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愈发恐惧,心里头直发毛。
「啊!别,别……我……还……还有……孟,孟寅他,他帮相王在,在科举中卖……卖题……」倔老头几顿严刑毒打在先,又有大理寺卿轻飘飘的威吓在后,吓得哪还顾得上什么挂名学生,陈年的罪行全给抖搂了出来。
魏远争满意地颔首。
「说清楚点,哪一年的科举,考的是什么题?」
只要犯人一松了口,事情便好办了。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案子就得以了结,顺带着捞出两个共犯来。魏远争手上的鞭柄拍拍他的老脸:「祁大人。下官,可走了啊!」
侍从衙役们笑将起来,跟着魏远争一窝蜂涌出了牢门。牢门外,几个人接连打起了哈欠,直惹得魏远争也受了传染,手臂在头顶伸直了,腰往后舒坦一仰:「行了,都找地方睡去吧。」
自己走到门口,才发现小四儿还没跟来呢,往里头找了两间。喝!原来是扒着木栅栏就给睡着了。「醒醒,天寒地冻的搁这儿睡呢,醒醒嘿!」
小四儿正半趴着,冷不丁儿屁股被人给踹了一脚,「哎哟」一声就蹿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四儿定睛:「是大人您啊——」
「不是我你还当谁来找你?走了走了。」魏远争一边推搡着,眼睛朝身旁的牢房瞟了记,忽然间想起个事儿:「对了,那牢头你办了?」
「啊?」小四儿的脑瓜子这会儿估计还在太虚宫里神游,反应了半晌:「办,办了。」说话间,边上那牢房里隐隐绰绰,早晨的日头打在里边,悉悉索索的光影一暗,木架支起的窄床「咿呀」作响,犯人躺在床上翻过身来。
「嗯。那就好,省的改天看到那渣滓脏了我的眼。」魏远争倒没注意周遭的动静,只念着魏府那张大床和软趴趴的被褥,一抬脚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嘶——」小四儿搓着手,鼻子冻得通红。风一刀一刀地吹,把人的脸上都割出了红红的萝卜丝儿。「您没脏了眼,小四儿可脏了。那,那渣滓在人面前脱裤子!」
魏远争呵着白雾:「脱裤子?他对你脱裤子干嘛?」
小四儿一听,可急了:「不是对小的,是对那犯人!」
魏远争提了兴致,踩得脚底下的积雪「咯吱」没过了小腿肚子:「那他对犯人,又为什么脱裤子?」
「小的哪知道呀。」这一问倒好,小四儿像是委屈了,嘴一瘪:「虽说那犯人生的眉清目秀的,可人家比那渣滓还高呢,怎么着渣滓也不能把他当成个女的呀。呜——真晦气,到现在那渣滓的丑东西还在面前晃呢……」
「好了好了。」魏远争忍着笑:「人家牢里边的都还没你这么抱怨呢。」
「他那是没力气抱怨!」手舞足蹈地,身旁的人差点绊到被雪没了半茬的石头:「小的刚把他松了绑,发现他手冻得跟冰似的,比,比死人的手还凉呢!」
「感情你还摸过死人的手嘿——」魏远争随口挤兑他,小四儿一激动就咋咋呼呼,芝麻大的小事能给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小四儿缩缩脖子,一噤声不多话了,估计是怕犯到亡灵。
魏远争倒是喃喃起来,长街上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的飞雪,刺得人眼仁儿生疼。小四儿只听见他反反复复就念着一句话。「活人的手,和死人的,到底哪个凉啊?」
急雪舞起一阵回风,不知怎么的,眼睛更疼了,一眨,泛起了圈红。
江南,你看,元月一过,便到了春天。
今年的春天来得分外早,这场风雪一止,晃眼间便脱下了狐裘。孩子们可高兴了,路上圆滚滚的小不点儿们一下瘦了两圈,背着娘亲偷摘了冬帽,穿个小皮袄子满大街地闹腾。
可那些老人家们都摇了头,揪心得很,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雪可是祥泰物什。今年这才刮了几场雪啊,瞧这态势,秋天不知能收上几斤谷来。记忆里那次饥荒,死了几十万百姓,朝廷封了城门,饥民从城门口乌压压排了几百里地,老远就能闻见刺鼻的阵阵尸臭。
开了春,最闲的,恐怕莫过于富贵人家。死几个穷酸老百姓算什么,只要城门堵得死死的,别往自己府上闹事儿就成。
当然这之中,最金贵的就不一样了。天下事,毋管远近,只要牵扯了社稷,操劳都得天子。
御书房里,三足的金兽鼎上袅袅升腾着白烟,门口垂下的厚冬帘子还未来得及换下,被人微一掀起,屋内灌进来些许料峭的春风。
香气淡薄,白烟一时乱了方寸,一线从中间断开。座上方明黄的身影抬手,紫毫往身边的一方端砚探去,落手轻蘸了墨汁,泰然的神情,仿佛面前有堵屏障,阻挡了门外那阵唐突的轻风。
侍茶的太监同旁边宫娥使了个眼色,细碎着脚步放低声响,熟络地退了下去。
「怎么穿这么少,换季时候最容易招病……」书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远纷随手拾起一旁架上的裘衣,正想走过去给他披了,晏长治忽然朝他招手:「你来看看,这云南巡抚万安斯又在跟朕讨银子。」
「又递了奏章?唉,这些日子,查封叛乱党羽倒是回上来不少银子。可减去过几天给北蓟的,国库里头的官银,统共还不够打发他一个云南王的。」几步走到晏长治跟前堪堪站定,远纷把手中的狐裘笼在他身上。
「万安斯这只老狐狸!以为朕不知道,这些年跟朝廷拿的十多万银子,说是招兵,其实是给他自己屯兵呢!」清冷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君王的戾气:「哼,他以为朕除了相王,还能再放任他这么逍遥下去吗?」泄了牢骚,晏长治又重重地提了笔,往那封折子上批起来。
这边刚写完,远纷在旁边站着,终于忍不住,拿袖子掩了口鼻,「阿嚏——」
「怎么了,着了凉?」晏长治抬头,瞥见他身后焚香炉子燃着烟气:「还是他们新换的佳楠香太冲了?」
远纷红着张脸,才欲说话,「阿嚏——」,又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晏长治看他手指着自己握着的毛笔,「对了,朕怎么给忘了,你受不了麝香味的。」说着忙把笔搁在了左边的条案上。
远纷往后避了两步,才缓过来:「没事,我躲远点就是。」
「来人!」晏长治不理他,叫来宫人,帘外徐公公快步赶了过来:「陛下?」
「给我把这麝墨撤了!」将案上的端砚一推:「谁准的你们往墨里头掺麝香了!」
「是,是。」徐公公暗自叫苦,都是今早儿贵人娘娘想巴结皇上,求着他们往墨里动了点小手脚,谁知道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算自己倒霉。
风一止,屋里又恢复了太平。「都撤了,你还躲着?」晏长治朝背着手站起来,看见远纷扇着面前的香气,佯装着皱起眉头:「这味道可还没散?——」
没防备地,说话的人已被晏长治给擒了臂膀,又一下子封住了两片调笑的嘴唇。远纷垂下手,任他的陛下抚摩着自己耳畔的鬓发,攫取唇上温润的热度。
点点吸吮,晏长治一面轻启了他的唇瓣,一面又不安分地抽开外衫的衣带,手指顺着他敞开的襟口滑落下去——
姣好的肌肤被冰冷的指梢缓慢带过,引得远纷一阵战栗,从头酥至了脚底。
这人,远纷心中怪道,紧闭的双眼微微眯起一道缝隙,看见对面人两道浓眉紧蹙,眼睛合起两弯微扬的弧度。正偷偷看着,突然间嘴中的灵舌退了出来,照着自己的薄唇狠狠啃下一口,胸前也被那只大手惩戒式地拧起。
「嗯——」远纷的双臂不禁揽上了晏长治的脖颈,嘴中溢出一丝低吟,晶亮的银线顺着下颌淌落,黏黏地滴在锁骨上,正湿湿痒痒,又被人吻去。
第二十九章:一场寂寞凭谁诉
身上骤凉,远纷诧异着,打何时起这人的手脚是越变越麻利了。三层夹衫不知什么时候都被褪去,猛然被晏长治转过了他的身子,远纷光洁的胸口「啪」一下撞上坚硬的墙壁。手腕被圈起禁锢在身后,晏长治用自己的炙热抵住他,「还要躲远点?」
远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想着这人现下定是又紧了眉头,嘴角不明所以的笑容。他挣了挣被捏得发麻的双手,寒冷让他情不自禁地贴上了那温暖。
身后传来短促的笑声,指甲轻搔,惹得他战栗不止。前后隐忍得痛苦,不觉要同他靠得更拢些,好借着这力量抑制那羞耻的扭动。
晏长治却好似是有意逗他,手指在穴口徘徊,「陛,陛下——」,远纷终于低声唤出来,声音断断续续,被恶意地一挠,牙关兀地咬紧。手指两根并作一根,不适时地戳进体内,「啊——」,被这一入至顶的力量贯穿,远纷忍不住一声惊惶。
那手指还在游走探寻,于精致的凸起上反复压按,直到第三根也被吞入,清澈的液体充溢在甬道之内。
将自己的手抽离,晏长治欣赏着身前男人精妙的身子,男人却感觉着空虚,被扩张处疲惫地期许。正要回望,利器终于用力地撞进了他的体内。微微的裂帛声后是强势的攻掠,前胸随着律动时轻时重地磕在壁上,远纷偏过头去,马上又被含住了鼻尖,舔去沁出的第一颗汗珠。
干涩的碰触转为粘腻灼人的姌合,刺痛逐渐被迷醉的快感隐去。
「忍忍,我快了。」晏长治呼出的热气扑打在他的耳边,远纷紧闭的双眸猛的睁开,忽然有一时的发怔。在他眼中,自己每一次的迎合都是在忍耐,等待最后的截止?早就暖热的手覆上了他身前肿胀的玉势,手法却还是那样的生疏。
体内的滚烫先于自己释放,随后浊白也在身后人的搓揉中,喷涌上他的掌心。远纷正欲瘫软的身体却被猛地扶正,自己的身体顺从地接纳了他,寒冷的天气作着祟,让他贪慕唯一的暖源。
可这一回却变得暴戾,深处的叫嚣,一次次要将他的五脏顶出。
嘴唇被远纷自己死死地咬住,方才转红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直到晏长治的离去,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瘫软在地。
「快起来。」他却扶起了他,「地上凉。」身子被腾空抱起,轻置在象牙塌上,罗衾叠了又叠,将他重重裹紧。
「陛下——」远纷才要唤他,晏长治却穿了单衣躺进被褥里边。才捂热的一小块地方被挤了,里边的人颇有些无奈,嘴角又噙起了有些虚弱的笑容:「陛下,远纷告退了。」股间的粘腻流淌下来,怕脏了被子,忙不迭地要坐起来。
晏长治却一翻身把他压制,手搁在他肩上:「难得我现在想睡了。你乖乖陪我躺好。」远纷每次一听他说起「我」字,心里就没来由地暖融融的。以至于真的躺下来,强忍着身后的不适,侧着头,把六合枕腾出大半。
「半个时辰后,记得把我叫醒。」平日里冷清肃穆的面容终于和缓下来,乌黑的睫毛仿佛飘坠的轻羽,温柔地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重影。一起一伏的呼吸,沉睡的君主啊,甚至像个玩累了的孩子。
修长的手指凌空描绘着他的轮廓,突然在眼尾新生的一道浅褶处停顿。远纷撑着头看他,眼神黯去,多少年了,原来就算是你也会变老的。
远争他,有了妻子,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接纳蔚念,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张总含了笑意的温润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