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山雨欲来,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大混战。所以,安迪无法在这个时候离开G市。
景鹤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除了暗自冷笑两声也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心底为安聿鸿感到心疼不已。
再过几天,安聿鸿的身体已经可以转回G市,景鹤和江辰便开始着手准备回去。
临别之前,叶城单独来见景鹤,他郑重地道:“景小姐,今后少主就拜托你了!”
景鹤愕然。
叶城看了她神情,以为她是仍在自责内疚,于是又道:“少主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我敢说,除了阿龙,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从来都是,一旦认定目标就绝不会轻易放弃。从他把你带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已经是他认定的人。他外表冷漠,其实只是因为内心太过渴望一份真心的感情。但景小姐的真心,我已经看到了。”
景鹤心中刺痛,勉强笑道:“难怪我觉得他和叶教官的感情非同一般,原来如师如父。”
叶城摇头:“不敢当!只是少主的成长太过艰辛,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看在眼里,也为他觉得心疼罢了。其实,”他笑了笑,“他刚来的时候很怕我,在他眼里,我大概是个严厉苛刻不近人情的教官而已吧?!”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再说话,眼神变得有点遥远。
景鹤暗道:在他眼里,你未必是如此。可我呢?想必在安聿鸿看来,我是个值得相信,值得相爱的纯情女子。然而,要看透一个人是如此不易,而人生,也终究不会是像我们所想的那样。
**
安迪终于还是出现了。
就在安聿鸿回到G市的那天晚上,景鹤如往常一样守在他床前,轻声为他读书。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他虽然睡着,但却能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
她读完一篇清淡的散文,阖上书,牵起他的手,放在两掌之间。他的手总是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握住她的时候总是很牢很稳很坚定,像是永远也不会松开。现在,换她来握他的手。
“我们已经回来了,你知道的对不对?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呢?我想你一定是故意的吧?因为以前都是你守着,现在也想让我尝尝滋味……”
这个时候,有人轻轻地敲门。景鹤恋恋地放开他,起身去开,门外站着安迪。
☆、73 一步错,步步错
她没有一点意外,像是早料到他会过来,平静地叫了声:“董事长!”随后让到一边。
安迪也很平静,只是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是比从前明显和缓了许多。他点了点头,迳自走到床边,低头去看他那唯一的儿子。
景鹤站在他背后,看不到他此时的目光里有什么样的情绪。是疼爱,是歉疚,或只是单纯地担忧这个儿子将会长睡不起而使安家无后?她无法猜测,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了几分钟,甚至没有伸手去触摸一下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转过身来,神情冷静,目光深邃,向景鹤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景鹤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跟着他走出病房,顺手带上门。
这里是VIP病区,闲杂人等一概不能入内。门外原有的两名保镖,也不知去处。景鹤垂手站着,静静等着他开口。
安迪背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他已年过五十,但身材完全没有走样,漆黑的头发甚至还不见一丝灰白,脸庞是安家人特有的俊美,只有眼角细微的纹路泄露了年龄的真相,眼神也比安聿鸿要沧桑老练得多。
“景鹤,这一次,我要谢你!”他停下来,背对着她,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景鹤不动声色地道:“不敢当,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迪蓦然转身,眼神如锐利的刀锋一下子落在她身上。“别再和我装!”他突然语气冷厉,“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景鹤慢慢地抬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镇定无比,果然再没有她刚才语气中的任何一点谦卑恭敬:“那么,请问董事长到底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恐怕并不仅仅是一句‘谢谢’这么简单吧?”
安迪冷冷地盯了她许久,景鹤毫不示弱地接受他的审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曾说,你并不爱他。”安迪缓缓地问。
“不,董事长您记错了!”景鹤平静地道,“我说的是,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爱他。”
“是吗?”安迪沉沉地道,“那么,现在呢?”
景鹤不答反问:“您真的需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吗?”安迪皱了皱眉,又听她继续道:“我以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的语气有点不太客气,但安迪却不以为意,淡淡地道:“我只是想再听你亲口确认一下而已。”
景鹤扫他一眼:“好!那么我就告诉你,--是的,我爱他!”
安迪眯了眯眼睛,仔细地注视着她,像是想看出这话中有几分真假。半晌,他表情渐渐柔和,最后居然露出一点笑容。“我相信你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景鹤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仍然不客气地道:“董事长相不相信与我何干?我爱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安迪哼了一声:“你大概和那小子一样,以为我真冷血得没有一点感情吗?你们才多大点年纪,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只有你们才懂的!”
他的语气分明是倚老卖老,但景鹤却恍然觉得他话里竟有些真心感慨之意。然而,脑中忽然忆及母亲当年的惨状,心里立刻冷硬了。笑话,他这种人会懂得什么是感情?!
安迪似乎也知道她不相信,并不多加解释,话锋一转:“小鸿曾对我说,他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并且我已经答应让你们先订婚。当然,我对你们俩所谓的这种爱情,还是持保留态度。一时的真心谁都可能有,但是真正持久不衰的感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算了,现在也不提这个。现在安家内忧外患,你若是真的对小鸿有心,就好好地照顾他,帮他打理好安氏。”
景鹤这时候才听出蹊跷,警惕地问:“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安迪淡淡瞥她一眼:“还有什么意思?他现在重伤不醒,你这个代理总裁也该负起责任来。”
景鹤蹙眉:“董事长是要我仍然像上次一样代理总裁?”不得不说,安迪主动提出这一点,还是让她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安迪道:“我们安家究竟是什么背景,小鸿既然带你去了滇北,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现在暗焰和青龙会闹成这样,我实在腾不出手再去打理安氏。江辰的精力也有限。”
景鹤现在才明白,他刚才说的“我相信你”,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不过,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信她,只要他肯说出这一句来,那就表示,她已经离安氏的核心更进一步了。这是好事!
于是沉吟片刻,她认真起来:“董事长放心,我自然会做好。”
安迪满意地点头,微笑道:“其实天下哪个父母不为子女着想?若是你真能成为小鸿的贤内助,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景鹤听不出他这话的真假,只得默不作声。
安迪忽又叹口气:“小鸿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向医生仔细了解过。虽然还没醒过来,但伤势已经在好转,你不要太过担心。倒是安氏,近来有些问题很是麻烦……”
**
景鹤送走安迪,重新回到病房里。
安聿鸿还是静静地睡着,景鹤走过去,摸摸他的脸颊,又看看一旁的监护仪,上面显示的数据一切正常。她握起他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怔怔地看着他。
安聿鸿,他来看你了,你可知道?你曾说过,他把你当作工具。现在,他不过是来看看你这工具是否能再使用吧?
你知道吗?他说相信我了。那是不是,他现在终于也肯把我当工具使了?我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我会帮你好好打理安氏的,但是,对不起,那也只是因为我有我的目的。如此说来,其实我也和他一样冷血无情吧?
不,其实我比他还要更加恶劣!
虽然他把你当成工具,至少却会想要保护好你。而我……
我知道这是错,步步远,步步错,可是,我却只能错下去……
能够赔给你的,只有一颗真心!
亲手毁灭自己所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亲手毁掉自己的一颗真心,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她把脸紧紧埋在他宽厚的掌心,眼睛酸涩得厉害,可是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一刻,她突然想:若是他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然而,这时候,她就感觉到,紧挨着她脸颊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74 短暂的幸福
心脏顿时一阵紧缩,景鹤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令人魂牵梦萦的熟悉黑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溢的深情如潮汐般将她淹没。
景鹤甚至不敢呼吸,这十几天来,她已经不止一次梦见这双眼睛,此刻,生怕又是会令人空欢喜的梦一场。
然而,很快,手就被慢慢地反握住了,虽然很轻,没什么力气,但是一如既往地坚定,稳固。
“小鹤。”他有点艰难地开口,第一句话,唤的是她的名,虽然语音低微,喉咙沙哑,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说完这两个字,他又闭上眼。
景鹤心头一颤,失声道:“安聿鸿!”
他重新睁开眼来,看着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你答应……要嫁给……我……”
这两句话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之后,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景鹤终于回过神来,急忙按响了呼叫铃。
手上忽然被轻轻一捏,她愕然低头,安聿鸿痛苦的喘息稍稍平歇,眷恋凝视她的目光里微带笑意。
“叫我的名字,很好听……”
景鹤怔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似悲似喜的低呼,随即把他的手捧到嘴边吻个不停,一边吻一边喃喃地道:“安聿鸿,安聿鸿,安聿鸿……”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深情地注视着她,嘴边的笑,越来越深。
**
安聿鸿终于醒过来了。正如江辰所说,因为实在伤得重,恢复得也很慢。但毕竟他能动,能听,能说话,不再死气沉沉地像是没有一点生机。
于是,景鹤开始回安氏去上班。她腿上的石膏已经拆掉,只是不能完全负重,每天撑着拐杖来来去去。安聿鸿看着很是心疼,想让她完全复原再去工作。她却笑道:“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用得很熟练。再说,医生说了,要适当运动才好得快。”安聿鸿只得作罢。
其实,她是不得不回去。安迪说的没错,这阵子安氏是出了些棘手的事。有好几单生意都在最后关头被别家抢了去,如果是被同一家公司抢了,景鹤会认为这是有人存心恶意竞争,然而,却又不是。这几桩生意涉及房地产、广告代理、产品销售等数个不同领域,事实上,能做到像安氏集团这样多面发展的公司原本就不多。
另外,有几笔数额不小的债权已经到期,但对方却一直用各种理由做借口,不肯按期还款。这也不是像上次某些董事从中捣鬼公饱私囊的情况那样,欠款的公司当初都是按照正常渠道借的钱。
景鹤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妥当的感觉,然而,看起来又没有哪里有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