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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歌微微舒了口气,“那就好。”
杜岩歌又进去打算和徐沛珊沟通,但是后者一直不发一言。杜岩歌无奈,只好给生科院辩论队里徐沛珊的朋友打电话,嘱托他过来照顾。
三人安排妥当之后,离开了病房。
刚刚走到楼下,苏嘉言突然旁边的停车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封羽正拿着手机一边通话一边抬头张望,神情颜色而又焦灼。他专注于通话内容,甚至没有发现苏嘉言几人。
苏嘉言只看了一秒,就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就在他们走到杜岩歌车边时,正准备上车时,突然听见封羽大叫一声:“沛珊你冷静一点!”
三人都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抬头顺着封羽的目光看去——徐沛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台上。
苏嘉言顿时脚底一软,伸手扶住黎昕的手臂,声音发颤,“沛珊她……”
“快报警!”杜岩歌大喊一声,迈开脚步飞快朝楼里跑去。
封羽这时也注意到了苏嘉言,立即将电话开了免提。而这边黎昕一赶紧拨打电话始报警。
徐沛珊飘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不怪你们,我只怪我自己。”
“沛珊!你别冲动!”苏嘉言朝着楼上大喊。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那我就去死吧。”徐沛珊好似没有听见大家的声音,自顾自说着。她声音气若游丝,声调平平毫无起伏变化,像是从嗓子里硬生生挤出来一般,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沛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别做傻事!”黎昕也大喊。
四周已经有人渐渐围拢过来,都指着徐沛珊交头接耳。
封羽握着电话,声音发颤:“沛珊,你别做傻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都不想要。”徐沛珊虚浮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完,她突然将一条腿跨出窗外,宽大的裤腿在风中晃晃荡荡,一时间,大家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
封羽更是吓得声音都哆嗦了:“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我答应你,你赶快从窗台上下来!我们慢慢说!”
徐沛珊慢慢抬起头,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哈。分手有什么用,反正我这一生已经毁了,反正大家都不喜欢我。我爸、我爷爷、室友、老师……哦还有懿行,哈……懿行也不喜欢我。”
“沛珊!我喜欢你啊!你快下来!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徐沛珊不理封羽,继续慢慢悠悠恍恍惚惚地说着:“我妈说,当年我得了肺炎,烧得都神志不清了,我奶奶却故意不送我去医院,想让我就这么烧死,这样家里就只剩下我弟弟一个孩子了。可是我命硬,活了下来。第二年,我弟弟却掉进池塘里,淹死了,哈哈。他们都说是我把我弟弟推下去的,哈……所以他们要让我还债,让我替我弟养老,养一大家子亲戚……封羽……”
封羽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身体顿时一震,“沛珊……”
“封羽,我有多感激你,就有多恨你。”说到这句话时,她情绪终于有了少许波动,“三年前我就该从玉竹山跳下去了,是你救了我,我谢谢你,不过今天,我还是要走了。”
此时电话里传来杜岩歌气喘吁吁的声音:“沛珊,听老师的话,快从窗台上下来!”
徐沛珊立即转过头去,“你别过来!”
由于这个动作,她的腿又缓缓荡荡起来,底下的人顿时吓得捂住了嘴。
苏嘉言此刻一颗心都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的,此刻见情势如此,更加站不住,犹豫了两秒,也朝着楼里跑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六楼,苏嘉言推开门时病房里已经站了四五个医生护士,杜岩歌站在最前方,跟徐沛珊交涉。
苏嘉言挤到杜岩歌身边,抑制自己身体的颤抖,看着徐沛珊,声音尽量克制冷静,“沛珊,你要是跳下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懿行了。”
“我不在乎!”徐沛珊情绪陡然激动起来,盯着苏嘉言眼神怨毒,“轮不到你惺惺作态地安慰我!反正他也不会原谅我!”
“说白了你就不就是想用死来要挟大家吗?”苏嘉言也不自觉提高声音,毫不畏惧地直视徐沛珊的眼睛。
“苏老师,”杜岩歌连忙阻止她,“你别刺激她。”
“你以为我不敢死吗?!”
苏嘉言上前一步,“那你倒是跳下去啊!”
“苏老师!”杜岩歌低喝一声,伸手去拉苏嘉言。
苏嘉言挣开,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一步。
徐沛珊紧紧握着窗框,屁股又往外挪了半分:“你别过来!”
“真正想死的人早就静悄悄一个人死了,你不等我们走远,还大张旗鼓给封羽打电话,只怕闹得不够大,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吗?!有本事你就现在跳下去!”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曾经真心实意心疼过你,”苏嘉言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沉下去,“我知道你不容易,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知道那天在剧院门口看到你,我是怎么想的吗?”
徐沛珊抓着窗框,紧抿着唇,目光阴沉地盯着苏嘉言。
“那个时候你在转着伞上的水花,身体看起来那么瘦弱,”苏嘉言继续往前走,“我想,今后一定要让你经常到我家来吃饭,给你烧懿行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你再胖一点,一定比现在更好看。”
离窗台只有三步之遥,苏嘉言停了下来,“我和懿行,都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人必须往前看。你才二十一岁,人生刚刚过去四分之一,如果在这里停下来,你永远都看不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惊喜,”苏嘉言往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只剩一步,能够听见徐沛珊激烈起伏的呼吸,“如果那些肮脏的不想回想的往事一直紧追不舍,那你就跑起来,”苏嘉言缓缓地伸出手,“跑得足够快,就可以把它们远远甩在后面……”
话音戛然而止,苏嘉言突然将徐沛珊的腰紧紧环住,使出全身气力往里面一带!徐沛珊尖叫一声,身体顿时往里倒去,“咚”的一声,徐沛珊压在苏嘉言身上,两人重重跌倒在地。
杜岩歌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回过神后立即冲过去帮忙死死压住徐沛珊的手脚。
苏嘉言爬起来,大口喘着气,突然,她照着徐沛珊的脸一巴掌狠狠扇过去,而眼泪也刷地落了下来,声音愤怒而颤抖,“这是你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更还在码……唔大约九点可以发,也可以不用等,明天再来看=3=
第30章 星辰寥落
徐沛珊静了一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医生护士连忙赶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徐沛珊抬回床上。
经过一番折腾,她手腕的刀口又开裂了;一时又是止血又是重新输血输氧。苏嘉言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兀自心有余悸。
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手脚冰凉好似从冰湖中打捞出来一般。
杜岩歌耐心地蹲在一旁;温声安慰:“苏老师,没事了。”
此时黎昕和封羽也都跑了上来,封羽直奔床头;看着紧闭双眼面色煞白的徐沛珊;静了几秒;突然生硬地别过头去,狠狠抹了抹眼睛。
黎昕上前来将苏嘉言架住苏嘉言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在旁边的空床上坐下。
大家都还未从方才的惊魂之中回过神来,一时都是默默。
片刻后护士处理完毕,嘱咐几句之后离开了病房。又过了一会儿,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傅宁砚急匆匆出现在门口。
他还穿着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酒味。他率先看到苏嘉言,也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立即走上前去握住苏嘉言的手。
她手心里还带着湿腻冰冷的汗,体温之低,让傅宁砚不由吃了一惊,他立即脱□上的外套给苏嘉言披上。
“情况怎么样?”
回答的是黎昕:“现在已经没事了。”
傅宁砚抬眼,看到了旁边病床边的封羽,后者正蹙眉看着徐沛珊,不发一言。
杜岩歌和黎昕心里都有疑问:为什么在现场的不是苏懿行,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什么没人告诉傅宁砚,他却自己跑过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显然不是答疑的时间,又静静坐了几分钟,黎昕和杜岩歌率先告辞了。
苏嘉言体温已经没那么低了,只是依然紧抿着唇,身体僵硬,微微发抖。傅宁砚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要待在这里吗?”
苏嘉言摇头。
傅宁砚便将她搀起来,对封羽道了声别,而后揽住苏嘉言的肩膀,慢慢离开了病房。
苏嘉言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只倚靠着傅宁砚身体的力量一步一步往前。出了医院之后,傅宁砚索性将苏嘉言打横抱起,飞快地往停车场走去。
将苏嘉言放入驾驶座之后,傅宁砚去附近买了热奶茶和蛋糕。
他将车门关上,把奶茶递到苏嘉言手中。
苏嘉言紧握着杯子,片刻后轻声说:“赶快离开医院。”
傅宁砚目光沉静,立即发动车子,朝着剧院的方向驶去。
傅宁砚选了一条车少的路,将车子开得很慢。窗外灯火璀璨,夜风微醺。静静开出去一段路之后,苏嘉言突然出声,“她差点死在我面前。”
她声音很轻,几分惶惑之感。
傅宁砚立即停了车,伸手紧紧攥着她已经回温的手,“已经没事了。”
“如果她死了,懿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没事了,”傅宁砚低声安慰,“她没有死,封羽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旁边。”
苏嘉言微微闭上眼睛,眉目之前一股挥之不去的灰败倦意,“有句话我还是没跟她说……她配不上懿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冷冷清清的语调,夹杂着愤怒过后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却是一种漠然。
傅宁砚一怔,原来对于苏嘉言,真正的决绝不是恨,而是漠然。
徐沛珊已经不值得她付出分毫的情绪,爱也罢,恨也罢,愤怒也罢……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
苏懿行凌晨的时候到达崇城综合医院,一身征尘满目倦意。
昏暗之中,封羽趴在床边沉沉睡去,病房里非常安静,而整个城市也都沉寂下来。他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了许久许久。窗户上映出的一张脸比往日消瘦,眉峰紧蹙,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落拓之感。在他身上,属于少年的青涩几乎已经完全褪去。
许久之后,他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张缴费单,在空白的背面写了几行字,垂眸看了片刻,将其撕成正方形。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纸片,飞快地折叠起来。不一会儿,一只纸鹤出现在手指之间。
他顿下|身,将徐沛珊苍白的手,轻轻摊开,把纸鹤塞进她手心,合拢起来。他团住她的手,额头轻轻贴上去,许久许久,一动不动。
黑暗中,好似一尊凝然不动的雕像。
漫长的时间之后,他将徐沛珊的手缓缓塞进被子里,站起身走到门口,停步看了病床上的轮廓最后一眼,提起地上的行李袋,开门走出病房。
夜风已经凉了下来,苏懿行提着行李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