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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我程啸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金钢钻,就不会揽这瓷器活儿!这话到底有几分分量,你很快可以知道!”
他的微笑太过镇定自信,林义初忍不住转头向江辰投去一瞥,却见江辰的神色比程啸更要镇定万分,不觉心中一动。
此刻江辰脸上的神色,竟然不是惊,也不是怒,甚至连适才的冷然也不见,反而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来。
程啸不觉也是心中一沉,但想到接应的人即刻就到,自己的任务只是牵制住场内,顿时又放下心来。然而,只是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双腿突然没由来地一阵无力。程啸蓦然大惊,正要扣动扳机,却觉得连手指都已经不听使唤。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骤然间,他发出一声大喝,拼尽全力扣下扳机。子弹呼啸着飞出,却无声无息地不知射到哪个角落去了。再要抬手时,人已经无法控制地倒下去。所幸身后是椅子,他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时间,耳畔“啊哟”之声不绝,程啸身上无力,目光却还能转动,只见宴厅里的人纷纷倒下,运气好的像他一样瘫在椅子上,运气差点的则狼狈滚了一地。
程啸心中又惊又怒,抬眼再看时,却见连舞台上的人也大多摇摇欲坠,只有江辰和几名手下,依然稳稳站着。
他尚来不及开口,已有人开始怒骂呼喝,林义初更是怒道:“江辰!怎么回事?!”他没有倒下,是因为已经有人上前来扶住了他。然而,与其说是扶住,不如说是制住更贴切。
安聿鸿和温初柔倒是完全不受影响。但温初柔正要动,立刻有人在身后用枪指住了她。她身形一滞,愤然看向安聿鸿,却见他的待遇竟然也和她一样。
“果然有鬼!”温初柔恨恨地低声道。
安聿鸿捏了下她的手,摇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江辰对宴厅里的喧哗恍若未闻,只是笑如春风,和善地道:“林会长不必着急,我早料到今天一定有人来捣乱,所以先做了些准备工作。你看,这可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林义初怔了怔,怒气更盛:“屁话!你用的什么药?把他们放倒也就是了,怎么用到自己人身上来?还不快帮我解了!”
江辰不紧不慢地道:“不急!虽然事实有点超出计划,不过,林会长现在说话底气十足,看来把证婚辞说完还是没有问题的。什么也比不上让婚礼继续更重要,您说是不是?”
“你!”林义初气结。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在意识到此时已落尽下风的情况下,很快就把怒气强压下去,嘿然笑道,“好好好!不愧是后生可畏!”
下面有人骂道:“姓江的!我们好心来喝喜酒,你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江辰微笑:“诸位稍安勿躁!喜酒自然还是要请大家喝的,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先作个见证!我江辰有什么能耐,敢和整个G市作对!不过一点麻醉剂,一会儿自然给大家解了。”
他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拍拍手,外面又进来几个持枪的手下,一举把程啸等人的枪夺了,继而,守住大厅周围,俨然一副监视的模样。这样一来,其他人也都识趣地闭口了。
江辰的视线落到程啸脸上,冲他悠悠一笑:“程总既然来了,安心喝酒就是!外面的事,可不用你操心了!”
程啸眼神一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与傅沛文约好里应外合,但现在看来,江辰却比他们想像中准备得更充分,是以,想来从水路攻上游轮来的傅沛文等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心里将他痛殴了一千次,却咬紧了牙一言不发。现在不是浪费的口舌的时候,何况,江辰的态度,也很让人怀疑,他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这场婚礼得以继续?
江辰不再看他,转头对林义初道:“林会长,继续吧!”
林义初若是到了现在还不清楚江辰别有所图,那他就白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但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从,只得对着送到嘴边的麦克风,沉声道:“现在我宣布,安聿鸿先生和温初柔小姐,从这一刻起,正式结为夫妻!”
现场的气氛怪异得很。原本应该是喜气洋洋,齐声喝彩的一瞬,此时却鸦雀无声。而这个时候,外面终于隐隐传来令人不安的动静。--是枪声,与打斗声!
江辰对这一切毫不理会,上前一步,站在台前,像是唱独角戏一般微笑道:“恭喜这对新人!”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但诡异的氛围又令无人敢出一声。
随即他关掉了麦克风,对朝他冷眼相视的林义初道,“林会长,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件什么事要宣布?”
他笑得如此温润如玉,偏偏又透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林义初忽然间恍然大悟,不由脸色大变,恨声道:“江,辰!”
“林会长不记得了?”江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道,“林会长不是打算要把青龙会所有事务交给安总打理么?”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江辰!”林义初怒极反笑,“当初我们的交易可不是这样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江辰淡淡看了手下一眼,林义初已然感觉到顶在自己后腰上那件冰冷的物体。“识实务者为俊杰。想来林会长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义初冷笑:“你以为在场的人都是瞎子吗?用这种手段,你认为能够真正掌控得青龙会?”
“林会长何必这样想不开?安总和温小姐既已成婚,以后就是一家人,继承家业只是迟早的问题,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何况我们安总年轻有为,精明能干,青龙会有他领导,一定会一日千里,更上层楼。”
林义初只是冷笑不语。他不蠢!若是硬了口不说倒也罢了,若这番话一说出来,只怕即刻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最初答应与江辰合作,当然也是存着并吞暗焰的心思,但不过棋差一着,如今却反为人所制。
江辰见他神情便已猜到他心思,也不着急,向旁使了个眼色。温初柔掩唇发出一声惊呼。
林义初转头,只见舞台一侧,温明朝被人用枪指住了头部。
“林会长绝对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江辰轻言细语地道,“直到你想开口的时候。”他微笑着向手下点点头,那人毫不犹豫,拉动枪栓。
“不!不要!”温初柔哀声叫道。
江辰漠然转头:“温小姐,啊不,现在是安太太了!”他把这三个字咬得很重,“不如你再劝劝林会长?”
温初柔却转头向安聿鸿哀求:“鸿!你说话!叫他住手!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什么都是你的,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手段?”
江辰歪了歪头,看着她,脸上是温柔的微微的笑意,然后他走上前去,捏住她的下巴,看似轻柔实则狠厉地往上一抬,温初柔姣好的面庞顿时仰成一个痛苦的角度。“你求他有什么用呢?家主自然会同意我的做法!”
温初柔狠狠地瞪他一眼,随即努力转过眼去看安聿鸿:“鸿!你说话!”
安聿鸿始终眉眼低垂,这时轻轻发出一声叹息,慢慢地抬起眼来。“我并没有同意你的做法,江辰!”他淡淡地道。
温初柔脸现喜色。
江辰放开温初柔,慢慢走过去,凝视他双眼:“我也并不需要你的同意,家主!”
安聿鸿又轻叹一声,一眼不眨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着沉黯的火花:“家主?你还当我是你的家主么?”
“那是自然!”江辰在他的灼灼目光中低下头去,轻声而恭敬地道,“你永远是我的家主!等青龙会也被我们掌握,在G市,就没有人再能威胁到你!”
安聿鸿沉默片刻:“这么说,你给我下药,控制我,策划这场婚礼,完全是为了我好?”
“是。”
安聿鸿深深地看着他:“可我并不需要,我也没有要求你去做这些。”
他的语气极平静。江辰却震了一下,抬起头来,定定迎着他目光,慢慢地,浮起一个苦涩、决绝而又狠辣的微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氏垮台,看着暗焰解散,看着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毁掉!”
“我明白了。”安聿鸿缓缓地点头,很认真地道,“江辰,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原本这件事说起来,也应该要感谢你才对。可是,”他蓦然抬眼,眸光湛湛,锋芒逼人,“你不该找人去对付她!”
江辰却毫不退让,语气冰凉,一字一句地道:“谁要毁掉你,我就先毁掉他!”
安聿鸿摇摇头,紧紧盯住了他,神色渐渐转冷,最后终于断然道:“好!既然如此,你我再没什么话好说!”说完,他把手轻轻一举,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手势。
江辰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谁也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形势在刹那间忽然逆转。一秒钟之前还像王者一般掌控全局的人,此刻已成为俎上鱼肉。
现在的王者是安聿鸿!
他的状态看上去其实并不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薄唇淡得近乎透明,漆黑的眉眼像是雕刻在白玉石中深深的痕迹。但他腰杆笔直,神情冷肃,目光中的锐利与狠厉,令人无法直视。
挟制他的人早已退至一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江辰。
“鸿!”见安聿鸿重新掌控局面,温初柔由惊化喜,但是,等迎上安聿鸿缓缓转身后的目光,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鸿……”她有些惊疑不定,再看看仍被制住的林义初与温明朝,强烈的不安与恐惧再度袭上心头。
安聿鸿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将目光重又落回江辰身上。
江辰震惊,愕然,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甚至比久病的安聿鸿还要苍白!他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倒戈相向的手下。目光在温初柔身上短暂地停留,流露出一丝嘲讽不屑的嗤笑,似乎立即就已经明白安聿鸿能摆脱药物控制的原因。再转向那个人时,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种惨淡、不甘、绝望却又崇敬的神色。
半晌,他惨笑一声:“原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错,你可以用药物控制我的身体,却无法控制住我在暗焰经营多年的一切。真正为我所用的人,只需要我一个暗号就能传达指令。”安聿鸿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次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行动。
“这些,我竟然一无所知……”江辰嘴角泛起苦笑:“所以,其实这么多年来,你始终没有百分之百地信任我。”
“不,不是始终。”
江辰怔了怔,很快,笑容中的苦涩越发扩大:“是因为她!”
安聿鸿不答,只是冷漠地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个!不过,这笔账,我们呆会再好好算!”
江辰的目光里掺夹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能闭上眼,化为一声长叹。
安聿鸿再次转身,不带一丝情感的目光盯住了林义初。
饶是林义初久经江湖,也被这一眼盯得心中一凉。到了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眼前这男人的手段,只会比江辰更加冷酷,更加无情!
但身份与脸面容不得他露出半分怯意,强自冷笑一声:“你要怎样?”
安聿鸿淡淡地转开目光,步上台前,打开麦克风的开关:“安某御下无方,手下人做出这种事来,实在令人汗颜!抱歉的话也不多说了,刚才大家只是吸进些麻醉气体,过一阵子药效失性,自然就恢复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