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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人,从来不喜欢承认。我当然是个漂亮的女人,看来残酷,真的没有告诉过你呢。
“残酷……你这个王八蛋!”风华的卧室,响起风华歇斯底里的骂声,那声音,满是痛恨和悲哀。
残韧却,根本听不见了,残韧已经离开的,很远,很远。
为什么不练功?
残韧浮起这个念头,是,为什么不练功?
为什么要练功?
是,为什么要练功?明明很悲伤,很空虚,为什么要去练功?练功能消除悲伤空虚吗?不能,既然不能,为什么要练功?
不知道能不能,但是,所有的时间都应该用来练功,不练功,是绝对不能的。为什么不练功?
……
残韧发觉自己疯了,总是自言自语,总是跟自己辩论,跟自己争吵,尤其争吵的内容,是那么的荒唐,无稽,过去从没有过的事情,从没有过。残韧决定走,南风国的一切,残府的一切,都让残韧受不了。
可是风华说过,活着,就能一直快乐充实,风华能做到,残韧觉得自己也能,这也是残酷,一直教导残韧的,残酷没做到,所以死了,风华做到了,所以快乐的活到了现在,风华的眼里装的是快乐,表现出来的,也是快乐。
风华是顾念残酷的旧情么?残韧只能如此解释,否则,风华不会出现,风华更不会回答问题。
残韧不知道何去何从,漫无目的的,游走着,穿梭于山林间。之所以选择山林,仅仅是因为,安静。
残韧的脑海中,不停的在争吵,此时,已经到了没有休止的地步,残韧怀疑,自己确实已经疯了。谁会跟自己吵架?谁会跟自己没完没了的吵架?残韧却又不觉得自己便了什么,除了跟自己吵架外,似乎什么也没变。
可是残韧发觉,自己越来越没有目的,甚至,越来越不清醒,每天过的,都非常恍惚,莫名其妙的,天就黑了,莫名其妙的,天又亮了。仿佛没有过程,仅仅那么一个瞬间的时间,天变黑,又变亮。
……
“母后,江湖在哪里?”
碧落妃轻扫了眼身侧的旖旎,旖旎的眼神,满是好奇,满是期待。“你,还要去江湖找他?继续报复他?折磨他?让他痛苦,难过,后悔?”旖旎轻咬下唇,却不敢撒谎,“是!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已经做了这么多,就这么放过他,怎么也无法甘心!”
“决定了么?”碧落妃神色平淡,语气仍旧轻柔,旖旎点头道:“是!”
“那就去吧,到这几个地方,去找一个叫风华的女人,她会带你进入江湖。可是,一旦你选择了踏进江湖,你再不是公主,江湖中,没有公主,江湖中,只有江湖人。除非有一天你决定回来,离开江湖,否则,再这之前,无论你叫什么名字,你都不再是中秦国旖旎公主。”
“为什么?”旖旎大惑不解。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坚持,日后你自然会懂得。你仍旧坚持吗?旖旎。”碧落妃轻手奏琴,因为碧落妃很清楚,旖旎不可能马上作出决定,根本无需等待旖旎的回答,至少在一曲奏完前,旖旎都不可能做出决定。
旖旎该如何决定?
旖旎不知道,旖旎很彷徨,放弃,则意味着同时要放弃这恨,坚持,则放弃公主身份。放弃公主身份,意味了旖旎,失去了本该拥有的高贵至上,放弃仇恨?旖旎咬牙切齿的暗道:那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
第一百零八节
声名赫赫的无敌统帅血银手,终究战死沙场,死在中秦的阴谋下,死在自己人的背叛下。因为柔可夕的战亡,险些导致可柔家丧失一座城池,虽然终究保住了,然而,柔可夕的死,对于可柔家而言,却是莫大的损失。
柔可名无法责怪残韧什么,实在无法去责怪,但是柔可名却也无法不恨残韧。残韧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值得让柔可名和柔可云去深深痛恨。
可是,残韧走了,不辞而别。除了一副画卷外,什么也没有带走,包括残韧的徒弟,残三,也没有带。
但实际上,残韧不是一个人离开的,虽然残韧除了画卷外,再不想带上任何人和物离开,可是,别人却可以不放过他的跟随。这是别人的权利,残韧没有兴趣为此点头,却也没有理由为此摇头。
所以,当依律带着些恐慌的出现在残韧面前时,要求跟着残韧一并离开,残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依律根本不存在。
存在就是存在,当然不可能真不存在,只不过是能否真正忽略的问题,残韧确实把依律忽略了。残韧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突然不再害怕依律了呢?原本是,害怕她的接近的。
为什么要害怕?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身边自愿当奴婢,是一件让人惬意的事情。
残韧又开始跟自己吵架了,残韧自己不知道,眼睛里,已经逐渐出现一点紫芒,不认真看根本无法察觉,若认真看,是那般清晰无比。依律怕惯了残韧,小心翼翼的烹制好了食物,端上。
残韧享用的很理所当然,因为依律是奴婢。“咸了,重做。”残韧语气稍重,下了判决,依律连忙将端着菜,匆匆转身去了。残韧有些心烦,放下筷子,步出房门,残韧想到处走走。
为什么不练功?
你很烦!
……
残韧实在觉得莫名其妙,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总是不断的问这可笑的问题。仿佛,要坚持不懈的让自己什么都不做,不停的练功才肯罢休。这世上哪有人日夜不停的只练功?
况且,练功是一种技巧性,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纵使日夜不停的修炼,内功增长的也十分缓慢,倘若在特定时刻,配合自身属性,挑选最有效的时候认真修炼,所带来的内力增长,已经不比日夜不停修炼少太多。
历来,所有高手从小就知道最适合自己修炼的那时间段,只会在那时候进行修炼。达到一定程度后,更是注重心练,内力的积累已经太缓慢太缓慢,纵使连续练上几年,也强不了太多,更注重在技巧上进行总结提升自身实力。
这些,在残韧跟自己吵架过程中,都是用以推翻另一个声音时说过的。然而,无效,那个声音是个白痴,无论如何辩驳和试图说服,几乎只有一句,为什么不练功?不练功是绝对不能的。
练功需要天资,天资好的人,每天特殊时间段修炼内功获益就比别人更多,对于自身内力的开发,更快更有效,身体对于能量的储备量也更大。倘若资质不好,纵使如何苦练,自身内力总有满载的时候,到了那时候,无论如何练,内力也无法继续增涨。
所以,技巧和对武功的应用,在这种时候就是提升实力最有效的途径,资质的高低,这时候成了实力的决定性要素。一个只思维无法变通,只会一直使着固定套路招式的练武者,永远无法成为高手。
但这一切,都无法说服那个声音。
夜晚,是漆黑的,宁静的,因为漆黑,所以愿意在夜晚活动的人,总是很少,漆黑一片的情况下,便是脚下的路,都很难看的清,还能做什么呢?残韧此时暂时待的小镇,在夜晚,同样宁静。
但是同样的,很多事情,在夜晚进行却最安全,因为漆黑,因为人少。比如偷窃,比如谋杀,比如私定终身的幽会,比如偷情等等。倘若有一对情人打算私奔,夜晚时分进行这计划,无疑是最安全的。
此刻,这镇子里,就真有一对小情人准备私奔。还让残韧撞见了,私奔的理由有很多,多的让人难以记叙,但是无论理由是什么,总之就是,若不私奔,就无法朝朝暮暮的在一起。
这就够了。
夜晚私奔,应该是最安全的,因为若是顺利,根本没有人会察觉,也没有人看到,当该察觉的人察觉时,私奔的人已经跑的不知去向了,想找,也很困难。但是这种安全不是绝对的,所以,这对小情人,从一开始,就被人发觉了,现在,被人追赶着。
仓皇的试图逃脱追捕。
“抓住那对狗男女,本少爷重重有赏!”一个男人怒吼着,几名家丁手里执着木棍,手里举着火把,吆喝着追赶前方神色恐慌,拼命奔跑的一男一女。今夜的夜色,确实太黑沉了,不但没有星光,甚至连月光都没有。
逃跑着的一对小情人,也实在太着急了,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所以,当残韧转出的时候,虽然已是试图闪避,怎奈此处的过道,实在太狭窄,残韧没有充足的空间闪躲。
总不能,撞穿旁边别人院子的围墙,只为躲开两个人吧?
逃跑的一男一女,被拌倒,摔做一团。原本两人跑的就不算快,比起后面追赶的家丁而言,速度更不算快,这么一摔,就被后面追上的家丁,赶上了。火把的光,照亮了周遭,一对私奔的小情人,被家丁团团围住。
残韧看清了这对男女的模样,男子很文弱,明显是个书生,女子,很年轻,也很美丽,但跟男子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同样柔弱。两个柔弱的人,却又相爱,没有权势也没有力量改变阻隔,想在一起,确实只能私奔。
一个男人,不是身着家丁服饰的男人,上前,狠狠朝男子踢了一脚,随即恨恨的朝男子吐了口唾液。“敢勾引我的小妾,找死!给我打,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家丁们,一涌而上,对着那男子,拳打脚踢。没有用棍子,男子实在太文弱,若是用棍子,恐怕没一会就被活活打死了。女子神色急切,恐慌,无助,“不要打他,求求你们,不是他的错,不要打他……”
哭泣着,那模样和腔调,让人见之痛惜。
“贱人!当初是看你可怜,看你一片孝心,被你卖身葬父的行为感动了才收你如府,如今你竟然敢背着跟这臭小子私奔,你还有脸替这小子求情,跟你的帐,我还没算呢!”男人很愤怒,确实值得愤怒,恐怕没有多少人,遇到这种事,会不愤怒。
女人哭泣着,楚楚可怜的模样,拽着男人的衣服,哀求着,“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那些钱,我们日后一定会加倍还你的,我只想跟他,朝朝暮暮的相对过完一生。我对不起你,可是……”
“闭嘴!贱人!”男人很愤怒,一脚踢开了女子,朝女子唾了口。似乎还不解恨,愤怒怨毒的目光,转向了被痛打的男子。
第一百零九节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不练功?
无论残韧要做什么事情,爱跟自己吵架的声音,总是适时的响起,尽管从没因此真正阻止和改变过什么,仍旧坚持不懈的。是的,残韧突然想帮助这对私奔的小情人,原本是不想的。
但那女子的话,让残韧想帮助他们了,朝朝暮暮……
“放过他们,你的损失,我替他们十倍补偿你如何?”残韧轻手一挥,几名仍旧在殴打男子的家丁纷纷不由自主的退了开去。残韧的话,让那男人终于注意到存在,却是发笑,嘲笑。
“补偿?你能补偿十个她给我?”
“不能,但我能补偿金钱给你。让你够再买十个小妾的金钱。”残韧语气平静,那男人却是大笑出声,仿佛遇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显得不那么愤怒了,连旁边的家丁,都跟着笑了。
似乎,残韧活脱脱是个傻瓜,一个让人不得不发笑的小丑。
“你不是这里的人?”那男人终于笑够了,残韧点头,表示肯定。“你当然不是这里的人,如果是这里的人,绝不会在我面前说出如此可笑的话。金钱?在这里绝没有人如此愚蠢的在我面前提钱,因为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