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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竞雄-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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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总管!”夏武明不悦道“此物是我兄弟费尽心思献给父亲之物,难道你也敢私自拦下?”

“大公子……”邢业不卑不亢的说道“此物虽然布满禁止,但隐隐有一丝邪气流出,引动邢某体内真气,为了主人安全,且让我先检查一下最为妥当。”

“什么!”夏武明闻言登时脸红了,怒道“你竟敢诬陷我兄弟俩谋害父亲……”

邢业却不生气,只见他回身向高坐龙座上的夏鸿渊深深一揖道:“主人,小人不敢质疑二位公子与主人父子情深,只是怕二位公子阅历尚浅,入世不多,或会被那有心人趁机谋害主人。”

只听帘中人点点头,只是淡淡道:“邢业说得对,你就查查看吧。”

周涵止心中称奇,不由想到:“不知这邢业何等功法,竟能捕捉到这‘金粟米’之中隐隐流动的一层黑气,亦或这只是他的托词而已?”

他早已看出,这邢业乃是居云轩中发号施令之人,那夏氏兄弟定是不服,与其主仆不睦久已。

邢业闻言,嘴边轻轻一笑,招手处一道劲力挥过,只见那金叶之上满满书写的道家咒法一字一字慢慢消退。

布满金叶的字迹尽皆消失不见之后,那金叶宛若鲜花盛开一般缓缓张开,竟露出其中一颗赤红血晶。

一众人瞬时注目血晶,只觉此物呈紫红色,笼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竟是红血咒?”贺须弥大惊道,有那几个兵盟剑客闻言悚动,原来这红血咒乃是用邪法密术,在法阵之中,将一人剥光全身,斩断周身血脉,使其全身鲜血放尽而死,这人吐出最后一滴鲜血时,便凝血成晶,此血晶裹着临死前强烈的恨意,怨气,再注入咒法,便成血咒。

而这血晶会向其所遇到的第一个人释放咒力,令其气血亏尽,皮肉溃烂而死,兵盟中有那七八个剑客自觉道行不够,见这血晶被放了出来,心头害怕,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这金叶被打开,露出血晶,不过短短时间,大殿之上,顿时飘荡一股浓浓血腥之气,且裹着一股令人莫名颤栗的咒怨之力,赤红血气四溢,有一团便飘到兵盟众人桌前。

只见那冠玉冷笑一声,随意将杯中酒向地上一洒,酒水撒做一线,血雾飘近其时只听一阵兹拉响声,腥红血气冒起一股白烟,竟侵之不入,被牢牢阻在这一行酒水之外。

那邢业离的血晶最近,登时感到血晶中浓郁的咒怨之力扑面而至,这股咒力蛮横霸道,深含怨恨,他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一挥袖子,却见袖中三色异彩真气探出,缚在血晶之上,这三色异彩真气充沛异常,血晶啪的一声,竟被这股真气轻易化作做了齑粉。

这一幕发生,不过刹那,空中那股浓浓血腥气顿时化作乌有,众人看向邢业的眼神,登时便不同了。

“邢老弟原来也是佛修中人,竟身负佛家三法真气……”贺须弥啧啧称奇道。

邢业微微向他点头示意,他还不及多言,那唤作鸢儿的侍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寸许长的匕首来,当空一跃,叫上一声,对着邢业的胸口就是刺过来。

她手上匕首,浸透光华,想来也是一件神兵利器。

“还敢放肆!”邢业冷哼一声,双手化气成形,一掌挥过,身后竟有佛光隐隐闪动。

“唔,这是大梵圣掌,邢老弟,你不简单!”贺须弥摸了摸下巴,点出邢业功法名称,后者心中苦笑,想这贺须弥不愧宗师级人物,自己甫一出手,便被其看了个明明白白,你不简单这四个字,我可要原原本本送回给你。

只见邢业一掌击去,那鸢儿扑去时,竟发现入眼处满是大梵罡风,只听惨叫一声,她反被邢业击出丈许远,跌倒在地,她最后勉力抬起左手,却见原本握住的那神兵利器已经寸寸折断,当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情,这才喷出一大口鲜血,瞠目而亡。

“鸢儿鸢儿……”贺须弥又是啧啧嘴“这下变成断线的风筝喽。”

却看那邢业眉头紧锁,不知他顺利除却敌人,又在苦苦思索什么?

第四十二章 望夜愁云鬼影缚(上)

原来邢业一身佛门修行,造诣自是不凡,这一击大梵圣掌,真气乃是收放随心,他不是莽撞人,自然知道要留下鸢儿这个活口,审问幕后主使,然而却不知为何,先前这杀气腾腾的女子居然是如此不堪一击,竟被其一掌毙命。

邢业俯下身子,探过鸢儿脖上经脉,知其内息已绝,经脉遭大梵圣掌劲力,尽皆碎裂,早是生机已断,他心中嘀咕,这女子毫无道行根基,经脉中更是不存一丝真气,难道此女也是受了咒术挟制,才来行刺主人?

忽然之间,邢业丹田之中,佛门三法真气急急窜动,他心中顿生警觉,欲抽身时,眼前情势骤变,只见那鸢儿尸身上一阵咒力诡异窜出,原本鸢儿死不瞑目,圆睁的且那两颗眼睛突然向后翻了个个儿,缓缓外散的瞳仁那面竟倒转向后脑,露出眼窝中深藏的另一边。

却见翻过来的那面眼球赤红如血,散出两个红光,猛地怔视了邢业一眼。

“啊!”邢业大叫一声,灵魂深处,如被针刺中,生命火焰,竟摇摇遇熄,他全身颤栗不止,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向后跌出几步,忽然放声大笑数声,这笑声中满是凄凉与不甘,只听他一指夏文清道:

“这咒杀之阵,原本就是为邢某准备的吧?”邢业脚步虚浮,身子跌跌撞撞“我知二位公子素来与我不合,以为我把持着居云轩的大权……。。”

“只是……。”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际再没有时间留给他表明心迹,也不容他多说,也许功过是非,到底只能由后来人评说,他最后只有满心悲愤的哀叹一声道“邢某功过是非,主人心里自是有数,只望二位公子日后不要后悔……。。”

言罢他又是一声大叫,刹那间七窍涌出黑血,便在满心的不甘与愤恨之中,跌在了那叫鸢儿的侍女尸身之前。

殿前惊变,众人猝不及防,一瞬间,心机深埋的酒宴竟成了这地上二人殒命之所在,观者或唏嘘,或警惕提防,以备更有不测。

“唉……。”只见那高高在上的帘中人深深叹了口气,挥手时,帘中复又探出一道青光,罩住了鸢儿的尸身与这倒在血泊中的居云轩总管邢业。

青光一闪即逝,这一道光芒过后,大殿地上竟是空空如也,连原本散漫四溢的血腥气,竟也了无痕迹。

夏文清与夏武明兄弟俩面面相觑,前者似乎搞不清状况,忧心问道:“武明,那邢业死了没有?”

夏武明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空是张合了几下嘴巴,摇了摇头。

他与夏文清本是同胞同胎的兄弟,只不过他比夏文清先生出来,这才做了大哥,其实一直以来,他做事多是靠夏文清拿主意,自己少有主见。

这时他回望大厅四周,只见旁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面孔,七妙那桌上愚痴和尚和李渺华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却因这是居云轩自己的家事,不方便多做言语。

再看那居云轩之人的反应,那一个个仆役侍女尽皆躲着自己的眼神,那边芝江自顾自的盯着桌上的杯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依旧是那样我行我素……。”夏武明苦笑一声,这时帘中人冷冷一声言语,将他由迷蒙的沉思拉回道了现实。

“你二人干的好事!”帘中人的言语,依旧冰冷无情,那夏文清听了,却突然从席中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

“父亲大人!”他哀叫一声道“我二人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你却把权力都交给邢业这外人,没日没夜的躲在这帘子中。”

说罢,夏文清向前飞快的爬了几步,竟攀上身前那慢坡石梯之上,只听他声嘶力竭道“你知道邢业已经把居云轩变成了自己的私产,都干了什么么!”

这时一道阻力横在他身前,将其一把由石梯上退了下去。

“唉……。”帘中人又是一阵沉重的叹息“既然这样,从今往后,这居云轩的总管便有你来做吧……。。”

“真的?”夏文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交加的问道。

帘中人,那居云轩主夏鸿渊却不再理他,只是轻声道:“今日叫各位看了我夏家笑话,十分过意不去,老夫累了,暮紫、芯寒,你二人安排诸位寝居,明日午后,将众豪杰按所属门派不同,各带一位再来这妙仙阁与我一晤……。”

言罢又是一道光闪过,殿中空留回声,那夏鸿渊身影早已不在。

“武明,你听见没有!”夏文清一把握住夏武明肩膀,激动的说“父亲允我做居云轩总管,我们胜了!”

“二位公子,老爷吩咐了,还请你们回寝休息……。”那暮紫不卑不亢的说道。

一旁席上夏芝江二话不说,带着身边丫鬟,抢在众人身前,缓步走出大殿。

她的身形婷婷袅袅,走过周涵止身边时,似有深意的看过他一眼,轻轻笑笑,不远处芒星剑冠玉见了,面无表情,只是仰脖将杯中酒吞尽。

……。

是夜阑珊,众人各怀心事,在暮紫,芯寒这两位侍女带领下离开妙仙阁,缓缓向山下走去。

原来那居云轩虽然房舍众多,但邢业与夏氏兄弟并轩主住在中门之内,而客居之所却修在外面,靠近前面山门,那夏文清今夜趁乱咒杀原为轩中总管的邢业,顺利取而代之,自此手中揽上了居云轩中操纵一干事物的大权。

他半心惶惑,半心激动,面上强作克制,有露着难以掩饰的志得意满之情,站在中门边上,拱手向众宾客作别。

这一行约莫三十多人,沿着山路石阶,拖出一队身影,行走在清朗的夜色中,那缺了一角的月亮斜挂在幽静的夜空,默默看顾众人,七妙抬头时,望见这明亮的月亮上黯淡黑斑,似一道山岗,又像是那深邃的海洋,亦或是一片朦胧的雾气,透露着一股神秘。

她不由想到,这缺角的月,黯淡的影,莫不是迷茫前路上的一丝不祥之兆。

她与李渺华几人处在队伍末列,行过中门时,夏文清满面红光的蹭过来,拱手作揖,谄媚道:“但愿今日轩中事情,没有扰了仙子兴致,文清现在这里告罪了,待明天我俩安排好大小事宜,定带仙子好好看一看我居云轩风景”

七妙点头还礼,没有多语,夏文清怔怔瞧着她,不掩热切之意,进一步恭维道:“仙子略饮几杯这桂花佳酿后,却少了几分清高,多了些妩媚,更好看了……。”

这话说的唐突,饶是周涵止惯于敛气,也不免勃然大怒,他正要张开呵斥,却听那李渺华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调戏我仙子姐姐,小心明月心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夏文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一下子骂的傻掉了,李渺华不等他回过神来,一把拉过七妙道:“仙子姐姐,我们走!”

就这样,李渺华拉着七妙走几步走去了前面,身影没入夜色,却听她嘴上犹不饶的留下一句话道:

“满口蜜糖,却阴险歹毒的坏蛋!”

夏文清被这么一骂,半响回过神来,他心头恼怒,想着要说回去几句,却发现李渺华人早已走的远了,空气中只有最后那句话犹自回响:

“阴险……。歹毒……。。”

这定是说他金夜用不够光明正大,而是十分歹毒的手段咒杀了那居云轩原总管邢业,夏文清心头一阵苦涩,不由想到,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外人又了解多少,又怎么知道自己要不是没了办法,能去用着下作咒杀之法。

这李渺华贸然便对自己下了歹毒阴险,形似小人的结论,真是、真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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