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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2番外 作者:明开夜合(晋江vip2013-12-30正文完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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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书,”傅宁砚打断她,“我有分寸。”

    “你有毛线分寸,”傅宁书从沙发坐起来,赤着脚走向厨房,又拿了一小桶冰淇淋出来,“你别把谢泽雅想得太天真了,都已经过去七年了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幼稚好骗的小姑娘?”

    “宁书,”傅宁砚脸色沉下来,“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谁稀罕插手。”

    静了一会儿,傅宁砚又问:“你这次打算留多久?”

    “不知道,谢泽雅什么时候滚回去了,我就走吧。”傅宁书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傅宁砚眉目间罩上一层寒意,“她做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针对她?”

    傅宁书吃冰淇淋的动作一顿,静了一瞬,轻轻地“嘁”了一声,也没正式回答傅宁砚。

    傅宁砚也懒得追问,话题一时就断了。

    第二天起床时傅宁书已经不在公寓里了,箱子也一并带走了,打电话问她,只说去了朋友家里。

    傅宁砚此时也没有时间管她了,因为恒盛那边来了消息,拒绝了之前口头谈好的所有条件。

    ——

    天一热起来,苏嘉言就醒得更早。她照例跑步练嗓,结束之后去剧院找陈梓良。

    陈梓良正坐在回廊下,看着芳草萋萋,安安静静的庭院。

    剧院已经开始动工改造,所有的演员也都暂时放了假。

    苏嘉言静静走过去,“师傅。”

    陈梓良笑着看过来,“嘉言,你来了。”

    苏嘉言颔首,在陈梓良身旁坐下,“我跟师兄说过了,这次我陪您去明陵市。”

    上次陈梓良在本市办的讲座反响很好,下一站的目的地便是明陵市。

    “怎么了?”陈梓良偏过头,见她神色恹恹,忍不住关切问道,“和傅家那小子吵架了?”

    苏嘉言低下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陈梓良哈哈一笑,“年轻人之间,总会有些磕磕碰碰。我不用你跟着去,你被怄气,和他好好沟通。”

    苏嘉言垂着眸,“我想静一静,师傅就让我跟你去吧。”

    “你要跟去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怕耽误了你和宁砚。”陈梓良笑道,“你看你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我这个糟老头子自然巴不得你找到好归宿,最好在我入土之前啊,还能抱上徒孙。”

    苏嘉言心里一阵难过,伸手抱住陈梓良的肩,“师傅。”

    陈梓良拍了拍的手背,呵呵笑着,“这是怎么了,嘉言,傅宁砚让你受委屈了?和我说说,我找他理论去。”

    苏嘉言轻轻摇了摇头,头靠在陈梓良肩上,也不说话。

    陈梓良微微叹了口气,“你是在我跟前长大的,做什么事我都放心。总之无论你做什么事,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我活到这个年纪,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生左不过几十年,活得称心如意才最重要。”

    “嗯。”

    陈梓良拍着她的手背,“别难受啊,吵架嘛,多大的事。你就跟着我出去散散心吧,回来和他好好说。”

    “嗯。”苏嘉言又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六岁跟着陈梓良,绝少有这种腻着陈梓良的时刻。两人在表达感情方面都是内敛的,平日里交流最多的就是怎么唱戏怎么演戏。

    但十八年相处下来,虽然很少直接表露情感,但两人之间的感情绝不比亲生父女单薄。

    人一旦受了伤,就会本能地寻找可以疗伤的地方。

    而直到此刻苏嘉言才明白,真正可以倚靠的,也只有陈梓良、黎昕和一直没有消息的苏懿行了。

    一旦有了事做,人也就不易陷入消极的情绪。苏嘉言将傅宁砚的东西寄到了他住的地方,而后开始投入精力帮助黎昕准备着讲座和讲堂事宜,一站一站跟着辗转,整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

    ——

    傅宁砚虽然有意压低了价格,但是给出的报价还是比恒盛的心理价位高出了很多。这件事本已十拿九稳,傅宁砚完全没有想到恒盛会临时反悔。

    这套能源循环系统预备用在栖月河的高档商品房中,也是政府准备推行节能试点计划的一部分。

    经过调查,发现与恒盛接头的是景兴地产。

    本将尘埃落定的事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傅宁砚心情非常暴躁。一边紧锣密鼓地准备重新来过,一边暗暗调查景兴插手的原因。

    这一日傅宁砚刚刚从会议室出来,便听秘书说谢泽雅打过电话来找他。

    他按捺之下心里的烦躁,给谢泽雅拨了电话。

    “宁砚,猜猜我在哪里?”

    “逛街?”

    “当然不是,”谢泽雅声音带着笑意,“我在陪阿姨逛画展。”

    近日正在举办的画展只有崇城美术学院的百年校庆巡展,傅宁砚顿时面色一沉。被崇城美术学院开除的事情,一直梗在段文音心里,傅宁砚早就听她提起,说想通过捐赠成为学院的名誉校友和客座教授。

    如此看来,她终究是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了。

    他声音也便带了几分冷意:“代我跟她问好。”

    “宁砚,你不开心吗?”谢泽雅声音几分犹疑。

    傅宁砚还没回答,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响起段文音的声音:“听说恒盛的案子出了问题。”

    傅宁砚几分嫌恶地皱起眉头,“我正在处理。”

    “董事局那边已经有所微词,你最好快点解决,让景兴抢了先,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不劳您费心。”

    段文音声音淡漠,“还有,泽雅刚刚回国,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她不愿打扰你,但是你要主动关照。”

    傅宁砚心里烦躁更甚,“我倒是想问您,当日执意拆散,现在又来费力凑合……”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段文音打断他,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她微皱着眉,神色不悦的模样。

    “我为什么不能质疑?”傅宁砚一声冷笑,“您现在用来捐赠三流学校的钱,都是我赚来的。”

    段文音静了一下,声音更冷,“我要是当时把你掐死在厕所,可就轮不到你现在来对我大放厥词。你现在很不冷静,我不想继续和你说话。”

    说完便挂了电话。

    傅宁砚心里顿时冒起一股火,一抬手扫掉了办公桌上的东西。在外间的秘书听到动静立即推门进来,见傅宁砚怒气冲冲顿时吓了一跳,“傅,傅总……”

    “让谭睿过来。”

    傅宁砚薄唇紧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到达楼下时,谭睿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待了。傅宁砚上了车,吩咐道:“去找嘉言。”

    谭睿应了一声,打起方向盘朝栖月河方向驶去。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傅宁砚烦躁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谭睿通过后视镜觑着傅宁砚的表情,问道:“三少,苏小姐已经不生气了?”

    傅宁砚一怔,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即使苏嘉言的脸总是不自觉地飘进脑海,他也飞快地将其驱逐出去。

    “谭睿,问你个事。”

    谭睿一惊,连忙摆手,“三少,除了我开车,其他事情我可不懂。”

    傅宁砚身体放松,往后靠去,“你结婚七年了是吧?”

    谭睿五年前就在给傅宁砚开车了,为人老实诚恳,从不乱说话,偶然说话,也都是说到了点子上。

    提到家庭,这个老实木讷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理成板寸的脑袋,嘿嘿一笑,“我闺女已经上大班了。”

    傅宁砚“嗯”了一声,“你夫人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谭睿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傅宁砚要问起这些琐碎的问题,怔了一下,笑道:“她是亲戚介绍的,我读书的时候认识一个姑娘,一直想出人头地了就去跟她表白,所以最开始挺不乐意的。”谭睿摸了摸口袋,“三少,我能不能抽支烟?”

    傅宁砚点头,“随意。”

    谭睿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之后打开车窗,长长地吸了一口,“后来相处久了,就发现我老婆是个好姑娘,当时我穷得叮当响,她也不嫌弃,直说人好懂得疼人就行了。”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所以后来就结了婚,生了娃。”

    “那你读书时候认识的……”

    谭睿立即笑着摆摆手,“其实男人都是贱骨头,总觉得得不到的才最好。我闺女满周岁的时候,那个姑娘来找过我。当时她约我出来,我高兴了大半晌,还专门去买了一套新西装。结果见了面,才发现有些事……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距离产生美?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感觉已经不是那种感觉了。她老公做生意亏了,想找我借钱。请我吃饭,让我点菜,又紧盯着我手里的菜单,我说一个菜名她都要算半天。当时只觉得可笑,当年那种心情,再也没有了。”谭睿看向窗外,吐了一个烟圈。

    傅宁砚听着,一时陷入沉思。

    此时前面的车子往前挪了,谭睿赶紧掐了烟踩油门,“三少,我就单纯讲讲自己的事,你可千万别多心。”

    傅宁砚笑了笑,摆了摆手。

    车子慢吞吞地往前开着,到达剧院附近的时候,已是七点多。车子开过去,一路弥散着饭菜的香味,傅宁砚想要见到苏嘉言的心情一时便更加急切。

    车子还没挺稳,他便打开车门朝楼上跑去。

    到达四楼时,他猛地刹住脚步,深深呼吸几次,才抬手敲门。

    没有人应门。

    又敲了几次,还是没有人应。

    傅宁砚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苏嘉言的号码,那端传来机械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好像一个气球被扎破了一般,傅宁砚满涨的情绪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正要离开,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傅宁砚赶紧几步下去,见聂君君正提着一只垃圾袋出来。

    “君君。”

    聂君君抬头见是傅宁砚,顿时一怔,“姐夫?”

    “你嘉言姐去哪里了?”

    聂君君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出差去了啊,姐夫你难道不知道?”

    “去哪儿了?”

    “不知道,说是要陪陈师傅开讲座吧。”

    聂君君看着傅宁砚阴沉的脸色,欲言又止,“姐夫……”

    “怎么了?”

    “你……是不是和嘉言姐分手了?”

    “为什么这么问?”傅宁砚盯着她。

    “那天黎大哥带她回来,我当时在楼下便利店,看到她哭得可惨了。”

    傅宁砚怔住。

    苏嘉言哭了?

    聂君君低头看着脚尖,“嘉言姐还是很喜欢你的……”

    “她怎么会喜欢我。”傅宁砚忍不住反驳。

    聂君君猛地摇头,“她当然喜欢你,每次姐夫你过来吃饭,她都很早就开始在厨房准备,还会高兴地哼歌。她肯定是喜欢你过来,才会这么用心的。”

    她观察着傅宁砚的表情,“姐夫……你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嘉言姐这个人,是不太会表达感情,但是如果不是在乎一个人,她根本懒都懒得理她。”

    傅宁砚静静听着,心在一种难以言明的欣喜和痛苦之间不断地挣扎,一寸一寸揪紧。

    是的,他早就知道,对苏嘉言而言,真正的不在意不是爱也不是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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