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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再难相守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传进耳里。其中一人在床边站定,另一人则走到她身前。傅景鹤觉得胸前一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贴了上来,原来是听诊器。随即,这人又用手拨开她的眼睑看了看。
傅景鹤装作毫无所觉的模样,任他检查。睁眼之时,她已看清这人正是李医生。而站在一旁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安聿鸿。
“家主放心,傅小姐只是伤后身子虚弱,没有完全调养好,并无性命之忧。不久应该就会清醒的。”
安聿鸿“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问道:“那她右肩的伤?”
李医生长长地叹口气:“当时伤得极重,子弹没有及时取出,后来又强行剧烈活动,只怕……”
后面的话不用他再说,傅景鹤也知道了。只听一阵缓缓的脚步声靠近,她仿佛能感觉到安聿鸿深沉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
“你先出去吧!”
李医生应了一声,似乎犹豫一下,又道:“家主,傅小姐气血不足,精力衰弱,如果不好好调养,只怕不妥。需不需要我制订一个周详的康复计划……”
“不用!”安聿鸿突然冷冷地打断他。
李医生一怔,垂首道:“是!”说着转身出去。
“慢着!”刚到门边,安聿鸿却又唤住他。
他回过头,只见安聿鸿伫立在床边,落在傅景鹤脸上的目光情绪复杂。李医生不敢出声,又站了一会儿,才听他缓缓地道:“你还是先把计划制订出来。”
“是!”李医生低低应了一声,这才开门出去。
安聿鸿又安静地站了许久,久到傅景鹤几乎以为他已经不在房里了,才听到衣服窸窣响动的声音。他在床头坐下,慢慢握住了她的手。随即,她听见了那一声仿佛从肺腑最深处发出的叹息。
傅景鹤只觉心底细弦轻轻一颤,却依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小鹤,小鹤,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沉而轻柔的声音里,掩藏了太多的痛苦,“说要保护你的人是我,伤你最重的人也是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永远不能康复,这样,你就永远没有能力从我身边逃走!但是,我……”
他苦笑着,冰冷的手指从她眉上缓缓抚过,傅景鹤的心,像是被他这轻轻一抚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鲜血,在汨汨地流淌。
“如果你不能再爱我,那就恨我吧!就算是恨我,我也不准你逃离半步!你知道的,就算是恨,我也不能……”
不能什么?他的声音已低得听不见了。
这是最冰冷也最缠绵的情话,如果不是将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里,傅景鹤已经几乎无法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
许久之后,她睁开眼。床边已经没有人,刚才那一番悱恻入骨的言语,仿佛还淡淡地浮散在空气中,正如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安聿鸿,你说不知道拿我怎么办,却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强行把我留下,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你,可是我做不到!如果可以,我更想自己死去,但我还不能!
也许我们真的彼此爱过,但如今,爱与信任都已经支离破碎,除了恨,我们之间又还能剩下什么?
**
昔日最温情的地方,如今是最残酷的牢笼,因为所有最美好的回忆,现在就是最残忍的刑罚。
傅景鹤在这种情与仇的煎熬中默默渡日。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有时候,却觉得自己就要发疯。
其实,现在对她的看守已经松懈了许多。除了不能出门,她可以在别墅里任意活动。但傅景鹤知道,这只是表面上松懈罢了。安聿鸿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才敢如此放心地任她走动。
然而,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却已经没有逃走的心情了。有时候,她甚至连房间也不愿出,只是坐在阳台上发呆。
李医生每天都来,但她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右手能否康复,她仿佛已经不再关心。
偶尔能见到龙叔,这位老人总对她报以忧虑的目光及深深的叹息,而她只视若无睹地擦身而过。
每一天的时光,都在缓慢而沉闷地流淌。
白天,安聿鸿从不在她眼前出现,但是她知道,每当到了夜深之时,他总会悄悄走近她的床前。
有时候,他的指尖会轻轻抚过她的发际。有时候,他冰凉的唇就落在她耳边。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声不响地坐在床边,静静地渡过每一分每一秒,偶尔,发出一阵低低的咳嗽及压抑的喘息。
无论他推门而入的声音有多么轻微,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感知。而当他离去之后,她往往便睁开眼睛,无声凝视着黑暗的夜色,直到天亮。
长时间的无法入睡令她有时精神恍惚。
她仿佛已经睡去了,又仿佛依然保持着清醒。她不能动弹,无法出声,甚至从不睁眼。但她能清楚地知道这一切。
这一切好像已经成为某种默契的约定。
她睡着,而他醒着。两个愿意为彼此付出生命却不愿意再彼此信任的人,只有在这一刻,才能不提爱恨情仇,也不提过往将来,以这样一种无声的姿态,像赤裸裸的婴儿般面对彼此,继续他们所有最真实的情感。
傅景鹤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已经没有尽头。安聿鸿像是决心要把她关上一辈子,为此不惜陪上自己的一辈子。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多久,一场突出其来又意料之中的变故,便将这一切死一样的平静统统打破!
☆、107 营救
傅景鹤知道安聿鸿敢把她带回别墅,显然是不怕别人找上门来。然而,当某天夜里有人悄悄潜入房里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阳台的门被轻巧地打开,随即,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来。
安聿鸿今晚虽还未来过,但傅景鹤却根本了无睡意,自然很快有所察觉。她紧紧闭着眼,暗中已将警戒心提到最高。经过上一次的逃亡经历,她实在不敢再对任何“救援”掉以轻心。
那人慢慢地摸到床边,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她脸上快速一扫。
就在这时,傅景鹤蓦然弹起,左手以掌化刀,猛然劈出。
谁知那人像是熟知她套路,随手一格,已挡住她招式,随即压低声音唤道:“小鹤!”
傅景鹤混身一震,动作顿时停住。那人将漆黑的面罩一拉,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于琛!”她乍然一喜。
于琛眼中也迸出欣喜的光芒,手中的电筒随即熄灭,反手将她拉住,果断地道:“走!”
傅景鹤被他从床上拉下来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似地停下来:“不,不行!”
于琛意外地回过头来,疑道:“小鹤?”
她摇摇头,按住他的手:“我只怕,走不了。”
“为什么?!”
“我的身上,可能装了追踪器。”
“追踪器?”于琛怔了怔,随即道,“装在哪里,现在拆出来。”
傅景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只是摇头。
于琛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握住她的手不由一紧:“装在哪里?”
傅景鹤沉默地凝视他片刻,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背部,无声地苦笑:“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这里。”
于琛怔住。
“这里,半月前曾有一处枪伤。如果想把追踪器装在我体内,既让我毫无所觉,又无法立即取出,只有这里……”
于琛恨声道:“安聿鸿这个混蛋!”
“你走吧!”她退开一步,黯然道,“安聿鸿只是想要留住我,不会杀我的。我总会找到法子逃出去。”
“不行!”于琛重又握紧她的手,急道,“小鹤,你不知道……”
话音未落,阳台的门轻轻响了一下,随即一个娇媚的声音低低响起:“于琛,小鹤,你们俩快一点!”
傅景鹤一惊:“潇潇?!”
于琛点了点头:“小鹤,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救你,已经折了多少人手。这一次,只能我俩亲自来。所以,你一定得走!”
傅景鹤略一犹豫,已被他拉到阳台门边。
门被拉开一条仅可容人的缝隙,漆黑的夜风汹涌而入,吹得人禁不住颤抖。杜潇潇早已等候多时,这时一把将她扯出门外,随即便紧紧地抱住。片刻之后,她摸摸傅景鹤的头发,又将她推开一点,关切的目光在她脸上逡视,美艳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疼惜。
傅景鹤只觉得身上一阵温暖,眼中也有热热的液体在涌动。她知道,在杜潇潇的眼里,她一直就是她的亲妹妹。
于琛压低声音道:“快走吧!”
杜潇潇略一点头,转身走到阳台扶手边,检查绳索。
于琛握住傅景鹤肩头,坚定地道:“别想了小鹤,跟我们走!一个小小的追踪器,还能难倒我们么?”
“可是……”傅景鹤心中泛起茫然,又有隐隐的不安,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那边杜潇潇已经回过头来,向他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于琛向她一点头,杜潇潇轻巧一跃翻过扶手,拉住垂下的绳索,几个纵跳已下到地面。
于琛向傅景鹤低声道:“你手上有伤不方便,抱紧我。”说着不待她反对,一手揽紧她腰身,一手握牢绳索,低喝一声:“走!”随即翻身跃下。
傅景鹤别无他法,只得紧紧伏在他肩上。于琛身形并不高大,宽阔的肩背却厚实可靠。只听耳边风声呼啸,转眼间脚下一顿,已踏到泥土。
正欲心中一松,忽然间,杜潇潇低低喊了声:“不好!快走!”
然而,黑暗中传来冷冷的声音:“走?往哪里走?”
两人同时一惊,未及回身,周围突然大亮。别墅花园里所有的灯盏一同亮起,顿时将漆黑的夜色,照得如同白昼。
傅景鹤身体僵硬,她慢慢地回过身,直面那人。而于琛已踏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安聿鸿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剑芒,仿若能够刺穿于琛的身体一般。而于琛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花碰撞的声音。
杜潇潇一步一步地退后,一直退到于琛身旁,和他一起将傅景鹤护在身后。周围,或现于明处,或隐在暗中的,尽皆是暗焰手下,将三人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是你们!”安聿鸿扫了杜潇潇一眼,微微冷笑,缓慢的语气中有一种刻骨的讽刺,“二位是来我这里找‘小三’的麻烦?还是,想再演一出什么戏给我看?”
傅景鹤顿时记起当初在咖啡厅算计他的那一幕,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咬住了唇,没有出声。
于琛冷硬地道:“安聿鸿,不用废话了。我们要带小鹤走!”
安聿鸿轻慢而冷酷地笑:“带她走?凭什么?你以为,能够顺利潜入她房间,就有本事能带她离开这里?”他举手打了个手势,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枪栓拉动的声音。
于琛却凛然不惧:“姓安的!我要是怕死,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哦?”安聿鸿挑眉,语气轻柔而冰冷,“你肯为她去死?”
于琛目光湛然,不置一语。
杜潇潇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握枪的手,紧了一紧。
安聿鸿缓缓地扬起手,将枪口对准于琛:“很好!你若是肯受死,我就让她走!”
“不行!”杜潇潇陡然大惊。
与此同时,傅景鹤却清叱一声:“够了!”说着从于琛二人身后走出来,“我不会走的,你大可放心!”她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