言,但自己却不会说。而且她发现,秀儿和她说的是普通话,和月儿妈说的是方言。
  秀儿说:“婶儿,你就少说她几句吧。月儿爱学习,不是心里难受,一时想不开嘛。”
  “我现在不骂她,她就长不了记性。我们把她拉扯的这么大容易吗?她倒好,没想着怎么孝顺我们,尽学那不长进的事情。喝了整整一瓶农药,要不是你早发现,她还有命坐在这里?死女子,你好好谢谢人家秀儿吧!”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伴随着指头戳向岳珊的额头。
  
  “这应该是月儿的母亲吧,不过是不是亲生的啊,怎么看不出一点慈母的关爱呢?”岳珊偏过头,低着脑袋疑惑地想。
  她自己的母亲除了爱唠叨,对岳珊简直好的不能再好,嘘寒问暖,做饭以岳珊的喜好口味为准,把岳珊一直当长不大的孩子看待。
  她爸爸总说岳珊娇生惯养的,一点不象已经工作的人,非常发愁她将来如何过自己的日子。
  
  话说岳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每次休息日赖床时,母亲也不说她,只是用手婆娑着她的脊背,柔声细语地说:“闺女,快起来吧,再睡就成小猪了。”
  
  岳珊就是被她母亲惯的太恋家,业余时间不喜欢和同事、同学出去玩,喜欢窝在家里上网、看书。除了同事、同学,很少和人交往,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生活圈子狭小,是十足的宅女,所以她性格中还保留着纯真、可爱、爱幻想的一面,说是28岁,其实天真起来还不如一个18岁的女孩子。
  
  想起自己的母亲,想到将自己奉为掌上明珠的父母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那该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岳珊一阵心酸悲痛,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吧嗒吧嗒”地砸在自己的胸前、腿上。
  月儿母亲见状重重地长叹一声,说:“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上学的事情不要瞎想了,家里这么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是男娃娃,我们只能供他。你个女子,帮家里再干几年活,就嫁出去了,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做女人,只要能生养,伺候好男人、娃娃就行了。你看我一个字不认识,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岳珊心里很憋闷,哭的更厉害。
  秀儿递过一条手绢,岳珊感激地低头接过来,连忙擦掉快流过河的鼻涕。
  
  月儿妈终于停止了说劝,起身对那女孩说:“秀儿,你再和她好好说说,让她别干傻事了。灶上有熬好的大米稀饭,等她想吃了就端给她。我得给地里那爷俩送饭去。”
  “三婶,你放心吧。我这就去端饭,她空着肚子睡了一天,肯定早饿了。”秀儿站起来,和月儿的母亲一起出了门。
  
  人一走,岳珊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她用手绢狠狠地擦干净脸,然后看着被自己弄脏的手绢发呆。
  




活着艰难

  刚才热闹的窑洞这会显得尤其地安静。岳珊可以听见门外鸡觅食的声音。
  一两只鸡还探头探脑地窥视着窑洞里的情况。
  很快,一只勇敢的母鸡踱着步子,昂首挺胸地跳过门槛,进了窑洞。
  它“咕咕”叫着认真地端详了岳珊一会儿,就急急奔向粮囤。
  
  片刻,秀儿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她一眼就看见守在粮囤前贼头贼脑的母鸡。把碗往炕上一放,她拿起炕沿上的小笤帚,快步走到粮囤前,作势赶着鸡:“出去,出去,这是你能吃的嘛,快出去,小心我宰了你,给月儿炖汤喝。”
  
  母鸡张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惊慌地逃窜了出去。
  
  秀儿坐回炕上,把碗递给岳珊,说:“喝点稀饭吧。想通些,不要再难过了。我今晚不回去,陪着你说说话。”
  大米粥的香气飘进岳珊的鼻子,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饿了,于是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
  
  碗不大,粥很稀,只几口便见了底,碗底只有少量米粒。
  秀儿也没给她筷子,她便就着碗底的一点汤水,晃荡了几下碗,把米粒带汤仔细地灌进嘴里。
  边喝边想:“这家也太穷了,连大米都吃不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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