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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金乌轮!”
大魔尊心下一凛,不待厉青原继续催动,屠佛尺合于身前施动罗浮魅影朝着他激射而去。
厉青原不及将九天金乌轮的威力催至满盈,右手法印虚点,再喝一声:“疾!”
九天金乌轮宛若烈日沉山,不可一世地当空轰落。但听“轰”地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沛然莫御的罡风光澜将东门颦、西门美人齐齐掀起,震出十余丈远,倒是西门望坐倒在厉青原身后,受到冲击最小。
九天金乌轮击在屠佛尺化作的黑色光澜上高高弹起,大魔尊胸口如遭锤击,一声低哼口溢血丝,屠佛尺猛地往前一送,砰砰击中厉青原前胸。好在已是强弩之末,未能伤到他的心脏。
饶是如此,厉青原仍禁不住眼前发黑,仰面飞跌,背心重重撞在一株被罡风催断的树干上,喉咙里一口热血喷出。
大魔尊强压内伤,冷厉的眸中杀机森冷,飘立在半空中望着下方浑身浴血的厉青原等人,心中恼怒道:“若非今早和神会宗硬拼了一场,又岂会被这黄口小儿所伤?”
她正欲追下去擒住厉青原,蓦地若有所觉向北望去。但见数道绚烂剑华犹如长虹经天,转眼已在十里之内,瞧这气势必有高手往此而来。
任她如何的心高气傲,此刻亦不敢托大,暗道了声可惜,抽身隐入山林中。
东门顰顾不得自己的臂伤,搀扶丈夫站起,叫道:“美美,妳伤着没有?”
西门美人奔将过来,喘息道:“我、我没什么,爹、娘,你们呢?”
西门望咧嘴笑道:“他奶奶的,就一个臭娘们儿,能把老子怎么样?”
西门美人见父母均都安然无恙,大松了口气,却气不过父亲小瞧女人,娇哼道:“臭娘们儿怎么了,一样把你打得半死!”
西门望梗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老脸涨红吐了口唾沫道:“呸,那是老子大意失荆州,下回教她再来试试?”
东门颦怕丈夫心绪激动加重伤势,忙劝道:“师兄言之有理,这回咱们是大意失、失什么什么州的,下回连带银州铜州铁州也一并给抢回来。”却是把“荆州”错当成了“金州”。
西门望没好气道:“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金银铜铁锡的,妳当咱家是捡破烂的?”
那边厉青原背靠树干,默然望着这一家三口在九死一生后,兀自吵闹不休其乐融融的场面,眉宇间不经意地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西门美人回过头来,问道:“厉公子,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厉青原面色惨白若金,低哼一声道:“我没事!”
西门望哼道:“美美,别听他的。伤成这样能没事吗,那叫打肿脸……”突然记起对方对自己实有救命之恩,急忙打住,总算口下留德没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
西门美人一省,忙取出了一颗丹丸送上前去道:“厉公子,你快服下!”
厉青原摇摇头,用手推开,可强运真气在胸口转了两圈,却激得“哇”地又一口鲜血喷出。西门美人赶紧将丹丸塞入他的嘴里,厉青原双目微合调匀内息,也不向她说谢。
这时,那几束剑华在上空收住,却是云岩宗的明镜大师率着门下两位真字辈弟子赶了过来。他落下身形,运掌按住西门望的背心大椎穴,问道:“西门施主,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西门望顿感胸口烦恶大减,暗自钦佩道:“这老和尚功力好生精纯深厚,连老严也不如他。”说道:“他娘的,还不是大魔尊来找老子报复?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倒是一刻也不等。”
东门颦问道:“大师,你们是来追大魔尊的么?”
明镜大师摇头道:“老衲是来找真源师侄的。”
“杨兄弟怎么了?”西门望诧异道:“昨晚不是还见他好端端地在山上么?”
明镜大师叹了口,眉宇间隐有忧色道:“他适才留下短笺,偷偷溜出来,要到东昆仑救父。老衲与明月师妹正在分头追寻。”
西门望“哎哟”一声,大摇其头道:“杨兄弟也太过冲动了!”
说话间,明镜大师已将西门望胸口的淤塞用真气打通,站起身来取出两颗九元丹,一颗交给他服下,另一颗握在手里道:“厉小施主,你伤势不轻,老袖这里有本宗秘制的疗伤丹药,或可稍缓症状。”
厉青原却不领情,漠然道:“不必了,我已服过伤药。”
明镜大师碰了钉子也不生气,含笑问道:“不知大魔尊是往哪里走的?”
西门美人一指道:“她走了有一会儿了,只怕追不上啦。”
明镜大师双手合十道:“有劳女施主指点。”率着两名门人往密林中追去。
厉青原缓过劲来,拄枪起身便欲离去。
西门美人奇道:“厉大哥,你这么重的伤能去哪里?”
厉青原道:“我要去送请柬。”
西门望和东门颦悄悄对望一眼,心有默契道:“这小伙子可比那个司马阳强多啦!”
西门望呵呵一笑道:“不就是几张请柬吗,叫我媳妇儿去送就成。你留下安心养伤,回头再到桐柏山住上几天,咱们爷俩儿好好唠唠。”
厉青原见这一家人如此热情,不知不觉也对他们生出了一些好感,但仍是摇头道:“这可不妥。”
“妥当,妥当!”东门颦自告奋勇道:“你救了咱们一家三口的命,往后就是一家人。常言说……常言说……”
西门美人可不晓得父母的用心,顺口接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西门望笑道:“这事交给我媳妇儿去办,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厉青原还在迟疑,东门顰趁热打铁凑上来道:“请柬在哪儿呢,我这就帮你去送!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公子救了咱们一家三口的性命,我帮你办点事儿又算什么?走,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下,再好好聊!”
就这么半推半拉,也不管厉青原是否乐意,夫妻二人拥着他往前走,只把西门美人一个人落在了最后,暗暗奇怪道:“我爹娘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热心了?”
第五集 春水天池 第八章 惊悉
不提西门望夫妇如何煞费苦心地挽留厉青原,却说大魔尊与九天金乌轮硬撼负伤,遁出百多里寻了处隐秘僻静的幽谷潜心疗伤。
数日之后她功力尽复,想着桐柏双怪出卖自己的这笔帐,往后有的是机会补报,亦不急于一时,便再次前往白头峰打探杨恒行踪。
而在她内心深处,虽不愿念及,可杨恒的一席话语却依旧像根针般深深刺入,令自己烦躁不安,甚而隐隐升起一缕恐惧。
她当然不信杨恒所言会是真的,然而这少年打从心底里流露出的孺慕之情和不顾生死前来报讯的反常举动,又使得她莫名地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想回忆起从前的经历,可每每心念稍一触及,自己就像一脚踏入了黑暗的深渊,头脑剧痛心绪狂躁,充满了毫无来由的杀意。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是个记不起过去,失去了从前的人?
“我这是在怀疑老宫主么?”她惊然一惊,立即凝定心神思忖道:“老宫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因为这小鬼莫名其妙的一通鬼话便动摇了心念?他是老宫主的亲生孙儿,我若是他的母亲,岂不成了杨南泰的妻子?这哪有可能,我早该晓得这小鬼是在胡说八道!”
想通了这点,大魔尊如释重负,耐心等到天色大黑,二次上了白头峰。
可上了白头峰她才晓得自己又扑了个空,云岩宗的众僧早在三天前便离山而去。
她自不甘心就此作罢,自料杨恒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终究还是要随明月神尼等人回返峨眉,当下御风南返。
果然,前往天心池出席樱花台剑会的明镜大师等人早已悉数回山,却唯独不见杨恒的踪影。她又设法打探了数日才弄明白,敢情杨恒这小子没等樱花台剑会结束就偷偷溜下白头峰,只留了封短笺言道要去东昆仑解救杨南泰。云岩宗众僧察觉后多方追寻,毕竟没能将他截住。
大魔尊略感失望,心道:“既然这小子已经去东昆仑自寻死路,我也不必在峨眉耽误工夫。说不定,此刻他已为灭照宫所擒。”
这么想着,她便独自回转灭照宫。一路无话。
这天回到了东昆仑,她当即入宫求见杨惟俨,却被告知老宫主正在会客。又向人问起杨恒的事情,得到的答复却是:“这些天宫里风平浪静,根本就没见过这么一个小和尚。”
大魔尊不由疑惑道:“莫非这小子路上出了差错,否则断无此时不至的道理。”
她等了许久,仍不见杨惟俨出来,便鬼使神差地往百丈悬崖行去。
这百丈悬崖位于东昆仑雄远峰的后山,崖高百丈冰雪封盖峭立如镜如此得名。崖下有一条急流经过,婉蜒奔腾数百里最后会入金沙江。若从山崖上俯瞰,便似一条银白怒龙咆哮翻滚,撞开层层险峰阻隔,昂首东去。
在崖底十余丈高的地方,有一座幽深诡异的洞穴,历代灭照宫的重犯便囚禁于此。洞外不仅有重兵镇守,更有苦心经营了几百年的各处禁制,莫说寻常囚徒,就是一等一的仙林高手也插翅难逃。
她行到洞外,负责守值的一名灭照宫头目迎上施礼道:“大魔尊驾临百丈崖,不知有何差遣?”
大魔尊微一犹豫,说道:“我要见杨南泰。”
那头目问道:“杨二爷是重犯,请问大魔尊可有老宫主的手谕?”
大魔尊面色一寒道:“怎么,我见他一面,还需老宫主点头?”
那头目忙道:“请大魔尊见谅,这是宫中的规矩,小人也不敢违背。”
大魔尊漠然道:“我只是想问他几句话,你连这点担待都没有么?”
那头目晓得面前这女子实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要是开罪了她将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迟疑道:“最多一炷香的工夫,否则小人委实吃罪不起。”
大魔尊颔首道:“你领我去见他!”那头目无可奈何地应了,领着她走进山洞。
这还是大魔尊第一次步入此地,尽管一直听说百丈悬崖乃人间地狱,看管着十数名灭照宫的重犯,可她仍未料到里头的情景竟是如此恐怖阴森。
一路走来岔道极多,幽暗的洞穴里处处有禁制埋伏,耳朵里听到的是此起彼伏的呻吟之声。而关在这里的均非常人,想让他们能痛苦出声,遭受的刑罚必是异常残忍!
她不为所动,心里只想着杨恒的话语,不一刻来到一座被改建过的石室前。
那头目将门打开,说道:“小人在外面等候,您和他的见面越短越好。”
大魔尊也不理他,走进石室。里面出奇的大,刚一开门,就有一蓬灼烈难忍的火红色热风扑面袭来。若非大魔尊修为精深,只这一股热气就足以将她熔成青烟。
她默运真气护持周身,举目望去但见石室里山岩林立,闪烁着亮红色的光芒,往外喷出着一团团炽烈难当的红色焰火。
一名中年男子席地而坐,浑身赤裸只穿了一件短裤衩,露出了古铜色的遒劲肌肉,上头满是斑斑驳驳被灼伤的红痕和赤痂,双手在小腹前捏做法印,正全力抵挡这骇人的热流侵袭。
他的双腕和双脚上都被一条金色的细链锁住,链条的另一端被钉死在伫立于石室四角的青铜柱上。柱面镌刻着极为厉害的魔符禁制,想要将它毁去恐怕要三魔四圣才有此能耐。
大魔尊走了十余步,便被石室里汹涌的热浪逼得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行。
中年男子显然已察觉有人进来,但他正心无旁骛地抵御魔火酷刑,已无暇分神,甚至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