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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秋寒,几时才能回来与兄弟一起把盏言欢呢?」
「不知道。」
「为何以真面目示人?」
「……」
「为了他吗?」赤峰长剑乍然出鞘,在月光下抹出一道如鲜血般艳红的光芒,高大的身形只是微微一动,已然在岳秋寒身边站定,「我倒要看他有几分能耐!」
岳秋寒微微仰高了头,看着站在不远处凝望着自己的男子,唇角微微扬起绝美的弧度,「无殇,你们到这里的目的,真是想见我吗?」
「哈哈哈……一半一半。」
男子话音末落身形已起,剑势虽轻若鸿鹄,令狐飖却分明觉得一股强大的劲力迫来,冷冷挑眉,拔出长刀。
令狐飖本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那男子却也丝毫不逊色,转眼两人你来我往十招有余,劲风更是将四周桔败竹叶吹的四处飘散。
岳秋寒望了身后的男子一眼,「苍,你也要动手吗?」
「如果我动手了呢?」男子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与试探望向岳秋寒,却不想对方只是眯眼一笑,「你说呢。」
「哈哈哈哈……所以我不打算动手,毕竟与你为敌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
浑厚的内力将那竹叶震的簌簌抖动,「况且,如果被小勍知道,不知道又要如何整我了。」
「谢。」
岳秋寒挑眉一哂,身形一闪跃入二人之间,掏出白玉萧铛的一声架住阵势。
「闹够了吗?!」
令狐飖和那名唤无殇的男子对望一眼收势跃出阵外,岳秋寒冷冷开口,「无殇,你是接了谁的生意吗?」
无殇将血红长剑收入鞘内,回头看了令狐飖一眼,挑了俊朗的眉峰开口说道,「三日前,有人用木蝴蝶换令狐飖一命……」
「木蝴蝶?」
相传木蝴蝶原本为武林至宝,极具灵性,以人血使其苏醒,并以人血当做铒贪。但凡心存贪欲者或怀具仇恨者,以血喂之可练成天下奇毒;天性纯良,无恨无欲,则可得到世间难求的灵药!此物极其稀少,数年前听说阳远志曾拥有一只木蝴蝶,但在他死后神秘消失,从那以后便很少再听到木蝴蝶的消息。
「谁接的生意?」岳秋寒面色一变,再次开口问道。
「楼主。」万俟苍冷冷回答道,「不过雩冒死将此事回绝……」
「那人不会善罢甘休,你与这个小子多加小心。」
「知道是谁吗?」
「你知道我们的原则,寒。」傅无殇出奇不意的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挑衅般冷冷看了一脸怒容的令狐飖一眼,「为了这个人,值得吗?」
「无殇,」岳秋寒淡淡一笑,「你对那司徒别又如何?」
「怕了你了。」
傅无殇耸耸肩,「痴情更比无情苦,快些回来吧。」
「知道。」
岳秋寒淡淡一笑,转身朝令狐飖走去。身后只是一声轻响,那两名男子早已没了痕迹,二人的声音自远处低低传来,「需提防貌似无害的妇人。」
「如有什么事情,切莫忘了我们!」
「他们是谁?」
岳秋寒将面具重新覆在脸上,淡淡开口,「生死与共的朋友。」
令狐飖明显还在为刚才无殇将岳秋寒抱住的事情生气,簇起的眉峰始终没有舒展开来,半晌才冷冷地开口,「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岳秋寒呆了一下,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清冷眸光中漾着温暖的笑意,在月色里光华流转,「你在吃醋!」
「荒唐!」
「除了这个,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
岳秋寒笑着走到他面前,「我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伤害你的人。所以,爱上我吧。」
最后的一句话,消失在令狐飖的唇畔。柔柔的,轻轻的吻。带着淡淡的,属于岳秋寒的冷香。令狐飖只是怔了一下,却没有将他推开。
一阵夜风吹过,微微有些冷。风过处,扬起的枯碎竹叶如同月光中飞舞的蝶,翩然在相拥的身影旁……
「回去。」
「不去龙门镖局?」
「不差这一个晚上,方纔,是我的不是让你受伤。」令狐飖闷闷地转过身,却忽略了岳秋寒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好。」
第四章
月影摇移,夜风卷了一地的落叶在空中盘旋,皎洁的月光,穿过细细密密的竹叶洒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
嗒嗒嗒嗒。
轻微的脚步声穿透风吹竹叶的声响轻轻传来。一袭黑影在斑驳的月影下飞快的移动。速度之快,若非高手,只能看见面前闪过一道影子而已。
黑影在一座气势恢宏的牌坊上停住,朝身后望了望,跃下牌坊,缓步朝前走去。
刚没迈出两步,突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连忙屏气侧身,两指将那袭来的暗器夹住,籍着月光定睛一看,竹叶?!
「谁?」
「你要去哪里?」一身素白的修长身影出现在竹林里,清贵出尘的容颜带着些微的怒气,却依旧冷冷的挑起了唇角,「这样防着我,怕我杀了你的黎儿吗?」
却原来,半个时辰前,岳秋寒随令狐飖返回客栈。刚踏入客房,还未亮灯,就突然觉得颈后一痛,醒来时人已躺在卧榻上,而令狐飖早就消失不见了。
「你受了内伤。」令狐飖皱了皱眉,冷冷开口,「我与你素昧平生,没必要欠你人情让你枉费性命。」
「你倒好心,我这伤势拜谁所赐?」
「回去。」
岳秋寒冷冷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站定,「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我没空与你谈论这些。」令狐飖怔了一下,拂袖转身,躲过那双能让他沉溺进去的,带着浓浓深情和轻愁的眼眸。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现在是别人的女人!」
「那又如何,我只喜欢她一个。只要她愿意随我走,不管刀山火海,我都不悔!」
「那我呢?!」
「抱歉。」令狐飖别过脸,「我只爱她一人。」
心中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汩汩的流着血,「只爱她一人?」,岳秋寒突然笑了一吓,有些无奈,「我从来没有奢求你的爱情。」
令狐飖怔了一下,转过头望着那张温润凄冷的容颜,轻轻的,却冷淡依旧的开口,「我不懂你。」
岳秋寒轻笑了一下一把扯过他的衣襟,不由分说的附上他的唇。令狐飖呆了一下,想也不想的一手推开将他震到一边,「做什么!你当真疯了么!」
岳秋寒退了两步,垂下手,「就当我疯了罢。」
语毕转身,望了望不远处气势恢宏的建筑,淡淡开口,「沉家堡分乾坤艮巽四门,每三个时辰更换一次守卫,干门守卫最为薄弱,我们从那里过去。」
令狐飖看了他唇角尤存的血迹,半晌才开口,「你的伤,不碍事吧?」
「不劳费心。」
淡淡的语气,虽疏冷得很,却依旧带了叹息。
果然如岳秋寒所料,干门由于地处偏僻,守卫怠慢得紧,三三两两的打着瞌睡。
岳秋寒冷冷挑了挑眉,一手将令狐飖推到一旁树影下,纵身跃到守卫身边。
感到微风袭过,守卫乍然睁开眼还来不及开口,就扑倒在地见了阎王,喉际只渗出些微的血丝,那剑法快得甚至连令狐飖也没看清。「你会用剑?」
「江湖人人会用。」岳秋寒淡淡转身掏出帕子将手中玉萧上残留的血迹细细擦净,平静的如同拭去落在萧上的灰尘般淡然。
「你杀他们做什么?我们可以翻墙进入。」
「我没这种嗜好。」岳秋寒冷冷开口,月光下冷丽的面孔凌厉中带着几分傲然,「来去坦坦荡荡,为何要做那种鸡鸣狗盗的行为。」
「哼。」令狐飖一阵好笑,「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是我想进入沉家堡吗?」
听他用如此波澜不惊的口气说着调侃自己的话,令狐飖不禁一阵恼怒。
自从涉足江湖就鲜少有人能挑起他的情绪,冷漠无情似乎成了自己一贯处世的作风。然而仅与他相处不足二月,却经常被他三言两语挑起了脾气。
莫非克星指的就是这种人?
「走是不走?莫非非要被人四处追杀你才满足?」
岳秋寒回头看他,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丝丝缕缕的长发,白衣飞扬,清清冷冷。
令狐飖心中微微痛了一下,想问他为何这样对自己好,却又怕再次听到他用那样从容而淡定的声音述说对自己的情感,只是将收剑入鞘,从他面前大步走过,迈入干门……
「阳黎居住在后院梅轩。」
「你如何知道!」
岳秋寒抬眼看了他,嗤笑一声,「信不信由你。」
令狐飖皱着眉看了看微微仰头笑得淡漠的人,沉默了一下随他轻车熟路地朝梅轩走去,「你为何对沉家堡这么熟?」
「关心还是怀疑?」岳秋寒站定转过头来,清冷依旧的眸子很难看出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消失不见,默默看着令狐飖一会轻轻阖上眼自嘲一笑,轻轻说了什么。
「什么?」
岳秋寒微微挑起唇角,眸中的无奈如夜雾一般蒙着那双澄澈的眼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沉下脸来,微微侧头。「有人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纵身跃到一边的树上,屏息静听。
穿过月牙小门,走来的是一男一女,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一身粉色衣衫窈窕多姿。但那男人却已鬓发微白,两人走在一起相谈甚欢,男人将女子搂在怀里小声说了些什么,女子便吃吃笑倒在男人的怀里。
岳秋寒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一窒,空气似乎也冻结起来,轻声说道,「那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龙门镖局的大当家沈力方。」
感觉到令狐飖的愤怒,岳秋寒一把握住他的手,「莫要轻举妄动!」
岳秋寒转侧过头去,黑夜里清晰的看见令狐飖寒潭般冰冷深邃的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夹杂着痛苦与悲恨,被自己握住的手腕经脉暴出,微微的在颤抖,「你当真那么爱这个女子吗?」
令狐飖对于岳秋寒的话却似乎丝毫未闻,只是直直望着前方男女,直到男人亲吻了女子的唇离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挥开被遏制的手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