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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去拉她的手,她想退开,却根本挣扎不动。他便拉着她到桌前坐下了,笑道:“本宫又岂是那种色中饿鬼?我这长信宫虽然比不上后宫佳丽三千,可也不乏美貌的宫娥。就算真要做那档子事儿,本宫也不能急在你肚子里还有卫家的种的时候。”
顿时谢葭一凛。
太子道:“听说你很有学问,连父皇的万婕妤都想拜你为师。有个词儿本宫一直弄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倒想请教请教你。”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不敢。”
太子径自道:“你来说说,红颜知己,是什么意思?”
“……”
太子笑道:“本宫命令你回答。”
谢葭无奈地道:“臣妾愚见,男人已经有妻有妾,何必再找什么红颜知己?臣妾再愚见,古往今来,自以为自己拥有红颜知己的男人,其实都并不是确有其事。”
太子倒是有些惊讶,道:“你说说看。”
谢葭苦笑道:“何谓红颜?对男人而言便是美丽的女人。何谓知己?伯牙子期才是知己。子期懂得伯牙,伯牙惜子期。臣妾想,伯牙必定也是懂子期的。臣妾再愚见,臣妾以为,无论是红颜知己,还是哪一种知己,都应该是彼此懂得,彼此怜惜的。”
她抬了抬眼帘,道:“男子往往只有在心中苦闷时才想起自己所谓的‘红颜知己’,对其大吐苦水,并从她身上寻求抚慰……臣妾以为,这算不得知己。”
太子笑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强抢了你,你便不能做本宫的红颜知己?”
谢葭咬了咬牙,道:“殿下,臣妾不过是一介臣妻,殿下厚爱,臣妾实在无福消受……”
太子颇有趣似的,笑道:“那若你有一天不是卫氏妇了呢?”
“……”
太子淡淡地道:“你迟早,有一天是要被休下堂的。”
谢葭心里好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顿时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无比怨愤地看着他。
虽然只看了一眼,她就低下头去,可是那个神情还是被太子逮了个正着。
他哈哈大笑起来。
“谢氏,你向我母后示好,要的到底是什么?富贵?还是权势?”
他突然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道:“卫将军被你哄得很好嘛”
谢葭一眼扫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心中就是一惊。但是片刻后她就冷笑起来,生生把下意识伸手去抢夺的动作遏制住了。
太子倒是有些惊讶,思索了片刻,便把信递给她看。
谢葭这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过来,好像有些狐疑,匆匆撕开信封,也不敢细看,只扫了几眼,就放下了。她知道太子必定在趁机观察她的神情,想看看她在看信的时候情绪是否会有些松动变化。可她扫了几眼却也记住了一些内容,若是为了躲避情绪而故意不看信,也非常可疑。
太子道:“没想到,卫将军也是一个痴情男儿。”
谢葭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太子又道:“你们是少年夫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谢葭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殿下,这是臣妾的家事。”
太子道:“哦?卫将军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竟也舍得?”
谢葭只是冷笑,并不作答。
太子便皱眉,道:“本宫命令你回答。”
谢葭冷冷的道:“殿下,这是臣妾的家事。若是殿下非要问,臣妾只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在一个女人能够为你掏心掏肺的时候,你若是不懂得珍惜,日子长了,她逐渐心灰意冷,便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她心里顿时就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尼玛啊你是八婆还是太子啊人家的家事你问个P啊问个P啊
太子竟然一脸认真地跟她探讨:“不会,不是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吗?父皇有许多妃子,原先得宠后来失宠的,再见到父皇的面也是痛哭流涕的……”
说着,他皱了皱眉,道:“哪里会像你这样,头也不回的。”
谢葭冷笑道:“那是因为,殿下您的父皇是当今皇上。而在臣妾眼中,卫……清风,臣妾曾经认为他只是臣妾的丈夫。”
事到如今,谢葭冷静地想了想,便知道她绝对能找到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局恐怕是早就布下的,就是想引她跳进去。布局的,可能是萧后,也可能……是这位太子殿下授意萧良娣所为。
看来,她这一番反常的举动,不但让整个皇丶党内部有一番动乱,连外戚党内部也乱了一乱。
她咬了咬牙,知道这出戏已经被推到高潮。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她很可能就会被眼前这位看似流氓却非常谨慎的太子殿下扼杀在这漆黑一片的长信宫中。可想而知,他既然已经花了功夫来和她耗,那么若是没有最好的,能够说服他的理由,他是根本没打算让她走出去。
就算她可以自己逃出去……她到长信宫迟迟不出,也足够惹人非议的。
眼下,唯有得到这位太子殿下的认同。除了让他相信自己和卫清风之间确实有矛盾……还要让他也对她产生兴趣,觉得可以放她一马,她才可以平平安安的,完完整整的出长信宫。
她仔细地在心里揣测着这位太子殿下的性格。
太子仿佛浑然感觉不到她内心的挣扎。反而还在细细思量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半晌,他皱眉道:“你这女人好生奇怪,说的话都是本宫不明白的。罢了,当年你追随他到西南的时候,他的确已经不是忠武侯了,而只是一介流犯。”
NO。172:脱身
他又有些讽刺似的,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女人的毛病了,成日只知道风花雪月,就知道什么真心不真心。
谢葭笑了起来,道:“殿下,臣妾正是已经不想要那些什么风花雪月了,才会和卫将军走到如今这一步。”
太子沉默了。
谢葭慢慢地又坐下了。
萧家的女人,背上背负着沉重的家族使命和负担,她们也不要风花雪月了。恐怕也要不起。
就像他最熟悉的萧皇后,和他枕边的萧良娣。
谢葭低声道:“殿下,臣妾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为臣妾的两个孩儿,谋一个出路。所谓的卫家荣耀,不过就是要子孙去送死罢了。臣妾注定要成为一个寡妇,在丈夫身上花的心思越多,以后只怕会越难受。看看我们卫家的太夫人,她这一辈子……臣妾每每夜里都会惊醒,梦到自己也早生华发,也未老先衰,也独自守着偌大的家门。”
她轻声道:“这种滋味儿,您不会懂的。”
太子道:“本宫是个男人,当然不会懂。”
谢葭笑了一声,低着头道:“臣妾以为,真正心疼自己孩子的,只有母亲罢了。男人不过想着儿子要怎样光耀门楣,女儿要怎样出嫁联姻。臣妾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步上那一条路。”
她道:“丈夫和孩子,若是要选一个,臣妾当然会选自己的孩子。”
太子只是一笑,道:“你倒是有趣的很。”
谢葭就明白了……只是有趣,那完全还不到要太子放她回去的标准。
到此时她反而完全冷静下来。既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那么一动不如一静。她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等着那太子开口。
孰料他伸展了一下胳膊,低声道:“不如你陪我下局棋吧。”
谢葭一怔。
他笑了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好像和刚才比起来,神色已经有一些不一样了。仲手一摸他就从桌子底下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了两盒棋子,笑道:“那边有棋盘,你去拿。”
谢葭看到那棋盘就在宫灯旁边,只好自己过去拿了。
在这种环境下下棋感觉竟然很微妙……虽然令人无语,但似乎这个环境让人感觉好像遗世独立了起来,因此心里自然也就静了下来。
谢葭一时也拿不准到底是该怎么下这盘棋,索性就豁出去了,一心求胜,别的都不想。
但是谢葭当年和卫清风下棋,总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她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从前,她还没有嫁给卫清风的时候,他们俩一起在水上亭榭中下棋。
卫清风逾越握住了她的手。
手背上微微一热,谢葭清醒了过来。
对面那人很快把自己的手撤开了,道:“谢氏,该你落子了。”
谢葭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棋盘,无奈地道:“臣妾不会下棋。”
太子有些惊讶道:“你不是有名的才女吗?”
谢葭更无奈了,道:“臣妾只会作画,于棋道没有天赋。”
太子闻言也无奈地笑了起来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葭一怔,问名字……
她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道:“臣妾闺名谢葭。嗯,蒹葭苍苍的葭。”
太子又问,道:“那,可有小字?”
谢葭低声道:“小字阿娇。”
太子就又笑了,神色中有淡淡的怜惜似的,道:“阿娇阿娇,听说你一向是非常得宠的,这个名字倒是起的非常好。”
谢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太子状若无意那般又落了一字道:“谢公的病,还好吧?”
谢葭想了想,道:“托皇后娘娘的福,父亲的病好了许多。”
太子道:“哦,谢公还肯见你吗?”
谢葭的手一抖,然后棋子落在了棋盘某个角落被太子眼疾手快一下封杀,顿时损失了大片江山,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干瞪眼。
太子笑道:“你还没说,谢公还肯见你吗?”
这死小孩……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臣妾是出嫁的女儿,纵然和娘家偶尔有来往,也是去给母亲请安的,进了谢家大门,有时候也是见不到父亲的面就要走的。”
太子又道:“哦,听说你那个母亲是后母,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谢葭的手又一抖……
太子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可想而知,她输掉了半壁江山,只好投子认输。
太子兴致勃勃地表示想再来一局。
谢葭看他兴奋的那个样子,倒不像是假的……一时之间,倒更摸不透这个人了。她试探地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臣妾,臣妾……”
太子低头看棋盘,声音听不出喜怒:“哦,你是想回去了吗?”
谢葭委屈地道:“臣妾肚子饿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然投了字,站了起来,笑道:“罢,本宫怜你有身孕在身,以后再找你下棋。”
谢葭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殿下……”
太子道:“本宫让人送你回去吧。”
言罢,就拉住了她的手。谢葭有些不自在。
太子笑道:“放心,只是红颜知己罢了。藏夜宫太大,前面还黑漆漆的,本宫怕摔着你。”
言罢,就牵着她的手,把她领了出去。
走过那短短的,最多十几米的黑暗地带,谢葭有那么一瞬间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藏夜宫的宫门在眼前慢慢地打开,谢葭一抬头看到了绚丽的夕阳。
知画一看到她,就快哭死了:“夫人!夫人!”
太子抬了抬手,那两个身体强壮的宫妇就放开了知画。她痛哭流涕地跑到谢葭身边,仔细看了看,谢葭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谢葭低斥道:“知画,不要在人前失了仪态。”
太子笑道:“你的丫头很尽心嘛。”
谢葭俯身福了一福,道:“叫殿下见笑了。这丫头从小跟着臣妾,是臣妾的陪嫁丫头。”
太子点了点头。谢葭只敢眼角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出了藏夜宫,他好像和在宫里有些不一样……好像戴上了一张面具那般。
谢葭又俯身行了礼。
太子便道:“华姑姑,送卫夫人出宫去吧。”
知画简直觉得不可置信,连谢葭都觉得有些不真实,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