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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藉!一片狼藉!她所租来的那间房子,此刻像是刚刚遭遇了十级地震,所有的东西全都不在原位,破的、碎的、烂的,堆满地板,乱作一团。
景鹤愣愣地站在门口,还来不及回神,房东已气极败坏地冲了过来。
“景鹤!你看看你把我房子弄成什么样子!”她怒吼着。
“阿姨,我……我刚回来……不是我……”
“对!不是你!可是,如果不是你恬不知耻地去做狐狸精,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种事!原以为你是好人家的女孩,没想到居然去做小三!我真是瞎了眼了……”房东谩骂。
景鹤脚上有伤,只能倚在门边,手指紧紧地抠着门板,一语不发,似乎已经呆滞了。
“房东太太,说话客气一点!”忽然有人开口,言辞礼貌,语气却冷淡,透着一股冰凉的寒意。
房东吓了一跳,这才见到景鹤身边还有一位男子,虽然长相俊美,衣冠楚楚,也没有对她横眉怒目,可是只要这么冷冷地盯着她,便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似乎灭顶而来。她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安聿鸿淡淡睨她一眼,俊美无俦的脸庞带着几分严肃:“作为房东,你有责任保障住户的财产与人身安全。如果你不能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么我们还是警察局再见!”
房东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不见,讷讷地道:“这,这也不是我想的啊!刚才她男人带了个女的过来,我想着反正也是一家人,就给他们开了门。没想到,那女的一进屋就像发了狂,里里外外砸了个遍,我劝了,但是没能劝住啊……”
安聿鸿微微蹙眉,心头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悦。是餐厅里那个女人?先是去景鹤公司里闹,又来她家里闹?天下间所有的女人,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吗?
抬眼看景鹤,只见她神情凄楚,泫然欲泣,却仍然挺直了脊梁,死死扶着门框。这模样,尤如一朵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小花,脆弱而伤痛,偏又不肯轻易倒下。
--这女子看似柔弱而又倔犟坚强,是多么像……
安聿鸿心头猛地一痛。
☆、04 原来是她!
“对不起!”景鹤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忽然轻声开口,对房东说道,“阿姨,我会把房子收拾好的。你放心!”她抬手揉揉眼睛,泪水始终没有掉下来。
房东脸上显出嫌恶的神气,但在安聿鸿面前却不敢发作,只是不豫道:“我说景小姐,你还是赶紧搬走吧!我这儿住的都是良善百姓,经不起这么闹腾。”
“阿姨……”
景鹤正想要求情,安聿鸿轻轻一笑,眼底冰凉:“搬走?你擅自开门让租客以外的人进来闹事,现在还想赶她走?房东太太,你刚才是没有听明白吗?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说着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几个按键,举到耳边。
“喂,曹局长吗?我是安聿鸿!”
房东顿时脸色大变。
“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房东着急地想要阻止,安聿鸿退开两步,举着手机,神色冷漠。
“景鹤,景鹤!”房东转头哀求,“别报警别报警啊!我是不该放他们进来,可是,我也是看他是你男朋友才放他进来的,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景鹤低叹一声,抬眼看向安聿鸿,没有说话,目光里无声地流露出祈求之色。
安聿鸿似乎冷哼一声,随即对着电话道:“嗯,没什么事,就看看你最近忙不忙。有空的话,不妨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面了……”又寒暄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房东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脸色,语气明显和缓下来:“景鹤,也不是我非得要赶你走。但是你想想,那女人既然知道你住处,难免不会来闹第二次、第三次……就算不让她进屋,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房东面带难色,“阿姨就是靠着这么一点房租过日子,真是经不起这么闹啊……”
“阿姨,我明白了。我搬走就是……”景鹤垂下眼帘。
“唉!那阿姨真是谢谢你了啊!”虽然叹气,房东脸上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点笑意。忽觉身上一寒,抬头只见安聿鸿淡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像是能直抵人心一般,立刻打了个冷战,急忙又做出同情之色,“那,那你慢慢收拾,我,我先回去了……”说着,逃也似地走了。
“为什么不解释?”安聿鸿问。
她有些奇怪地转头,他的语气里--是恼火吗?然而,她只看到他不动声色的眼睛。
转过头,默默注视着一屋子的凌乱,她幽幽地道:“你觉得,解释,能解决世上所有问题吗?”
安聿鸿抿紧唇:“但是……至少你不必答应搬走。”
景鹤无奈一笑,苍白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因为是我的错啊!是我没有看清那个男人,才会犯下这种错误。我的错,我自己承担就好,何必牵累别人?”
他有一瞬间的动容,随即,是更深的沉默。
“安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又礼貌地说,甚至带着一点惭愧,“屋里太乱,没法招待你了,真是抱歉!明天我会自己去医院换药的,你放心回去吧!”
她话里逐客的意思他听得分明,理智告诉他,这时候是应该转身告辞了,可是多年来从未占上风的情感,却在这一刻牵绊住了他的脚步。
“安先生?”她疑惑地抬头。
在看到那双盈盈的眼睛时,他不觉心头一动,脱口道:“我帮你收拾!”
“这……”景鹤有些迟疑。
“你腿上有伤,医生嘱咐过要休息。”
这话十分有道理,景鹤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一屋子的凌乱不堪,无法反驳。可是,真要让堂堂安氏的总裁替她收拾私人物品么?--她不自觉地显出几分尴尬。
安聿鸿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略一沉吟,又道:“这样吧!我看今晚也不必收拾了,捡几件换洗的衣服,先找个地方住两天,等伤好一些,再作打算。”
“可是……”她小心地看他一眼,为难地道,“在G市,我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你在G市没有朋友?”
“有,但是,都不太方便。”
“也没有亲人?”
景鹤的身子几乎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转开头,低低地道:“我,我没有亲人……”
安聿鸿一怔,随即歉然道:“对不起!”江辰说过她的家世简单,原来,就是指这个。
她无声地深吸口气,摇摇头,尽量流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接着一瘸一拐地走进卧室,看了一眼:“还好,里面不算太糟,我想,睡一晚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的卧室并不大,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也许杜潇潇砸了客厅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只是把衣柜里的衣服全给翻了而已。
安聿鸿只是站在门口略看了一眼,突然,目光落在一件东西上,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愣住了。--是她?!
那是一个玩具,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显得老旧。但是,只需一眼,他便已认出,那是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
蓦然之间,时光仿佛倒流了十几年。
那一年,在飞往丽江的机舱里,有一个漂亮得像花朵一样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他跑过来,糯糯的声音甜得如蜜糖一般:
“俊俏哥哥既然叫我一声妹妹,那么,能不能把那个变形金刚送给我做见面礼?”
“小鹤,我叫小鹤!”
……
原来是她?!竟会是她?!难怪!难怪自己总觉得她似曾相识!
可是,眼前的她,与记忆中那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未免也相去太远!犹记得,当时她身边是有家人的,为什么,她却说……?
一时之间,安聿鸿脑中转过了无数种猜想,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近了那个玩具,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是限量版的变形金刚吧?你在哪里买到的?”
景鹤正收拾散落的衣服,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听到他的问话,转头看了一眼,随口答道:“那不是我买的,是小时候别人送的。”
“哦?”安聿鸿心中一跳,强自镇定,淡淡笑道,“这样珍贵的东西也肯送你,想必交情不浅。”
两人互相背朝着背,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景鹤的声音听来有些惭愧:“说来好笑,记忆中,仿佛是一个陌生人送的,却不记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了。有时候想起来,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安聿鸿蓦然回头,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紧张:“我可以叫你小鹤吗?”
景鹤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身来,有些疑惑地点头:“当然。”
“我叫鸿,小鹤,要牢牢记住哦!”
景鹤怔了怔,突然瞪大了眼:“你,你……”
安聿鸿眉毛微挑,桃花眼里忽然满是笑意,拿起变形金刚,递向她:“漂亮的小鹤妹妹,给。”
诧异与不敢置信写满了她的脸庞,手上的衣服不知不觉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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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鹤斜斜地倚在窗边,目送楼下那辆黑色小车缓缓开动,唇边的微笑,在窗帘的掩映下显得意味不明。
整整一年的深入调查,不惜调动组织中一切力量,从他出生的时间地点到如今的身高体重,所有只要能够得到的资料,事无巨细,一一收集。再用六个月时间,精心策划,步步为营,所为目的,不就是今日这“意外的重逢”么?
鸿!安聿鸿!我怎能不牢牢记住你?!
☆、05 耶稣光
黑色的凯迪拉克驶入一处私家别墅的园林,刚停下,便有人迅速地拉开车门。
“少主!”
安聿鸿从容下车,眼前诸人站成整齐的两排,齐声招呼。他略点了点头,并不多加理会,目光落在从玄关处迎上前来的老者身上。
来人五十岁上下,发鬓微白,但依然神采奕奕,脚步匆匆而稳健,只是此刻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忧虑。
“少主!”走到近前,恭敬地停住,微微欠身,抬头睇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龙叔。”安聿鸿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脱下西装外套,随手递过。
“家主他……”龙叔只说了三个字。
安聿鸿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目光往里一扫,很快明白过来。但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厅里的人已经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舍得回来了?嗯?”
那是一张与他相像的俊脸,清冷的嗓音,冷漠的语气,更是同出一辙。只是眉目从老练中透出狠厉,略略低沉的声音,也泄露了岁月的沧桑。
多年相处的经验,安聿鸿立刻听出了这句话中暗藏的怒气,但他只是微微扯了嘴角,流露出一点略带嘲讽的笑意,一步迈进门里:“贵客上门,真是难得啊!父,亲!”
“我若是不来,只怕等到死了也见不上你一面吧!”安迪冷冷地道。
安聿鸿瞥了一眼,自顾自在对面沙发坐下,同样冷淡地道:“父亲会长命百岁的,怎么会等不到呢?”
“长命百岁?”安迪冷笑,“我从不奢望!让你今晚回家,为什么不回去?”
“回家?”安聿鸿挑眉,“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是我的家。而且,我也没有答应今晚要回去。”
安迪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盯着儿子看了许久,才沉沉地道:“刘氏的事,你怎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事,父亲不是比我更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