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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还未出来。
废弃的屋子里有很重的湿气,门窗都是紧闭的,像是生怕那仅存的气息逃出去。男人半个脸庞被融进了黑暗,黑暗面朝向床上躺着的安静躯体。
「他……还在睡呐?」曲休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那样无意义的对白,出口时还是却有些不自然。
很快那人就点了点头:「嗯。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哦。」曲休踟蹰着迈近几步:「得起来了,我们要走了。」
「嗯。」
逆光中,眼睛,有点肿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日每每到了晚上,都要往他茶水里放嗜睡的草药有关。
他肯定知道,却还是装作无防备的样子喝下去。曲休有时候想,要那是忘情水,也许自己会多调一杯。
曲休打开了门,外面涌进的大量的光,显然让栖居黑暗的人有些不适应。他猛地撇过头去,怀抱着的躯体就跟着这动作微微往下跌。
「曲——」魏远争站在他们对面,没说完的话被眼前的景象怔得一噎。
曲休也看着身旁的人,看他无比仔细地裹紧了薄被下滑出的一截小腿。男人不高,抱着怀中的人就像扛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强烈的违和感衬得他的姿势有些滑稽。
这人他是认识的,魏远争想。记忆回到五年前,有个醉汉狼狈地抱着江南的腿,自己吃味地叫人抬走了他……记不大清,要不是那张带着伤疤的狰狞脸庞,他肯定无法将这个斑白着双鬓的人同扬州扯上一星半点的印象。
即使是匆忙一瞥,魏远争还是清楚了那床薄被下的秘密,曲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回笑。就算曲休不提醒,他也没必要将「死人」两个字无轻重地脱口而出。
是的,那人抱着的,是个死人。小腿已经开始有些腐烂,脚趾甲是灰黑色的,嵌着一片片腥红的尸斑。
已经,死了很久了啊……
出城的时候,魏远争听曲休叫他,「溪篁。」
哦,是他。魏远争了然地点头。听曲休在嘈杂的风声中不厌其烦地又叫了那人一遍。
以往觉得可怖的相貌在茫然的表情下却柔和起来,「嗯?」,溪篁总算应了一声,嗓子是哑的,几不可闻。
但凡能入耳,就只觉得悲哀。
曲休笑着:「看来六幺是真困了。等出了城给他买只烧鸡,咱们把鸡腿先吃了,他肯定就忍不住要起来了。」
玩笑有些恶质。至少在魏远争看来是这样。
溪篁却很能被哄骗的样子,低下头也跟着笑起来:「这次他睡得久,要把鸡翅也吃了,他可能才会醒。」
很悲哀。
马蹄「哒哒」地响,踏在半湿的青石板上。
「我都肯这样抱着他了,他都不醒。看来是真的累坏了。」许久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夜晚在河边饮马。遥遥地看见芦苇林中的两个人影,魏远争驻足留意,盯久了,发现该是三个才对。
溪篁像白天一样,吃力地抱着那具尸体。曲休安安静静地陪他坐着,一只手探向腰间的玉笛,过会儿又犹豫着缩了回去。大概是怕吵醒了人,或是引来了魏远争的部下。
想不到魏远争已经走了过去。
「再给我……两天吧。」听到溪篁开口,魏远争不由得停下来。
两人都背对着他。
「好。」曲休的身形动了下。
魏远争决定还是回去等他们。
「咳咳——」等曲休蹑着手脚走进来时,魏远争倚在门楣上故意清了清嗓。曲休被吓得后退一步,身体马上被双大手用力地擒牢了。
「打劫!」
曲休愣了愣,还没回过味来就被拽了过去。
「说,是要被劫财呢,还是……嘿嘿……」魏远争粗着嗓门这么说的时候,不忘摸了一记下巴,颇有几分淫棍的感觉。
曲休眨眨眼,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魏大人你没烧坏吧……唔……」
魏远争急不可待堵住了他。
「劫财,劫色……劫终身好不好?」
那晚是任由他了。
晨曦迟到,卯时的天仍灰蒙蒙的像夜里。曲休是被一阵喧哗吵醒的,睁眼时发现屋内多了陌生男子的声音,正匆忙地向身旁的人禀告什么。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以那么尴尬的姿势被藏在他身后。原本流畅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窘迫,想把身子蜷拢一些,又怕外人察觉到他的动静。
只好屏息侧耳。酸疼的双腿难受极了。
哎?朝廷,朝廷重新发来了药材?曲休听着听着,激动起来。
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有点担心。是要让魏远争带兵当先锋,去镇压暴民……
见报信的人退下,魏远争转过身来,冷不丁对上曲休那双睁得老大的眼睛:「既然有药材了,那我回去继续治病吧。」
「不要。」魏远争恶作剧似地捏住了他的鼻子:「我不放心。」
「唔嗯——我,我要——」那个变调的去字还没讲出来,就被人欺身压上来。
「这可是你说的。」
喂喂。
在上的那个当然是神清气爽了,曲休就有些腿软。骑马返回的时候心里很没底,远处的山模糊成断断续续的重影,就连亲昵地凑到身前的脑袋也变作了两个。
第四十八章: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狠狠地一扯,终于是揪住了一缕乌发。
「曲休!」
那人惶急地叫起来,在落地之前接住了自己。来不及看他一眼,曲休就陷入了黑暗。手里握着几根断裂的头发,晕倒之前,唯一的情绪就是懊悔。
真是,好不容易让这倔驴答应了自己回去那里治病的。
「纵欲过度」这样的字眼,不停地跟着头顶的金星盘旋。
再醒来,已不知是过了多久,身边只有溪篁和他一块儿待在「笃笃」疾行的马车车厢。许是听到了自己翻身时候窸窣的声响,正打着盹的溪篁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好点了?」曲休伸在外面的手被他捉起来,捏得很疼。
无心去劝阻这逾越的行为,曲休只是突然非常的心酸,也许溪篁真的是怕了,要把自己当最后一点光来守护。「你去照顾六幺就好……不用管我的。」说话声无论如何都响不起来,还有些暗哑,看来自己的确是昏睡了很久。
没想到手上的力气忽然松开,「他死了。」
这句真话被说得异常平静。
曲休不可思议地皱紧了眉,反倒更加担心他来:「你?」
「昨天我把他埋在了太湖边,他说他老家在太湖……谁知道呢,他说的话连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编的。」以前他把这当做是低劣的恶习,现在想起来,却是六幺为了维护尊严的一个梦罢了。从小被抛弃的童年,谈得上什么老家,什么故乡?
现在好了,从昨天起他就永远住在太湖岸那片白花花的芦苇林当中,再也没有人来打碎他的梦境。
曲休费力地坐起来,腿脚还软绵绵的,同他的声音一样:「溪篁,你要真好了啊,就不会这么平静的。」那么迫不及待就想要去拆穿他。
因为在曲休心里,不说话也好,痛哭流涕也好,都比这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交谈强太多。就好像唐骁那次,他站在院子里吹了一个晚上的笛子,回屋大病一场,就也不那么难受了。
「殿下。」这称呼长久不叫了,乍听起来有点刺耳。「您多心了。」
「您多心了。别忘了,溪篁以前,是个杀手。」
杀手不需要感情,却并不是无情的。曲休的眼神从担忧转向悲悯,他以为那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伤心的男人,却不知道人要从心底流露出来的情绪,往往就带上了自身的色彩。
念思乡的诗词会动容,那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对故乡自然而然地怀恋着。
「不会比那时候严重吧?父亲那时候……」好在他们认识很久,像相依的老友,这种话才能毫不避讳地问出来。
「嗯。」男人最终点了下头,没再回答什么。
半夜里,曲休感觉到有影子斑斑驳驳透着月光不停在身边晃动。睡得久了,干脆无聊地看着周围。旁边溪篁在做噩梦了,曲休知道。
他的手脚在梦里不正常地摆放着,不停挥着臂膀,较劲的样子倒像是在做一场春梦。
「谁说我不喜欢你呀……我喜欢啊……呜呜……喜,欢啊……」
梦里他在啜泣。
曲休并不清楚他和六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隐约觉得那可能是场误会,误会牵扯到感情,有时就攸关性命。
像是「我喜欢你」这种话,如果在当时说出来,也许六幺还会在他们身边聒噪,继续讲他一个个冷到家的笑话。
想到这儿,曲休忽然意识到,魏远争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句爱你。
曲休不会像女人一样去较真,也许他情愿他……永不说爱。
真正的梦境只有溪篁自己清楚。那是无限趋近现实的,一场酷刑。
小贼当防,就算这小贼几年不偷,也难免要贼心不改。
那天,连绵阴雨中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傍晚,月亮也藏匿起来,黑漆漆地不见了踪影。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溪篁在白天屈尊降贵,对六幺说了声抱歉。
没有想象中的受宠若惊。当晚,他就阴了自己。
中了采花贼的迷药并不好受,眼睛都快睁不开,四肢像一摊烂泥,踢不动叫不出,可偏偏意识还很清醒。从起先的沉默到后来一声声压抑的哭嚎,他听得清清楚楚。
当六幺跨上来,重重坐在自己腰上时,溪篁吃了一惊。
他在心里骂他小畜牲。想着明天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最好把他头发剃光,送到破庙里去当和尚。
啊,畜牲。
在腰下面被剥得精光,冷风在大腿上四处流窜,扫过一阵鸡皮的时候,溪篁终于把那个「小字也去了。
恶习难改的畜牲。
翻腾的怒火让溪篁的双瞳都烧了起来,喉咙口叫嚣着羞愤的嘶鸣,只可惜谩骂被药性阻挡,否则他可能真要站起来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这么想着,低垂的下。体却被意料之外的温热包裹起来。不得不承认,六幺的技术很好,几番套。弄过后,手中的前端就吐出了浓稠的浊白液体。
此时的溪篁是又气又羞。不要说在别人面前泄欲,就算是平时用手解决的次数,他也比一般男子要少得多。现在却被后辈以这样的方式……
浑身颤抖着将最后一滴也吐尽,平素禁欲的身体有了一刻的恍惚。
就在这时候,腹部的残留物被收集起来,悉数涂在了刚刚萎靡下去的器官上。
「啊——」身上的人低吟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流进了颓然睁大的眼睛。紧致的甬道狠狠地吸进了下面的利刃,不知疼痛地上下吞吐着,放纵地扭动身体。
溪篁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六幺在自己身上的动作,不知为何,心中的怒火逐渐被愈来愈强烈的不安所掩盖。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像是只知道重复这样不能够得到答案的问题,六幺在断断续续的抽泣中乱了声调,语无伦次地抹着不停涌出的眼泪鼻涕。
糟糕的状况还在持续。溪篁以为自己会被压榨干,尽管结合处已经撕裂,滚烫的鲜血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