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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归顺大明,见清廷崛起,又屁颠屁颠的贴了上来。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它还想从明清之间捞好处,结果被多尔衮狠狠的揍了一顿,马上就乖了,又送美女又送质子的,对内呢,却阴暗的躲在角落里,yy自己是天下第一。
多尔衮见小皇帝皱着小眉头不说话,明白他不乐意了,上前一步:“皇上,范学士所说甚是,先皇一言九鼎,皇上还是下旨的好。”说着,又暗暗对福临使了个眼色。
福临心领神会,却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既然叔父也这么说,好吧。”
范文程舒了一口气。他对小皇帝是寄予厚望的,可不能看着小皇帝被扣上一个“不孝”的帽子,如此想着,便感激的看了多尔衮一眼。
退朝之后,多尔衮自然又是留了下来,冲福临笑道:“皇上不喜欢朝鲜?”
福临在他面前很是放松,笑了笑:“被叔父看出来了。”
“岂止是我,满朝文武都看出来了。”多尔衮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顶,“皇上不是说要喜怒不形于色的吗?”
是啊,想到棒子国便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厌恶来,忍功还是不够。福临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定会做得更好。”
多尔衮道:“其实,皇上这样也好。皇上表现出对朝鲜的不喜,下面的官员们自然会依照皇上的心思做事。不过,范学士说得很对,汉臣是很重视孝这一点的,皇上还是要按照先皇的口谕去办。大不了之后找个理由,再把他们的赋税加倍就是了。”
原来,做皇帝就是有时候要将喜恶放在脸上,有时候又要高深莫测,至于怎么做,这个度只有自己来把握。福临表示受教,决定有空多对着镜子练习练习表情。
不管是不是打仗,年总是要过的。朱由检、福临、李自成三方势力都诡异的平静下来,只是暗中较劲。
多尔衮虽说许多事情都会告诉福临,唯有军事方面,他有着诸多隐瞒。福临也不会去追问,两人一直保持着面上的平衡与和谐。只是这一切,都瞒不过坐镇后宫的布木布泰。
“福临是把你当做阿玛来对待的,你却对他有所隐瞒。他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伤心?”
布木布泰和天下所有当母亲的一样,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若是有不好就是被其他人带坏的。所以,就算是多尔衮,让她儿子不高兴也不可以。
多尔衮看着她依旧明亮的双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响后,他才幽幽的叹道:“太后,你不要再问了,你也知道,你若是问,我是不会瞒着你的。”
布木布泰对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福了福身,将殿内的宫女们静悄悄的都带了下去。布木布泰缓缓站起,走到多尔衮身边,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唤了一声:“十四哥哥。”
多尔衮如同雷击。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布木布泰正在兴致勃勃的学骑马,小姑娘扎了满头的小辫子,阳光下笑得明媚灿烂。他在一旁看得有趣,便上前指点了几句,布木布泰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排行十四,两人叙了年岁,多尔衮稍微大一些,布木布泰便唤他十四哥哥,他便叫她玉儿。
头一低,这么多年流过去了。
多尔衮颤抖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也轻轻的唤了一声:“玉儿。”
布木布泰仰起头,这个人,从少年时期便是她的英雄,现在依旧高大英挺。她伸出手,抚上了多尔衮的脸颊:“十四哥哥,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行吗,我是你的玉儿啊。”
“玉儿!”多尔衮一声长叹,将布木布泰揽入自己怀中,“玉儿,你生了个这么聪明的孩子,我害怕。他喜欢汉学,在汉人的规矩里面,我们两个是伤风败俗的。我总觉得,他应该是我的孩子,他应该是我和你的孩子,可我又害怕,若是有一天,他对我痛恨起来,我该如何是好,你夹在中间,又该如何是好。我把我会的全部教给他,可又想要留着一些,就是怕日后,万一他恼了我,我还能有些东西来自保。玉儿,其实我很懦弱,还很自私,甚至会防范这么乖巧的福临,你会不会因此而怪我?”
“怎么会呢?”偎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布木布泰幸福得只想落泪,“福临是我的儿子,我最明白他,他不是这样的人。放心,你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第二十一章
额娘和叔父之间的关系似乎一日千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福临捅一捅身边的阿娅,小声道:“三姐,昨天叔父是不是到永福宫来了?”
阿娅点头,也开始跟他咬耳朵:“苏茉儿姑姑还把伺候的人都带出来了呢。我想去看看,却被姑姑抓去说话,说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呢。”
这么短的时间似乎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福临这才放下心。在他心里,自家额娘是最好的,多尔衮妻妾成群,怎么都配不上他家额娘。
接下来的几天,福临和阿娅联手,很欢乐的扮演着电灯泡的角色,弄得两个成年人哭笑不得。
在布木布泰看来,自己的儿子处处都好,就是太不像个小孩子了,没有孩子应有的朝气。每次她看见福临和博果尔站在一起,都有种父亲带小孩的错觉。现在儿子终于学会调皮捣蛋了,布木布泰感觉老怀甚慰。只是多尔衮难为了,福临紧紧跟着他,阿娅寸步不离布木布泰,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相思的生活。
其实,福临还是很忙的。图白忒部甸齐喇嘛都来了,作为一个对任何宗教都毫无兴趣的且来历不明的人,每次面对这个高深莫测状的喇嘛时,他都有一丝莫名的压力。因此,福临很爽快的将这些人统统丢给多尔衮,反正能者多劳,也省得他总有空闲去引诱自己的额娘。
不过,越是如此,福临便越是能发觉多尔衮的能干。蒙古人喜欢饮宴,他便时常举办宴席,请众多部落的来使欢聚一堂。这些来使多半是各部的亲贵,甚至还有亲王和世子,而他们之间关系并不那么融洽。在这种时候,多尔衮圆滑的外交手腕便展现出来了。他总是能以巧妙的辞令,不失礼节又不让人厌烦,和蒙古众部表达世代交好,共同昌盛的国策,还事事不忘将福临放在前面,表示他一切都听小皇帝的。
福临几乎想要写一本《睿亲王语录》出来背上一背了。人际交往一向是他的弱项,如果换了是他,他肯定没有多尔衮处理得得当。看着那帮粗豪汉子被多尔衮说得心服口服,福临看向多尔衮的眼神也带了崇拜,让多尔衮心满意足。
布木布泰也很忙。皇太极去世后,哲哲便住到了佛堂里,将后宫的事情统统扔给布木布泰,甚至还故意给她添添乱。布木布泰对这个姑姑是敬重的,还是像从前一般每天都要去向她请安,只是哲哲一直没有对她露出好脸色。
不得不说,皇太极的后宫数量还是很庞大的,事情也不少。也有不少人拿布木布泰和哲哲相比,给新任的圣母皇太后带来不少压力。
“额娘,你都好久不给我做衣服了,却在给叔父做护腕!”这天,福临难得有空在永福宫用饭,闲来无事便去翻看布木布泰的针线筐,却看见一副精致的皮质护腕,不由得大吃其醋。
布木布泰笑道:“你都是皇帝了,针线房里的人做的衣服还不够你穿的吗?”
“不要,额娘做的衣服暖和。”福临立刻撒娇,“额娘只许给我做衣服,不许给其他人做!”
“好,好。”布木布泰摸摸他的头,将那副护腕放到一边,笑道,“先给你做个荷包好不好?”
“嗯!”福临连忙点头,又看向那副护腕,坏笑道,“要不,把这副护腕改改小,给我用也是一样的。”
这个孩子,怎么就像是和父亲争夺母爱一般呢?布木布泰揉揉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喜欢跟叔父对着干呢?”
“谁说的,朝堂之上我们可从来没有对着干过!”最近,多尔衮开始向他讲解军事了,这让他心底更加不舒服,仿佛这种让步是额娘出卖美色换来的一般。
布木布泰道:“知子莫若母,你就不要装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额娘一清二楚。”
“额娘,我是不是异常没用?”福临眨眨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她。
布木布泰笑了,冲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会意,轻轻福了一福:“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午饭准备好了没有。”
布木布泰明显是有话要说,福临也严肃了下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那一年我才八岁。”布木布泰的语音轻缓,神色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怀念,“阿玛邀请大汗带着儿子们去科尔沁商谈事宜,我遇见了他。他教我骑马,教我用弓箭。我们一起去草原上游玩,一起去摘野果,一起去捉鱼烤来吃。在我心里,他简直是无所不能。在他面前,我高兴了可以大笑,不高兴了可以耍赖,可以哭鼻子,他都会让着我哄着我。我似乎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盼着他来找我玩。他是大汗最宠爱的儿子之一,我和他相处得好,就连阿玛和额娘都对我好了几分。”
“我没有想到,再见他的时候,我成为了先帝的女人。他长高了很多,只是他的眼神和当初不一样了。也是,他的额娘刚刚被逼死,他不得不在先皇手下讨生活,日子不会那么顺心。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甚至认出了他系着的那个针脚粗糙已有些破烂的荷包是当年我送给他的。那个时候,是姑姑抚养着他,我们日日都能见面,可每一次见面,每一次都会更为伤心一些。”
“他眼睁睁的看着先帝一次次的进入我的房间,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我的妹妹。真是讽刺啊,我们一直在一起,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布木布泰温柔的看着福临:“这种事情本来不应该对你这个孩子说的,可不知为什么,额娘总觉得你能懂。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和。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的话,额娘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福临抬起头:“那额娘呢,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布木布泰笑了:“傻孩子,额娘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孩子的想法。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的,额娘就心满意足了。”
心满意足吗?福临看到布木布泰那温婉的笑容,心里一阵抽痛。做为儿子,他当然希望自己额娘能幸福,可做为皇帝,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的势力进一步强大。
“只要叔父好好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他。”福临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额娘,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儿子也不会反对。”
和他在一起,指的是什么?布木布泰眼睛一亮,随即又平静下来:“傻孩子,你觉得可能吗?而且,小玉儿是他的福晋,我不能够对不起她。不要多想了,我会劝多尔衮收敛些。只不过,权势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的,福临,你要尽快自己强大起来。”
“啊,我知道。”福临郑重的点头。
过年的和谐欢快很快过去,顺治元年三月,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刻,李自成攻陷了北京,崇祯帝煤山自缢。
噩耗传到盛京,汉臣们都哀痛不已。只是面子上不敢流露出来,只能偷偷的伤心,有不少人还在家里偷偷设立了空白的牌位来祭拜。范文程就是其中的一个,很快就有人将此告发到多尔衮面前。
多尔衮有些愤怒。在他看来,既然投降了清廷,就必须要一心为清办事,更何况他们对范文程多好啊,又没有让他剃发,没有让他易服,还给他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