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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状况还在持续。溪篁以为自己会被压榨干,尽管结合处已经撕裂,滚烫的鲜血混同着两人的体。液肆意流窜,发出「滋滋」的淫靡声响,可膨胀的欲望被这样窄小的地方束缚,所感知的除了快感,更多的是艰涩的疼痛。
「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身上人低吼着,像一头濒死的小野兽,双腿之间的小东西皱缩成原始的形态,随着自身凶猛的动作无力地垂摆。
他闭起眼睛,不知道溪篁看自己的眼神有多慌乱。
颈往后仰,臀部却始终对准了利器,举高、落下,像要把自己生生刺穿。
偏要做出生平最低贱的姿态,以浪荡的体式谋欢,反正于你而言,我原本便是打上了一世下贱的烙印。
心口很疼,六幺没有用手去按,指甲抠进被单下硬质的木板,是声声的断裂。血腥味在充斥着霉味的陋居里弥漫飘散,溪篁的胸膛被鲜血浸染。
薄薄抿起的唇「哗——」地张大,往身下人胸前复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同当年,绝望于溪篁,铺天盖地。
「呵……呵……哈哈哈……」,听着从轻笑到无所顾忌地捧腹,在月光下他只能看见六幺下颌上不断淌落的血光。
血光点点,血光点点,灿若星辰。
砰地,狂笑的人踉跄着翻下床去,挺立的下。体骤然感觉到冷,冷到心间,入骨蚀心。
「记……记住,我是死在你手上!」
艰难地从散落的衣物中将瓷瓶摸出,雪白的胎骨,在下一刻被六幺亲手砸裂成碎片,几乎已经是用尽全力,血红的解药弹跳着,四处奔散,隐没于暗夜中无可测的深隙。
不要。
他叫不出来。
溪篁他,叫不出来。这个小畜牲,畜牲……积压的眼泪瑟缩着顺着眼角跌落,他一辈子从未有的卑微。
小畜牲拼着最后的力气爬到他身前,嘴巴在一张一合,含糊地被新一轮血液吞没。
突然唇上灼烫,小畜牲的嘴唇擦过他的,但也仅仅是擦而已。
他死了。
蜷着身子躺在泛潮的泥地上,至死面向自己。
「溪篁,溪篁……」挥动的手臂被使劲擒牢,溪篁一下从噩梦中醒来,呆呆地望着面前放大的关切脸庞,一时回不过神来。
「要不要吃点安神的药?嗯?」
「不……不用了……」眼神仍旧游离着,嘴里却下意识地嗫嚅:「溪篁,溪篁一直守护您啊……拼死也要守着您啊……」
他一路披荆斩棘,纵使折伤心爱,也在所不惜。爱之于信念,原本就是渺茫。
死前对六幺种种无情,非但承受者无解,连溪篁也无从解释。像是灾民暴动时,毫不犹豫地将六幺推出,像是最后一剂药材非要让曲休喝下,谩骂诟病,在六幺疑似染病时疏远隔离,甚至想过把他遗弃。
喜欢之于信念,不值一提。
梦萦梦萦,他死于自己当年亲手种下的毒,那噩梦也将萦其终生,绕百岁方休。
第四十九章:不信人间有白头
忆得归去时深红倚绿,回来黄昏晚景,白鹭傍天飞。
远方传来捷讯,曲休等着、守着,只不知是否那人,值得他孤注一掷。
有人的爱恋尘埃落定,有人的却如瀚海寻砾,不得进,不许动,仍渺渺未可知。
那日独个儿在药室碾了一味芍药花,忽想起六幺从前发的那句牢骚:好累。明明是时隔不久,却飘飘然甚不灵清,没来由就惶惶起来。
「安否,何日归来?」匆忙寻纸,提笔沾墨,乍个问句下,却来去思量不出后话。
六幺呼累,横竖是因为得不到心,而曲休,却深知了,得到,亦累。
往后无可预见。手中米黄的信笺也被揉捏成一团,沮丧地抛在桌下。
向晚有信,竟是方才欲托于鸿雁的对方音讯。
「……至多二十日,便可回来。到时相叙,汝可切记。」
切记切记。二十日后,曲休却是空等了一场。
当日,魏远争风尘仆仆,先回了自己府上。府中下人一路尾随,亦步亦趋,个个噤若寒蝉,半声也不敢答他。
「……夫人呢?」魏远争环视四周,犹豫一下问道。
老总管经不住问,上前答他:「回老爷……夫人今日一早去了太傅府。」
「哦。」魏远争点点头,又叫下人去张罗了热水。
一众人忙活开来。
「老,老爷。」贴身的小厮哆嗦着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地抬起眼睛:「太,太傅府上出事了。」下人们面面相觑,老总管一个踉跄拖过那小厮:「夫人临走不是交代了,一切等她回来再说……」正要抬手去拍他,被魏远争一把擎住了手腕:「出了什么事?」
这声厉喝将众人吓得一抖,腿弯一软那总管转身跪下来:「是……是三老爷……」
「远纷?」魏远争急红了眼,就也管不了许多,下意识地伸手去摇他的肩:「远纷,远纷怎么了!」
老总管一时被摇懵了说不话来,倒是左手边的丫鬟「扑通」跪下:「三,三老爷……没,没了。」
消息如一记响雷,半晌魏远争才口中嗫嚅一句:「笑话,他这样的人……」
只是原先酝酿的那嘲讽笑容再也挂不起来,三五步一绊跤地将马厩里的玉鬃又牵了出来。
京城的路甚是平坦,马背上的人却感觉比之山路唯恐不及,原先井然铺陈的石板,在他眼里成了沟壑同山岭,难以驾驭的险阻艰难。
「这不是好好的……」好不容易到了,太傅府甚是安静,那慵慵懒半眯眼的守门小童不晓得溜到了哪儿去。石狮高匾朱漆门,一丝装饰也无,端的是再寻常不过模样。
就连门上麒麟兽衔的铜环,也还是小时候扳弯了小半截的那枚。不懂事那会儿拿脚踹门,现在用手指抵着门环,指尖却有些发麻。
不是好好的……
走前还好好的……
一记麒麟兽拉不住的力道,门环瞬间变得可笑而畸形。朱门里无数纠缠的白绡,像是要冲出来,冲出来绕上围观人的脖颈,狠狠勒至窒息。
「乓!」门环失了力,重重砸去一角红得滴血的颜色。「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推门的人像是被这一院子的白刺伤了眼睛,雪盲一样,才迈开一步,就被门槛绊倒,膝盖骨重重磕了上去。
「四……四公子!」
门边的家丁发现了他。
「远争……」蔚念闻声惊愕地看向这边,慌张跑过来扶住丈夫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魏远争一怔,迅速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不能来!」
径直走到灵堂中间,素幔重重,那黑底白字间……竟果然是他三哥魏远纷的名号。
「他来过没有?」魏远争低声问着,像是在自语。
「啊?」
「我问你,他来过没有!」
蔚念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陛下?」见魏远争转过身来看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攥着袖子向后退开了两步:「远争,我就是怕你冲动……」
沉默了片刻:「陛下他不会来的。是他下旨处死三哥……」,一身素缟衬得她面色凄清。
震了一跳,面前的人突然炸开凄厉的嘶吼:「混蛋——」
蔚念赶紧挡在他面前,将他死死抱住:「别冲动,你别冲动啊,陛下他也是没办法……」
可怜他哪里肯听她的,失控间一搡手把她推到廊柱上。
「别去啊……」泪水一下就溢满了眼眶,蔚念情急之下摁住了他的手肘:「远争你冷静……」一抬眼忽然对上了那双发狠的眼眸,又在自己手指上扫视,顿时如遭雷击,慌忙撒开手。
「远……」
却眼看着他一个箭步迈出了府门。
「我要见陛下,放开,让我进去!」御书房前四五个侍卫,合力按住魏远争的肩膀,拉着他不停挣扎的手臂。饶是如此,仍旧被他挣脱出手来,握成拳头拼命砸向紧闭的朱门。
「魏大人,魏大人……」更多的侍卫扑上来将他的手夺下,「啪」地一声钝响,在身后扭成怪异的姿势。
「魏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陛下说了不见任何人的……哎呦!」说话的侍卫被他用力踢了一脚。
「我,要,见,陛,下。」声音已经喊哑,只能从嗓子里冲出低暗的吼叫。
忽然那群侍卫像瞧见了救星:「徐公公您来得正好,我们快拦不住了,您快——」
被叫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腰颤抖着食指指着他们:「陛,陛下……啊啊,陛下召见……」
「砰!」那群侍卫还没回过神来,魏远争就一脚踹开了前面的大门。进了宫殿他困兽般横冲直撞,跨过一道又一道高槛,直接挥开珠帘:「陛下!」
「嗯。」晏长治微微侧首,低下头继续摆弄着他身前琳琅的茶具,手指娴熟地提起一把钉足石瓢紫砂壶,往杯里轻轻点注。稀薄的水汽淡淡氤氲开来,仿佛他是身处异世,旁观着无相关的莽夫。
「你……」魏远争气结,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今天发丧,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煮茶?」你的心还是不是血肉做的?
「嘶——」,几滴沸水溅在手背上,被他拧痛了,晏长治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小声发问:「手怎么了?」
「你……」他冷笑一声,「这时候你倒关心起他弟弟的手来了?」
晏长治不答,任由他捉着,腾出另只手来端起刚泡好的新茶。尖足茶盏质白如玉,绿叶在水面打着旋儿徘徊,尖芽竖起,浮浮沉沉:「魏远争……你听过没有,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哐——」,话没说完,手中的茶盏就被他反手打落在地。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他妈告诉我啊!」
厉喝下,晏长治终于不再去碰那些茶具,声音也仿佛有了几丝温度:「你要朕告诉你什么……他是自己要去死的,这个?」
「他……自、己、要、死?」这消息像是比远纷的死讯还要还要令眼前的人怔讼,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问,牙关难以抑制地战抖起来。
「这世上没人能逼他去死。」清清浅浅的语气却再也没能够淡然起来:「如若不是他自己要求,这世上没人能逼他去死!」
「不,他不是最懂得明哲保身……」他怎么舍得自己去死,怎么可能啊。
羽睫垂落,座中的人无力地阖了下双眼:「你早该看出来的,朕也早该看出来……可惜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了,也不会懂。」
忽而他抬起眼眸:「魏远争,他以前跟朕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朕参不透,你懂吗?」
「如何是好,朕参不透……」
墨眸黑得发亮,顷刻涌出泪水。如何是好,朕参不透。
两个男人同时惊惶地对峙着,坦陈着笨拙的悲楚。
第五十章:此去经年,与何人说
御书房的每一物、每一景,与刻在瞳上的身影,都变得模糊泛白:「……亡羊补牢,你又何必?」
「果真是……晚了吗……」男人孩子一样皱了下鼻,脸上的表情变得柔软而无助。
「上个月他还坐在这里和朕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