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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蔚柠低头沉默。
“说话。”宋墨表情冷峻。
“如果换做你呢?”叶蔚柠平静地反问宋墨,“你会不会放弃这个手术的机会?”
他不会,叶蔚柠清楚,所以她反问他。
“没有如果。”良久,宋墨回答叶蔚柠,她比他想象得还要倔。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很自卑,我想要看见,我想要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出门,我想要每天看见你的脸,我想要看见我们结婚的教堂是什么样子。我不想要做一个永远被人照顾的瞎子,等到你疲惫的那天,我又该怎么办?”叶蔚柠诚恳地说。
“说到底,你还是怕我会厌倦,我就这么难让你相信?”宋墨皱眉,薄唇微抿。
“谁都没办法对未来的事情百分百确定,我能决定的只有现在,那就是我要手术,我要争取那一点点的胜算。”叶蔚柠心意已决。
“你是当真无牵无挂?你想过我在手术室外面的心情吗?你想过如果医生告诉我他已经尽力了之后我的感受吗?”宋墨不想体会那种心死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能乐观一点?不要说得好像我必死无疑的样子,我运气好着呢。”叶蔚柠笑着说,想缓和一下气氛,其实她的心里知道,她的这句话有多违心,她遇到过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能笑着挺过来并不是因为她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而是因为她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凡事她都会做最坏的打算,然后事情只要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她就会乐观地对自己说:看吧,其实还没到最糟的地步呢。
她的运气一直不好,蒙的答案永远是错的,抽奖永远是谢谢惠顾,等公交等地铁的时候永远会等很久而不会恰巧赶上,带伞的时候总不下雨,不带伞的时候准下雨,
但是,她遇见了他,她相信,她开始转运了,老天开始眷顾她了,所以,不会轻易把她收走的。
宋墨凝神看着笑得一脸甜美的叶蔚柠,又气又急,却拿叶蔚柠一点办法没有,只得赌气反驳:“运气好在墨西哥会被流弹打中?运气好会被惊到的路易斯撞到?运气好会被歹徒打到头看不见?”
“可是我在墨西哥没被流弹打死反而捡到了这条项链啊。”叶蔚柠指脖子里戴的吊坠,“被路易斯撞倒后我就遇见你了啊,我不瞎怎么知道你喜欢我?所以,这还是表明我运气好嘛,运气不好,怎么能遇见你,还那么巧,你偏偏喜欢我?这比中五百万大奖的几率还低。”
宋墨没发现叶蔚柠还有辩论的天赋,真是给她打败了,黑的能说成白的。
“手术成功后,我就陪你去见你的哥哥,然后办婚礼好吗?”叶蔚柠嬉皮笑脸地和宋墨谈着条件,她希望,她可以以一个正常且优秀的样子去见他最重要的家人,在那之前,她其实不太想昭告世人他们的关系,如果她注定要离开,她希望她在他的生命中不要留下痕迹。
宋墨没有答话,发动了车子,什么时候,他开始拒绝不了这个女人的要求了。叶蔚柠没有得到宋墨的回应,知道他是默许了,只是不太高兴,在发脾气使性子。
“别不理我嘛。”叶蔚柠开始撒娇。
“哼哼。”宋墨瞥了一眼叶蔚柠,表达不满。
“嘿嘿。”
***
宋墨最近事情很多的样子,虽然他总是说可以在家里工作陪着叶蔚柠,但每次都被叶蔚柠严词拒绝。
“你这样让我感觉我把你困在家里了,你该工作还工作,晚上我等你回来吃饭。”叶蔚柠觉得最近自己又更适应了一点,比如,她可以一个人出去转转了,这附近的地形她都已经很熟悉了,不会走丢也不会摔跤。
白天,路易斯陪着她,她一点都不会闷,听听音乐或者新闻,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每天吃着宋墨让医生搭配的营养餐,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渐渐趋于最佳状态。
手术日期在三天后。
叶蔚柠把她的决定告诉林曼的时候,林曼骂了她很久,说她自私,说她怕适应生活,说她逃避,是啊,打了麻醉,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剩下的煎熬和痛苦都留给了在乎她的人。
“我怕,我怕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真的没有朋友了。”林曼个性活泼,人缘很好,但她能说心里话的,只有叶蔚柠一个,她可以找到人逛街看电影吃饭甚至是出去旅游,可叶蔚柠,是她友情的全部,没错,是最简单最珍贵的友情,不是为了拓宽人脉你必须去维系的那些人。
面对林曼的指责,叶蔚柠无言以对。
李乐虽然学习很紧张,也总会抽出时间来看她,每次来的时候还总会带着李东特地为她做的银耳枸杞粥,说是有明目的效果。叶蔚柠给李乐买了电脑、手机还有很多学习上要用的书,怕他不要,直接拜托宋墨派人把东西送上门了。
李乐这一次没有拒绝,他说:“姐姐,等我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你请我吃饭吧。”
“好。”叶蔚柠笑着开空头支票,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说真的,她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那感觉糟糕极了。
“我给你念妈妈的日记吧。”
“好。”
李乐得知叶蔚柠失明的事情后,安静了许久。叶蔚柠永远都记得他像个大人一样对自己说:你是我的姐姐,你选择手术,我支持你。你有很多人爱,你有很多人牵挂,你,一定要活下来,不要把手术当成治疗,这是你的一场战斗,你要有赢的信念。
叶蔚柠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刚刚才认识不久的弟弟对自己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后来她知道了,答案在她的妈妈,徐淑清的日记里。她一直给李乐灌输自己这个姐姐的存在,她告诉他,你作为男子汉,要照顾、爱护你的姐姐。
厚厚的一本日记本,今天也已经读到最后一页了。叶蔚柠一直觉得自己是缺爱的,但在这段失去光明最黑暗的日子里,她觉得很满足,满足到有一些舍不得,不,不是有一些,是很舍不得。
宋墨再也没有和她说过放弃手术的事情。他和她愉快地相处着,对于三天后的手术他们都默契地闭口不谈,只是有一晚,叶蔚柠提议想喝酒解解闷,一直对叶蔚柠饮食严格把关的宋墨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聊天,一杯杯灌下去,宋墨依旧神色清明,叶蔚柠却已经意乱情迷,她开始一遍遍唤着宋墨的名字,她抱着他不愿意松手,她将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
“不要拒绝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叶蔚柠生涩地主动着。
宋墨神情复杂地看着叶蔚柠,她脸色绯红,湿润乌黑的眸子里分明有泪脸上却带着笑,说不出的动人。终于,无法抑制地吻了下去。
签字对于宋墨来说,再寻常也再简单不过了,公司大大小小的文件每天都要处理,哪怕是资金达数亿的合同,他也从来都是大笔一挥,毫不犹豫地签上宋墨两个字。而叶蔚柠的这份手术同意书,他一笔一划写了将近有一分钟之久。
叶蔚柠手术前微笑着安慰宋墨:“你知道你现在这个特别像什么吗?像电视里放的那些老婆在里面生孩子在外面等得紧张得不得了的老公。”
“我倒是希望是这样。”
来医院的有宋墨,林曼,秦世欧,还有挂了彩的季铭,没错,他因为宋墨签了家属同意书和宋墨打得不可开交,最终在叶蔚柠的呵斥下停了手。叶守川、叶汐和林慧都没有到场,因为叶蔚柠已经明确和他们表示,她已经拟了遗嘱了,那些宋墨转到她名下的财产,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加上,最近叶守川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那个精力来管她。他还来求过自己让宋墨放过他,叶蔚柠笑笑拒绝了:当初赶尽杀绝的是谁呢?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宋墨说过:惩罚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狠的一种莫过于夺去他最在乎的东西。如果法律上因为缺少证据没有办法治叶守川和叶汐,那么,宋墨就会采取他的方式。
“我爱你。”叶蔚柠摘下脖子里的吊坠交给宋墨,“等我出来的时候,再替我戴上。”
“好。”宋墨结果吊坠,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
叶蔚柠被推进了手术室,看着渐渐关上的门,宋墨紧紧攥着吊坠,连划伤了手渗出了血都浑然不知。
“你知道你签了字意味着什么吗?”季铭失神地站在手术室外面,喃喃地对着宋墨说,整个人的魂像是被抽走了,没有一点气力。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他不理解,他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和叶蔚柠二十几年的交集会输给才认识不久的宋墨?为什么叶蔚柠全然把自己刨除在外,甚至手术的事情她都不想告诉他。
宋墨没有搭理季铭,只是静静立在那里,像一座雕像一样,对着手术室的门,一动不动。
“我问你,为什么签字!”季铭见宋墨一副不想理他的表情,更是火大,一把揪住了宋墨的衣领。
宋墨眼神阴郁,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季铭:“松手,我现在不想动手。我只想安静地等她出来。”
“出来?你知不知道有可能她出不来了!”季铭冲宋墨吼道,“你为什么不劝住她!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他连劝她拦她的资格都没有。
宋墨默不作声,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等待。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医生,相信叶蔚柠。”秦世欧出声劝几乎疯狂的季铭,季铭听了,猛地用拳头打墙,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林曼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季铭的肩:“如果不让她手术,她会遗憾一辈子的。”
“有什么比命还重要?”
“……”
其实,对于叶蔚柠,最难克服的,不是重新适应生活的种种困难,而是面对现实的勇气,而是心里的那道防线和障碍。是,没什么比命重要,没什么比活着重要,可是老的时候,她会后悔,她会后悔她曾经放弃了重见光明的机会。
放弃与否,都是对勇气的极大考验,这是一场与命运和死神的赌博,也许有胜算,但叶蔚柠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
***
“柠子,这两天你怎么都不在线?”
“出什么事了?”
“赶紧回我!”
叶蔚柠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和林曼发微信或者视频,有一次房东家的网络坏了,她好几天都上不了网,网络通了之后就看到林曼的留言,心中莫名就一暖。有一种朋友,真的是比有血缘的亲人还要亲厚,不管分开多久感情都不会淡,不是简单闺蜜两字就能形容的。
林曼说过:不要整天闺蜜长闺蜜短的,谈及最好的朋友时,先问自己三个问题,如果你们有半年不在一起没有任何联系你们会怎么样?如果你们的利益有了冲突会怎么样?如果你的朋友比你优秀太多过得比你好太多你们会怎么样?
林曼说过:什么抢好朋友男友是为了真爱?那根本是人品问题。
林曼说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就是你出了事,我养你的父母,我出了事,你养我父母的关系。
……
叶蔚柠第一次见宋墨,是在静园,彼时他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黑西装,明明是如水墨画般清俊帅气无公害的脸,偏偏神色清冷淡漠,声音严厉冷峻。
“小姐,请你为刚才的行为向路易斯道歉。”他的气场让骄横跋扈的叶汐都退避三分。他就是这样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