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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畅接过来一看,地址有点陌生,他到这里时间不长,并且好几天都是猫在家里玩游戏,出去玩也是找一些名胜古迹,对路线、地名都不熟悉。
“我对北京不是很熟哦。要不你带我去?”李畅把纸条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公司一般都只是提供信息,并不亲自带路。不过,这是自己的第一笔生意,小姑娘有心把他做成,讨一个好彩头。
“好吧。”小姑娘招呼另外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看店,自己跟着李畅走出了店子。
“不远就有公共汽车,你买卡了吗?”
“什么卡?”
“坐车的IC卡,可以便宜一半多。”
“没有,不过不用了。”李畅说着话,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坐进车里,小姑娘告诉了司机地址,然后对李畅说:“你看起来很有钱嘛,出门就打的。”
“钱倒是不多,百八十万吧。”李畅老老实实地说。
“吹牛!有百八十万你还到我这里找工作?”
“百八十万秘鲁币总行了吧。”
开了二十几分钟,在小姑娘的指挥下,车子停在一家修理厂的门口,李畅付了车钱,下车后对小姑娘说:“看来你也不是很熟啊!走了不少弯路。”
“名单上面那么多地方,我要是一个个都跑一遍,哪跑得过来啊。”
这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汽车修理厂,临街,前店后厂。小姑娘下车问清了厂长的位置,带着李畅朝后面的修理车间走去。
“小谢,这个厂子看起来不大。”李畅边走边打量四周,刚才在车子上,李畅已经知道了小姑娘的姓名。
“只要有你的事做,管它大小呢!”
厂长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很是富态,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哦,是前程似锦职业中介的啊!这就是你们推荐给我的汽车修理工?小伙子,做过几年汽车修理?”厂长话里很是怀疑的味道。这小伙子看起来刚从中学出来啊!
“还没有做过,不过我的手很灵巧,我会学得很快。”
“没做过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厂长火气很大,“前程似锦就是这样专业的公司啊?居然敢把一个白丁就推荐到我这里来。”
小姑娘在李畅身边低声说:“今天你害死我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会修车啊?”
“你也没有问啊!”李畅很无辜的说。
“好了,你们回去吧,小姑娘,告诉你们老板,以后给我推荐人时要认真点。我对技术的要求是很高的。”
李畅转过身,齐步走,对气呼呼的小姑娘使了个鬼脸。
“等等,小伙子。”后面有人在叫他,李畅回转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发飘逸,面容俊朗,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
“是你找工作吗?”艺术家问。
“是的。”
“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我看你不像是很需要一份工作的人。”
“我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们雇佣我不算是非法使用童工。”
“哦?说话有点意思。还没有学会就敢上门来找工作,胆子也够大。顺便问一句,你一定要做这种工作吗?”艺术家指着附近停着的车辆。
“那倒不是。我喜欢找一个非常有趣、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李畅回答。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非常有趣、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工作?”
“酒吧服务生。”
“不就是给人端端酒,打扫打扫卫生吗?”
“不会这么简单。来酒吧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你每天要应对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可不是仅仅端端酒,打扫打扫卫生这么简单。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干了就知道了。”艺术家有点想引诱小白兔的狼外婆的样子。
“是吗?好吧,我试试。不喜欢我再走。”
“这么拽!你有没有搞错?我是老板,是你在求我给你一个工作。”艺术家说。
“换句话说,是你在求我为你工作。”
小谢拽了拽李畅的衣角:“你今天是来找工作耶,不是斗嘴来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等我修好车,我们一起过去。”
修车的工人过来:“陈总,挡挂不上的原因找到了,挂钩折了,现在没有配件。只有明后天来取车了。”
“挂钩折了不能修吗?”李畅接话道。
“挂钩折了怎么修?”工人没好气地反问。
“我修给你看看。”李畅说。
“老朱,让他试试,反正又没有损失。”陈老板说话了。
工人对陈总的话不敢反驳,人却站着不动,只是拿眼睛瞟着自己的老板。
“你不是不会修车吗?”汽修厂老板瞪了他一眼,对工人说:“让他试试吧。”
“你跟我来。”工人转身走去。
李畅跟着他来到一辆桑塔拉面前,工人从一堆废铁中捡出一个挂钩,递给李畅:“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修?”
“给我找一个电焊,一个废旧的挂钩,你不会说这些东西也没有吧?还有图纸。”
电焊是现成的,废旧挂钩从从废旧垃圾中应该可以找到。
“家传绝学,修车的时候不准偷看。”
工人讥讽地笑笑,走开了。
用两个旧挂钩合成一个挂钩,对于李畅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还有图纸,对着图纸制作出一个新的出来并不算难。
至于那焊枪,只不过是用来做幌子的。
陈总和朱总听得角落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几分钟之后,李畅拿着一幅修好的挂钩过来。
焊枪是道具,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配乐。实际上李畅都用不着那些。
把挂钩挂上之后,点着火,试了一下挡,成了。
朱胖子看着李畅的眼神马上就变了,好像这些都是钳工、电焊工的工作,可是他能就地取材,并且把它焊接起来,而且看不出一点痕迹,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小伙子,到我这里来吧。酒吧没什么意思。”朱老板热切地邀请。
“朱胖子,你这样就不地道了。酒吧好歹你也参了股的,怎么能挖我的墙角呢?”陈‘艺术家’急道。
“好好,我现在不跟你争,反正他在你那个酒吧也干不长,到时过来就行了。小伙子,记得哟,这里总是给你留了个位置。”朱胖子说。
“好啊,我对修车蛮感兴趣的,有空我一定会来。”
第5节、酒吧第一夜(一)
“李畅,上车。”陈阳朝李畅、小谢招招手,朝自己那辆旧桑塔拉走去。
“陈总,你的酒吧在什么地方?”李畅急跟上两步。
“跟我走吧,很快就到。放心,不会把你卖了。”陈阳上车点着了火。“我叫陈阳,耳东陈,太阳的阳,你叫我名字就行,叫我陈哥也行,我不习惯别人叫我某总某总的。”
几乎是顺着来路回去,桑塔拉先把小谢姑娘送到她上班的地方,然后绕着李畅居住的楼房行驶,在一片小区中拐了几个弯后,路过一串茶馆、咖啡厅、餐厅,最后停在一间颇有美国西部装饰风格的酒吧前。
整个酒吧外观用原木树皮装饰而成,‘西部牛仔’四个歪歪斜斜的字用不规则的木块拼成,横着钉在墙上。
陈阳先行一步,推开酒吧的大门,一阵悦耳的风铃声传来,李畅抬头看去,门楣边上挂了一个风铃,门一开,扰乱了门帘,扯动风铃叮当作响。
这里不是一个高档酒馆,普遍供应的是335毫升的小瓶啤酒,酒柜里摆了一些红方、马爹呢、轩尼诗、XO之类的洋酒,不过看样子一年多都不会有人问津。陈阳对正在吧台后面埋头写着什么的年轻男人说:“赵基,把她们都叫出来。”
赵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长得很帅气。听见老板招呼,他赶忙站起身来,沿吧台旁边的一个过道往里走去。
“赵基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大二学生,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酒吧打工一年多了,学电子工程专业的,负责收帐,兼做服务,是酒吧的专业音响师。另外还有两个美女,都是酒吧的老人了,工作有两年以上。”陈阳颇有点炫耀地介绍。
陈阳让赵基召集人,口气很大,其实只有三个人,除了赵基,还有两个服务员,一个叫张艳,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体态丰满、长相妩媚,另一个女服务员叫朱珠,看起来和李畅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过李畅从她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可以听出来,她比自己要大。张艳是东北女孩,朱珠是湖北女孩。而赵基是来自贵州的一个小县城。
朱珠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弯月一样的眼睛非常迷人。张艳的性格就截然相反,咋咋呼呼,没个正经。如果说朱珠的美是一种秀丽,张艳的美就是艳丽了。
为了欢迎李畅加入这个大家庭,陈阳晚上在隔壁的餐厅开了一桌。
所谓一桌,也只不过是六个人,除了四个打工的加陈阳这个老板,还有不请自来的朱胖子。
由于晚上还要上班,没敢多喝酒,喝了几瓶啤酒。李畅的酒量不行,喝了一杯就面红耳赤,张艳本来还有点要灌李畅酒的意思,见他这个样子,只得作罢。
酒席上,陈经理把工资待遇给李畅说了,每月起薪1200,外加奖金,奖金没有确定的数字,一切看当月的利润。每天的工作从晚上七点开始,凌晨两点结束,但到了周末,可能三四点也结束不了。每个月可以休息一天。酒吧管一日三餐,这个条件让李畅振奋了一下,张艳的一句补充又把他打入了冰窟:“我们三人轮流做饭。赵基是大学生,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有时间,所以他不值班。”
“可以啊,做得不好吃就不要怪我哦。”李畅说。
“晚上还要有人值班,以前都是张艳值班。现在李畅你来了,你是男生,就你值班吧。省了你租房的费用。”陈阳说。
“可是我已经租了房了。”
“退了算了,住地下室哪有店里舒服。”陈阳大手一挥。
“交了三个月的租金,3600呢,怎么退?”
“一个月1200?你租的楼房?一居还是两居室?”陈阳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李畅。“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一个月的工资够你交房租的了,然后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两居室。”李畅老实回答,随即又说:“酒吧不会只供应西北风吧?”
“随你吧,记得想法早点退了。不要花冤枉钱。”
赵基递过杯子与李畅敬了一杯酒:“李畅,我看你还小,多大了?”
“已满19岁了。”
“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是啊,没有大学上,只好出来打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顺便寻找合适的机会。”
“怎么不再复读一年?也考一个大学,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这样不更好?”
“我哪里比得上赵哥。”李畅呵呵一笑。
“小赵,这里就你的学历最高了。你不多喝一杯?”张艳端着杯子的手伸了过来。
酒吧晚七点开门,李畅他们五点钟出去吃饭,期间,陈阳介绍酒店的规矩和服务生注意事项就花了半个小时,六点半他们就匆匆吃完回到店里,朱胖子说了声晚上再过来看看,也开车回家了。
回到店里,张艳帮着收拾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就进了里屋就没有出来,赵基坐在吧台里继续算帐。陈阳把一份价目表递给李畅:“看一看,争取记熟。”
“上面不是有价格吗?”
“记熟它。顾客经常不看价目表,会随意地问些他们想到的东西。到时你还要看着价目表回答吗?价目表是给顾客看的,不是给服务生看的。”陈阳略带教训意味地说了几句,然后也进里屋了。
价目表是一页塑封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