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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在这先醒醒酒的。”梁盛林笑。 夏孟秋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喝不少吧?”
一般亲戚们在一起就是这样,年轻辈儿的尤其夸张,夏孟秋最疯的时候,还跟她表哥拼过酒,是那种纯酿的米酒,度数高得吓人。 “还好。”说着,他人就凑了过来,他离她那么近,近得她能够看到他眼睛自己的倒影,里面波光潋滟,柔软缠绵,像一张细密的网,一点一点将她吸引进去,慢慢围住。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干净,清淡舒爽,不过短短两天时间,这气息令她由陌生转为熟悉,甚至于喜欢。 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沉迷。不自禁地,她扭开头,有些羞涩地问:“不是说今天不过来了吗?” 之前他有打过电话,说是亲戚朋友都聚在一起,吃饭打牌,还谈些事,他就不上医院来了。 梁盛林停了片刻,说:“我想你了。” 这是情话,他没有摆出情深款款的样子,反而说得很认真,就是这样的认真,令夏孟秋没法产生丁点的怀疑和不相信。 心跳得很快,有他的,也有她的。 梁盛林说完那句话,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她闭上眼睛,他温软的嘴唇自她的额头一路向下,寻到了她的嘴唇,他的舌尖还残存着酒香,如他的气息般,浓烈得醉人。 她无法自持,生涩地回应着他,心头有一团火慢慢地越烧越大,越烧越旺,明明这通道里寒冷如冰窖,但她却觉得,如置暖春五月里,周身春意融融,花香满身。 一个旋转,他被她按在墙上,下腹抵上来,坚硬的某处靠在她的大腿间,细细磨擦间带出两人之间汹涌的情潮。而他的手也没有闲着,解开她外套的扣子,隔着保暖内衣抚摸着她胸前的柔软,待摩挲得暖了,方才从衣服下摆处伸进去,推开胸衣,直接握住,揉弄,挤压,按磨。 □来得狂暴而汹涌,他的吻越见凶狠,吸嗟着她,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外间的走道上有脚步声传过来。 夏孟秋悚然一惊,头往旁边一偏脱离他的禁锢,犹自气喘不定。 梁盛林却没放开她,嘴唇顺势落在她的耳边,轻轻舔了舔她的耳垂,呢喃着说:“晚上能走开吗?”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夏孟秋脸红如火地看着他,一副“你明明知道”的模样。 梁盛林低低地笑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嘴却被捂住了。 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孟秋的身体微微一僵,这家伙,居然这时候了还舔她的手掌心! 偏他还笑着,笑得得意而狡猾,得寸进尺地缠上来,她手一松开就吻上她的唇,吻得她好一阵晕头转向。 夏孟秋气急败坏地推开他,待得外面重又安静下来,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表演给人看很好玩么?” 梁盛林笑:“谁会那么不识趣,来看这个?” 夏孟秋瞪他:不识趣的是他吧?跑人家医院里来玩亲热。 她脸皮薄,架不住这种,待得脸上的热度稍微退去了一些,就借口太冷,忙忙把他拉了出来。 病房内,夏哲言已然睡着。 梁盛林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进去,等夏孟秋出来后才含笑问:“他们都出院了,这房里晚上就你和伯父两个,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夏孟秋摇头:“不用了。”虽说是不能离人,但晚上其实没什么事,夏哲言很能忍,不是实在受不住 ,他一般不会叫她。 为此夏孟秋说了他好几回,但他就是不听。说起来,这也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他刚瘫痪在床的时候,连她侍候他大小便他都不愿意,要不是夏孟秋态度实在是强硬,他又四肢动不得无法反抗,估计他是宁可憋死也不想她动手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走道上实在是冷,进里面又怕影响了夏哲言。夏孟秋让他连喝了几杯温开水,见他酒醒得差不多了,就推着让他先回去:“你喝了酒,要是受了寒,很容易就感冒的。”
梁盛林笑得无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纸片人儿?”
夏孟秋看了眼他的腿,不说话。
梁盛林顺势倒了她身上,手脚嘴并用开始歪缠,公共场合他这样,夏孟秋觉得压力好大,拖着他就往外面走,直接把他拎到车上,关上车门。
谁知他动作倒是快,从窗户上探身出来,拉着她的胳膊,还撒娇抱怨:“秋秋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要这么冷淡?”
夏孟秋啼笑皆非,说:“我害羞!”
梁盛林大笑,至此,他倒有点找到刚开始和她相处的感觉了,胆也越发大了,笑嘻嘻地将她拖近来,在她脸上“吧唧”一口,作势就要下车:“天冷,你快进去吧,我送你。”
夏孟秋:……
如果这样送来送去,她回头看了眼回医院的路,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把这开条槽出来?”
梁盛林到底还是走了,却是看着夏孟秋先回的医院,快进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他的车停在那儿,依稀还可以看到他趴在车窗上同她挥手说再见。
她忽然有种冲动,跑回去在他脸上也“吧唧”亲一口!
想完,自己却也笑了。她以前曾觉得,恋爱的人都是傻子,至于那么难分难舍么?但是现在她才恍悟:原来这就是爱情!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寂寞的影子,而那一个人,就是驱散心头阴影最明媚的阳光。
谁愿意在冬天的时候舍弃那片温暖?
这或者,就是爱情的真相吧?温暖自己,捂热他人。
因此,一份感情来了,你接受了,它就如此汹涌不息地朝你奔来,势不可挡,无处藏身,而又,欢欣愉悦,
和时间无关,和地域无关,也和,家世无关。
带着这样的欢欣,夏孟秋度过了一个飘飘然的年初二。这一天,上午的时候她按照夏哲言的吩咐还是回去给她外婆拜了年,下午和牛叔一起去朱医生那准时报到。令她高兴的是,朱医生说,夏哲言恢复得很不错,这情况再继续施几天针就可以不用再过去了,而且很有可能,这个新年的元宵节,他们父女可以回家过了。
夏孟秋听了这消息,就觉得这年一过,日子翻了新一页,似乎连运程也跟着换上新的了。
她想,她的霉运怕是终于要到头了。
所以,到傍晚的时候,梁盛林给她发信息说在外公家不能去看她,她一点失望的情绪也没有,非常难得地,她还回了他一条略显俏皮的短信,并且在最后附上一句:love u。
她以为他收到这消息会欣喜得立即来电跟她求证,但让她微微皱眉的是,他没来电,甚至也没有回复。
也许在忙吧。她收好手机,接过牛叔的手给夏哲言喂饭,让牛叔先回去。
牛叔出去了又进来,接过她手上的碗筷,“外面有人找你。”说着还冲她挤了挤眼睛,“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哦。”
夏孟秋以为是梁盛林玩的小花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来推门出去,看到的却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程东。
54最后
他立在门口不远的走道上;眸光深沉如水,面带浅笑,深蓝的风衣穿在有些瘦削的身上,显得很有些宽大,但却有种出奇的清俊味道。
他瘦了很多;也沉静了不少;像是一夕之间;成熟了;却也苍老了。
只一开口;还是那个她熟悉的程东;痞痞的腔调,摊开手问她:“看到我,有惊喜吗?”走近来;抱了抱她,“新年快乐。”却也很快就放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病房,眼里隐含责备,“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听你说一声?” 夏孟秋抚额,还是这种自来熟的口气!让她说一声,怎么说?凭什么说?不由得苦笑,没接他这茬,转而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东顿了顿,才说:“刚下的飞机。” 这就是一下飞机就来了这里了。 夏孟秋沉默,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爸爸住院的事情,她相信,他说出来的话,必定是她不太愿意听到的。因而只好选了个比较谨慎的话题:“你姐姐好一点了吗?” “嗯,第一期治疗结束了,监狱那边决定让她提前出狱。” 所以说,他其实是来接他姐姐的吗?夏孟秋松了一口气:“那要好好照顾她,这种病,再不能受刺激。” 程东“嗯”了一声,无所谓地说:“现在也没什么能刺激她的了,我打算出来后,给她塞个小店让她有事做,然后帮她寻个男人嫁了,这一生,就这么平平地过过去算了。” 夏孟秋笑:“多少人不就是这么平平地过过来的么?能平淡一生,也是福气。” 程东看着她,意有所指:“是福气,但不一定是幸福。” 夏孟秋顿了顿,干笑了几声,故作惊诧地说:“没想到,你也会深刻一把了。” 程东也笑,手指无意识地从兜里掏出烟,要点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她:“不介意吧?” 夏孟秋摇头,指了指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他还是点燃了,却只吸了两口就又灭掉,烟头在他指尖辗转得不成样子。久久,他才问:“秋秋,我来迟了吗?” 夏孟秋心里一窒,装作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摇头说:“不迟啊,我爸爸还没出院呢。”醒过来他们现下还站在走道上呢,偏偏身,作出一副愰然大悟请他入内的样子,“谢谢你来看他,要不……” 程东微顿,干脆挑明了说:“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抵赖不过,夏孟秋苦笑:“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如果,我不介意。” 程东剧震。 咬牙,她又说:“我觉得一切的孽都是从那五千块钱起的,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把那钱还给我吧。” 这样以后,她和他,再不相欠。 程东不相信地抬头看着她。 夏孟秋觉得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待下去只会显得尴尬,她转过身,准备推门进去:“我想你这次来,应该还有很多别的事忙,就不请你进去坐了,谢谢你……” 程东打断她:“秋秋。”
难得软弱祈求的语气。
她没有回头,叹口气,问他:“麦宝宝还好吗?”
不想提起这个人,可是,她更不想程东继续自欺欺人地假装他和她之间没有半点阻碍。麦宝宝那一双腿,不知道还有没有再站起来的希望,还有那个刚刚在她肚子里落地的孩子……如今再和程东有一点点的纠缠,她都觉得很罪恶。
程东却还能说:“我们之间,可以没有她。”
夏孟秋几乎要愤怒了,她霍然转身看着他:“程东,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无……”
“无耻”两个字,她到底说不出口,对程东,她有很复杂的感觉,他似乎特别坏,然而又似乎特别特别的天真,无耻两个字,他也担得起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就是说不出口。他脸上的神情,让她想起那一年,她提着饭盒去到他宿舍,看到他倦曲在床上玩电脑游戏,手势是凶狠的,然而神情却无比的寥落。
她也想起昨天晚上,她和梁盛林隔着一段距离互望时心头的那片火热,她突然明白了程东内心渴望的东西是什么,不是爱情本身,而是爱情所带来的那一片光,那一点热。
在他表现得很不在乎的时候,在他表现得很无所谓的时候,他其实是在乎的,他其实也受伤了。
这样的程东。
多么像那两年最艰难处境里熬着的自己。
她垂下头,生硬地改口:“……胡搅蛮缠,程东,不要胡搅蛮缠,你不是我想嫁的那个人。”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程东的声音稍大了一点,“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在河东那边买了一套房子,就在雾江边上,新开发的楼盘,背山,临水,不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