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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以为柳煜扬必死无疑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以风驰电掣之势窜过虎爷身侧,不要命地跃出断崖抱住柳煜扬,凌空翻转硬是减了下坠的趋势,然后用几乎不可能的轻灵身手稳稳地落回悬崖边。
但他错估岩石的松软度,脚下地面承受不住两人的体重而崩塌,两人猛然往下坠,幸好一条软珠索及时裹住他的右手臂。
就这么短短孰秒,身穿黑披风的人便已借力带着柳煜扬往上爬。
一瞬间,柳煜扬已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你是谁?”虎峒怒吼出所有人的疑问,瞪视同样身穿黑披风,站立崖边的人。
来者回以冷淡的一瞥,他长发随行的一条黑绳绑着,几撮刘海在额际飘扬,俊朗的脸上除了漠视外,只剩下毫不在意,嚣张气人。
哔!
苍羽自空中盘旋而下,迅猛地抓向虎峒。虎峒狼狈一避,反手击出一掌,苍羽马上凌空反转,改停在那人伸出的手臂上。
“苍羽!”白彦海脱口说出。
是他吗?他回来了?太好了……
一放松,撑不住地跌跪在地上,他呕出好几口黑血。跟擅长使毒的白无常打,他着实受创不浅。
站在崖边的人是袭风。
一手撑着两个人的重量,他袖口一震,夺命的金属射向白无常和虎峒咽喉,以逼他们退开白彦海身边。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封亦麒忙着将纯厚的内力灌入柳煜扬体内,护住心脉的热流将寒意压下,柳煜扬喘息着看着再熟悉也不过的眼神。
“麒儿……”
看出他眼中的挂心,封亦麒拉下挡住面孔的披风,一张阴美绝色的面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师父,徒儿会处理好的,您再等一下,我马上带您回去疗伤。”
不同于以往柔嫩的童音,低柔的嗓音带着一抹邪气和更多的柔情。脱下披风盖住柳煜扬身上,顺手点了他几大要穴阻止毒性蔓延,锐利的眼神夹带杀气射向虎峒。
这人正是和袭风东闯西打地杀了上百人的邪道份子的封亦麒。
三年光阴令他改变不少,不但身高、声音变了,就连性子也改了。更加内敛深沉,完若一只黑豹般的狡猾小心。
“你们是谁?”白无常为了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大为警戒。
“将死的人不必知道。”袭风清冷的声音仿佛索命阎罗。
“老子是你的祖宗!”封亦麒嗓音不客气的宣示。
“你有那么不成才的子孙?”
“孔子的子孙不一定都有用。”
“喔……”
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其实一个字也没说,白无常也动了怒。
“你们想违约吗?那就别怪我下令杀光山顶的人了。”
闻言,封亦麒猖狂地大笑,连袭风都面露不屑。
“你别蠢了,上面的人干我何事?想拿他们威胁我,你是不是邪道分子啊?”封亦麒森冷冷地笑道,“我们只靠实力做后盾,什么友军,什么约定,什么道义全是狗屁,所以我们才比正道人士活得长久。而你现在在说什么约定?有你这种领导人,你们今天是输定了!”
他就知道……白彦海苦笑,才想说些什么却接到了柳煜扬叫他安静看着的眼神。
“你真的不怕我下令?”不可能不怕的……可是这个人刚刚说……“我们?”难道他们也是邪道人士?
“只要有人有那条命杀上山。”袭风不客气地撂下狠话。
“你们究竟是谁?”白无常寒了声。
封亦麒想了想,任披散的长发掩盖住他的表情,然后愉快地笑了。
“如果你们的盟主是血魄那小子,我们是他的肉中刺吧。”
实力不相上下,一旦为敌,真是怎么也拔不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什么!”白无常一惊,“难道你们是……”
不等他说完,袭风软珠索横扫他咽喉,扫去了接下来的话。接下来一面与白无常交手一面料理妄想上山的人马。
封亦麒则是俯身查看柳煜扬的情形,然后轻柔地笑了笑。
透过笑容,他无言地送出只愿意让柳煜扬一人知道的讯息——
师父,徒儿回来了。师父希望的事,徒儿一定会办妥。
柳煜扬也懂他,苍白的面容露出一抹相信的笑容。
见状,封亦麒缓缓起身,一抬眼,锐利的眼神刺穿虎峒。
“磷帮帮主虎峒?我来会你。”伤害师父的人,他绝对不饶恕!
“你找死!”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个年为弱冠的小子有什么本事。
他打从心底瞧不起这个看似姑娘家的小鬼。
一掌又击出,除了深知他实力的柳煜扬和白彦海,均是一阵不忍心的惨呼。
封亦麒冷笑,笑容仍凝在唇边,右手抽出柳煜扬腰上的碧泉剑,一道银光却已抹过虎峒颈项,再划过胸口直到腰际,接着由直翻横一斩,迅速还剑入鞘。左手接着以十成的掌力把他打到大远方。
干净例落的把磷帮头子分了尸,也没弄脏自己的衣服。
就这么一瞬间,称霸一方的磷帮帮主败在大意和错估对手实力之下。
“师父擅长的是剑法,用下流手段占上风的低等熊叫什么嚣。”在所有人骇然的瞪视下,他冷冷地批评。
白无常又惊又怒地看着封亦麒和仍在人群中晃动杀人的袭风。
“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各帮高手马上就到……”
“你指的应该不是我们一路走来顺手解决掉的家伙吧?!当然也不会是在山脚下当肥料的尸体吧?我现在怒火正高,最好是有高手让我挫顾扬灰。”封亦麒轻蔑地道。
随手丢下自各方人马搜集的令牌,他百般无聊的说道。这叫高手?他和袭风当比赛在杀,杀到最后破百懒得数了。随手摸来的令牌就多到可以玩骨牌了,更别提他懒得从死尸上拿来的份。
“沿途的弟兄被你们杀光了!”白无常失声尖叫。
莫非他们错把这两人杀的人全归类到正道人士头上去了?
“没有,我赶着上山,逃窜的就没追了。”淡淡地说道,他注意到柳煜扬气息紊乱,“用紫月甘草来做毒引,你之前在井水中下了迷幽草,两者混合具有化解内力之效。想借此逼散各派人马的内力,这也是各派迟迟不敢出手的原因。不错,能下毒下的如此不着痕迹。就苦了我不知情的师父和白彦海。”
随口说出毒药名称的本事充分让人了解到封亦麒比白无常更精通毒蛊。
说着他口气一转怒喝,森冷的瞪视着白无常:“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准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不知是过度恐惧还是怎样,白无常反而哈哈大笑,“哪来解药,冰寒蛊加上九色残蛊,药性相冲相克,没一种药成。”
能拖一个人下地狱的结果也不错。
封亦麒一听大怒,飞快地移到白无常身边,一出手便让他四肢关节脱臼,接着捏碎他的下颚,然后把几颗蜡丸送入他腹中。
“想玩是不是?白炼蛊、残情蛊、枫噬蛊和炎蛊,一样药性相冲相克,好好享受你剩下生不如死的七七四十九天吧。”
就见白无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全身抽搐在地上翻滚,接下来凄厉的哀嚎自他口中传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
看到这种景象,剩下的邪道人士救也不是,逃也不是,全都僵在山下。
“全给我滚下山去,下次再让我见到,一人就送你们一只金蚕毒蛊!”封亦麒怒斥,跪坐到柳煜扬身边不再理会逃窜的众人,“师父,你再撑一下。”
柳煜扬吃力地抬手触碰封亦麒的脸颊,歉然地抚过他颊上的伤疤:“对、不起……”
“师父不是故意逼你逼太紧……”暗红的血液不断自他全身伤口流出,“别哭……”
毒性已发作,他现在光说一句话都用尽全身力气。
这句话差点让封亦麒眼中的水雾化作泪珠滴下,但他还是忍下了。
“是徒儿不懂事,师父您睡一下,徒儿马上就帮您医治。”点了柳煜扬睡穴,他拭去柳煜扬额际的汗水。
袭风缓缓走回他身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温柔抱着柳煜扬坐在地上的封亦麒。
“现在怎么样?”
“回山庄,我要想办法救师父。”
“可能吗?”看样子那些蛊是血魄养的,要解可能不容易。
“我是为了帮他才回来的。”封亦麒摇头,“帮我把白彦海一起带上去,帮他解毒。”
“你回来开善心当铺吗?”怎么来个买一送一大放松?
“因为,这会是师父的希望。”
这是他唯一得到的答案。
不再管为什么,只要是柳煜扬希望的事,就是他该做的事!
※※※
正道人士一片喧哗的看着封亦麒,之中有不少人记起了许久以前的往事。
曾经,他为了柳煜扬而自残,接着带着伤痕累累的心离去。
如今,他回来了,为了柳煜扬而回来。
他的行动,一直都只为了一个人。
不理会众人的视线,封亦麒只是一味地低头凝视柳煜扬苍白的俊容,眼中盈满眷恋不舍的情感,最后,他俯身紧紧抱住柳煜扬。
一旦他回来了,就绝计不容许其他人伤害师父。
站在一旁许久的袭风开口打断封亦麒的沉默,帮他抱起柳煜扬。
“喂,该走了。”只怕再拖就没救了。
“嗯。”
罗煞(下)
第1章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啊!
封亦麒红着脸坐在椅子上瞪着桌上三三两两的药瓶,迟迟不肯有下一步动作。袭风在一旁等了半天,终于无奈一掌拍去,成功地打掉他满脑子遐想。
“做什么啦?”他差点跌下椅子。
“再呆下去你师父就作古了,刚好可以去和死人骨头讨论四书五经!”双臂环胸,他没好气地啐道。
“去你的,师父才不会死!”封亦麒龇牙咧嘴地差点上前跟他拼命。
“那你呆什么?不就是中了混合了化清散和梦情草的九色残蛊和冰寒蛊,又不是解不了!”瞧他说得多轻松?!
“袭风,你想和我打个你死我活就说一声。”封亦麒气红了脸,“我也知道解得掉啊,重点是我、不、能、那、么、做!”一个一个字从牙缝挤出,他快抓狂了。
“为什么?”
“他是我师父!”
“你要死师父还是活师父?”简单明确地问了一句,打掉封亦麒接下来的话语。
“我……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哭丧着脸。
不要啦,他不能和师父做那档子事……虽然说药人的体质本来就是可以用这种方式替他人去蛊解毒,可是对象是师父……
天杀的,血魄,这笔仇他记下了!他恨恨地想着。
“有啊。”封亦麒才期望地抬头,他下一句话马上把他打回地狱,“先给我一天找齐九十九种药草,再给我四个时辰熬煮它。”
这家伙说了等于没说!
“袭风,师父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下去。”封亦麒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原本这么做或许行得通,但前提是师父没被虎峒打出一身内伤。
“那就只有你了。”一只修长的手指直指他鼻尖。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