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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干什么?”邹易主动问。
“额,在书房找书看。”
“找到什么书?”
邹灵低头扫了下书名,告诉了他。
“知道么?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恩,所以,你更要早点回去。”
“好。”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邹灵只好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
邹灵拿下手机,默数了五下,然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又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走出书房的时候,正好撞见半夜起来喝水的婆婆。婆婆看见她拿着手机一脸所思的样子,就问她,“邹灵,怎么了?”
“啊?没什么。”邹灵作势打了个哈欠,“刚才在书房里看书,现在觉得困了。妈,我去睡了。”
韩母在她回房之后,端着水杯,想了良久。
韩母离开的时候,终究没有同儿子提这个小片段,只是叮嘱了儿子儿媳几句,然后便坐着韩平的车,去了车站。
天空又稀稀落落飘起了小雨,落在玻璃窗上,凝成雨滴。
韩平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自己的母亲。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嘴角却已经微微松懈。母亲还是老了。真不知道,经历了那次事件后,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坚持到现在的。
“妈妈,等过两年退休了,你就搬来同我们住吧。”韩平提议。
母亲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不了,我喜欢待在乡下。”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常常来看我就可以了。”
车子要过路口,恰好停在红绿灯前。旁边车道上,也驶来了一辆,并行停着。韩母自然地往右看去,忽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慌忙降下车窗,“江枫~”
管家正坐在后面和少爷一起研究新得来的一套养生功法,听到隐隐有人叫了自己一声,便朝声源看去。
那里,一个中年妇人正同他拼命招手,他只觉得眼熟,一时之间竟也想不起来。巫师看出了端倪,吩咐司机把后窗玻璃降下来。
妇人又同他挥手,“江枫,认不出来我了么?我是贾玉欢啊。”
玉欢?管家浑浑噩噩地想起三十年前的铁三角。韩准、贾玉环、江枫,三人坐在河边的堤岸上,比赛打水漂。
一晃,竟然三十年已经眨眼过去了。平时波澜不惊的管家也突然激动起来。
这一天,五十一岁的贾玉欢遇见了五十二岁的江枫。当年意气奋发的铁三角似乎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两个中年人的聚会,总也让人不住唏嘘感慨。
这一天,贾玉欢被老友带去了殷府相聚,韩平被急事叫去了公司,邹灵客串了一把韩母的专职陪同。
再次出现在殷府,本不是邹灵的本意。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以后,她本能地开始疏远殷若。倒不是说他人怎么样,她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而她的损失更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明的。
远离了殷若,似乎就能远离封存在玉莲里的前程旧事。不去想它,就当它不存在。这就是如今邹灵奉行的鸵鸟精神。
两位老友在宅子里穿梭聊天,两位小友坐在屋子里下棋。
下的是五子棋。邹灵棋艺不精,屡下屡败。最后,索性一赌气,也不下了。
巫师好奇地看着她。两个月没见,邹灵比他想象的要复原得快。原以为,她会因此而一蹶不振,现在看来,纯属他杞人忧天。
“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人铁石心肠,竟然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孩子?”邹灵主动揭伤疤,让巫师更是大跌眼镜。
“我只是觉得,没有孩子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巫师的脸上写满了“此话怎讲”的神情。
“因为,我这辈子因为玉莲经历的事情不会再传给他,其实,也未尝不好。”
“我相信,他在另外一个国度里,生活得很好……”邹灵说着说着便哽咽了。其实,这些话都是自欺欺人。只是,她突然厌倦了自怨自艾,厌倦了哭泣懦弱等等情绪。也许,她这种情况,应该称之为选择性新生吧。
巫师倒是对她另是一番刮目相看。再回想起已经许久探测不到先主的元灵,或许已经在那次事件中回归了吧。这样说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而邹灵,终于能过上她所希望的日子了吧。
他也稍稍放宽了心。
看吧,生活重归宁静。如果不去想孩子,不去想这样那样的事情,邹灵就会觉得地球依然以它固有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转着,从不曾改变过。
只是。
只是,她在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想起自己的堂弟。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虽然,以前他们有过更长的时间没有联系,但是,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就在她恍恍惚惚之际,她接到了简玉的电话。她不知从哪里翻来了她的电话,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邹易天天买醉,你可否帮忙劝劝?
邹灵硬着头皮答应。答应下来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索性抱着明天再说的想法,一天拖过一天。
很快,契机来临。
☆、堂姐
邹灵的爸爸五十五岁生日,通知了几家关系好的亲戚,一起去家庭聚餐。
那天,韩平提前推掉了手头的事情,和邹灵准时到达了老丈人的寿宴。礼物也准备得贴心,一时之间,把丈人丈母娘哄得很开心。
邹灵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早些就听三叔说,邹易带了个女孩子一起来的。但来了酒店这么久,也不知道堂弟跑到哪里去了。
再说,他还带了个女孩子?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她对天发誓,她不是有意撞破堂弟的好事,但极其诡异的,她突然就开了隔壁包厢的门。
在正中央站着拥抱亲吻的,不是邹易还能有谁。
邹灵慌忙退出门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对不起。刚想掉头就走,门又开了。邹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堂姐,你找我有事?”
堂姐?!
邹灵恍惚了一下。她长了26年,第一次听到他喊她堂姐。
罢了,堂姐就堂姐吧。
“没事,”邹灵挥挥手,“我不是找你。那个,你们继续~”说完,便慌慌张张地逃到隔壁人堆里去了。
邹易看着仓皇而逃的堂姐,心中不由一阵苦涩。身后,新交的女朋友莫莉倒是很热情地再次贴上来,可他却突然没有了心思,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那里,邹灵正在同他的爸爸说着什么,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影响。
她能受什么影响,邹易不吝往自己身上泼了一盆凉水,然后又恢复他往日嬉皮笑脸的摸样,同众人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饭吃一半,邹灵觉得肚子猛地一阵绞痛,慌忙寻了个借口,溜到洗手间。然后才很糗地发现,自己的大姨妈突然造访了。自从上次流产后,邹灵就没理会这茬事,却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来了。
邹灵悄悄溜出洗手间,打算到酒店旁边的便利店里买救急用品。刚从门里走出来,就撞上了从对面出来的堂弟。
邹易见她一副贼溜溜的样子,突生捉弄她的念头。
“堂姐,好巧啊?一起回去。”
堂姐?!堂姐你妹,邹灵在心里没好气地骂道,脸上却依然要波澜不惊,“你先走好了,我想起来我好像忘了东西在里面。”
“没关系,我等你。”
邹灵朝天翻了个白眼,佯装进去拿东西,然后又走了出来。
“现在,咱们可以回席了么?”邹易文邹邹地咬文嚼字起来。
邹灵虽然心里着急,演戏演到一半可也不能罢演啊。咬咬牙,便同堂弟一起往回走。
刚迈开一步,突然便觉两腿间一股热流流下,当下暗喊“糟糕”。
邹易虽然百分之一百确定事情有猫腻,但是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只是双手揣在兜里,时不时瞧瞧堂姐。而堂姐在刚才突然一阵怪异的表情后,又停住不走了。
“那个……”他眼尖地发现,那个不可一世的堂姐突然微微有点脸红了,小声地同他说,“帮我去买个东西。”
“什么?”
“……”声音极小,让邹易不得不微微低下头,凑近堂姐。
“卫……”他还是没有听清楚,疑惑地看着堂姐。而堂姐的整个脸已然绯红,像飞上了两朵红霞。
“卫生棉,女人用的卫生棉。”邹灵突然也豁出去了。
“啊?哦?”邹易抓抓头发。相当汗颜。原来是这呀。
“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堂姐朝他下了最后通牒,他也只好领命前去。
他还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在便利店售货员的帮助下,顺利买到了一小包,塞进外套的口袋里,溜进了酒店。
堂姐依然心急如焚。她刚才就像一个二傻子一样站在洗手间门口,接受了来往好几个人的注目礼。千盼万盼,终于看到堂弟的身影,慌忙伸出手,“东西呢?”
邹易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来,上缴了上去。
邹灵忙不迭往里走。邹易则继续站在堂姐的位置。
从男洗手间里走出来两个人,向他那边打量了好久,然后耳语了两句,“现在洗手间门口也要放保安了么?”
邹易听完,一头黑线。
邹灵终于面色如常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脚步很快,大有将堂弟甩在后头的趋势。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慌忙停了步,邹易差点撞上去。
“对了,”邹灵扫了堂弟两眼,“有人要我转告你,喝酒伤身,少喝为妙。”
邹易没有接话。邹灵自讨了个没趣,转过头,正准备继续前行,却听到堂弟说,“那么你呢?”
我什么?邹灵疑惑地皱皱眉头,却看见堂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脸上发热。
“我当然也是希望你少喝啊。喝酒多不好啊。”
“骗人!”
“什么?”
“我说你骗人。”他灼热的目光已经收了回来,恢复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小酒怡情,我说堂姐,你也不要管得太宽了。”
回到酒席,韩平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邹灵也不好意思当场多说什么,只说洗手间排队人多,所以花了点时间。韩平倒也没说什么,转而可她夹了一筷糖醋小排。
她默默嚼了一通,等她再从饭碗里抬起头,刚好撞上堂弟的视线。可是她刚遇上他,他却又别过头同别人说起话来。
邹灵心里骂他别扭,面上波澜无惊。
吃完中饭,一堆人转移到隔壁的棋牌室打牌。
邹灵、韩平、邹易、莫莉被分到了一桌打升级。
抽牌决定了邹灵邹易坐对家。但,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今天就跟两小孩似的,光把精力放在内讧上了,生生让韩平和莫莉捡了个大便宜。
韩平若有所思地看着脸上贴满纸条的妻子,“看来,你还是跟这个堂弟最熟,一下子又变回小孩去了。”
邹灵听了,立马有点警觉,便恢复了几份正常。
那天回去的车上,气氛有点沉默。邹灵心想,韩平必定是怪自己在外面不收敛,在家又跟他太客气吧。但是,他既然没有挑破,她便也不提。
这便是成功婚姻的一大秘诀:装聋作哑。
邹易这边却应付得并不轻松。年轻女孩子个个眼睛雪亮,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地逼问男朋友和这位堂姐的事情,逼急了,邹易便来了句,“我说你有完没完?我们是家人,家人,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