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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谓的“整理”就是要她将这些奏折作批示。这些天来,他们彼此对此已心照不宣,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用意何在,却也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依命行事是她惟一的选择。
他终于将她纳入旗下,收归己用了,龙逸飞拿起自己案上的重要奏折埋头批阅。以往只有他挑灯夜战,埋头苦干至深夜,如今有人相伴,并肩奋斗的感觉还真不赖,他决定以后要不择手段紧紧抓牢这个有用的女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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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龙逸飞渐渐发现他对邢海烟的感觉变得很微妙。她的才能与品质慢慢赢得了他的信任,在很多方面,他意外地发现两人的想法是如此契合,恍然间他会有种两人并肩作战了多年的感觉。他甚至发现自己对她是完全信任与依赖的。虽然自小的成长环境便教会他不可轻信于人,遇事皆要防三分,但对她,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层顾忌。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忽视了她的性别,将她像男人一般对待。她虽然生性淡漠,总是刻意与人保持着一段距离,可她的聪灵自信,让她秀丽的脸上透出一股逼人的光华,那是庸俗的艳丽所无法比拟的。“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话很适合用来形容她。
龙逸飞并不是一般的俗人,所以他察觉到了她别具特色的女性魅力。可有很多时候他倒宁愿自己是个再庸俗不过的凡夫俗子,这样他就可以免受她的吸引。
是的。这个邢海烟该死地吸引他。经过最初短暂的挣扎与不可置信之后,他已经清楚地认清了这个事实。
她举止优雅,体态婀娜;她可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也可以文采飞扬,逸兴逸飞。她有着女子的娴静,同时又拥有男子的豪情。她骨子里其实是倔强的,但又处处表现得柔顺。这两种矛盾的性格在她身上奇异地融合交织成迷人的味道,总在不经意间扣动他的心弦。
这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很新奇也很奇妙。他无意去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却也不急于求得一个答案。就让一切循着它自然的轨迹发展。
“海烟,我很好奇你除了围棋与文章之外,还精通些什么?”处理国事的闲暇之余,龙逸飞一边品茶,一边趁机与她闲聊。
她会的肯定不止这些,因为除了围棋在“琴棋书画”四样中够得上一样外,那些讲述治国之道的著术根本不适合闺阁所用。母后会将她派在若飞身边,除了监督,怕还兼有教导的作用。
“我只是小小的一个丫环,没您说的那么大本事,是爷太抬举我了。”邢海烟也同样手端一杯香茗,而且是与龙逸飞手中一样的新茶碧螺春。因为他说他喝不掉,要她“帮忙”消耗一下。
同样也是在他的坚持下,她对他不再一口一个”奴婢”,一句一个“太子殿下。”潜龙殿的上上下下皆跟随他多年,“爷”是他们对龙逸飞亲切的敬称。
“少来,你把我当成谁,若飞吗?”他极少在人前这么放松地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而且措词不加丝毫的修饰。这大概来自于他对她的全盘信任吧。
“好吧,我粗通琴棋书画,对女红、中馈也略有研究。”谦虚是圣人的美德,她总不好说她是个中翘楚吧。
“‘粗通’?‘略有’?你的标准是不是过于严苛了些?”他挑眉斜她一眼。翻翻案头这些带有她笔迹的折子,内行人一眼便可辨出她的笔力遒劲,书法功底深厚,如果这也称得上是“粗通”,那其他人要如何自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谦虚些总不会错。”她低头饮干快要见底的茶。宫中的事太复杂,招摇过头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人要懂得韬光养晦。
好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多才多艺的女子并不少见,但绝少有人能像她那般不恃才傲物,眼高于顶处以才女自居。
“不知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可以娶你为妻?”他故意一叹,半是真心半是试探。有妻若此,进可以辅佐功业,退可以掌管家计,做丈夫的既无半点后顾之忧,又可得一红颜知己,岂不要乐翻了天,想着想着,龙逸飞竟也有些心动。
“我只是一个宫女,哪有这个福分。”她毫不在意地一嗤。女子一旦人了宫,身体便已不属于自己,哪还有婚配的权利。或是孤单终老或白头宫女,或是年纪大了被遣出皇宫嫁与小吏,禄禄无为地度此余生。而她的归宿是哪一个,至今仍悬而未决。
“那若是皇亲贵族要纳你为妃呢?”她像一块美玉散发着美丽的光华,这不无可能。只是,这块玉如今已被他收入囊中,任何人都休想觊觎。他不禁暗中窃喜。
“海烟出身贫寒,岂能与皇室宗亲相匹配?”他越说越离谱,她忍不住抬出多日不用的疏离口气在彼此之间划下一条界限。
看惯了宫中的恩恩怨怨,岂不知后宫女子多薄命。皇妃们显赫的身份的背后,付出的是夜夜独守空房,与无数女人分享夫君的代价。
虽然当今皇帝龙行云已多年不曾纳妃,而且十数年来一直专宠皇后一人,称得上是少见的专情皇帝,可后宫其他得不到眷顾的女人的惨状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她不想步无数妃子们的后尘。
“怎么会呢?以你的气度谈吐、容貌姿质,足以跟任何身份尊贵的男子相匹配。”身份并不重要,皇族出身的他深知人的根本区别在于人心。
“好了,我们干吗坐在这儿讨论不可能的事,若是你太闲了,我这还有一叠本该是你处理的奏章。”她拿起了一本朝他挥了几下。
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她发现他完全是相中了她的才能,拖她为他分忧解劳而已。她嫁人皇家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没必要在这儿争论地起劲。
这女人!对他说话越来越随便,有时也敢用这种近乎威胁的语气了。不过这也是他纵容的结果。他喜欢看她日益除下心中的藩篱,释放出自己的真性情。
“好吧,怕了你。”龙逸飞摸摸鼻子认命地抓起笔。正主儿是他,他总不好意思放她孤军奋斗,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尽管他并不认为由她来处理国事会比自己差。
她的想法其实有很大的偏差。别人他不清楚,就自己而言,若是真出现了一位让他心动的女子,不论她是何身份他都会克服一切阻力娶她为妻。他有这个决心,也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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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情爱的滋生或许来自天长日久的共处,也可能在相见的那一刻便已种下情种。这次,龙逸飞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心房被一个女子占据的滋味。
他开始期待着与海烟一同处理政务的时刻。当她翩然而至时;当她盈盈落座时;当她凝神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时;当她与他意见相左,毫不畏惧地据理力争时;当她心情放松、不经意地绽开笑靥时,他的心都会溢满一种奇妙的、搀杂了怜爱、幸福、满足的情绪,这让他每一天都心情愉悦,充满活力。
对她,他似乎是一开始充满了欣赏与好奇。随着了解的逐渐深入,她的一点一滴都那么对他的味,对她的喜爱也随之一点一滴地堆积起来,终于汇成了深不见底的汪洋一片。偏偏那个女人,那个已经把他三魂七魄全部勾走的女人似乎还无知无觉,或者是早有所觉却一直在拼命装傻。
他不会放任她逍遥太久,没道理他这边波涛汹涌她那边却波澜不兴。他立誓要把她拖下水。他要她知道他的感情,他要她作出同等的回应,他要她的人、她的心全都属于他。她就是他准备珍爱一生的女人,为了得到她,他将不惜用尽一切手段。真爱难寻,他怕一旦错过了,穷尽此生也找不回来。
“爷,浙江水患,该拨粮十万担还是二十万担。”他一直盯着她的脸出神,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拿这种低级问题唤他回神。她自认生得并不美,至少也称不上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他盯着她能看这么久未免太奇怪。
“那就十五万担好了。”他随口取了个平均数。反正若是有任何不妥,她自会提出反对。
邢诲烟微微一笑,如他所言在浙江水患的折子上做下一笔批注。浙扛水患并不严重,十万担粮米略少,二十万担则太多。不过那么多粮米放在国库里也是发霉给老鼠咬,不如多散些也好让老百姓们吃饱一点。位卑如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海烟,你是怎么进宫里来的。”爱上一个人,就忍不住想知道她的一切。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只得卖掉女儿来维持生计。”凄惨的往事如今她已经能用异常平淡的语调来讲述,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无论当初自己的境况如何,如今都已物是人非,她也没有必要再念念不忘。
“那时你多大?”直觉告诉他,她还对他隐藏了很多。他只能继续追问下去以期得到答案。
“八岁。”那时的她已经读完《四书》、《五经》与孔孟儒学,因此得到了萧皇后的赏识并对她加以栽培,不然的话,现在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普通宫女而已。
“那么小!”他为她受苦的童年心疼,“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认定她是自己的女人,爱屋及乌的心态令他想尽自己的能力让她的家人过上优裕的生活。
“家父不过是一介书生,家母早逝。我入宫后不久,家父也因病过世了,我没什么家人了。”父亲卖她所得的钱财不多,一场重疾便让他贫困交加、潦倒至死,并在城外乱坟岗一埋了事,他半生对功名的痴想也随之化为泡影。人死不过一抔黄土,何若为功名这些身外物赔上半生的精力及和乐的家庭。父亲就是想不通。
他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的苦!龙逸飞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怪不得她总是一副冷漠防备的姿态,原来是环境使然。他脑中不禁浮现出她年幼时孤苦无依的身影,那份心疼又加深了一分,从现在开始,他要好好宠爱她,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您那些折子都批完了吗?”他怎么正事不干,却净是关心这些跟他不相干的陈年旧事?海烟被他问得有点不耐。
“不看了。今天休息,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他直起身来便往外走。
她虽嚣张了一点,但怎么也没胆违旨不遵吧。他料定她会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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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这地方美吗?”拍拍鞍下的骏马,他有点献宝地看着她。他带她来的,是御用的马场。邢海烟本来并不会骑马,但她天性聪慧,又不像寻常女子那般胆小怕事,他只教了半个时辰,她就掌握了骑马的要领。纵马驰骋还不敢说,但骑马小跑她已经是不成问题了。
“嗯。”海烟完全沉醉在四周如画的景致中。皇城之中,想不到还有这种美丽的地方。青翠的草原,连绵不断的山丘,还有遍地娇嫩的鲜花,仿佛让人置身广袤的塞外,连心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就知道她会喜欢!将海烟的表情看在眼底,龙逸飞的唇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海烟低声吟唱。只可惜这里没有洁白如云的羊群,美丽中总觉得有点荒凉。
“不错的主意,回头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