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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就够让众人恐惧的了。地震过去没有两天,有人发现,在大白天出现了金星。
这种异常的情况是不常见的,人心惶惶,更是有人将这些事和皇帝对已故摄政王的大肆追封联系起来,认为这是皇太极死不瞑目,开始闹事。
谣言什么的总是容易被人相信的,特别是在这种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都认为皇帝对不起先皇的情况下。听到传言的官员们并不加以控制,导致谣言逐渐流散开来。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仅仅在谣言出现的第二天,福临就得到了消息。他看着桌上的报告,神色晦暗不明。暗中的人手,他自己经营了多年,桑吉也从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了如今的城府颇深的当朝大员。他本以为,自己的势力已经很厉害了,却没有想到,多尔衮的比他更胜一筹。
这次的谣言就是多尔衮的人手第一时间通知的,桑吉的人晚了半天的功夫。而在和那些人闲聊的过程中,福临得知,多尔衮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暗中发展势力了,却始终没有加以阻止。
“叔父。”福临将手中的御笔握得紧紧的,一股愧疚蔓延了上来。
皇帝下了罪己诏。
“朕以凉德,承嗣不基,于今二十又二年矣。自登基以来,用人行政,多得成祖相助,方能苟且目前。朕自弱龄,即遇皇考太宗皇帝上宾,教训抚养,惟成祖皇帝慈育是依,隆恩罔极,高厚莫酬。今不幸成祖皇帝长辞,不得昼夜伺候左右,冀尽孝养,朕之罪一也。国用浩繁,兵饷不足,成祖皇帝开源节流,辟商路,致国库充盈,百姓安居。而朕未尝节俭,厚己薄人,靡费甚多,是朕之罪一也。星变地震,水旱频出,乃天之异像,皆因朕未曾谨遵成祖皇帝旧制,未能晨昏定省,以尽孝道,皆朕之罪也。今朕应遵守天意,为叔父守孝三年,天下子民守孝一年,以平息天怒。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靠!
百官们连骂脏话的心都有了。皇帝你什么意思?地震了白天就能看星星,原来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你对你的叔父“不孝”?先皇啊,你死不瞑目!
这些就算了,还有守孝啊!皇帝守孝三年,要分对谁,当年皇太极驾崩的时候,皇上说要守孝三年,那也就算了,那个时候他才几岁啊,肯定没有夫妻生活,而且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御膳房依旧该做啥就做啥,皇上小日子过得依旧很滋润,除了穿着丧服以外,没有任何的守孝举动可以看出来。现在,他居然要为摄政王守孝,还要守上三年,开什么玩笑!
还有百姓。既然多尔衮追封为了皇帝,那宗室官员们必然要守国孝的,百姓也会挂些白灯笼,穿穿白衣服,不过顶多也就三个月,哪里还有一年的道理!更何况,一年的时间不让结婚生子,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再也没有人敢去传地震之类的谣言了,你妹的,太吓人了,皇帝居然会偷换概念。谣言说他不孝,他就正大光明的说:“对啊,朕就是不孝,朕对朕的叔父不孝,朕改呗。不单单是朕改,朕还要带领全天下的人一起改!”
太坑爹了!大家心知肚明皇帝这又是来漫天要钱着地还价了,一个个撩起袖子回家写折子,绞尽脑汁的开始想要怎么来应付这个抽风的皇帝。
几个近臣都在第一时间上了折子。范承谟发挥个人文笔好的优势,送上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把多尔衮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同时,他对皇帝感天动地的孝行狠狠的表扬了一番,并表示,皇帝是天子,上天的示警只是针对皇帝一个人的,只要皇上能守孝,上天就心满意足了。当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的守孝可以以日代月,守上二十七天就行。
廖侠则是骨子里商人的精明发作了,表示可以出一些官窑做的纪念品,瓶瓶罐罐啊,屏风啊什么的,将成祖皇帝的英姿印在上面,皇上也可以亲笔题词,这是皇上孝心的表现。例如成祖皇帝行猎图,成祖皇帝甲胄图等等,当然都是要限量版的,不能多出,这才能表现出成祖皇帝的珍贵。其实他还有一点私心没有说出来,如果皇帝继续这么悲痛的话,这些瓷器绝对可以在国内外换回大量的真金白银,他家可以做全权代理商的。
索额图和明珠两人联名上了折子,建议修建历代帝王庙,供奉上历代帝王的塑像,当然会有新鲜出炉的成祖皇帝的,并在塑像旁配上纪念碑,刻上他的英雄事迹,让天下人瞻仰,让后代供奉。
福临龙心大悦,统统准了。其余人鄙视的看向这几个人,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下:佞臣,然后争先恐后的表示附议,生怕自己落后了别人半步——大的功劳已经被抢走了,好歹留点汤给大家喝喝嘛。
四月,福临下诏,凡是因地震受灾的人家都可以免除一年徭役,同时又下旨,凡是百姓主动去修建帝王庙的,也可以减免税赋。然后,还特别注明,在帝王庙修建好后,瞻仰过帝王庙的百姓,说上几句歌颂帝王伟业的话,然后将姓名地址留下来,户部每个月都会从中抽出三个幸运儿,免他半年赋税。
这下别说京城了,整个北方都轰动了。人人都在谈论帝王庙的事,街头巷尾卖字的穷书生们吃香了,老百姓们都是没有认识几个字的,哪里想得出来什么词语能够表扬成祖皇帝的,便纷纷要求这些书生们帮忙想一些听起来比较高端的词汇。人的脑子都是灵活的,很快一个新的行当应运而生,一个铜板帮忙写一句话。
福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生气。居然有人敢借他叔父的名头挣钱?不想混了!当即召了桑吉入宫,让他肃清京城那些不择手段赚钱的人。桑吉这种事情做得很是熟练,很快便以“缉拿盗贼,平定治安”为由,抓了几个人,又命人偷偷在茶馆酒楼各处放出话去:皇上要的是百姓发自内心的表扬,就算说句“成祖皇帝是个好皇帝”都行,若是写得太过华丽,便不真实了,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同样的话语,重复百遍就成了真理。百姓们不停的动脑筋,给成祖皇帝发好人卡,就是碰面的时候聊天也会聊到这方面的话题,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认为成祖皇帝是个真的大好人,也曾经真的做过皇帝。福临适时的将范承谟的那篇文章贴了出来,表扬了多尔衮的丰功伟绩,并光明正大的表示以后会将这篇文章放入考试必备的行列,若是不把这篇文章倒背如流理解深刻,就别想做进士。
范承谟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要知道,科考考的是四书五经啊,把他的文章放进去一起,就证明了他的文字可以和圣人相提并论,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他终于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文人相轻,其他的读书人则是把范承谟骂了个狗血淋头。本身范文程的名声就不好听,而范承谟又成功获得了天下最不受待见的读书人称号。不过这不妨碍范承谟的好心情,当年他爹就教育过他,要好生的听皇帝的话,时时刻刻的记住,这世上最大的一条大腿就是皇帝的。
有得意的就有失意的。皇帝对多尔衮毫无遮掩的大肆纪念让满清贵族们心理不平衡了。多尔衮当年把八旗削得多狠啊,除了两黄旗和两白旗之外,谁都对他心怀不满,特别以两蓝旗最为深重。虽然皇帝早就将两蓝旗收归手中,时间也过了很久了,但当年豪格的嫡派还是遗留了对多尔衮的恨意。
他们的具体表现就在对工作的消极对抗上。他们也心知肚明,他们是满族,皇帝是满族的皇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自己族人给踹开一心任用汉人,就耗着呗,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有两个地方的督抚缺员。正常情况下督抚都是满人担任的,户部却开始了磨洋工,左挑右选的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福临心头火起,干脆一连任命了两个正白旗的人去做这种重要的工作,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
下四旗和上四旗正式对了起来,下四旗开始明里暗里的罢工,福临一咬牙:不就是办事的人嘛,没人做事朕自己来,朕就不信,离了你们,朕还不能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溪滚回来更新了。本来昨天就能更的,结果光荣的感冒了。下一章就是三年后。。。
第一百零七章
顺治二十五年春;宫里所有太监宫女的脸上都带了一丝松快,就连嫔妃们脸上的笑都真切了几分。不为别的;皇帝终于除孝了。
按照满制,守孝三年;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七个月,偏偏皇帝足足守了三十六个月。他没有去严格要求天下人一起守孝;也没有去禁止其他人到期除服;只是自己默默的守着;不去睡女人,不沾荤腥;坚持穿素服。
他是皇帝;没有人敢去管他,唯独布木布泰会唠叨几句,可他依旧不听,布木布泰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好和仁娜两个想方设法的做些素菜点心或者煲点补品,塞给福临吃下。而后宫的怨气更是冲破了天。三年,整整三年皇帝没有去睡任何一个女人,后宫除了太后的慈宁宫和皇后的坤宁宫外,根本就看不到皇帝的人影。她们只好每天在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时候千方百计的多逗留一会儿,又不敢打扮得娇艳,生怕引得皇帝不满。
现在,每个人都穿上了新衣服,认真的梳妆,扑上淡淡的粉,一个个从骨子里透出精神来,就连御花园都仿佛被这种气氛感染,一个个嫩绿的小芽从枝头上争先恐后的探出脑袋,远远望去如同绿雾一般,煞是好看。
福临却一点都没有如释重负的心情。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他和大臣们拉锯子拉上几个来回了。
吴三桂打下了缅甸,莽白辗转逃亡暹罗、安南等地,很快失去了他的消息。吴三桂是个心狠手辣的,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危险分子。他杀了缅甸皇室所有的男丁,只留下一个之前缅甸王的五岁的孙子。又通告天下,说莽白杀了自己的兄长篡位,本身就得位不正,他吴三桂替天行道,将乱臣贼子赶出了缅甸,重新立原来的缅甸王孙子为王,是正义的行为。
耿继茂因病身故,现在是他的儿子耿精忠当家,再加上尚可喜,和吴三桂一商量: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何必要在大清混日子。现在大清的皇帝不好惹,他们手上的火器都是从皇帝那里买的,谁知道皇帝还有没有更高级更多的。看皇帝的这个架势,和满清八旗都强硬不已,更何况对待他们,撤藩是迟早的事,不如早点找到后路。
三人将缅甸划拉划拉,平分了,吴三桂挟天子以令诸侯,让那个小孩子皇帝下了圣旨,让尚可喜和耿精忠裂土为王,然后迅速向福临上书,表示他们愿意撤藩,为了正义,留在缅甸。
在周围的国家以及文武大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福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批复了他们的折子,对他们这种不惜背井离乡却要为他国主持公道的行为表示了高度赞赏,这种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情怀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身为皇帝,怎么能不支持呢?因此,福临正式下旨撤藩,然后迅速的将吴应熊和金福夫妻两个连同他们的儿子打包送去了缅甸。
已经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了。自从下四旗罢工以来,福临一人抗住了所有的压力,反正他也在守孝,不去后宫,从早到晚的一心扑在朝政上,还不到三十岁,两鬓就开始花白。没有办事的人不打紧,皇帝是个工作狂,可以一人顶几人来用。
这么一来,下四旗的人慌了。他们只是想要借着机会去要挟一下皇帝的,谁知道皇帝不吃他们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