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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何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却独锤于我?
这问题,我始终想不透。
“楚,你又分心了,我每次说话你都不注意听。”回过神,远流皱眉的表情让我在心底发笑。
“我听到了。”我试图挽回面子。
“那我刚刚说什么?”
惨!自掘坟墓,我哪知他说什么。
尴尬一分钟,远流眉心紧拢慢慢松了,表情又恢复平常的样子,我想我大概又逃过一劫。
“罢了,今天是海海的生日,我是特地来送生日礼物。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的小男生喜欢什么,上次跟他玩过象棋,觉得他有天分,所以这一组象棋游戏,就麻烦你帮我交给他。”
说到海海,我才想起上次他们大人出国去,把海海托付给我和远流的事情,没想到短短两天的相处,远流连海海的天分与生日都一清二楚,不过我不太会下棋,自然是情有可原才是。
“我代海海谢谢你。”我接过礼物。
“有空的话,带他来找我,我上次答应要带他去游乐园,我不想食言。”
没有经过大脑慎重考虑,我竟脱口允诺他,话出口就收不回,再次自掘坟墓!
远流却因为我一时的分神,而笑得很……幸福。
罢了,看在他那么开心的份上,我就当作日行一善,反正又不一定会做到,远流晓得我经常言而无信的。
“我希望你真的能做到,而非是敷衍了事。我先走了,星期一见。”
面对远流突然地强势作风,让我措手不及,不过刚刚因约听见他提起高先生的名字,我不禁揣测,伟大的高先生究竟出了什么馊主意来设计我?
我冷淡地目送远流离开。
待车子驶出我的视线外,我上楼进了门,江日堂整个人靠在阳台栏杆前的景象立即跳入我眼帘内,他整张脸绷紧,我读不出他的欲透露的讯息,于是选择安静。
第九章
直到早餐弄妥,发觉江日堂的视线仍冰冰地挂在身后,我愤而转身。
一早又摆什么谱?我同事认识海海,他来送礼物,我不过下去一会儿,难道也错了?”
面对我的直接,江日堂却意外选择避开,他乖乖地坐在餐桌前,“我什么也没说,吃饭了。再不去,就赶不上早场。”
我顿时无言以对。他的冷静,更衬托出我的无知,
天哪!
今天我是犯太岁吗?
一早,两个不同男人在不同的时候却给了我相同的
自我厌恶感,我不禁想问:我招谁惹谁?
我过去的那个家庭是个迂腐的伦理大闹剧!
父母因为利益结合,彼此又培养不出感情,于是各自向外发展,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不闻不问,仗著有点闲钱便把我在亲人间转手来、让手去的。
母系这里的阿姨、舅舅全部换过了,轮父系这里的叔叔、姑姑,一个接一个,弄得我光幼稚园就转了不下十间,外国的、本国的都有。
上了小学,日子依然这般过,唯一的好事是学校只换过五间,美国两间、法国、纽西兰、台湾各一间。
小学毕业前,我所有的恳亲会都是手里拿著钱的亲戚帮著出席,基本上我表现良好,经常是校长嘴里褒奖上的常客,他们自然愿意代理我父母的位置,因为光荣嘛!
别说我无情,而是我真的学著爱过他们,可是他们给我的却是更无情的微笑——摸著我的头,赞我乖,然后拉著我的手交给下一个等候的人。
那种好诈充满算计的笑容,看得令我晚上都做恶梦。
这便是我有记忆以来最悲惨的生活,国中后,我才正式在自己出生的国家定居。
十四岁时,认识任教大学的杜少防。
少防是小我父亲两届的学弟,刚巧有次看见我在路上跟人打架,他出手救了那群人渣,又顺便把我拎回那个已经许久不曾踏人的——家。
听著父亲爱面子摇头说我有多难管教,我就在楼梯间笑著。
爱赚钱的父亲、爱面子的母亲,和一个明明是晶学兼优,师长眼中的好学生,在我父母眼中却成了难驯的坏孩子,全天下最爆笑的事情都发生在我家了。
当我正在认为那位仁兄一定后悔进了我家大门时,池却把视线,至我身上,我竖起全身的防备,冶冶回敬他的注视,到这年纪的风浪,我看得多了,什么也不在乎!
下一秒,少防温柔地朝我一笑,并对父亲说:“我刚好是个教授,如果学长不介意,就暂时让魏楚跟著我,或许由我这里,他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听著少防如是说,我整个人呆了!
尽管我外表很得人喜爱,但骨子底还是个大麻烦,从我打架那股狠劲里,他还看不出来吗?
没得抗拒,我依然跟著少防走了,他也没拿父亲半毛钱。
我问过他为什么,还告诉他不拿白不拿。
他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从那时候起,我便跟著少防。
寒暑假跟著他出国玩,也认识他的妹妹巧可,跟我同年纪的,挺善解人意、但无论多认识了几个人,我依然只在意少防。
他对我的用心,我体会得到。
他很少说话,总挑最适当的时机对我说教,让我听了也不反感;他买了各种书籍给我看,说要我多充实知识,长大才有更多选择;他教我人生的道理,要我即使一个人也要勇敢活下去,总之,跟著他的五年里,我学到的东西是过去都无法追赶上的。
少防不只是我的良师益友,更是我初恋。
我爱他,不因他是男人,也不在意他不是女人,而是——他是少防,一个真正爱过我的人。
记忆里,少防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即使我是最不幸福的那一个,我也不会要求所有人都要跟著我不聿的脚步,倏地睁开眼睛,我由梦里走出来,也想起来了那句最重要的话。
是少防纠正了我极端的个性,却来不及改变我对爱的不信任。
我由床上坐起,看看四周的摆设才知自己还在父亲家里,壁上的钟显示我睡了将近四个钟头。
回想起刚才的梦,似真非真,恍惚间,我都分不清楚。
许久不曾梦见少防了,这次想起他,我的心不再似过去那么痛,反而有种释然的轻松。
“哥哥,你醒啦!”海海由门缝探进来,接著又扑上我。
“是啊,要吃蛋糕了吗?”都六点了,时间差不多。
“思,任叔叔怎么没来?”海海天真的表情有时真让我想捏他一把。
“他有事。”
可是他答应要带我去游乐园,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任叔叔,他答应我了,不能黄牛!”海海认真的说,还揪著一张脸。
想著我也应了远流,便道:“下个礼拜天好不好?先让哥哥去找叔叔,跟他确定时间,我们再一块去。”
海海拍著手,又笑又跳。
“海海,你很喜欢任叔叔?”
“思。”小孩是最诚实的。
“为什么?”我是明白远流自然散发一股让人想亲近的感觉,但没想到连小孩子也难逃啊!
海海歪了头,似乎对我的问题存著不解,“喜欢就喜欢,还有为什么吗?”
“总是有的啊,好比你常说妈妈很会煮菜,爸爸都会买玩具给你,那任叔叔呢?你们不过才见过一次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
这会儿海海低了头,一副很伤脑筋的模样望著我,好久后才笑了,
“因为任叔叔知道我喜欢下象棋,他也会陪我下!”
我含笑,满意了。
这就是远流的魅力,轻轻地、柔柔地,如空气似地无声无息地包围著你,等到你回神时,你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我却将他残忍地推开,所以早投资格再接受他的付出。
“哥哥,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我吸了口气,把悲伤的情绪吞下。
“没有啊,可能是刚刚打了个哈欠,不是要吃蛋糕了,我们快出去!”
“好。”海海的小手牵著我。
但远流的爱,则一直牵住我的心,即使离开他,我依然忘不了他。
可笑啊!
自认洒脱的我,终有这天的报应了。
晚餐后,我首先离席,那一桌子上的人才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而我……不属于那幅画。
走上阳台,突然想起今天出门忘记给花草浇水,应恢不会有事吧?
我趴在栏杆前,望著别墅外的景致,这里是阳明山上,还蛮高的,稍稍能看见台北市的夜景。
我想远流的住处大概是北部那个方向吧……下晓得他今天在做什么?
我不时想起他,代表什么呢?
“你出来做什么?”
江日堂声音冶硬地反问我,“你又出来做什么?
我笑,“那里不适合我。”若非有海海,我可能也不会走进来。
江月堂迳自燃起烟,“我是你弟弟吗?”
“当然。”
“可是在你心中,好像从没有收留我的地方。”
我皱眉,转头,“日堂,你在说什么?
江日堂靠我靠得很近,然后呼出的白烟喷上我的脸,“我只是说……你很少以我为,你的心里好像事情一堆。”
我感受得出,江日堂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是,我晓得。”
有时候,我真怀疑江日堂是不是知道什么……“日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江日堂似笑非笑地睇著我,“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日堂……”
我心中愈来愈不安了——他会把我推开吗?他和海海是我唯一的亲情了,若再失去他们,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们该回家了,这里,我睡不习惯。”他爽朗地笑,一改先前的冷淡。
我虽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但依稀觉得江日堂或许清楚什么了吧。
在东区,我与江日堂分道扬镳,我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会儿,他本想跟著我,却让我赶回家。
初春的二月,还是有些冶,我拉紧外套,走向巧可的店。
巧可见到我,深感意外,“你——怎么会来?”
“很奇怪吗?”我常常来找她,为何她今天特别觉得怪异。
巧可露出神秘的笑容,“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一定是缘分。”
我褪下外套,落座,才发觉另一张椅子上也有件男用大衣,这是……”
“巧可,花茶泡好了,杯子在……”
望著由里面走出来的远流,我傻了眼。
巧可倒是笑得迷人,“所以我说嘛!这一定是缘分。”
缘分?
我和远流还有吗?
觉得有些窘,远流倒是大方地坐在我身边,嗅到他身上特有的古龙水味,我很怀念。
“你不是回家了?怎么在这里?”看得出来,远流见到我心情十分愉快。
没先让我回答,他亲自帮我倒花茶,这是……”
我接口:“薰衣草。”少防的最爱。
远流眼眸漾著笑,“你真厉害。”
我把目光调到玻璃窗上,那里映著巧可满脸设计意味的模样。就知道,从介绍我“东日”开始,巧可是存心帮著远流的。
“你喝甘菊啊,对胃挺好的。要多少糖?”
罢了,是不是巧可也成了另一个高先生,我不想计较,至少今晚,我的愿望实现,我见到了远流。
“你帮我加。”
巧可吐舌的脸,反映在玻璃上,她朝我眨一眼,转身走入里面,意思是要我放轻松,顺便帮她看店。
“你怎么在这里?”换我问远流了,何时他与巧可的感情也那么好。
“我去过你的公寓,知道你还没回来,我又不想一个人,所以就来找巧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见你。楚,我们是真的有缘的。”
瞧他笑得别有深意,我不回应,他又迳自转移话题:“海海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思。”我搅拌著杯里的汤匙。
在江日堂或是海海面前,我是亲爱又宠溺他们的大哥,不过在远流眼前,自有另一面,那个经常沉默,对爱觉得陌生,对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